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瘟疫源头
柳衡上前一步，懊恼解释道：“都是属下未能护好主子，才让主子在围攻天狼寨的时候被箭射伤，箭上带着毒。”
“且箭雨太密，主子来不及放血，拖延了一段时间。”
天狼寨的人知道是太子要剿匪，又是镇国公世子带兵攻打，所以皆是破釜沉舟，拼死一战。
柳堇年一时不察才中箭。
柳衡话毕，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等候大夫的诊治。
一刻钟后奴仆来报，王知州带着大夫来了。
王知州匆忙赶来，身后跟着几个大夫与王燕儿。
众人进入屋内的时候，扑鼻而来的药味与血腥味甚是浓郁。
王知州对几人胡乱点了点头，沉声吩咐身后的大夫，“你们速去诊治。”
镇国公世子受伤的消息已有人从沂山快马来报，他便赶紧找大夫前来别院。
陇西如今真是乱成一锅粥，他前脚还在查瘟疫的源头，后脚镇国公世子便出事。
他总觉得他这知州就要做到头了。
王燕儿站在王知州身旁，双眸一直担忧地看着柳堇年。
一炷香后，几位大夫商量一番，一位执笔开始写方子，一位解释道：“这位公子情况不容乐观，失血过多，腹部的伤口太深，毒素停留体内过长。”
“这关很是危险。”
卫乐菱听完大夫的话，脑子一阵眩晕。身形晃动，指尖用力抓住旁边的桌子，勉强稳住身形。
“主子。”云儿看见卫乐菱脸色苍白很是担忧。
大夫将写好的方子递过去，“这是解毒方子，先将毒素解了再说。”
另一位年长的大夫道：“病人的伤口很容易引起高热，这两日是关键，若是熬过这两日病人无发热症状，那这关便是过了。”
“若是发起高热，这关便会很危险，因此你们要盯紧病人。”
“好，我们会的。”卫乐菱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道。
“那我先去煎药。”柳衡话毕，对着卫乐菱与王知州抱拳，便拿着方子下去。
卫乐菱开口道：“那麻烦几位大夫这几日在这里照看一下。”
王燕儿从王知州身旁移步行至柳堇年床榻前，伸手想要触摸他。
“你在做什么？”卫乐菱冷喝一声。
王知州上前蹙眉开口：“燕儿。”
王燕儿眼眸骄横瞥了一眼卫乐菱，转向身旁的王知州开口道：“爹爹，世子重伤，女儿想留在这里照顾世子。”
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机会，若是世子醒来看见自己悉心照顾他，定会感动。
“不必麻烦你，我自会照顾他。”卫乐菱冷冷开口拒绝她。
王燕儿直接无视卫乐菱，“爹爹，世子是为陇西剿匪受的伤，女儿想代替爹爹留在这里照顾他。”
“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跟爹爹回去。”王知州说着伸手拉走王燕儿。
王知州出门的时候被女儿缠着一起来，无暇与她争辩便带上她一起。没想到她居然想留在这里。
“爹爹··”王燕儿还不想走。
卫乐菱接触的京都贵女中，还未曾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卫乐菱勾了勾唇，冷嗤道：“这里是太子别院，不是你想留便能留下的。镇国公世子，亦轮不到你来照顾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王燕儿恶狠狠瞪着眼前的卫乐菱，对她极为不屑。
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意，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呵”卫乐菱嗤笑一声，“也好过某些倒贴的女人。王姑娘的教养真让本姑娘大开眼界。”
两父女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其他人也在看着这两人。
卫乐菱转头冷冷地看向王知州：“是否需要本姑娘找人送你们出去？”
王知州这才正眼打量眼前的及笄少女，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以及方才散发的上位者气势。
这并不是普通世家能培养出来的少女，王知州又想到那天宴会世子对她的举动，想来这少女身份不简单。
王知州到底官场上的沉浸已久，明白这里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便开口道；“小女失言，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本官明日再来看世子。”
话落，不管女儿的挣扎，拉着人离去。
卫乐菱让云儿送其余人离开，以及安顿好大夫住处。
室内只剩她一人，她行至床榻边坐下来，抬手轻拂柳堇年脸颊，轻唤：“瑾瑜哥哥。”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柳堇年这般脆弱的模样。
月色如水透过楹窗洒在床边的梨花木椅上，夜风微凉，室内灯火通明，药味浓郁。
卫乐菱从午后一直守在柳堇年身边，时刻关注他的体温。
“瑾瑜哥哥，你一定能醒过来的。”卫乐菱喂完最后一勺药，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角。
