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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关于我误解


我是个五感非常敏锐的人。

        恶魔大都五感敏锐,更有甚者眼睛只起副作用,单靠嗅觉就能辨别来人身份。我的力量承袭自恶魔,这些特性自然也一并承袭。

        在我变成恶魔形态的时候,我的五感也会像恶魔一样。我就能从走路脚步的轻重,身上的味道,来判断不同的人。

        但问题是——谁会在饭馆吃饭的时候保持恶魔形态?

        即便是人类形态,我的耳朵也非常好。但是这种好仅限于听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根据脚步声判断身份我可做不到。再说,饭馆本来就很喧闹,我虽然一直知道我身后坐了个人,但是谁知道这人就是刚才那个兵啊!

        现在,我,法兰,不知名的调查团员,正整整齐齐坐在一张餐桌上。

        “打扰二位了。”男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是埃尔文,埃尔文史密斯,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我是拉度。”我说。

        “我是马特。”法兰说。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们之前在很无礼地大肆议论调查兵团,被人当面撞上确实尴尬,但是试问,我们两个是怕尴尬的人吗?

        法兰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厚脸皮,至于我,我早已达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境界。

        于是我们面色坦然,目光端正,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编出俩假名。

        至于暴露了要报关这件事,我们在隐晦地对视一眼后,就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咬死不承认。

        这个兵等会肯定要问报关是怎么回事,我们俩就顺势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他要拿之前我们密谋的谈话,说我们和这件事也有牵扯,那我们就装作无辜的热心市民,打死不承认这件事,反正他也没证据证明他真的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在心中感到一阵惋惜。法兰,你说说你,干什么非得在利威尔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干坏事还被我抓住。要是你能专心跟着利威尔混,你能用你那聪明的大脑为我们省下多少麻烦。

        你看看伊莎贝尔和利威尔,一个就没长脑子,一个长着脑子净拿来生气了,简直就是异世界版没头脑和不高兴。

        我心中长吁短叹,面上分毫不显。

        我们这两个假得要死的假名,落在埃尔文耳朵里,他居然眉毛都没动一下。“那么拉度小姐,马特先生,”他还挂着他那副温和的笑脸,彬彬有礼地说道:“你们两位刚才说要向军队举报,是要举报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我正色道,“我和刘……马特,在运河边上,发现似乎有人正在进行不法交易。”

        埃尔文脸上的笑容不变,“不法交易?”

        “没错长官,”法兰一脸义正严词,“我们是那附近的住户,近来,在我们居住的地方不远处,一座本来已经破败了很久的棉纺工厂又再次运营起来……期初我们以为,是又开始生产棉纺了,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工厂附近总有些可怕的人出没,工厂也总是在深夜里运货……”

        “这真是太可怕了,长官。”法兰继续说道,脸上做出后怕又胆小,还有点讨好的表情,说道,“这种现象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活,我们不得不每天生活在恐惧中……长官,我们是合法纳税的公民,我们为王政尽了绵薄之力,请您保护王的子民,为我们主持公道……”

        自从法兰接管了利威尔的所有生意,我们是变得有钱起来了。但是据我所知,我没见过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纳税。

        法兰的圆滑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利威尔,他绝对不会向这个自称埃尔文的兵低头。但是法兰低头了,他刻意摆出了讨好的姿态,将一个市井小民胆小怕事、且面对军人时本能的敬畏十足表现了出来。

        法兰一直都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其实,这个人身上的很多特质,并不像一个地下街人。

        地下街是一个混乱无序的地方。在这样一个资源过于匮乏,法制无效的地方,人与人之间呈现出野兽一样的交往方式。就像野兽要在野外存活,凶很好斗是必要素,要在地下街活得好,凶狠和极强的攻击性是跑不了的。在这个环境下,文明社会中彼此留一线的面子交情是行不通的,遵从原始的本能才是生存王道。

        利威尔那样看谁都像欠他钱的样子其实是普遍现象,伊莎贝尔看似乖巧实则狠辣也不奇怪。

        法兰的本性,无疑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且多疑的人。但是在心狠之中,他却带着一分流于表面的容忍。

