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被贬
屋里，慕念念认命帮着卿于怀洗头。
看到跟杂草一样乱糟糟的毛，那叫一个头疼。
光是把头发梳顺就花了不少时间。
卿于怀心安理得地眯着眼，一脸惬意地享受，顺便说一些事情。
“听说你见过武音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不好不好听的话？”
慕念念动作一顿，老实说：“也不算难听，反正我说话也不好，互相伤害而已。”
“呵呵呵……”
看着发笑的卿于怀，慕念念没好气地扯了一下他头发。
“有什么好笑的，你可真能折腾，之前弄回来一个孙姑娘，现在又弄回来一个武音，弄回来之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善后。”
说起这个她就头疼。
“我告诉你，武音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最好提醒她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怕忍不住让文琴文棋文书文画一起打她。”
卿于怀抬眼看了她，知道武音的出现让她不愉快。
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武音手里掌握着一些重要线索。
而且武音很聪明，不会轻易告诉他，只能先稳住她。
“别不高兴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已经允许我离京了，等京城事情一了，我带着你和阿黎去黎城。”
突然的消息让慕念念愣了。
卿于怀反手捏了她的脸，好笑地说：“念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京城的好日子你是没办法再过了，因为我要保住武音，皇上一生气把我贬到黎城当守将。”
“这个黎城可没有京城这样繁华，府邸也小，能带过去的丫鬟小厮厨娘加起来也就十个，主要是我的俸禄会变少，养不起那么多下人。”
“还有啊，那些一件上百两的衣服还有首饰，你也不能穿不能戴……”
卿于怀不停说着去黎城以后的生活会变差，不能吃燕窝了，不能穿美美的衣服，每个季节的衣服不能买太多，伺候的丫鬟会少很多。
还有很多很多，比如不能参加满是珍馐的宴会。
每听他多说一句话，慕念念就多高兴一分。
卿去黎城当守将，也就是说黎城里他说了算。
完全不用像京城时一样被处处盯着一举一动，更不用担心出去会招惹谁，不用担心麻烦找上门。
最重要的是她不用关在后宅，可以想出去就出去。
越想越高兴的慕念念直接吧唧一口，亲了他一下。
卿于怀看她高兴得就差要翘尾巴了，好笑地说：“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你相公我现在被贬官了，俸禄少了，你还要跟着我去穷乡僻壤吃苦。吃苦吃得这样开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慕念念用帕子把他的头发擦干。
“怎么能叫吃苦呢，在京城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骁骑参领，但是到了黎城，你就是黎城守将，往大了说你就是黎城霸王，什么都归你管。”
“而我就是霸王的女人，俗称小霸王，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想到要去黎城，慕念念笑嘻嘻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我好赶紧准备东西。”
“可以开始慢慢准备了，最长一个月内，最短十天里，任命就会下来，只要任命下来，随时都能出发。”
两人又说了很多关于黎城的情况，时间也慢慢过去。
很快到了晚上，因为卿于怀回来的大事情，卿落落和裴钰也回了卿家，外加一个武音，大家一起在主院用膳。
小阿黎是喜欢热闹的，即便很多东西吃不了，也喜欢和大人坐一桌。
因为这事，慕念念特意请了木匠做一个特制的桌子。
椅子和桌子是一体的，底盘很稳，高度跟桌子一样。
似乎是看到今天人多，阿黎比平时更兴奋，东看看细看看，别人逗他就跟着笑。
卿母喜欢阿黎，阿黎的特质餐桌就放在慕念念和卿母之间。
卿母看着阿黎自己拿着勺子，舀一勺掉半勺，最后到嘴里只有一口子的样子，笑着望向卿于怀。
“阿黎跟阿怀小时候一样，才一岁就不喜欢人喂，自己拿着勺子吃，有时候看着勺子老是掉饭吃太慢，直接上手抓着吃，被我打了好几次才乖不用手抓饭。”
卿于怀侧头看一眼鼻子沾着不知名的东西，嘴巴还沾着菜叶或汤汁的阿黎，表情那叫一个嫌弃。
他怎么可能像这小猪仔一样笨？
勺子拿不稳，一会儿怼到鼻子，一会儿怼到脸，没有一点准头，还吃得一脸脏兮兮。
那孩子整张脸都快要塞到碗里了，跟猪崽呼哧呼哧拱猪槽抢食一样。
竟然还说他用手抓着饭吃，可能吗？
慕念念看清卿于怀精彩的表情，再看看阿黎干饭的样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唯一的外人武音看着卿父那张严肃的脸，再看看其他人，压下自己内心的不痛快，安静吃饭。
她现在身份微妙，不能得罪卿家。
要不然没了卿家的帮助，她会落得跟其他人一样的下场。
她娘把很多秘密告诉她，说武家就剩她一个，一定要好好活着。
还说卿家欠了武家的情，只要帮助卿于怀捉住两位当家，只要掌握着那些秘密，卿家就不会让她出事。
但是卿于怀不是那种好性子的人，要是她一直不说，他一定会失去耐心。
必须想想办法让卿于怀心甘情愿保护她。
……
“卿大哥，我想跟你谈谈。”
正准备和裴钰喝点酒的卿于怀回头看一眼武音，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慕念念没多说什么，带着阿黎和卿落落吹晚风闲聊。
“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我大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怕他们发生点什么吗？”
慕念念换一只手抱阿黎。
“回京路上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相处，要是想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再说了，你看看你大哥那身板，再听听人家武姑娘在战场上的事迹，我这个小身板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他们。”
说着慕念念瞧着卿落落，小声问：“不说我了，听说那位北岐公主被送进宫的时候，正好碰到裴世子，跟皇上说要跟裴世子联姻。”
听到这话，卿落落愣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地望向走在前面的裴钰。
而裴钰脚步一顿，转过头一脸精彩地望着卿落落。
卿落落笑问：“北岐公主看上你了，听说这位北岐公主长得花容月貌，你喜欢吗？”
喜欢吗？他敢喜欢吗？
要是敢说一个【喜欢】，肯定自己会死得很惨。
裴钰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若是我对你有了异心，就让我永远见不到你，让我断子绝孙。”
慕念念张大嘴巴看着发毒誓的裴钰，真是有够勇的，断子绝孙都说出来了。
不过怎么感觉裴钰有点惨呢？被卿落落一个眼神就吓得发毒誓。
慕念念收回眼神，不再看打打闹闹的小两口，转身望着没人来的小道。
也不知道武音会对他说什么。
虽说很相信卿于怀的为人，可一想到他为了保住武音做的事，总会有心里疙瘩。
上一次他去剿匪，立了大功，为了给她请封赏，也为了请旨赐婚，所以没有升官。
这一次抵抗北岐铁骑，抓住山匪余孽，却为了一个武音不仅没赏赐，反而贬官。
慕念念看一眼没人来的小道，叹了口气。
真是很不喜欢武音。
吃饭的时候看到武音在，再看看阿黎那张肖像温家兄长的脸，想到温文短暂又凄惨的一生，总觉得难受。
当时差一点就想带着阿黎回院子吃，好在阿黎闹一闹吸引注意力，武音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到让人忘了她，那股气也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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