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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破庙暂住


  泥泞中走了许久,却只到半山腰的位置,离得城镇还有着相当一段距离,沧粟停下休息,眨了眨被雨水淋的快要看不清的眼,望着黑暗的夜空,浓重的乌云,酝酿的闪电,如同可怕的怪物在天上翻涌。

  惊悚的夜,孤单的人,心底忽然想起孤儿院奶奶说过的话,无论去到那里,只要到了晚上,有个能够帮你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件幸福的事。

  沧粟一直深以为然,一如现在,她渴望着就算有个山洞能够挡挡也是好的,至于树木,她抬头望了望依然还持续着电闪雷鸣的天空,默默的尽量避开。

  稍息片刻,沧粟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继续往前走,雨下的更大了,整个世界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雨声,眼睛被雨水蔓延,难以看清前面的路。

  泥泞的路本就湿滑,沧粟一个不留神,便踩了一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在了一堵墙上,本就腐败的土墙经此一撞,顿时解体,松散的土墙哗啦啦将其埋了大半。

  “哇,老大,有野兽。”

  “不对,似乎是个人。”

  “诶,真的是个人。”

  “老大,她撞坏了我们的墙。”

  。。。。。

  本就被砸的晕乎乎的沧粟,只觉得耳边嘈杂,半响才缓过气来,抬头一看,周边围了十几个半大孩子,每个人都是脏兮兮的破破烂的衣服呈条状挂在身上,脏兮兮的脸,凌乱的发,此时正齐齐瞪着眼睛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沧粟自泥土中爬了出来,长长的呼了口气。

  领头少年提了盏灯,站在她前面,少年身后紧紧跟着一名少女,也怯怯看向她。

  少年打量了她一圈问道:“你是哪一伙的人?”,

  沧粟疑惑:“哪一伙?”

  看了看她的表情,少年又望了望已经成泥巴的墙壁:“你撞坏了我们的墙,得赔。”

  沧粟眼睛转了转,见此地断壁残垣,屋漏透光,再看看那已经碎了一半的佛像,眨眼:“这明明是破庙,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了?”

  “这是我们的地盘,当然是我们的!”

  “是啊,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

  “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少废话,赔钱。”

  一堆乞丐顿时围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一提到钱,便是双眼放光,如同野狼看到了猎物一般。

  在这些狼孩子凶光之下,沧粟缩了缩脖子,吞吞口水弱弱道:“可是我没钱。”

  “老大,要不要搜身。”

  “搜身!”

  “搜身!”

  一群狼孩子顿时哄闹起来,沧粟嘴角抽搐,望着嗷嗷叫着就要扑过来的狼孩子们,一咬牙,猛的推开盖在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自己扯着自己的T恤使劲的蹦了蹦,掉下一片土疙瘩,然后对着一群呆滞的狼孩子道:“你们看,我真没钱。”边说着,还边伸手将牛仔裤兜翻了过来,以示自己清白。

  一堆狼孩子,眼中凶光消失,变得黯然和...同情

  少年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叹口气,朝她摆摆手:“算了,看你也赔不起。”

  然后又对着其他眼露同情的那些狼孩子挥挥手:“哎,都睡吧,也是个可怜之人。新来的,自己找个没人的位置,不要打扰我们。”

  待他说完,狼孩子们又回到自己位置,一致躺下,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

  沧粟呆了呆,有些莫名的挠挠脑袋,自己默默找个最角落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干草,这让折腾了大半夜的沧粟有些欣慰。

  “啪”一件脏兮兮,破烂得看不出原样衣服被丢在了沧粟身前,沧粟不解的抬头看向那少年,却见他紧皱眉头,看着她滴水的衣服和头发,嫌弃道:“别把我们的草弄湿了,还有,就算我们是乞丐,但你也不能不知廉耻,穿着中衣就到处跑。”

  说完,他不再理她,到头便睡。

  沧粟嘴角抽了抽,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刚才大家目光是...同情。她忘了以她长衣长裤的模样,可不就是古代的中衣来着,他们该不会以为她被如何如何了吧,所以才俱是同情。

