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皮特罗公学（4）
“约会怎么样？”第二天早餐时，戴维斯仿佛是不经意地问到了艾普莉昨天的约会。
“开心吗？”
艾普莉迟疑了一下：“开心？”
“完蛋了。”伯特莱姆与尼克勒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做出了结论。
“我想，我们的小迈克已经出局了！”伯特莱姆露出了不高兴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有机会成为莉儿的男朋友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昨天为什么要和他浪费时间？”
“毕竟，他真的挺无聊的。”
伯特莱姆一向心高气傲，除了家人，很少有他真心看得起的人。
“伯特——”戴维斯扶了扶眼镜，有些严厉地打断了儿子的自说自话：“我想，我没有教过你们背后伤人？”
伯特莱姆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尼克勒斯笑着用胳膊肘推了自己的兄弟一下，幸灾乐祸。
早餐基本上是一家人交流最多的时候，略过了约会话题，莫妮卡询问起了孩子们在新学校的交友情况——相比起心里谁都看不起，但表面上却是社交牛逼症的双胞胎，莫妮卡重点关注了女儿。
艾普莉相对‘羞涩’的性格，疏于人际的做派，那种对外界很多事都不关心的心态，总是让莫妮卡有些担心。担心她的心理健康，担心她在人际上受挫，从而影响到其他方面。
“莉儿真是非常、非常自我的那种人。”在艾普莉对莫妮卡的关心茫然无知的时候，伯特莱姆先一步笑了起来，对莫妮卡说的非常直接：“妈，你完全不用在意莉儿在新学校能不能适应，她一直都只适应自己想适应的。至于别的，whocare？莉儿绝不在意。”
尼克勒斯则非常一针见血地指出：“妈和外面的人一样，完全被莉儿的外表迷惑了！是的，莉儿看起来真的非常脆弱，即使是我，有时也会想要用一个圣诞盒子把她装起来，小心保护。”
“但事实上，莉儿是很可怕的她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如果她不想，她不会去适应别人，她只会等别人适应她。这之间，产生的困扰、犹豫，全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伯特莱姆给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的话做出了最后的点评：“非常典型的艺术家性格。”
尼克勒斯大笑，顺便打趣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莉儿说不定会成为几百年后依旧被崇拜的艺术家，而我们，或许会因为学术上的成就，在某些领域内获得些许薄名。至于亚当，他可糟糕了，大概几百年后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
“看上去，他只能当一个平平无奇的资本家我是说，如果几百年后，资本主义输了，他或许还会成为反面教材。”
艾普莉也在餐桌上，但她对自己成为被‘声讨’、被打趣的对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慢吞吞地吃掉一个煎蛋、一份葡萄柚，喝了半杯早餐茶，看起来她就要结束早餐了然而莫妮卡盯着她，让保姆给她拿了一片涂满蓝莓酱的吐司：“亲爱的，我想你得多吃点儿，真的太瘦了。”
“你的营养师将最新的报告给我看了，虽然还没到营养不良的地步，但也没多远了。”
相较于同龄人的食欲旺盛，艾普莉确实不太喜欢吃东西。她心情好一点儿的时候还能多吃一点儿，但每天早晨，刚刚起床时，总是她最低落的时候——她很少有低落的时候，但起床之后一段时间的低潮，是她无法解决的问题。
今天的早餐是典型的英式早餐其实是什么风味的餐点并不重要，哪一种菜式都会有好吃的东西、不好吃的东西。厨师足够出色，食材足够优质，都是好吃的。但显然，再美味的食物，也于事无补。
艾普莉勉为其难地吃了半片吐司，最后还是放下了，嘟囔着：“果酱太甜了”
很难说真的是太甜了，因为此前她还赞美过家庭厨师自制的果酱。她只是在给自己吃不完找理由，好像有了理由就没问题了。
说完之后，她迅速站了起来，接过简递给她的灰色毛线衫这是她现在就读的学校，皮特罗公学校服的一部分。
在她之后，双胞胎也吃掉了最后一个煎蛋或者香肠，站了起来。他们和艾普莉一样，都念皮特罗公学，都是‘fromsixtwo’，当然要一起上学。
“嘿，等等我们，莉儿！”伯特莱姆飞快跟上。
