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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万物萧条


  沧粟和南宫慕寒离开了应城,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也没再去问,南宫慕寒素来少言寡语,沧粟也因为心情沉重,而不言不语,两人这一路走得很安静,也不觉尴尬,正好可以让沧粟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

  走出被云飒保护的世界,沧粟才真正认识到这个世道乱成了什么样子,一路走来,尸横遍野,有江湖人,有士兵,有百姓。

  南宫慕寒是个大夫,一路上救治了很多人,沧粟以前本就想去神医谷学习医术,现在跟在他身边,自然是忙前忙后的给他打下手,南宫慕寒看她学的很快,而且底子也不错,时不时会开口指导她一下。

  在于月底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中陵。

  入冬了,万物萧条,清晨,地面上的白霜还未消融,南宫慕寒和沧粟已经出城,中陵很冷,没有大雪覆盖,也没有阴雨绵绵,甚至于还会出太阳,但那种严寒,并没有因为太阳而消散,反而像是自内体发出的寒意一般,刺骨的冷。

  沧粟不得不感慨当时她落下的地方是南陵,素有四季如春的美名,而不是中陵,不然以那日境况,她不被穆寒景毒死,也会被冻死。

  沧粟呵出口气,暖了暖手,她看向东方,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事实上,此时还很早。

  她离开依山楼,离开云飒也好些日子了,思念,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减淡,反而愈来愈深。

  闭上眼都是他的身影,都能让她感受到那种记忆中最深处的温暖,却也让那刻骨铭心的思念,如同病毒一样,侵蚀着全身。

  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沧粟再次重重的呵了口气,将心底的酸涩和思念狠狠压下,这才看向前方的南宫慕寒,这一路来,他们经过好些个城,他每次进城之后,就将她丢在客栈,丢给她一堆医书,自己去当地药房待三日,然后转向一个城池。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想到几日后的武林大会,沧粟想,应该是为了那个时候。

  这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大半个时辰,南宫慕寒带着她在路边休息,路上人少,稀稀疏疏的会有人路过。

  他皱着眉头,一路不语。

  沧粟见他如此,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南宫大哥,怎么了?”

  南宫慕寒瞥了她一眼,然后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冰冷的声音很低,他道:“你说我们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

  她手一摊:“南宫大哥,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小人物,一般是不会有人注意的。”

  南宫慕寒看了看她,突然道:“莫非是为了对付少岳?”

  沧粟这才反应过来,南宫慕寒说那句话的意思,她愣了一下:“南宫大哥的意思是有人跟着我们?”

  她控制住自己想要四下张望的冲动,然后看着南宫慕寒道:“是魔教的人?”

  南宫慕寒点点头:“奇怪,明明这一路,我有避开那些眼线的,他们是怎样找到我们的。”

  同样口气的这句话,沧粟听过了三次,第一次是在青州的时候,泷于卿说的。

  第二次,是她与云飒在青萝山的时候,云飒说的。

  现在,她与南宫慕寒在这里的时候。

  “走吧。”南宫慕寒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沧粟跟在南宫慕寒身后,心情却很沉重。

  第一次,泷于卿,泷月,姬红衣,兰家兄妹,余殷他们都在,那时人多,泷于卿说,那些人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竟然能够知道他们的行踪。

  她并没在意,因为她觉得,有泷于卿和云飒他们在,以他们的聪明才智,连他们都不知道的事,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操心也没用。

  第二次是云飒说道,沧粟以为那些魔教的人定然是冲着云飒来的,恰好那个时候,他们在青萝山附近,有魔教的人,算是正常。

  而现在,就只有南宫慕寒和她两个人,没有云飒,没有泷于卿他们,但魔教之人还是如影随形。

  第一次就排除了南宫慕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沧粟忽然觉得,一股冰寒从尾椎骨升起,弥漫到她的全身。

  那些人,莫非是因为自己才能定位的?

  可是...

