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奖罚分明-整顿

接下来的我便好似爱上了抄书，特意将绣楼二层的东面三间房打通，重新装扮一番，成为书房。

        经常从父亲、祖母还有家族的藏书楼里面搜寻自己感兴趣的杂记野史、闲散游记、经书传记之类书记，来充实自己的书房架子。

        这样的日子里，时间如消逝于指尖的流砂。一晃就过了半月

        听闻家里旁支別系的都过来打听，主支这边的名额。按照惯例，卫国公府是有两个可以去做国子监太学生的名额用以入场会试。

        国公级别的是两个，一等侯府一个。先帝和皇上对这块都非常看重，名额也不似以往松散，可以那么简单的调动。

        一般是紧着家族里有真才实学的，其次就是放在有价值可为自己所用的寒门子弟身上。

        知秋传丹阳姑姑这话进来时，我便写了一张纸条，让知秋务必亲自送到邢嬷嬷手上，并决不允许多一人知晓。

        隔天祖母便让小厨房的送点心过来，传话——已妥。我抿着祖母小厨房拿手的糯米蜜枣糕时，心里默默地想。

        韩家也得为自己今后打算打算，现在的韩家还没有谁值得用这样的名额，也没有谁用得起。与其用来给他们糟蹋，不如用来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就像这糯米蜜枣糕似的，雪白霜粉的外在，内里确实褚褐色的蜜枣泥。

        如此又过了半月

        这日闲来无事，阳光极好，莲儿领着院里的二等女使春朝、绿浦和夏熏四人在，绣楼前空地处，用搭好的木头架子，晒冬日里的狐裘大氅等厚重衣物被褥。

        莲儿是个爱打听，也爱和小丫头玩笑的人。一边用藤条轻拍在一件紫貂大氅上，一边对旁边的绿浦道：“你们知道不？

        我听老太太院儿里的丹瑞姑姑说了，咱们旁旁支的五老爷，为着国子监太学生的名额，跑了松瀚斋三四趟，可咱们老公爷硬是不松口。

        那五老爷在辈分上是老公爷的侄子，可年纪也有六十好几了，每次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进进出出，那边伺候的姑姑们，心里都跟着打颤呢！”

        莲儿刚说完，底下的小丫头便哄堂大笑。

        春朝也是个爱说嘴的：“这算什么呀，五老爷年纪虽六十好几了，你们只怕不知道，他那正室夫人却刚四十出头。

        那夫人递了十七八次的帖子，咱们老太太就是没接。听大门房那边的李家兄弟说，每次走的时候都拉长个脸，这会儿在看过去呀，一下老了十岁不止。哈哈哈”

        话音刚落，院子里的四个丫鬟便都咯咯笑。

        “得了，咱俩儿说的这些，现在院儿里谁不知道。要说有意思的还是，旁支三房的三老太太，这半个月连着去寿辉堂七八趟。

        不是今儿个得了什么好茶，就是明儿个得了一株姚黄名种。扯着由头的要见咱们老太太。”莲儿手上的动作一停，伸了下腰，不紧不慢道。

        春朝嘴快接道：“为的什么，咱们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沐燕姑娘的婚事，为着这事儿，还有两三次拖着大姑奶奶帮忙说情。嗐！自己夫妇俩坐下的孽，报应不爽哦！”

        【魏朝未出阁的女孩儿家，不论辈分，下人必须称呼姑娘。】

        下面一阵附和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塞雪过来了，站在一旁说道：“姊妹们这些话我隔老远就听见了，同一屋檐下，我且劝姊妹们想一想。

        平日里咱们爱说嘴笑闹什么的，姑娘不计较也就罢了。现在姑娘开了绣楼，有个什么不当心的，传出去，说的是咱们，损的是姑娘的脸面。

        再说了，拿主子们说闲话，咱们是有几个脑袋？！前头荷儿姊姊的事情，这么快你们就忘了？！”

        “你一个二等女使，有你教训我们的份儿？要给我们立规矩，就先称称自己斤两！凭你也配？！”莲儿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

        “你眼眼瞅着知秋就快被提到一等女使，急着想表功，也用不着拿咱们姊妹做垫脚石呀！”

        “就是！”春朝立刻应声道。

        “咳！咳！”我适时在二楼清了清嗓子，“说得挺热闹的，都放下手上的功夫上来罢。”

        上来后，五个人在我东边书房里，正对着我的书桌站成一派，低着头，谁也没开口。

        “都不说话就听我说。我就两句话，第一句，想清楚了再开口，开口说就没得后悔。

        第二句，塞雪去吧咱们院儿里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在一楼檐廊前的空地处集合，齐了再告知我。都下去罢。”我不咸不淡地说道，也没有理会其他。

        两盏茶后，塞雪请我下去。刚下楼还有瓮声瓮气的嘀咕声，我正座于太师椅在她们面前时，才安静下来。

        我看了一会儿，说道：“各位有是我院子里的老人，有的是才进来不久的新人，按理说开绣楼了，是该找个机会同大家见上一见。

        只是没想契机是要从罚错开始。莲儿、春朝、绿浦、夏熏上前来，今日你们四人嚼舌根，犯了口戒，每人打手板二十下。

        其中春朝冒犯主上，言语恶劣、不忍令人听闻。从现在起逐出掬清阁，归回内院女使。

        莲儿作为院内唯一的一等女使，不仅没有管教其他姊妹，严守本分，反而带头妄议主子，罪加一等。

        从现在起降为二等女使，不必贴身伺候，加仗刑十下。绿浦、夏熏虽未开口妄议，但从旁附和，今日起降为三等女使，以儆效尤。知秋稍后去回了母亲。”

        “是。”知秋答道。

        四人这时纷纷开口喊冤求情，尤其是莲儿，整个人都吓惨了，直接跪在地上，磨蹭向前抱住我的腿，不住的哭，嘴里直嚷着“我是忠心姑娘的”。

        “你若继续这般哭求，我也不必在顾念往日主仆情分，将你同春朝一并逐出掬清阁，交由母亲重新安排。”我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道。

        我理了理宽大的袖摆，正色道：“从此刻起，升知秋、塞雪为一等女使，知秋为掌事女使，塞雪为掌训女使。升韵梅和银杏为二等女使。

        我身边前不久就出过吃里扒外的事情，是什么什么事儿，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说到底，都是院内规矩不严导致的，今后需谨记，恪守自己本分。切忌三个不该，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

        若是今后还有人，爱听、爱说、爱生事儿嚼舌根，这就是例子。当然如果有做的好，本分勤快的，我也看在眼里。

        主仆一场不易，我们要各自珍惜。塞雪准备一下，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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