艾普莉和双胞胎都由彼得送去学校，皮特罗公学离贝奇丹克府路程不远，这也是戴维斯和莫妮卡选这所学校的原因之一。
虽然有很多富豪们喜欢将孩子送去全寄宿制学校，认为这些学校管理严格、声名卓著，能让他们的孩子得到最好的管教，至少不会被过于优越的物质条件惯坏——其实该惯坏的还是会惯坏，家长们的努力只是在稍微延后发生的时间。
海多克家却一直没有送孩子去寄宿学校的习惯，这源于戴维斯的教育理念。
他一直认为，很大一部分父母，将孩子送到寄宿学校是为了图省事儿。他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精力，更没有能力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所以送到寄宿学校，这总归比看着孩子放任自流要好。
戴维斯对自己和妻子有着相当的自信，认为他们不必让孩子们早早离开家，在寄宿学校过着远离家庭的孤单生活——寄宿学校里当然也有朋友，但不可否认，家庭是不可替代的。
来到英国之后，戴维斯依旧坚持不去全寄宿制的学校。因此在筛除了大量优秀学校之后，他们选中了皮特罗公学在英国的公学里，皮特罗算不错的，公学内部也算前10，但并不算出众。
至少和声名在外的伊顿、博耐顿、威斯敏斯特、哈罗等肯定是不能比的。
主要是戴维斯坚持走读，莫妮卡则坚持不去男校和女校——莫妮卡学生时代念的就是女校，她的学校生涯并没有什么不如意，但她一直对整个学校全都是女同学耿耿于怀。她认为在全都是单一性别的环境中呆的久了，很多原本应该保持敏感的东西都会消失。重新回到‘正常世界’之后，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另外，女校和男校，也会让孩子们失去很多乐趣。
至于说异性带来的青春期荷尔蒙会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能专注于‘卓越’这种观点，莫妮卡是嗤之以鼻的。
英国最顶尖的公学，往往是历史底蕴比较深厚的。这些学校往往有很多传统，寄宿制、男校、女校，太常见了。所以选来选去，皮特罗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其实威斯敏斯特公学更好，但威斯敏斯特公学作为顶尖公学，有各种龟毛的要求针对转学生、外国学生。
海多克家的孩子们想要入学当然没问题，哪怕不满足某些要求，他们也可以成为‘特例’，但关键是值不值得。显然，莫妮卡和戴维斯对于威斯敏斯特都没有特殊的情怀，所以他们最终决定送孩子去皮特罗。
至于年轻的海多克们，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是常规意义上的‘天才’，对于他们这样的天才来说，皮特罗、威斯敏斯特，或者哈罗、伊顿，又能有什么区别？
而艾普莉，她都没有这方面的概念的，皮特罗没有意义，威斯敏斯特也没有意义。在皮特罗上学，和以前的学校也没有不同。
艾普莉和双胞胎被司机送到了皮特罗公学，伯特莱姆还对迈克的事情有些好奇，问艾普莉：“你已经厌烦他了吗？”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姐姐，她是一个很容易转移兴趣的人。
“不是厌烦”艾普莉抿了一下嘴唇——
“海多克！”眼睛蔚蓝温和的男孩儿忽然出现，对于双胞胎这可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忍不住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本廷克”艾普莉看向他，又收回了视线。
“真没想到海多克你也是皮特罗的学生我很少来学校，所以”阿瑟·本廷克解释了一下，解释到一半，自己先笑了起来。
双胞胎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些事情：真的吗？我们不信。
真的之前不知道吗？呵！
虽然不认识，但对于这样的男孩儿他们可太熟悉了——有一个漂亮的姐妹的话，总是避免不了这种‘麻烦’的。
不过他们可没有因为男孩儿想亲近姐姐而做点儿什么的意思，他们太清楚了——莉儿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她在某些方面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她可不会被不成熟的男孩儿伤害，她永远是掌握主动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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