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无暇丹
李方与七秀各自端坐，面前碳火熊熊，小小丹炉泛着氤氲光芒。
李方熟练的选择着药材，他选择的是小红丹，连日来在瑞鸿督促下不断炼丹，不断的成长令他手感极好，似乎有份飘渺的气运笼罩着他。
“这次一定会成功！”李方自信的给自己打气，手掌挥动，把一份收拾齐整的药材放入炉中，抽空瞥了一眼七秀。
七秀面无表情，拿着一株药材正在仔细端详，不时摘取一片叶子或者须根放入口中，浅浅咀嚼，然后放下，再拿起一株不同的药材，重复上面的动作。
“这是炼丹还是吃饭？”李方鄙夷，催动碳火，烘烤着丹炉。他丝毫不敢大意，这是关系到自己人生的一次挑战，一丁点的意外，都会令自己后悔终生。
碳是好碳，燃烧的充分而稳定，李方动作很熟练，药材品质也不错，丹炉内有条不紊，药材在缓慢的融化，一切表现都很良好，比起往日的状况，要好了许多。
“有压力才能让人成长！”李方嗅着隐隐的药香，心中感叹，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七秀，这个踏脚石，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气！
七秀终于开始行动了，通过观察药材，他明白了，原来蓝若池的药材并不差，和现在所用的药材一样，都是缺乏灵力所致。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导致药材不能充分吸收，而界外空间里，灵气浓郁，药材生长不受限制，灵力充足。
自己一直习惯了界外空间的“好药材”，再来接触这些“差药材”，自然有些不顺手，失败也是情理之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七秀叹息，真是至理名言，这也是自己观察不细致，才导致的结果，以后需要更加用心才是。
七秀熟稔的开始炼丹，界外空间里无数次的练习，已经铭刻到了灵魂之中，即使闭上眼，他也能清楚的把握每一个节奏。
与药材无关的泥土等杂物清理干净，掐掉枯死的茎叶，预热丹炉、掀开炉盖，一株株药材有序放入，再合上炉盖，催动炉火……
所有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没有多余的动作，浑若天成，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简单而有韵味。
众人看的目不暇接，第一次看到七秀炼丹，还显得有些生疏，短短的十多天过去，竟然熟练如斯，这需要多少次的练习才能做到啊？
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七秀练习不了几次，老君峰也没有那么多的药草供他练手，只能得缘于他的悟性如此，实在令人羡慕。
一阵芬芳的药香弥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李方满头大汗，已到了成丹的关键时刻。今天异乎寻常的顺利，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李方回忆着师父讲过的要点，用神识小心引导着融合的药滴，慢慢牵引在一起，最终形成一颗庞大的药珠。
“成了！”李方忍不住在心中大喝，下面就是把药珠均匀分解，凝练成丹药。
“分解六粒吧！”李方咬咬牙。师父讲过，正常的小红丹一炉六粒，但是初学者往往把握不住火候，导致药力流散，成丹也较少。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成丹，但是今天的过程实在是太顺利了，应该没有浪费多少药力。
李方集中精神，把药珠分解成六个部分，顾不得是否均匀了，他的神魂已出现枯竭的趋势，炼丹对神魂的消耗太过巨大，他的神魂还是不够强大。
李方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只等丹药凝固。最难的过程已经完成，这最后的一小步，没有任何问题！
他抬起头，望向七秀的方向，发现七秀早已停下动作，正气定神闲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完成。心中不由吐槽:干啥啥不成，装逼第一名！估计他又炼了一抔土，等我揭开炉盖，看不惊掉你大牙。
“丹成！”瑞鸿起身宣布，他一直都在关注爱徒，对李方的经过深表满意，这才几天，自己这徒弟就已经具备炼丹师的实力了，比起蓝若池，恐怕也不遑多让。
瑞鸿邀请瑞雪前去查看，瑞雪在青云观有名的心善，她来做评委，得出的结果也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瑞雪走到李方身旁，眼神柔和，鼓励的对李方笑了笑，这个师侄相当不错，这么快就能炼丹了！瑞雪很满意。
揭开炉盖，丹炉内躺着六颗药丸，虽然大小不一，外表还有些凹凸不平，但终究是六粒丹药。
“六粒一级小红丹！”瑞雪朗声宣布，唉，勉强算是一级吧，不过，这也很不易了！
“厉害！李方师兄威武！”
“惭愧，我们和李方一起入观，没想到他成长竟然如此迅猛，我们拍马不及啊！”
“六粒小红丹！李方师兄是炼丹师了，以后请多多照顾啊。”
