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护国长公主-澄阳
曾外祖母的性子和祖母不太一样，自小教养在宫里，与先皇是一母同胞的嫡公主，平日里非常端庄严肃，心性清明坚强，性子要强，但是待祖母和小辈们却是非常和善。
因清河崔氏家大业大，人口多自然是非也多，因此曾外祖父母一直住在澄阳公主府，虽然膝下只有外祖母一个女儿，但是感情甚笃。
曾外祖父虽然是清河崔氏的嫡出，但在清河崔氏主支里排行十八的男丁，典型的清闲驸马。因为曾外祖父在家里排行靠后，从小锦衣玉食，也没有要求文成武就，到了后面就配了曾外祖母，作为皇室和清河崔氏的联姻。
好在曾外祖父从小虽然不要求仕途，但清河崔氏毕竟是屹立几百年的世家大族，教养严苛，房里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曾外祖父从小便是个会玩的，马球、打捶丸、做茶、品酒、作画、音律等等都不在话下。
祖母也曾说，从小就是曾外祖父陪着玩儿长大的，犯了错，也是曾外祖父的庇护下躲过曾外祖母的责罚。祖母也曾笑言，曾外祖父就是慈母，曾外祖母则是严父，真真有意思得很。
我的思绪还在飞扬，只听马车外一声：“澄阳大长公主府到了。”
才下马车，便看到了曾外祖母身边的龚嬷嬷在亲热地给祖母问安，一看到我，便唱了个长长的福诺：“奴婢请曾小姐妆安，小的今儿个算是赶上最体面的差事了，不仅接到仁嬅县主，还接到咱们最最尊贵的二小姐。要不怎么说今儿个奴婢一大早就听到院里树上的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有喜事到！”
“龚祖祖这是打趣如云，祖母都不帮孙女了，孙女不依呢！”我这边一幅小女儿撒娇的样子看向祖母。
祖母笑着说道：“不管谁欺负你，祖母肯定帮你出头，只有龚嬷嬷不行，你曾外祖母教训我的时候，我还指着她帮腔呢！哈哈哈”
一番热闹后，跟着祖母的身后上了竹制的两人肩舆，一路被抬到曾外祖母的惠慈斋。因着是自家小辈过来看望，曾外祖父也在，又是一番见礼不提。
屏退众人后，龚嬷嬷亲自守在边上，院里的一个人都没有
“回公主，荣康大公主的事儿，奴婢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那通房是益阳侯府刘家行三的庶子刘智忋，妻弟家一个外甥女，算是门穷亲戚，三年前就曾在楚国公府上当差，后送给了定远侯家的主支二公子公孙图的房里做一等侍女。
两年前又被公孙图送给了，鲁国公李家主支庶出三儿子李渠皓的嫡出二儿子李逸邢的院儿里，差不多一年半前又被大驸马李逸慕瞧中了，放在身边做了贴身女使。”曾外祖母一边拨弄手上的碧玺手串，一边听龚嬷嬷在边上说。
“这么说益阳侯、楚国公府这两家算是都搅合在里头了”祖母捋了捋帕子神色淡然地说道。
“明面上自然是这样的，翠屏把东西拿过过来，也说道说道你查的东西。”曾外祖母冲龚嬷嬷扬了扬手说道。
“是。奴婢奉长公主之命，追查了与这个侍女相关的一干人等，包括近些日子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人。了解到她经常会亲自去，西市那边的一家绸缎庄和一家叫金喜堂的头面铺子买首饰，置办衫裙行头。
那两家铺子奴婢派人去查了，背后东家是楚国公府旁支二房里，任从五品户部郎中的秦承帧大人，已经外嫁了的三姑娘秦瑞雪，这两个铺子就是是她当年的嫁妆。”龚嬷嬷毕恭毕敬地说道。
“有趣儿的是，这秦瑞雪和宫里头受宠的秦昭仪——秦瑞雯是嫡亲姐妹，”曾外祖母接话道，转头看了一眼龚嬷嬷，又开口道，“翠屏，如今也学会说一半留一半了，这儿也没有旁的外人，把话说全了吧。”
“奴婢别的到不觉得什么，只是担心接下来的会污了曾姑娘的耳朵，”龚嬷嬷抿了抿唇反而看向祖母。
“母亲，芸姐儿也开了绣楼了，是时候该知道知道这世道是个什么世道，会过豺狼虎豹，经过血雨风霜，才不至于以后吃亏上当。”祖母特特起身向曾外祖母和龚嬷嬷行了礼，我连忙起身随着祖母向两人行了礼，龚嬷嬷也没有还礼。
“当年母亲和翠屏姑姑也是这样教导孩儿过来的，如今请教导教导我这不成器的芸姐儿吧！”
“难得见你这么郑重其事。怎么？这样教养这孩子，难不成以后还想入皇室不成？”曾外祖母的语气虽然随意，但其中满是诘问之意，祖母立马跪了下来，我紧跟着也跪下来。
我猛然惊醒，是呀！面前的女人不仅仅是祖母的母亲，我的曾外祖母，她更是先皇的嫡亲胞妹，有护国公主头衔的澄阳大长公主公主，即便是太后也要恭敬以待的人。
“女儿再糊涂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母亲您是知道的，韩家现在看着是繁花似锦，但不过是表面风光，近些年来皇上很是疏远韩家，韩家多年在军中的权势早已让多少人眼红不喜，您定是清楚的。
这个时候再参合在夺嫡立储的事情里面，皇上断然不会容忍的。女儿没有这么蠢！！女儿也明白若不是皇上还念着母亲的一点旧情，若不是国公爷极力压制韩家子孙后代的仕途，家里几个孩子也算安守本分，韩家早就不在了
女儿所想的，不过是能为韩家寻得一条生路。护得我生下来的这几个孩子能有个活路，除此之外别无奢求”祖母说道最后已是哽咽不行，我第一次见到祖母如此委屈的模样，想上前扶，祖母回头冲我摇摇头，转头含泪定定地盯着澄阳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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