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心向你
1938年9月柏林
回身走进房里，便撞见了冯·巴尔曼夫人
“中尉已经离开了？”
“是的，母亲”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母亲的眼睛都没有看，只是垂着眸子顺着楼梯一个劲的向上跑
方才的那个吻瞬间把她脑中的一切理智都击碎了，她的心跳的还是如此的快，擂鼓一般
背后的巴尔曼夫人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背影，眼神耐人寻味
凯瑟琳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间，扑到了床上
她想着那日备餐台后的一幕，羞得扯了个枕头盖在了脸上
她已经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了，这样的经历也并不是第一次
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是，自己竟然会仅凭这两三天内短短的照面，就对一个陌生男子产生情愫
这到底是为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弗雷德里希回到总部给希姆莱做完报告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公务
好在方才希姆莱并没有询问他和巴尔曼小姐之间的“进度”，不然狡猾如希姆莱一定能瞧出一些端倪，事情就会更复杂了
他自认对于凯瑟琳的种种举动都是出于自己的内心，而非对那道愚蠢命令的执行，干脆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他翻开办公桌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摊开放在自己面前
凝神开始阅读，却发现自己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总是有些飘忽不定
他深知其中的缘由，只得叹了一口气，硬逼着自己打起十万分的精神，熟稔地在一份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又或是用笔划出其中有问题的部分
太阳渐渐转向西侧，他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工作，直到奥托进来提醒他
谁让专心工作是自己唯一能够不去想她的方式呢
他用手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眉间，合上文件，戴上手套和军帽，走出了办公室
“方才兰道尔长官来找过您”
弗雷德里希内心叹了一口气，赫尔曼·兰道尔，他在预备营的旧友
他的性子沉稳而赫尔曼却十分奔放，两人性格互补倒是也相处的不错，再加上又一同被调到了柏林总部来，几年同窗让他们早已形同兄弟
想也不用想赫尔曼那个家伙要来找他干什么，除了喝酒还能有什么，而且还是逮着自己从巴尔曼家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从来不给他留些清静
回到自己的公寓，虽然只是两三日未见，恍惚间却感到一丝陌生，好像自己许久都没有回来过了似的
他的公寓十分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物或者物什
因他时常需要和希姆莱一同出访其他地区，一直不会长时间的住在这儿，久而久之就自然形成了这个习惯
他脱掉修身的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里面穿着同样配发的衬衫和背带裤
他拿了一瓶啤酒就随意瘫坐在沙发上，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
刚喝了一口啤酒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他叹了一口气
赫尔曼那个家伙
慢慢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也是一身军装的赫尔曼
“走哇！喝酒去”，赫尔曼看到弗雷德里希，直接走进了他的公寓
赫尔曼如今官拜少尉，和弗雷德里希隶属两个部门，和弗雷德里希不同的是，他负责的是具体任务的执行
他迅猛的行动力和对党派的赤诚之心也让他颇得上司的赏识，待遇并不比跟在希姆莱身边的弗雷德里希差
弗雷德里希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你忘了我明天还有任务？今天实在喝不来”
“你这叫什么话？大伙都等了你仨天了！你自个儿去住那有钱人的大别墅，转眼就忘了哥们了？”，赫尔曼不吃这套，硬拉着他往外走，“汉斯他们还在等着呢，就差你了”
弗雷德里希吃不消赫尔曼的软磨硬泡，只好妥协，“我披个外套”
赫尔曼看着他无奈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
他们去的是那家常去的吉斯梦妲，门口的侍者看到两位军爷，满脸堆着笑鞠躬哈腰把他们直接带了进去
他们的位置是酒厅里最好的之一，抬头就能看见台上舞姿放荡的舞女和她们妩媚的笑
酒桌上除了赫尔曼和弗雷德里希，还有他们的同事汉斯和拉尔斯等人
还没等他坐下，汉斯这个急性子就直接兴冲冲地问他，“诶，巴尔曼小姐怎么样？”
他微微一顿扫视一圈几个如饥似渴的汉子，一个个都穿着这身威严的黑色制服，性子都还想小孩子一样
他没好气地说，“你们叫我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个？”，顺手接过拉尔斯递来的烟
“拉尔斯这个蠢蛋说他那天就远远看到了巴尔曼小姐一眼”，汉斯还是急吼吼地说着却直接被拉尔斯打断了，“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又一同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弗雷德里希
“快和我们说说！”，赫尔曼用胳膊微微撞了一下他
“她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他听着同僚们的起哄声
“她博学多才，精通绘画和音律，待人处事也很得体”
其实他内心稍稍有点怕别人看出来他的心思，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和他们炫耀凯瑟琳的优秀
汉斯大声说，“我们要看照片！”
其他人纷纷呼应，弗雷德里希只好无奈地说自己也没有拿到照片，不过元首拜访完的合照应该会登报，他们可以到那时候去看报纸
他有些委屈明明自己讲的都是大实话，却被大家都唱衰
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也想拿到凯瑟琳的照片啊
他吐着烟，脑中不禁想着，她这时在干什么呢
凯瑟琳那一下午都沉浸于自己的小心思里，甚至于饭后都没有陪父母去逛花园，而是一个人独自坐在钢琴前练琴
她透着玻璃窗看着那轮月亮，感受着月光的倾洒
她想着那日这月光也是这般照耀在他的身上，如今则是自己
她舞动指尖，悠扬的旋律飘出了窗户，消散在初秋的夜里，又是那首《爱之梦》
比起昨日慌乱的气息，这次她却把握地很好，仿佛无形中有一股定力充斥了她的全身，一股沉稳的气息，抚慰了她的内心
一曲完毕，她恋恋不舍地将双手从琴键上抬起，又轻柔地合上琴盖
她踱步走到小阳台上，扶着阳台的扶手
晚风拂在她的脸上，她的脖颈，她的颈肩，凉风像一只无形的手，抚过她的肌肤
她阖上双目微微抬起头，感受着风带来的薄纱般的触感
良久之后，她张开双眼，静静地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
她知道他在那儿，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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