  沧粟捏着那乞丐装,想了想,还是默默地躲在角落将裹满泥土的湿衣服换了下来拧干,等半干的时候,穿回去,再将乞丐装裹在外面。随后便倚着坑坑洼洼的土墙睡了过去。

  一夜的雷雨,清晨却阳光明媚,夜里的雨水还挂在树枝上,时不时滴答落下,破败的土地庙,随着初升的日光热闹起来,庙里的乞丐们各自爬起来,卷着自己的草铺,随后拾了身边缺了边角的破碗,缓缓步出破庙。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那个十五六岁年纪最大的少年,以及一直挨着少年的十一二岁的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少年看了看依然还在倚着土墙睡着的沧粟,用脚踢了踢她:“新来的,要饭去了,再不起来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沧粟揉揉眼,看了看少年少女的装备,摸了摸饿的瘪瘪的肚子,叹口气。以往虽然过得艰苦,又是为了生活苦苦挣扎,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一个,却也没到要饭这一步,如今为了填饱肚子,也不得不做一会洪七公他老人家的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弟子。

  见她起来,少年少女转身就走,沧粟脚步发软,飘在两人身后,顺手顺走了破庙门口被埋了一半的破碗,半路上更是因为脚软,捡了根木棍杵着,脸上还糊着昨夜的泥浆,这模样,那就更像了。

  顺着下山的路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座城镇,沧粟仰头望着阳光下城牌-锦城。

  “似乎从未听说过...”沧粟喃喃自语。

  那少年听见她嘟囔,看她直愣愣的看着那城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别看了,快去排队。”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锦城还是京城,反正她的历史一直都不好,除了几个重大事件,连朝代的顺序都记不清,也不指望穿到熟悉朝代算命糊口。

  排队进城的人很多,大多是赶早摆摊卖菜的农家,等进了城,热烈的太阳便已经挂在了天空,跟着那对少年少女,走到了人流相对少的西市,那少年瞥了她一眼:“这一块地盘是我们的,你自己随便找个位置,饿死了我们可不管。”

  说完带着那少女走了。

  沧粟看着少年少女离开,她站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个有一个的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么的透明,茫茫人海,对于她来说,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人,与周围的人就好似隔了一层薄膜,看似薄薄一层,却遥远的让人绝望。

  她垂了垂眼,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换上了无所谓,抬了抬左手,看到364字样下的小字,9:30,沧粟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找了个街边的角落坐下,前面摆了那个破碗,木棍顺手丢在身旁,倚着墙角开始发呆。

  难道以后近乎364天的日子,她都要以乞讨度日?先不说那破庙遮风挡雨的效果极差,便是这每日能否吃饱都是问题,可她有能做什么?酒家做小二?算了,一般小二都是男子,她最多能够帮洗洗碗什么的。

  找个府邸做丫鬟?沧粟又摇摇头,似乎古代的丫鬟都要签卖身契的,若是平平常常的小丫鬟倒也不错,就怕遇到复杂的大家族,内斗纷争不断,亦或者被什么老爷少爷看上了,那可以惨了,一不小心就成了什么老爷少爷的通房,成为一堆女人互斗的牺牲品。

  药铺打杂?唔...这个似乎不错,她刚学了一年的中医学,对于一些常用的药草还是了解的,不过...

  沧粟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一身的打扮,苦笑无语,以这幅尊荣怕是不行,估计还未靠近便会被轰出来,古往今来,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她低头望了望破碗,狠狠叹了口气,现在最主要的是...讨饭,填饱肚子,换身衣服,然后找家药铺面试。

  有了主意,有了目标,沧粟终于打起精神来,盯着自己的破碗,开始了认真的乞讨生涯。

  正当沧粟双目炯炯的盯着过路人的时候,她身后之前紧闭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原本靠着门的沧粟后仰便噗通摔倒在地。

  “哦,是个小叫花啊。”苍老的声音自头顶慢慢悠悠的响起,沧粟揉着后脑勺坐起,见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一手拿着一个烟斗,一手提着一个椅子。

  沧粟拎起自己的木棍,拿起破碗,往旁边移了移,让开了位置。

  老者走了出来,将椅子往刚才沧粟坐的地方一放,一屁股坐下来,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悠悠道:“今个儿天气不错,也暖和。”

  说完,便“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

  一股呛人的烟袅袅升起,沧粟默默的又往旁边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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