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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那种幸福


  看了有些呆愣的沧粟,云飒摸摸自己鼻梁,有些局促:“粟弟是不习惯与人同睡吧,无妨,粟弟放心睡吧,为兄一旁打坐一晚即可。”

  沧粟怔住,见他起身,手忙脚乱的拉住他:“云...云哥,夜深露重的,你若是生病了明日还怎么赶路,这个,那个,我们赶紧睡吧。”

  说完,三两下脱了自己鞋子,一翻身倒到床内,紧紧贴着墙壁。

  云飒摸摸鼻子,看着巴不得贴到墙上,僵硬的橡根木头似的沧粟,好笑又无奈的摇摇头,倒也没再坚持,和衣躺下。

  熟悉的带着温暖气息的清淡草香传入鼻端,沧粟拉着被子埋住脑袋...十八年来,孤单一人的她,莫说男子,就连女子都没这般与她同床过,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孤儿院宿舍那个最角落里一米的小床,常年四季都是阴冷潮湿合着霉味,记忆中从未温暖过。

  后来离开了孤儿院,住进学校,那种阴暗潮湿的气息,才渐渐在记忆中减淡。可孤独依然围绕着她,只因别的同学都不用操心自己的生活费,而她自十六岁成年,离开院子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解决。

  学费有学校免去,但杂费和生活费需要钱,她的学习不错,可奖金不多,各种兼职,让她素来忙的不见人,也因此被贴上了孤僻,不合群的标签。

  加上她的性格,不爱说话,不讨喜,孤僻。

  闺蜜什么的,死党什么的,她从未体会过,只能远远的看着,羡慕着。

  沧粟想,如此一说,云飒和她,现在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死党?

  是的吧!这样想着,沧粟心底有些开心,也有些睡不着,她们说,闺蜜就是同性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一起穿衣服,死党就是异性一起说心里话,一起分享秘密,一起玩。

  应该是...这样的吧?

  总归,要找些话题的...吧...

  不然,如此枯燥的她,如何能有朋友呢?

  这样瑟缩的自己,时间长了,云飒也会嫌弃的吧?

  如果就连他也嫌弃忽视了自己,那是不是又要回到那种孤单的世界了?

  “...哥,你睡了吗?”埋着头,沧粟的声音自被中传出,有些闷闷的感觉。

  云飒睁开眼,黑夜中,一双如同明月般的眸子灿灿光辉,看了一眼被团,笑道:“没有。”

  静了静,被中再次传出:“你们之前不是先离开名城,为何却到现在才出现?”

  明明是找的话题,云飒却无不耐,认真的解释着。

  听他说,他们自离开名城,就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们,于是就让车队先行,他们藏在路上,抓到了一直跟踪他们的魔教中人,

  从那些人口中得知了鄞州的情况,也得知的被囚之地是另外一处,便晚上才进入鄞州救人,救出之后又得到消息,原来囚禁之地有两个,便找了线索赶过来,恰巧遇到了逃出来的他们。

  也幸得他们过来事先清理了此地的魔教之人,不然就算他们从地牢中出来,依靠姬红衣等人,只怕也很难离开这里。

  沧粟心底暗呼侥幸,想了想又觉不解:“天明我们就回名城,可就鄞州英雄盟和聚义堂的人能行么?”

  “聚义堂和英雄盟总部的人自是赶不及,不过我们这边的人却是已经足够了。”云飒道。

  “诶!”沧粟惊讶,被子松了松,聚义堂和英雄盟分部有这么多人?

  许是知道她怎么想,云飒笑道:“粟弟莫非忘了被救出的那些人了么?”

  沧粟一怔,对呀!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此次被魔教之人囚禁,定然要报仇,再有泷狐狸,云飒几人劝说,跟着一起去名城,即可报仇,又可让兰家欠下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被子里的沧粟咬了咬唇,似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口:“云哥,对不起,之前兰府骗了你...后来...后来又不听你的话,跑了出来。”

  声音很小,如同蚊子哼哼,不过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清晰的传进云飒耳中。

  月光自窗洒落房间,云飒侧了侧头,看向身边埋得像鸵鸟似得沧桑,如月般的眸子温和宠溺:“我原谅你,不过下次可不许再骗为兄。”

