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苦涩之路

　　找到了阿瓦隆的阿瑟悲伤的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现在在整个卡西诺要塞，乃至于整个佩尼亚地区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正在处于一个精神状态极度不未定的状况之下。

　　看上去正个人精神恍惚，而且眼中透露出一股决绝的精光。

　　阿瑟知道这是一个决心要寻死的人，说好听点，叫做用生命换取荣誉，事实上说简单了就是自杀。

　　阿瑟甚至能猜出来现在的阿瓦隆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现在并不确定自己能否说服阿瓦隆。

　　“元帅阁下我们该走了，这里守不住了。”

　　手持长剑的阿瓦隆似乎回过神来，看见了这个面色交际的阿瑟。

　　“阿瑟，我……”说道这里阿瓦隆欲言又止一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看到这幅样子的阿瓦隆，阿瑟立刻说道：“没时间了，为了要塞里还活着的人……”

　　“可是我失败了！”你们突然阿瓦隆愤怒地大喊了一声，然后抓住阿瑟的双手把他撞在墙上。巨大的力量把墙面撞出了条条裂纹。当阿瓦隆听见了“咚”的声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过分，然后他缓缓的吧阿瑟从墙上放了下来。但是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改变。

　　“可是我失败了，阿瑟，我失败了。我让卡西诺要塞沦陷了……”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至少语气要轻多了。

　　“可是这不是你的错！阿瓦隆！”

　　“可是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听完这句话，阿瑟把阿瓦隆拉到了城堡的瞭望台上：“没错，元帅阁下，你必须为此负责！你有责任把他们活着带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要塞里，兽人下一次进攻已经正式开始了，大量的兽人攀登上了士兵们用废墟垒成的简易掩体，并在掩体的最高处和联邦的长枪部队展开厮杀。虽然联邦部队占据了一个不大的地理优势，但是兽人军队迟早会冲破这层比羊皮纸还要薄的阵线。到那时便是整个要塞的灭顶之灾。

　　不，情况比那样还糟糕。在要塞大门已经开始一下一下的震动了。可以知道兽人已经把冲城车推到了城门下。要塞里最后能动的士兵们分为两队，一队堵住城门，尽量拖延兽人破城的时间，而另一队则结成了方阵，等待城破后的最后一搏。

　　是的，很有可能在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之前就发生更糟糕的情况，用了三万将士的命再次关上的卡西诺大门将会再次被打开。

　　当然作为卡西诺的指挥官，阿瓦隆已经做到了最好，但是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的发生以及海军的疏忽导致的一系列严重的后果，最终还是打倒了这个要塞。就像阿瑟说的，这不是阿瓦隆一个人的错，是联邦海军，联邦政治家，联邦军队，甚至是联邦国民所有人共同的自傲带来的恶果。在一开始，傲慢的马梅里利联邦就不可能战胜已经为这场战争准备了数年的哈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场必败的战争。

　　然而正如阿瓦隆所说，必须有人这场战争的结果负责。

　　现在阿瓦隆就打算为这场必败的战争“负责”了。

　　“你想怎样？”看到面前的惨状，阿瓦隆终于爆发了自己的怒火，他很愤怒不知道找谁宣泄，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误，“你要救下我，然后呢？让我这个蹩脚的指挥官带你们走上一条通往地狱的‘康庄大道’？”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弃你的职责么？阿瓦隆元帅阁下？”

　　“我的职责是胜利！”然后阿瓦隆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我失败了……”

　　“你的职责是让你的士兵活下来！”阿瑟指着要塞里正在苦战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希望能让阿瓦隆从失败的阴影中醒来，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呼喊无法让他走出失败的阴影。

　　“所以，我现在就要让我的士兵们活下来。”最终阿瓦隆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阿瑟，这些士兵的生命就交给你了……我，没有这个资格带领他们走出这个困境了。”

