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海上疯子
老提米是马梅里利联邦海军少将。在一个海军强国，作为一个少将高官可以选择的道路是非常广阔的。比如海军稽查舰队提督，比如大型加农炮舰舰长，再比如最有油水可捞的贸易护航舰队提督……
不过这货可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或者说他如果性格稍微沉稳一点，作为一个参加了第三次教权战争的老将怎么着都不可能是一个区区少将。
可惜的是，老提米却因为一次军事冒险行动近乎于永久的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时间倒回1288年的西白海，那个时候的西白海还是圣教国的领海，圣教国南部海军主力和马梅里利联邦用尽全力才拼凑出来的主力海军在那片危险而狭窄的海军遭遇到一起。
当时老提米在舰队中担任第三战斗队舰队提督。而他的上司，是他的舅父。海军上将圣文森特圣文森特是一个优秀的战术家，战略家，可惜并不是一个好的执行者。
那天西白海海雾弥漫，圣教国西白海舰队出动了二十二艘重型弩炮战列舰，将近十七艘各种辅助战舰以及三十艘小型战舰。
本来圣教国的提督想依靠大雾掩盖舰队行踪假装成规模更大的舰队，可惜的是他们的意图被一个优秀的间谍提前洞悉并交给了马梅里利的舰队提督。
……
“看来敌人比我们预想的要少的多啊。”
“当然了，舅舅。毕竟这个小孩子是我们最好的间谍。”说着提米把自己的大手放在了的那个带着兜帽的小间谍的脑袋上。
“好了，提米，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十四岁的时候都把家里的侍女办了。”
那个间谍很生气的把提米的糗事给说出来了，整个旗舰的舰桥笑成了一片。
提米脸一红，动作立刻从揉那个小间谍抱住了的脑袋变成了用手臂勒住小间谍的脖子。当然，一言不发的那种。
但是圣文森特并不打算理两个人之间的纠纷开始缓缓地做起战前动员：“好了，绅士们，本来我们以为那些该死的狂教徒会更重视我们一点，没想到就排出来这点舰队，马梅里利的战舰可是世界第一的，想击沉一艘最好带来两艘。”
舰桥里又一次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事实上虽然马梅里利战舰的装备更好，弩炮更强只有十七艘主力战舰依旧是一个痛脚，所以他的计划是将战舰分成两组，顺着风向直接插入敌军舰队达成分割包围。然后乘风包抄圣教国海军舰队后方，在他们互相之间失去支援的时候逐个歼灭
“如果你们被敌人的舰队从两侧包围了，那就太好了，肆无忌惮地开火吧！毕竟没有那个国家的海军像我们一样丧心病狂地往战舰上搭载两组水手！”
乐观，无畏是马梅里利海军的样子，只可惜他们的将领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承担别人的人们和承担自己的生命感受到的分量是不大一样的。
战争开始了，整场战斗都在圣文森特的计划之中。
巨大而沉重的圣教国制式战舰面对灵活快速的马梅里利海军毫无反应机会，很快舰队就被包抄了。威力巨大的重弩带着火油和炸药直接飞向了圣教国主力战舰教皇号和教权号的舰艏和舰尾上，教权号玻璃制的奢华舰尾完全无法抵挡重弩的冲击，很快这艘装备了将近五十架重型弩炮的巨型战舰就失去了指挥成为了在海上漂浮的空壳子。
但是在包抄阶段却出现了问题，圣教国的海军提督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圣胡安?莫雷诺作为一个海军提督拥有更为丰富的战斗经验，更为果断的指挥手腕以及更为坚韧的作战意志。
一时失去主力舰队支援的圣胡安貌似反击果断指挥着还在自己指挥之下的舰队开始包抄马梅里利舰队后方，试图逆转局势。
很快圣教国战舰舰体沉重，弩炮巨大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走轻巧快路线的马梅里利舰队理论上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对耗。
好吧，选择顺风向进攻的理由还有一个就是在敌人的并不能被轻易击溃的时候快速乘风离开战场。虽然圣教国的战舰垃圾了一点，慢了一点，但是损失了一个西白海舰队，还有一个东白海舰队，南方的舰队用完了还有西方的舰队，西方的舰队消耗光了还有北方的舰队。
但是马梅里利，只有这一只舰队可以使用，圣文森特有职责，也有义务为马梅里利保存着仅剩的海军力量。
只可惜，他的侄子不是这么想的。
“该死，舅舅他怎么怂了？”
当奥术水晶在舰桥里闪起来并且传达出撤退指令的时候，提米和那个十四岁的小间谍非常不甘心。尤其是那个间谍，西白海舰队的规模是他拼死从圣教国大营里打探出来的重要情报，这次让他们吃了一个暗亏，下一次绝对就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只是作为间谍的自我修养，让他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默默地打磨自己的刀具。
甘心么？当然不甘心，可是自己是一个区区间谍而已，能对军事调动做出什么呢？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杀人和越货罢了。
而同样不甘心的还有提米，这是他升任舰队提督以来参加的第一次大会战，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该死的！”提米离开了舰长室，然后抬头看看周围，然后一丝诡异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准备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全舰队，向西航行！”
提米座舰的所有海员惊讶地看着他对他的命令非常不理解。
正常的人都知道沿着顺风向撤退是损失最小的，而且是最轻松的。就圣教国的那些破船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们，但是……
但是士兵们只是一愣，就突然发现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正好，所有的士兵们也都憋着一口气。