药刚喝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唔”塌上一直昏迷的柳堇年抽搐片刻，便吐了黑血。
“瑾瑜哥哥。”卫乐菱惊呼，伸手按住他。
柳衡赶忙跑出去叫大夫。
片刻，大夫便匆忙赶到。
“大夫，你快来看看。”卫乐菱起身让位给大夫。
大夫将指腹搭在男人手腕上，刚伸手探在额头上，马上变了脸色，“不好，公子发热了。”
遂后，执笔边写药方边吩咐柳衡，“公子毒素已除，眼下最重要散热，按照这方子去煎药，还要备酒用来擦拭身体降温。”
柳衡接过方子直接冲了出去，随后众人各司其职，煎药的，擦拭身体的，众人在房内忙碌了一夜，卫乐菱亦站在门外煎熬的等了一夜。
鸡啼响起，廊下的灯笼渐次灭了，晨光依稀地洒在院子里。
闭了一夜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年长的大夫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卫乐菱赶忙上前，“大夫。”
“姑娘不必担心，高热已退，公子好好养伤即可。”
“那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大夫拂了拂花白的胡子，笑道：“这两日便会醒来。”
卫乐菱终于松了一口气，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定。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谢谢大夫，辛苦您了，我让人送您回去歇息。”
卫乐菱在门外站了一夜，柳衡有些担忧她，便劝道；“殿下，您也等了一晚，不若先回去歇息？”
卫乐菱摆了摆手道：“不必，你们也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醒了再来换本宫吧。”
柳衡与云儿拗不过她，便先去歇息。
卫乐菱坐在床榻前守着柳堇年，将脸贴在男人手臂侧，眼泪滑过眼尾。
还好他终于没事了。
慢慢地，倦意涌了上来···
柳堇年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绣着精致花纹的床帐。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腹部传来阵阵炽痛。
待记忆回笼，旁边传来淡淡的馨香。柳堇年艰难的转头，看见心爱女子憔悴的面容，睡梦中的小姑娘皱起眉心。
柳堇年微微蹙眉，男人眸色深沉眷恋地望着她。缓慢的抬起手臂，白皙的手指轻柔地抚在小姑娘微皱的眉间。
他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娇娇了。
小姑娘察觉脸颊异样的触觉，朦胧的睁开双眼，看见男人醒来，“瑾瑜哥哥。”卫乐菱惊喜起身，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少女眼眶中瞬间蓄满泪水，大颗的泪珠子往下掉。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迸发了。
“咳咳，菱儿。”柳堇年低唤一声，卫乐菱的眼泪似乎砸在他的心上，竟比腹部的伤还痛。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卫乐菱坐在床边小声抽泣着。
柳堇年艰难坐起身，一把将小姑娘搂在怀中，薄唇吻上泪珠。怀中的人儿哭得很是伤心，眼泪一直往下掉。他一手印在丝滑的脸颊，吻住殷红的小嘴，动作激烈，仿佛想一口吞入腹中。
许久才分开，哑声哄道：“乖，没事了。”
“对不住，让我的小娇娇担忧了。”
遂后低笑道：“我们还未成婚，我怎会舍得抛下你呢？”
他护了两世的朱砂痣，怎会放任她一个人活在世上？
定是要自己护着方能安心。
“瑾瑜哥哥。”小姑娘羞涩的抹着自己的泪痕。
*****
军营内
这两日不仅多了许多新染瘟疫的士兵，最开始染瘟疫的人已经死了。
正堂内的人一个个满脸愁容。
暗七拱手对着上首的唐锦汐禀报：“瘟疫的源头是军营二十里外的一个村庄，已查明是鸡瘟，半个月前那里有许多鸡暴毙。”
“前几日，军中有支队伍去那个村子执行公务，因此感染了瘟疫。那个村庄的人亦全部感染瘟疫，王知州已经在处理。”
唐锦汐颔首后，看向王太医开口问道：“既然已经知道是何瘟疫，那药何时能调制出来？”
刘德全将今早得到的消息告知唐锦汐，“唐良娣，宫中太医院已飞鸽传来消息，其他地方发生过相同的瘟疫。只是缺了其中一味药，所以需等京都将药送来。陛下已下令快马日夜兼程送药过来。”
王太医在一旁开口道：“唐良娣，京都送来了缓解的方子。下官已让人去煎药先给殿下服用，待治瘟疫的药材送来，瘟疫便可治好。”
唐锦汐还是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卫延卿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王太医，殿下服了这药能撑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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