        在地下街你死我活的竞争中,他虽然身在其中,却总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左右逢源,。凶狠在他身上固然体现,但是他却能在关键时刻放弃凶狠,强忍不适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刻意放低姿态,以求损失最小化。

        在争锋相对时,这个人甚至也能刻意让自己留一分情面。

        识大体,知进退,将情面。他尽可能让自己具备这些特质,但是出身以及眼界所限,他的这些特质只能流于表面。

        他简直就像是在刻意模仿地上的人。

        就好比现在,法兰在拿税金说事。军队的补给来自于国民的税金,作为一个合法公民,有权利以税金要求军人为他们服务。如果法兰是一个脑子灵活又胆大,且识大体的地上人,他这么说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问题是,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下街人。这样一来,他的这番话放在他身上就显得十分违和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讨这些事的时候。我的目光在法兰和埃尔文身上游移,观察着两人的神态。法兰的这一番话说得不错,税金是军人的命脉,只要是个军人被人提起税金,肯定会心里一紧。而且,能这么理所当然得说税金,很大程度上为我们地下街人的身份做了遮掩,这人即便怀疑,也八成会怀疑我们是王都地上的混混。

        毕竟,这辈子都没缴过税的地下街流氓能理直气壮声称自己是合法纳税公民,埃尔文可能也想不到他竟然能碰上这样的人。

        我略微放松了一点,靠在了椅背上。

        接下来只要咬死不承认和这件事有牵扯,然后趁乱溜走就行了。

        这把稳了。

        埃尔文唇角的笑意深了一点。他低下头沉吟片刻,突然,他抬起头,把身子微微前倾,离我们两个更近了一点。

        他注视着法兰,蓝眼睛眯起来了一点,显得他的笑脸多了一分亲昵。

        “你是地下街的人。”他微笑着,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靠。

        我惊了一瞬,马上用余光去瞄法兰。法兰虽然够精明,但是他没有经历过被一个正规军人突然这样话术攻击,虽然他尽量掩饰了,但是他的身子还是僵硬了一下。

        完了。

        无论埃尔文到底是真的看出来了我们是地下街的人,还是他只是有了某种猜测在故意诈我们,在法兰又了异样的那一刻,我们的身份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对地上人而言,地下街就没有好人。这个时候再说我们和这事没有牵扯,傻子都不信。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离法兰靠近了一点。同时,我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现在正是饭店,餐馆里人满为患,要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跑路并不难,但是我还得带着法兰一起,而且得提防这个男人突然发难……

        不过从之前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我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多能打,至少他肯定不及利威尔。

        要不一瞬间就打翻他,然后趁乱带着法兰溜之大吉如何?

        “拉度小姐,别这么看着我。”这时,埃尔文突然朝我看过来,他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无懈可击的笑脸,“你看着我,不如多看看你的同伴。”

        我和那双蓝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扭头去看法兰。法兰虽然被拆穿后脸色发僵,但是他看起来也对埃尔文的话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朝法兰身后看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桌边上,正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男人,和他一比,餐桌都变的小巧玲珑起来。他侧对着我们坐着,此时正隐晦地注视着我们这边。

        我一看就知道,这人也是一个兵,而且绝对和埃尔文是一伙的。

        所以埃尔文的意思是,但凡我有什么异动,法兰就会被这个熊一样的男人制服吗?

        好家伙,我简直想笑了。如果这个埃尔文真的知道了我和法兰此时的关系,他可能就不会想用法兰来威胁我了。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解决掉法兰的问题,要是他真在这里被兵抓住,对我来说可能还是一种解决方案,虽然之后为了扫尾我可能还有的忙。