“没错，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突围，但是命令可没说是向东突围还是向西突围。”
对啊，突围就好了么。
就这样提米带着自己的第三战斗队脱离舰队，向圣教国主力舰队的背风向冲击。而紧随其后的第二，第一战斗队因为大雾的原因稀里糊涂的就跟着第三战斗队跑了。
就这样，马梅里利舰队第一第二第三战斗队都出现在圣教国的背风向，而其余舰队都在迎风向。无意之间形成了两相夹攻的形势。
“该死的，他就这么想出风头？”圣文森特双手握拳，一拳砸碎了指挥桌，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没办法，马梅里利舰队只能被迫应战。
提米麾下的一艘战列舰接近了圣教国舰队，紧接着就是一轮弩箭齐射。紧随其后另一艘战列舰从一个微妙的角度上撞了上来冲角直接把圣教国的一艘战舰撞飞，然后和前一艘战舰一起夹击那艘倒霉的圣教国的重战舰。虽然马梅里利的舰队可以奢侈的配上两组炮手，但是圣教国的战舰只有一组炮手，哪怕他们有两组火炮。
相似的情形出现再两只舰队的各处，绑在弩上的火油一旦穿过战舰点燃敌人的火油或者火药这艘船就会立刻引发巨大的殉爆。
一时间弩箭，火焰在白海上遮天蔽日。优势再一次回到了马梅里利人的手里。
可是谁都知道距离胜券在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沉重的圣教国战舰还有一个谁都没有的优势，沉重的重量。
既然没办法和狡猾而轻快的马梅里利战舰展开弩炮战，那就直接接舷战！
你可以小看圣教国军队的作战技巧，但是永远不能小看这些人的作战意志。
狂信徒就是狂信徒！
圣教国的炮手们在一根又一根沉重的弩炮上绑上了巨大的绳索然后射到了敌人战舰上。
“用力！用力！”
“嘿呦！嘿呦！”
圣教国的水兵们很幸运的抓住了提米的旗舰。第一第二第三战斗队的前进缓缓停了下来。
“绳炮发射！”
其他的战舰抓住机会开始捕捉后面的马梅里利战舰。
就在圣教国的水兵们提起战刀准备屠杀马梅里利的叛国者的时候，异变发生了。马梅里利的水兵拿着手弩，战刀率先跳上了圣教国的战舰，首当其冲的正是提米！
屠杀？开玩笑，圣教国的作战意志强烈，马梅里利复国者的作战意志就不够强烈了？永远不要小看仇恨的力量，尤其是酝酿了三十年的仇恨！
复仇的刀刃和狂热的刀刃交织在一起，一场疯狂而血腥的肉搏战就这么打响了。一方为了自己心中的神，一方为了自己神圣的国家。提米更是埋身于血肉之间左劈右砍。在接舷战里，战舰上最高指挥官如果不出现在甲板之上，那么这艘战舰必然是战败的一方，如果身先士卒呢？如果两方的最高指挥官都身先士卒呢？
其实我们的提米钓上来的正是一条大鱼：旗舰，圣光之誓号。
提米面对的，就是敌人的提督：圣胡安。
在圣歌的引导下，士兵们爆发出了平常更强大的战力！本来年轻的提米在剑术上应该和圣胡安不相上下，可惜的是在圣歌的加成下，以及自己不足的作战经验很快就让提米尝到了苦头。
圣胡安用半生不熟的马梅里利语说道：“向神投降吧，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
“我拒绝你们的体面，教宗养的狗！”提米用的是纯正的日耳曼语做出的回答。
可惜的是他的挑衅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不错，吾等就是教宗阁下的鹰犬！你就在我的利爪与尖牙面前倒下吧！”
一瞬间，提米的脑子有点当机，自己似乎没用什么好词啊，用的是正常的骂街的话啊？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圣胡安的战刀从天而降，马上就要劈在他的头上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圣胡安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就这样死掉了。
“果然，杀人越货才是我最擅长的。”
“好吧，卡洛里，我欠你一命。”
“当然，你欠我一顿酒！”
“小屁孩，等你十八岁再说吧！”
战斗依旧还在继续，但是失去了指挥官的一瞬间，响彻在每一名圣教国水兵心中的圣歌逐渐安静了下来。
当圣歌完全停止的时候所有的圣教国士兵们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剑，然后茫然地看着四周。
或许宗教是最强的兴奋剂，信仰却也是最脆弱的……当士兵们失去了对信仰的信心时就是战争结束的时候。茫然地狂信徒和一个手无寸铁的农民一样脆弱。
就这样，马梅里利海军获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顺利俘获了近半数的圣教国舰队……这一战的胜利也给马梅里利人民注入了一股强心剂。四个月后，陆军在哈尔先也取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结束了对哈尔先长达三年的围攻，第三次教权战争结束，马梅里利获得袭击理想中的自由。
当然，也是通过这一战，当时本来是中将的提米被贬为少将，就这样一直到战争结束都没有再晋升一步，不过他也收获了一个死党，卡洛里。
而现在一直以来总是鼻孔朝天的卡洛里终于有一天也要求他来了。
……
“我是马梅里利联邦情报局第四处处长，根据情报我发现了一次针对马梅里利联邦加盟国援手斯迪诺王国国王的暗杀行动，现在需要立刻征用一名十九其实，请允许我暂时登上鹰巢！”
提米在舰长室里接听了来天上神秘任务的通讯，然后嘴角浮现出和当初在西白海一样诡异的笑容。然后他按下通讯水晶的发话器忙说道：“放他下来吧，自己人，顺便帮我接通他。”
当投掷发话器导致的杂音结束的时候，提米迫不及待地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卡洛里，你想哦啊自又欠我酒了，哈哈哈！”
“靠，是你！”
沉默了一会儿，从天空中传来了更大的声音：“明明是你欠我一次酒，什么时候变成我欠你了啊混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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