众弟子交头接耳，赞叹不已。
“不错！”明兰微笑，称赞瑞鸿道：“你授徒有方，辛苦了！”
“不敢，皆是观主督责得力，贫道不敢居功！”瑞鸿面有得意，小小拍了明兰一个马屁，看向李方的眼神更显慈爱。
青云观新弟子首徒！
青云观第一炼丹师！
似乎面前飘过一个个光环，李方醉了，看向七秀的眼神更加不屑:废物，也敢跟我斗，一定要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还请师叔查看七秀的丹炉！”李方催促瑞雪，他迫不及待的想得到结果，看一看七秀失败后沮丧的模样。
瑞雪摇摇头，忍不住叹息，李方师侄的心性，终归是肤浅了些，年轻人啊，还需要磨练！
瑞雪来到七秀身边，七秀的丹炉平平无奇，看不到一丝异样，也闻不到任何的丹药气息。
“莫不是真的失败了！”瑞雪心生怜悯，这个七秀，真是人生艰辛、命运多舛，这么多次挫败，希望他不会绝望吧！
瑞雪拍了拍七秀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打开丹炉，不由得怔住了！
瑞鸿被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他是个急脾气，急走两步，靠了过来，当他看清丹炉内的情况，不由得目瞪口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六粒丹药！六粒晶莹剔透、饱满圆润的小红丹浮现在眼前。李方的六粒丹药这时显得异常突兀，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无暇丹！”瑞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炼制丹药几十年，炼成无暇丹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一炉都是无暇丹，简直不敢想象！
明兰也急步上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小心捧起六粒丹药，触指柔滑，就像无暇的美玉，淡淡的朦胧如同轻烟笼罩，隐隐约约的通透感，令人心笙摇动。
“我是不是错了？”明兰心中疑虑:“这是何等的妖孽，废材之体却能炼出如此好丹，即便不能修炼，丹药之途也是一片光明！”
明兰叹息，念及诸葛红颜，不知该如何选择。既担心七秀扰了红颜的道心，又担心失去这样一个天才。
“无暇丹！这是什么丹？”
“这是丹药成品的最高阶，能让身体百分百的摄取药力，李方的丹药和这个比起来，只怕连屎都不如！”
“太厉害了，不是说七秀是废材吗，怎么能炼出这么好的丹药？”
“听说瑞鸿师叔都炼不出来无暇丹！”
青云观沸腾了。
还有谁敢说七秀废材！
还有谁敢说七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炼丹师是一门烧钱的职业，每一个成功的炼丹师，都炼废过不计其数的药材。即使成功炼制出丹药，一到九级的品质，也浪费了太多的药性。
修仙耗费的资源太多，这个世界的资源又太过稀缺。就凭无暇丹这一条，相当于节省了多少资源？
不敢算，实在是不敢算！
如果青云观有了七秀这样的炼丹师，众弟子就有了重大的福利，吃的都是无暇丹，不但药力充盈，还能减少丹毒对体质的损伤。
这说是天才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是废材，这次观主走眼了，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其它门派肯定抢着要啊！
“我承认以前误解了你！”明兰艰难的咽着口水，口齿有些含糊的对七秀说道。
她毕竟是一观之主，当众认错，实在大扫颜面。不过，青云观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区区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明兰神智清明，说话也清晰了许多：“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为青云观的发展，提供自己的力量！”
“至于李方，污言秽语，行为不堪，辱没青云观门风，立即逐出山门，永不录用！”明兰平静心情，必须要对七秀做出姿态了，希望暂时减少他对青云观的怨怼。
李方闻言，不由得软在了地上，刚刚还在云端，顷刻跌落凡尘，光明大道变成了悬崖断壁，空落落的心是如此难受，想起自己讥讽七秀之时，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李方看向七秀，又哀求的看向瑞鸿，有懊悔，更有哀怜，观主法旨已下，只怕自己难逃此劫了。
瑞鸿欲言又止，在青云观多年，他深知明兰师叔的性格，天资纵横，爱惜颜面，女人家的小心思尤其深沉。他更看出明兰师叔拉拢七秀的心思，此时无论谁来求情，都是于事无补。
瑞鸿怜惜的看着李方，只能徐图良机，再想办法挽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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