  沧粟转过身,将脑袋伸出被子,露出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云飒,他微侧着脸,有些背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可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中,那种温暖的感觉,却让沧粟自心底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见她像小仓鼠似得,冒出头来,云飒伸手掀开一些被子,修长的手指拎着她的领口将她紧贴着墙的身子朝中间拽了拽,顺手给她裹上被子。

  离开冰冷的墙面,又被裹进带着云飒气息的被子,沧粟只觉从未遇过的暖意围绕全身,这样温暖,仿似站在开满花朵的草坪上,阳光和煦,春暖花开的感觉,阴冷黑暗全都消失不见。

  “粟弟。”云飒转过身,正对着沧粟,认真道:“为兄知道粟弟以前定然是受了很多苦,那种苦,或许是为兄不曾体会的,可现在,云飒既认定粟弟,粟弟便也是我云家之人,我云家虽与江湖,朝堂保持距离,可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所以,以后粟弟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看人眼色,无论是于卿如风等相熟之人,或是其他不认识的人,亦或者是为兄,粟弟都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相处。

  若是受了欺负,莫要退缩,为兄替你还回去,粟弟也不用再怕被人冤枉或者嫁祸而撒谎欺骗,为兄知粟弟本性良善,不是有意欺瞒,可撒谎终归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为兄知道作为一个哥哥,为兄做得不够好,让粟弟心中有所顾忌,以后云飒会努力做一个好哥哥,希望粟弟能够相信为兄。”

  说完,他不待沧粟有反应,便自己转回身,如一开始一般平躺在床边,闭了眼:“时候不早了,睡吧!”

  “嗯”沧粟眼眶瞬间红了,她赶紧闭眼,将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上,心底说不清是甜还是酸,五味混杂。

  她想了很多的原因结局,可没有任何一种,让她如此开心,却又如此心涩,他被她所骗,他却没怪她,没怨她,甚至于以为她是怕被人冤枉,被人嫁祸而撒谎,依然对她赋以真诚的关心和温暖的笑容,甚至于被她所不信任,他不在她身上找原因,而是认为他自己做的不够好。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呢?!

  他竟然对她说,不用再看人眼色,被欺负了,他帮她欺负回去,这是她一直奢望一直期待着的一幕啊。

  在那个阴暗的小床上,她不止一次的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黑暗,想着自己若是有家人会怎样,她在黑暗的虚空用手指比划着,一遍又一遍,描绘着想象中如果有一家人的轮廓。

  她期待着的家,不大,有爸爸有妈妈,最好还有一个哥哥,爸爸严厉却慈爱,妈妈温柔,哥哥和她一起玩,她有人护着,有人陪着,被人欺负了有家人出头,被人欺骗了可以缩回家人的怀抱,不孤单,不寂寞...

  不过,那些都只是奢望罢了,在她离开孤儿院,在为了生活而挣扎的路上,她从一个不会看人眼色,被人辱骂,太过孤傲而丢了工作,饿到昏厥的时候,她便明白,那些东西对于常人来说是很简单,有甚者不会珍惜的事,对她来说,却遥不可及。

  在一次次的挣扎中,她学会了看人眼色,溜须拍马,也学会了识时务,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适当的撒个小谎,让自己脱离麻烦,让自己低调的不出头,这些都是因为吃的亏多了,摔得多了,慢慢学会的她的生存之道...

  而现在,有个人告诉她,她不用再看人眼色,被人欺负了有他护着,让她抬头挺胸做人...

  这样的喜悦,让她如何表达?

  又该怎样做,才能回报此时心底的那种幸福?

  沧粟又涩然的笑笑,她此时享受着骗来的,那么真心实意的温暖和关怀,待真相大白那一天,她也会死的很惨的吧。

  可是,此刻的她,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了,是真的...想要骗他了。

  她慢慢的将头挪近云飒,将额头轻轻贴着他的手臂,如同预想中的一般,那种带着云飒特有的阳光气息的温暖自额头传入,与心底的幸福交缠,好想...好想一直这般的温暖...

  嘴角挂着笑意,沧粟沉沉睡去。

  待她睡着,云飒睁开眼,明月般的眸子清亮,哪有丝毫睡意,而自说那段话开始一直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呼出了口气,转了转头,看着手边乖巧依偎着自己的沧粟,云飒勾唇笑了笑,也闭了眼,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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