  沧粟细细思索着一路上遇到的人,她没遇到云飒之前,就在破庙中待了一夜,得了一件破衣服。

  之后锦城遇到一名老者,老者给了她一把钥匙,而玉笑蓉用凤镯换走了钥匙。

  她赶忙看向手腕上的手镯,想到现在的玉笑蓉,莫非这些都是玉笑蓉的阴谋?

  随后,沧粟又否定了,玉笑蓉那个时候还没有如此深的心机,而且,那时她是乞儿,也没谁会无聊到算计一个乞儿。

  沧粟又想,莫非是他们这些人中有奸细?

  沧粟想到这,心情有些凝重,泷于卿,泷月,兰如风,兰如月姬红衣,南宫慕寒,一路走来,大家生死与共,若真有奸细...

  她抿了抿唇,紧走两步,跟南宫慕寒道:“南宫大哥,我们现在走的路线,大家都知道吗?”

  南宫慕寒瞥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道:“不知。”

  习惯了他少言少语的沧粟,很淡定的继续问:“那多有谁知道这个路线?”

  南宫慕寒道:“金掌柜,我师父,我。”

  说完,再次瞥了她一眼:“放心,少岳不知道。”

  被南宫慕寒误会了,沧粟也不解释,再次走到南宫慕寒身后,深思,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可以排除有奸细的可能。

  这样,沧粟松了口气,毕竟她打心里不愿怀疑这群已经被她认为重要的朋友。

  可是线索就断了...

  沧粟想了想,既然那些人是根据她来追踪的,那么,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被做了手脚。

  她细细思索着自己身上的东西。

  手表,绝不可能,排除。

  手镯,已经排除了。

  衣服,排除。

  玉佩和荷包...云飒送的,而且是在船上送的,可以排除。

  那么...

  沧粟伸手入怀,摸到了一枚牌子,是程明给她的聚义牌...

  沧粟脸色更沉了,若是没怀疑,很多事情都很合理,但若是有了怀疑,很多事,其实可以串联起来。

  比如,程明给她这个令牌,是在云飒认她为弟弟的时候送的,可以理解为赔罪。

  但现在,莫非他当时就在算计云飒了?

  然后是鄞州,刚巧来的那么及时,不早不晚,当时个个以为,名城那些魔教之人逃了大半,应该是那奸细兰家护卫暗中传了消息。

  现在想来,只怕是程明的手笔。

  之后就是神医谷,那一场战争,似乎抓到了唐佩颖父子,现在想想,疑点颇多,而且那场战争,最后跟演戏似的。

  而最让沧粟怀疑的,莫过于他们在北海被程明所救,她还记得,程明的船,从众人能看见的时候,就是直直的冲着他们而来。

  当时以为是船看到了他们,现在想来,他们当时乘着小船,人数又不多,在海里,随便一个波浪就能遮住他们的踪迹,程明的船,因为是大船,大家才能看到,而程明,是怎么知道他们在那里,而直直冲着他们来的呢?

  还有,她还他聚义牌的时候,程明退了一步,当时大家都觉得是程明客气,可现在...

  沧粟像是被蛰了一样,将手缩了回来,怀里踹着的令牌,像丢不掉的烫手山芋似得。

  她很想将令牌给丢了,可是她不敢,莫说现在还没证实程明到底是不是好人。

  就算是坏人,她也不能丢,一丢,他肯定就知道了,打草惊蛇的道理,沧粟懂。

  沧粟想到泷于卿和泷月,他们一直都喊程明伯伯,对这位前辈很是恭敬。

  若程明真是坏人,那么,泷于卿和泷月身上,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物件,能够让程明定位到他们的行踪。

  沧粟有些慌了,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沧粟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能确定程明的好坏,她不能自乱了阵脚,她需要先证实。

  沧粟凑到南宫慕寒身边,将胳膊伸了过去:“南宫大哥,你帮我把把脉。”

  南宫慕寒冷眸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伸手把脉。

  沧粟忐忑的问道:“南宫,你看我的脉象像是中毒吗?”

  南宫慕寒放开手,伸手拭了拭她的额头:“没发烧。”

  然后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沧粟:“......”