　　说罢，阿瓦隆拍了拍阿瑟的肩膀，然后提起长剑就要走出去。

　　看到阿瓦隆短暂的恢复了冷静，阿瑟知道他最后的机会到了，再说服不了他就真的没机会再说服他了。

　　“然后呢？元帅大人？整个佩尼亚现在军衔最高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你死在这里了，我带着士兵们跑出来，那么我们就都是罪人，把指挥官抛弃掉，只为了自己苟活的罪人！我们说什么都没用，这些为了联邦战斗到最后的人最后都会成为罪人，因为你在这里，就在这里英勇战斗到最后一刻，得到了自己的‘救赎’！”

　　说到这里，阿瓦隆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如果这样轻易死去，要塞里的士兵们将会遭受的不公平的对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此时的他已经把手中的剑放下。看的出他已经有点犹豫了，为了自己能够得到一个体面的结局就把数万在自己手下苦战的士兵们送上耻辱柱，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而自己委托让阿瑟指挥部队撤离的行为，更是有可能让他因为这个人生污点永远失去更进一步的机会。阿瓦隆拷问自己的良心，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所谓，元帅阁下，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让我们脱离败军的帽子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击败兽人。现在整个佩尼亚没有一个足以组织起有效力量的军官，也没有一个人的军衔比你高，如果没有一个元帅来统帅大局的话整个佩尼亚必然乱成一盘散沙，别说等来支援，估计我们跑不出多远就会被兽人追上然后全军覆没。所以阿瓦隆元帅，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

　　说完，阿瓦隆面色一凛，说道：“对不起，阿瑟，我似乎要背弃你的希望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就连我自己也是在最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名将的料子，所以……”

　　阿瓦隆看向外面，默默地摇了摇头：“你们跑吧，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的武力。虽然你们回去后可能会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比起战死沙场，这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这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失去了信心的名将是可怕的，当你看见他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而现在阿瓦隆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一心复仇的名将。或许是错觉，在阿瑟眼里现在的阿瓦隆不再是一个正当年的壮汉了，而是一个风中残烛一般的迟暮的老人。

　　就在阿瓦隆带着最后的决绝走向即将沦陷的要塞的时候，他感觉后脑一晕，昏了过去。

　　打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瑟。现在决不能让阿瓦隆死去，既然用劝说的不行，那就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对不起了，阿瓦隆，无论你以后遭遇了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荣辱与共，但是现在，请允许我让你先睡一会儿。”

　　在卡西诺要塞外面，废墟上那一层薄薄的防线马上就要被突破了，镰刀部队马上就要准备冲进防线和兽人一绝死战。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到威廉那里把一封信交给了他。威廉迅速浏览了一下信上的内容，然后咬咬牙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他把手里最后一个建制还算比较完整的方阵放上去堵住那个即将被突破的缺口，然后让镰刀们把要塞里所有的马车搜刮起来，然后带走一批轻伤员。然后又派出自己的副手和一部分镰刀把更多的部队聚集起来然后往佩尼亚方向撤离。

　　为了知道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就在他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眼裂还是不住地往下流。“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我发誓，我一定会下地狱陪你们，但是在此之前我一定会让更多的兽人为你们血祭，我发誓！”威廉在心中下此重誓，然后带着最后的生力军默默地离开了要塞。

　　对这个重情义的汉子来说没什么比背叛友军更让他感觉心如刀绞的事情了。

　　当兽人最终突破联邦最后的防线并且打开要塞大门的时候，潜藏在要塞里的自毁装置启动了，一瞬间，这座用了十年时间建造的巨大要塞像积木一样坍塌了。那些重伤员，给养，留在这里殿后而且什么都不知道的城防军以及一少部分冲的太靠前的兽人一起没掩埋在了地下。兽人惊讶地看着面前史诗般的一幕，然后发疯似得往后逃跑，当他们撤离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的时候，这些受人互相看了一下，然后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

　　卡西诺，这个笼罩在兽人头上的巨大阴影就在这一天终于消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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