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第四章
今儿, 闻利兰换上了亲妈的棉袄（又厚又暖又贴身）……啧！上海女人嘛，本性就是利己主义，加之生了好几个儿子, 丈夫多要听她指挥……
“这军绿色真好看！”汤珂星星眼。
“是啊。”亲妈总是将最好的留给自己，而原主只能穿亲妈剩下的——便是内衣、内裤也要捡着穿。
闻利兰不干, 将老土布给捶打软和了就可以动手缝制——上面是抹胸样儿，下面是平脚安全裤儿。
“帮我帮我……我给你泡红糖水喝……”汤珂看到了, 觉得还行, 立马讨好道。
“……我也会, 还会绣花还会纳鞋底, 我可以帮你……”一听红糖水, 池娥芬立马想要占点便宜。
池娥芬虽也是城镇户口, 可却是来自小县城……家里重男轻女的很，要不是自己偷摸着上山下河寻摸东西填饱肚子, 还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呢？！
难, 太难。
“……”汤珂别过脸去不理会——这个池娥芬还不如江晓萍呢（一是一, 二是二，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这个池娥芬总是装可怜博同情……偷挤自己半支牙膏的事儿，还没有完呢。
“走, 我们还得去拾柴禾……”江晓萍拉了拉池娥芬, 求女知青还不如去求一求男知青, 再不然还可以去求一求队上小伙子们……
等女知青屋只剩下自己与汤珂时，闻利兰才小声的道：“都是睡同个屋的，不要当面给人没脸……万一她记恨了，给你使坏咋办啊？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我想结婚了……”汤珂整个人冒彩虹泡泡。
“啊？”闻利兰傻眼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很喜欢他家, 特别是他五房，便是地面也铺上了砖块，干净又清爽……不像这里，又臭又乱……”汤珂指了指炕对面一堆堆叠放整齐的柴禾，一脸嫌弃。
“你什么时候去他家了？”闻利兰吃惊，不会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去找他家的小确幸了……”他家宝贝女儿真可爱，好好玩哦。
“你不知道他上周去省城干嘛了？”闻利兰立马泼一桶冷水。
“知道，他去结扎了……利兰，你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知青点条件太差了……”汤珂是要回城的，家里人在想办法呢，可一时半刻是没办法的，那她就先与程益望结婚。
程益望说过了——嫁他不必干活，只办酒不领证，想回城也不拦着……
“就为了这……那你写信跟父母提了吗？”闻利兰有些不可思议——原主家在上海弄堂，一家好几口就挤在一个二十来平的房间内……
相比这知青石头屋可宽敞可宽敞了，少说也有五六十平吧。
宽敞是宽敞了，可却并不明亮，且有一半是茅草顶……好像条件是简陋了些……
“写了，父亲来电报了，说请假过来瞧瞧情况……”汤珂整个人都在冒泡泡，幸福至极，使得闻利兰只能闭嘴不说——其实，她很想很想说的，咋办啊？只得给自己来一个闭口禅啊。
“又当哑巴了……正正好，我跟你讲啊……”汤珂依在不说话的女朋友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自己程益望的故事。
闻利兰只能微笑点头。
汤珂越发的高兴了。
汤珂父亲来得很快——不光来得快，同意这一门亲事的速度也快——就与程益望和小确幸父女在向阳公社的国营饭店吃过一顿饭，回青山大队时就拖回了一抬缝纫机当嫁妆。
全大队哗然！！！
“明天下午就摆酒……”汤珂乐陶陶的宣布。
“……恭喜！”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闻利兰忍得很辛苦，干脆给自己来一个‘闭口禅’。
汤珂要结婚了，闻利兰不知道送什么？自己哪有什么送得出手的……最后送了两块钱。
汤珂要结婚了，闻利兰眼瞧着就要落单了……
闻利兰不想落单，却也不想去打扰享受孤独的金瑾儿，更不乐意与江晓萍和池娥芬结伴。
正在闻利兰有一些抓瞎时，姜周挨过来了——
“一起去程家吃酒？”姜周当初塞过一包烟给程益望，后来知道程益望是田大队长的外甥，也便越发扒着不放，也……着实受了程益望不提提点。
姜周啊？也行吧。
之前接触过几回，可闻利兰是个学渣，着实有些为难自己也为难人……