        更何况,这对我来说压根就不是威胁。

        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瞬,一个念头打消了我丢下法兰直接跑路的想法。

        利威尔那里没有交代。

        法兰对我怎么样我不计较,但是他那么对利威尔,得由利威尔自己来决定怎么处置他。

        我还是得带着法兰一起跑。

        电光火石之间,我握住了桌上的餐刀,同时站了起来。在我一只手搭上了埃尔文的肩膀时,埃尔文才反应过来。他一边下意识想站起来,一边向那个男人那边递眼神。

        我听见了那边的动静,那个男人应该已经站了起来,他正往法兰身边冲。

        法兰也反应过来,他立马下蹲,往桌子底下钻。

        不等法兰钻进桌子、那个男人抓住法兰,我就已经单手把埃尔文死死按在了椅子上,另一手把餐刀抵住了他的脖子。餐刀刀柄被我藏在袖子里,只露出刀尖一点,把埃尔文白皙的皮肤亚地微微凹陷。

        从旁人来看,就是我站起来后伸手为埃尔文整理领子。因此,餐厅里此时分毫不乱,仍旧人声鼎沸。

        我听见那个男人的动静一下子停了。

        “你不如多看看你自己,长官。”我轻声说。

        埃尔文的笑容微微淡了,但是他的眼中依旧平静无波,就好像只是去掉了一层无用的伪装。

        “现在,让那个熊一样的人立刻退到角落去,然后劳烦你和我一起走到店门口——不用担心,这不需要多少时间,至少比你玩忽职守先去假扮书店店员又跑来吃饭要节省时间。”我的手把他的肩膀捏得更紧了一点,忍不住挖苦了他两句。

        法兰从桌子底下钻过来,站到了埃尔文那一侧。他一面帮着我堵住埃尔文的退路,一边紧盯着我身后。他是在盯那个男人。

        埃尔文注视了我半晌。这次,他的眼神似乎带了点探究。半晌,他移开目光,对我身后说:“米凯,你先退开。”

        我听见我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又焦急的声音:“但是队长……”

        ……啊?

        我和法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异。

        这货居然是调查兵团的一个队长?

        我看他的眼神一下子不对了,“我的天,你居然是队长,”我盯着他,“你一个队长,难道每天都这么悠闲吗?没事干跑到书店、饭店里晃荡?你就不用看着你手底下的兵,没有公文要处理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中队长是个什么大小的官职,但是一想到军官,我就不禁联想到了从前被批阅不完的公文淹没的恐惧,看埃尔文的目光就不由得有点无语,“你还真不称职。”

        埃尔文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没事,你退开。”他又朝那个男人重复了一边。

        “拉度,那个人退了。”法兰一直盯着那边,他对我说道。

        我手一撑桌子,翻过了桌子跳到了埃尔文这一边。法兰见我过来,赶紧率先一步往门口走。

        “来队长,我们也过去吧。”我把埃尔文拽起来,一手圈过他的脖子,把他往门口拖,另一手餐刀一直稳稳地在他脖子上抵着。

        “你是谁?”埃尔文突然问我,“你不是地下街的人,你是谁?”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从我到这里,到底有多少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不耐烦地说:“我是乡下人。”

        埃尔文又笑了起来。我低头去看,他这次的笑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他现在,眼睛里又有了一点之前在书店时那种一闪而逝的光。明明已经沦为人质,他竟然笑得看起来充满了兴味,这一刻,他整个人看起来燃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感。

        “你一定是个军人,但是我为什么从来没在各大军团里见过你?你的身手非常好,能有这个对人格斗术,八成来自宪兵……可是你却和一个地下街的人混在一起,你的年纪显然不到退役的年纪,所以你仍然在职……什么情况下,一个在职的宪兵会和一个地下街人在一起?你在处理见不得人的脏活。

        结合我没见过你,你是宪兵团中直属王政的特殊部队的人吧?”

        我:“……”

        你可太牛了,埃尔文,我自己都编不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身份来。

        你看看你身边的法兰,这傻小伙一脸恍然大悟和隐隐戒备,八成已经有点信了。多牛啊,你把一个吃瓜群众都忽悠瘸了。

        如果我真的是那个什么特殊部队的人,我现在八成已经跪了。但是我不是,于是我只能深深地看着埃尔文,高贵冷艳地告诉他:“闭嘴。”

        别说了,其实我是银河护卫队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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