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女生于是招呼她后面的男同学过来，对方扛着相机，开始vcr模式，楼茗还有些懵，没想到一中的学生校报团体如此完善。
正想着便听见对方开口：“请问针对这次比赛，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有。”楼茗闻言抿了下唇：“我们班男生打比赛很团结。”
“可以具体一点吗？”
“哪方面？”
“比如你是如何得出他们很团结这个结论的？”
“嗯，体委组织到位，场上防守各有专攻，最重要的是，这次比分追地很快。”
“是因为那个车闻吗？”
当听到他的名字时楼茗先是顿了下，随即又见女生笑笑：“别太意外，你不是我们采访的第一个同学，之前有好几个女生提到了这个名字，不过评价都比较偏向一体化。”
“听你之前的发言都比较理性，我们想听听，你对这个车闻会有什么评价。”
“我的评价？”
车诗怡：“是的，你的评价。”
“我觉得他像desire”
“desire？是希望的意思？”
“是的，但也不全是。”楼茗说着唇边难得染上一点笑意：“也是阳光和永不放弃。”
“理想主义的desire。”
采访结束以后，楼茗继续在人群中寻找孙浅。
望着女生走远的方向，一同拍摄的男生放下相机，拿着成像给车诗怡看：“欸，副编，你这可有点滥用职权了啊，哪有人搞个采访光问你哥的，私心太大了吧。”
“别乱说，这可都是她们主动提的，我就是配合一下而已。”
“可刚才……”
“刚才只是做个总结，毕竟前面几个女生都说的那么天马行空，采访稿你来写？”
“那也不用随便找个人再问一次吧。”后面这句话男生在车诗怡的威压下没说出口。
-
楼茗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孙浅，把橙汁和矿泉水递给她，女生接过说了声谢谢，拧开喝了一口，又抬眼在人群中去找人。
不到一会儿，视线在某处停留，眼眸微弯了下：“彭侨。”
混在人群中的男生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嗯？叫我？”
“不然叫鬼吗？”女生说着白他一眼，继续问：“喝水吗？给你抛下来。”
“成。”男生说着也笑笑，手臂一扬，孙浅把水扔下去，彭侨接住拧开喝了一口，仰着脖子冲她笑：“可以啊，孙小浅，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本小姐心情好你管地着吗你。”
“是，管不着。”男生一鼓作气喝完半瓶，拧紧瓶盖晃了晃：“谢了啊。”
孙浅：“嗯！”
楼茗在旁边弯弯唇角。
彼时莺飞草长，年岁方长。
-
篮球比赛的最终结果是，九班杀进了决赛，虽然在最后一场惜败。
但虽败犹荣。
亚军也很好。
胡沁领到奖状那天也笑弯了眼，指挥着黄税把奖状贴在后黑板那块墙上。
贴完之后突然拍拍手在讲台上放话：“这样，都起来，咱去后面拍个照，也算是庆祝我们班成立以来第一个集体奖项。”
“吴倾予，组织组织让他们都站好。”
话音落下以后，班上的人逐渐往后靠拢，胡沁站在讲台上调整位置。
“这样，冯久阳个子小，站最中间，嗯……杨黎往中间来一点，然后——”女人说着视线一点点扫过一张张脸，最后停在楼茗这里。
“楼茗，你往左边站一点，别把车闻挡住了。”
“哦，好。”楼茗随即步子几乎慌张地往旁边挪了挪。
挪完以后鬼使神差往后看了一眼，想看看现在还挡不挡，不想下一秒直接听见了相机咔嚓的声音。
而几乎是同时，她转过去的视线撞上了车闻的目光。
画面定格。
意料之外又好像命定之中。
少女回眸，少年垂首。
她在看他。
他也在看她。
-
篮球赛结束以后，日子逐渐趋于平淡，高中的课程密集又紧张，黑板上的电路图，桌面上的化学方程式，都是忙碌的代名词。
只是狡黠的少女最会忙里偷闲。
体育课是高中时代最期待的时间。
楼茗躲在小卖部柱子后躲阴，手里撕开一盒老酸奶，浅浅的气泡沾湿在手心。她眯眼打量阳光，后方孙浅出来拍了下她胳膊：“茗儿你就吃这个吗？”
闻言回首，见女生手里拿了两个抹茶冰淇淋。
“嗯。”楼茗咬着板签，看她一眼：“不怕闹肚子？”
“哎呀闹就闹吧，反正现在我吃着开心就行了，大不了就是多跑两趟厕所，早都习惯了。”
“……”
“还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那是，孙浅浅的快乐就是这么浅薄！”
“行吧，那浅薄的孙浅浅我们下一步要去干嘛？”
“当然是去看彭侨打球了！”
话一出口，旁边的杨黎看她一眼：“可是今天太阳这么大，不想晒黑……”
“哎呀，晒黑算什么。”孙浅说着一把拐拐杨黎的胳膊：“我刚看过了，黄税也在。”
“哎你怎么……”女生闻言脸直接红了一半：“他、他在不在关我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你的事就当是陪我好了吧……”孙浅话落忙哄，边说边把人带着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楼茗见状步子在原地顿了一下，随即跟上去。