姜周没想到爱借书的闻利兰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渣，只能道一句：你先将公式背会……
闻利兰能咋办？只得垂下脑袋，文字哼哼般。
原主基础太差，闻利兰学起来挺不容易的，好在不着急。
比较着急的是——林固打野猪的事儿——
具体哪一天不知道，约莫就是这些日子，闻利兰有空就陪着汤珂过来找小确幸说几句。
汤珂的目标是她的程益望，而闻利兰却是为了程益望隔壁的林固家。
想想，一个人如何将一头野猪给弄回来？不知道的。
当然要家里人帮忙了。
这么一个大家伙便是直接送去公社卖了，那林家人也一定有不一样的表现。
没有，一直没有。
整个知青点就请了闻利兰和姜周，他们坐的位置是面向院子。
可正巧让闻利兰看到了背着背篓走过去的林固，她眉头一跳一跳的，对，这个样子与梦境中的林固是一样一样的，啊！就是今天——就是今天……野猪啊。
“我们屋的柴禾还是不足，我还想进山砍棵枯木……就是没有力气整颗拉出来……”男知青那边就是砍枯木，这样子累是累些，可不必一趟趟的进山拾柴禾。
“我帮你……”见着别人结婚，姜周也有些异动——找队上大姑娘，不行不行，没有共同话题；那就只能找女知青……
最合适就眼前这一位——身高与长相都还行，又是上海过来的，见过一些世面……
重要的是——工人家庭出身。
姜周可是假名，只要有心人一查就查出来。
闻利兰抿嘴一笑。
不着急，闻利兰与姜周回知青点换了旧衣服，背上背篓，又回到大队部借了斧头与柴刀。
枯木在里头一些。
可还没有走多里头，就听到了有姑娘喊救命的声音。
“出事了？我们上树去……”闻利兰心道来了……来了，村花哪会独自一人走多远啊？那是野猪接近外围觅食了。
“是野猪，快……”姜周是个大高个，还是个打小被父亲当兵训的大高个，还是个让父亲老部下一眼便瞧出是个兵王的大高个……他一下子将闻利兰举高，让她自己爬上大树杈子坐稳了，而他自己选了另外一边的大树五下除二也爬上……
进去救人？！咋可能呢？便是身为老革命的父母也没有这般教育过自己几个兄弟姐妹。
想干大事，一得能忍，二得能舍……
哥哥姐姐就能舍得下亲情，划清了……而父母也能将他与弟弟妹妹给东南西北的送走……
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
入耳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然后就没有了……
接着，一对野鸳鸯出现了，是林固——他背上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这一对眼里只有彼此……
而姜周与闻利兰都十分沉得住气，眼瞧着那对野鸳鸯离开了十几分钟才彼此对视一眼。
姜周一个跳跃就下了树杈，而闻利兰却没有办法了，只得等姜周过来帮她扶一下。
“别怕，放心踩我手上……”姜周很自信能接住一个不足百斤的姑娘。
“啊？……”闻利兰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她着急那野猪呢，林固回村喊林家人了，这边与村子不远，得快……还好，又有斧头又有柴刀。
可哪知程益望已经在陷阱里砍猪腿了……这什么缘分啊？
“程五哥？是你啊？”姜周立马笑道。
“啊，姜知青，闻知青，太好了，快来快来，我们快一些分了……”程益望与林固打小就不大合得来，让林固损失就能让程益望高兴。
“好……”见状，姜周也便不客气，与闻利兰一人一把工具就可以分野猪。
最后程益望和姜周各要了两条猪腿，而闻利兰要了猪头与猪尾巴……
“快走，快走……跟我来……得换条路……要不然与林家人遇上……”程益望本来可以背条猪腿，可不是要公平嘛，就分了两条给姜周，自己最后将猪内脏都薅走……
姜周与闻利兰都不想将野猪肉带回知青点，程益望就给指了条路，还借了自行车给姜周……
“我回来时，将猪尾巴带回来……”程益望让姜周去找他的同学。
程益望同学——余广在向阳公社工作，他门路多人脉广……一听是程益望让姜周找他，他立马将两条野猪+一个猪头都吃下了。
“给我一些票吧……”姜周身边带有钱，且姐姐哥哥还能想法子汇过来一些，票却不大够用，他喜欢进国营饭店打牙祭，且以后还要加一个闻利兰。
有了今儿的相处，姜周觉得闻利兰是个沉得住气的，可以试着多多接触。
“行。”余广点头，程五哥也喜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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