第15章 015
班长给叶澄的地址是入云大厦里的一间清吧，并且告诉他，这间清吧已经清场，不会害他被人围堵。
叶澄推开清吧的门，温润的酒香与柔和缱绻的轻音乐扑面而来。
班长从吧台前的座上站起身，额前的头发都梳了上去，眉目疏朗，白衬衣，墨灰马甲，身姿挺拔落拓，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一番。
叶澄四下一看，除了班长外，没有其他人了。
这幅场景，叶澄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也不需要问其他人去哪里了。
班长笑道：“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过来坐，我给你调了一杯不含酒精的果饮，你尝尝。”
叶澄走到吧台边坐下，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酸酸甜甜，冰冰凉凉，还有大块的芒果果肉。
叶澄道：“很好喝，谢谢。”
班长举杯道：“恭喜出道，你天生就属于舞台。”
叶澄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清吧里迷蒙的光线下，叶澄含着浅笑的眼睛就像世间唯一的一束光芒，令人向往沉溺，移不开眼。
叶澄挥手在班长眼前晃了晃：“别盯着我看了，我发誓，没整容。”
班长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音乐声让气氛显得更加安静。
班长道：“对了，还要恭喜你考上心仪的大学。”
叶澄道：“也恭喜你啊，状元郎。”
班长的手紧握着杯子，温热的手心让饮料里的冰块都要化完了。
班长两次有微微张口的模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叶澄没有催，也没有转移话题，安静地喝着饮料，等着班长开口。
班长长出一口气，笑了一下，道：“刚刚在《燃音盛典》的现场，坐在那么多喜欢你的粉丝里，看到你出场，他们全都疯狂地欢呼尖叫，我当时心慌得不行，好像她们把我藏了许久的心里话喊出来了一样，我紧张得心跳都要跳出来了。”
班长将吧台上的一盒巧克力与一个抱着珠宝盒的小熊推到叶澄面前，目光温暖明亮：“叶澄，我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叶澄摇了摇头，轻声道：“抱歉，我不喜欢你。”
班长的目光黯淡下去，调动了一下情绪，短促地笑了一下道：“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你怎么还说起抱歉来了。”
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许久。
班长开口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但还是不甘心想试一试，或许你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那我就还有机会。”
班长慢慢转着手中的杯子，回忆道：“班主任有次班会的时候放歌给我们听，我记得放的是白决的《一起长大》，那时候我偷看你，发现你在发呆，脸上神情寂静，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但是眼睛里又盛着星光般的笑。那一刻，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喜欢的人。”
叶澄眼睫轻颤，心跳也漏了一拍，低头喝了一口饮料。
班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你喜欢的人……”
叶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金毛吗？”
叶澄低低地惊讶了一声：“啊？”
班长说了自己猜测的依据，语气有些羡慕，有些苦涩：“有天放学，我看到金毛拿着礼物在校门口等你。你一见到他就穿过人群跑了过去。金毛把礼物递给你，你特别高兴，把他送你的礼物紧紧地抱在怀里，脸上红红的，笑得很甜，很动人。我当时都要嫉妒死了。”
叶澄：“……”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叶澄道：“不，我不喜欢他。”
班长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也不会跟别人说。”
叶澄道：“我真的不喜欢他。”
班长笑了笑，没接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班长看了一眼手机，对叶澄道：“我先走了，一会儿洛静月过来，她也有话跟你说。”
“……”叶澄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班长从吧台内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叶澄，道：“以备不时之需。”
叶澄：“……”
洛静月与叶澄在卡座上相对而坐，洛静月看起来很平静，开口问道：“你喜欢男生？”
叶澄点了点头。
洛静月登时就哭了出来。
叶澄默默地将纸巾推到洛静月面前。
洛静月连续抽了好几张纸巾，又将纸巾推到中间，抽噎着道：“你怎么不哭啊？”
叶澄：“……”
洛静月道：“你暗恋一个直男，多苦啊。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哭一会儿？”
叶澄：“……”
直男吗？怎么看出来的？我都不确定哥哥的性取向。
洛静月突然停住了哭，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金毛是直男吗？”
洛静月嗫嚅道：“他跟那个谁之前地下恋过一段时间。”
叶澄：“……”
金毛，怎么又是你？
叶澄点头：“嗯，我知道。”
洛静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叶澄。
“……”叶澄完全不想哭，不过还是接了过来，问道，“你觉得我喜欢金毛，是因为看到了校门口他给了我一件东西那一幕吗？”
洛静月突然义愤填膺：“我看到了！你那么高兴，那个王八犊子竟然还翻白眼！要不是惜惜和真真拉着我，我就冲过去踹他丫的了！什么东西！”
叶澄拧开一瓶饮料递给洛静月：“消消气，消消气，你不觉得金毛翻白眼的样子很好笑吗？”
洛静月觉得叶澄是在强颜欢笑，眼泪又涌了出来：“叶澄，你快别喜欢金毛了，你喜欢白决吧。”
叶澄心脏重重一跳，声音很轻，没什么意义地“啊”了一声。
洛静月道：“你听我给你分析。喜欢直男是没有希望和未来的，所以金毛pass掉。我很好，可是性别不对，所以也pass掉。班长很好，可是你要是能喜欢他早就喜欢上了，所以也pass掉。我认为你可以去喜欢白决试试，你没有拒绝和他炒cp，说明你对他肯定是有好感的，虽然你自己可能还没感觉到。而白决呢，那么一个乐坛大佬，销量和奖项都摆在那儿，无人超越，他根本不需要炒cp，他以前也没跟任何人有过绯闻，可是你一出道他就要跟你炒cp，他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想追你才和你炒cp。”
叶澄道：“……你后面那段话，我怎么感觉在我和白决哥哥的cp超话见过？”
洛静月的眼眶还有点红，闻言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还会看决澄超话。好吧，暴露了。人总要向前看嘛。我可以单身，但我磕的cp必须结婚。我还在网上找大师给你和白决算过姻缘，大师说你和白决儿时亲密无间，少时互相牵挂，现在如胶似漆，总之就是天生一对。我觉得既然是大师，论据可能不太严谨，但结论肯定错不了，你和白决天生一对。”
叶澄点了点头，道：“大师说的对。”
洛静月见自己的开导颇有成效，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休息室内，白决坐在沙发上，翘着的右膝上搁着平板，放着视频，但并没有在看。
白决的眉头微微皱着，目光像夜色里漆黑幽深的湖水般令人畏惧。
休息室的门开了，叶澄的身影映进白决眼睛里，像一束晴朗的光，将一池湖水照得和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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