原因无他。
车闻好像也在打球。
令楼茗意外的是，她们过去的时候，看台处还围了不少人，自从上次篮球赛以后，班上男生之间的配合都挺不错。
这次体育课恰好撞到了十三班，九班上次就是打赢了十三班才进的决赛。
但两个班之间的氛围还不错，彼此都认识好几个熟人。不知道是怎么聊的，到最后竟然约起了再来一局。
九班自然不怕战，所以这会儿本来是平常的体育课，也被他们搞的气氛如火如荼，楼茗老远看见车闻拍着球在地上砰砰作响。
男生一袭蓝白校服气息张扬，闪身的动作飞快，腕骨上惯常戴着一个白色护腕。
是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心动的模样。
楼茗不禁匆匆移开眼。
她在看台边缘徘徊了会儿，最后还是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坐下，这边相对没什么人，只坐了几个下象棋的男生。
楼茗走过来，刚准备找地方盘腿，侧眼随意一掀，看见了梧桐树后的吴倾予。
楼茗找的这块地方，虽然离球场比较远，但因为地势比较高，所以只要视力稍微好一点，也可以看清球场上的动向。
相反，球场上人却不行。
楼茗猝不及防与吴倾予撞上视线，两人都愣了下。后者有些尴尬，“楼、楼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过来乘凉。”
见她没追问，对方不禁松了口气。
看她一眼又笑笑：“正好我在这边练听力也累了，我们一起过去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吧。”
“嗯。”楼茗说着又看她一眼，递给女生一个青苹果果冻，又往球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彼时球场上人声喧闹，十三班最高的男生垫脚进球。
是王临。
许多事，并不能三言两语就说清楚，很多人，也不会说忘就忘。
-
楼茗陪着吴倾予在树荫下聊了会儿天，再回去时，球场上的人已经散去大半，十三班的男生不见人影，吴倾予没跟她一起过来。
她在看台边找到孙浅，女生手里的冰淇淋吃地只剩下一个甜筒，旁边的彭侨挨着站着，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浅这会儿又在拧彭侨的耳朵。
楼茗看了一眼转身换了个方向准备去找杨黎，没想到天降篮球，直接横飞过来砸在她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力道砸地楼茗向旁边猛地一偏，还是她及时抓住了栏杆才稳住没摔。
楼茗这边将将稳住重心，另一边球场上安静一瞬马上传来声音，楼茗余光瞥见有人向她的方向跑过来。
还有几道声音传在耳侧：“对不住啊同学，我球扔歪了真是不好意思，你有没有事？”
楼茗摇摇头：“没事。”
“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陈空说着眉头皱了一下，正想在说些什么。
一道声音插过来打断他：“我带她过去吧。”
是车闻。
楼茗随即抬眼，捂着肩膀摇了下头：“真的不用。”
“那不去医务室，清理一下也好。”男生说着指指自己的肩：“你校服这里，脏了。”
-
楼道洗手池。
楼茗借着水搓了搓肩上的校服，篮球上沾的灰不多，她肩上那块砸地偏，这会儿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只是水渍控制不好面积，肩上那块隐隐有些凉。
楼茗想着关掉水龙头，往身上看了眼，见都差不多处理干净。
正想回头对车闻说“我们回去吧”的时候，男生拿着校服走了过来，堪堪披在她肩上。
楼茗一怔：“你……”
“衣服。”男生话语简洁。
楼茗闻言这才又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不妥的地方在那里。
一中夏季校服的布料偏薄，被水沾湿后很容易透，此刻她肩膀的位置隐约……可见肩带。
楼茗耳朵一红，拢了拢男生的校服外套：“谢谢。”
“嗯。”车闻声音淡定，视线却盯着墙面：“先下去集合吧。”
“好。”
两人从教学楼下去，走到一半，楼茗突然叫住他：“车闻。”
车闻应声回头。
楼茗下意识抿了下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我洗干净了还你。”
男生闻言笑笑：“不急。”
“嗯。”
两人并肩走向操场。
好在体育老师只是简单集个中，一群人呼啦啦凑在一起清点了人数，随即便解散了队伍，也没太有人注意到楼茗的方向。
注意她身上披着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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