  无语了下,沧粟小脑瓜再次开始运转,既然没中毒,那么说明他并没下毒。

  沧粟看了看南宫慕寒,再次凑了过去:“南宫大哥,你是大夫,若是有什么香啊,毒啊什么的,靠近你的话,你应该能知道吧?”

  南宫慕寒点头。

  沧粟再次道:“那这天下,有什么东西既可以悄无声息的下在物品上,又可以让你察觉不到呢?”

  南宫慕寒冷冷瞥了她一眼,估计是嫌她烦了:“多了。”

  沧粟突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南宫大哥,蛊毒若是下在人身上,你能知道吗?”

  “知道。”

  沧粟道:“如果不是剧毒,而是跟踪的蛊虫什么的,你能知道吗?”

  南宫慕寒突然停下脚步,冷眸看着她。

  沧粟在他冰刀子一眼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这不是在想刚才南宫大哥说的吗?我们被跟踪了,我想是不是我们身上被下了蛊虫一类的东西。”

  南宫慕寒沉思起来。

  半响,他拉着她,加快了脚步。

  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到达了一个小城。

  南宫慕寒开了一间房,无视那小二和掌柜古怪的眼神,将沧粟拉进了房中。

  然后他开始从包裹中拿出瓶瓶罐罐,开始捣鼓,捣鼓了半个时辰,他拿着一种粉末对站在旁边好奇看着的沧粟道:“伸出手来。”

  沧粟伸手,南宫慕寒将药粉抹到她的手腕,静待了片刻,什么也没发生。

  南宫慕寒想了想,也撸起自己的袖子,往自己手腕上抹了药粉。

  沧粟看着那个药瓶,突然将自己的包裹抱了过来,为了不让南宫慕寒怀疑,将身上所有的物品,包括云家身份牌,祥云玉佩,荷包,那枚聚义令都掏了出来,放到南宫慕寒身前。

  南宫慕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每样东西都撒了药粉,但还是没反应。

  南宫慕寒将自己的物品也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查出来。

  沧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莫非自己猜错了。

  南宫慕寒看了她一眼,慢慢的收起自己的东西,难得的主动开口:“也或许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

  沧粟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物件,一件一件的将它们收了起来。

  退了房,两人继续上路。

  三日后的武林大会,他们得抓紧时间,才能赶到。

  时间一点一点在走,愈发离得近,沧粟的心,却愈发躁动。

  云飒也要去武林大会的吧,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偷偷的看看他。

  抱着这样暗戳戳的小心思,沧粟有些忐忑,心不在焉的跟着南宫慕寒。

  “小心!”沧粟被南宫慕寒推了一把,条件反射的就地一滚,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

  见从树林中跳出了十几个黑衣人出来,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许是知道南宫慕寒是大夫,身上的毒药却不少,而且南宫慕寒功夫也不弱。

  那些人忌惮毒药,只是围着,没攻过来。

  领头之人道:“南宫公子,我们主子让我们请两位回去喝茶。”

  南宫慕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于不认识的人,他素来是不搭理的。

  领头之人好似对南宫慕寒的习性很熟悉,见他不理他,却也不恼,而是看向沧粟所在的方向。

  然后朝旁边之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了点头,领头之人突然道:“杀!”

  他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冲了过去,南宫慕寒冷冷哼了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与黑衣人斗在了一起,时而撒把毒药,逼得黑衣人退后。

  却在这时,沧粟身后突然好似自地面冒出了一个黑衣人,一把捂住沧粟的嘴巴,胳膊一轮,丢了个烟雾弹出去,将赶过来的南宫慕寒笼罩在了烟雾中。

  黑衣人扛起沧粟就往林子里跑,南宫慕寒刚从烟雾中出来,正准备追去,却被余下的黑衣人给堵住去路。

  南宫慕寒有些着急,大把大把的开始撒毒药,黑衣人逼近不得,但也拖着他不让他离开。

  这时,一道清风拂过,一道白影伴着残影追向沧粟被扛走的方向,清朗的声音含着笑意道:“这么多人都想抢那人,莫非他身上有宝物?待我影无痕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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