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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宗学,用大家比较熟悉的话解释就是清朝的上书房,皇子皇孙们读书的地方,北宋崇宁三年,当时的统治者徽宗皇帝分别在南京、西京设立两敦宗院,置大小学教授两人,专教皇族子弟,名唤“宗学”,取代了以前由诸王附设在皇宫里的学院,并改私立为公立。

  宗学教授,就是教皇族子弟的老师,再直白一点就是知识渊博、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知识分子,西京的小学教授因病向皇帝递了辞呈,告老还乡去了,皇帝便点了名让秦桧补上了这小学教授。直到上任的前一天,秦桧都没有想明白,虽然他是知识分子,但只有一斗多的才华、半车的学问、一米高的知识,哪里入了那皇帝的眼,让他补了这个缺。

  皇上这一入眼,就让秦桧酝酿了很久的造人计划宣告无限期延迟,你想,宋朝的公务员制度是十天一休沐,就算秦桧每次休息都往家里赶,可这时间不好把握,所以……

  带着这个疑惑以及遗憾,第二天秦桧同学天没亮就起来了,在媳妇儿、小岳兄弟两的目送下,拜别了徽宗皇帝,告别了相送了十里的何栗兄弟以及潘良贵,提着两筒葡萄酒,带着秦忠,出了宫门向西边走,赶去西京宗院赴任去了。

  “爹,宗学教授的学问要求有些高,虽说秦桧有几分才学,也曾在乡间私塾任过教书先生,可毕竟宗学都是皇家子弟,让他去当教授是不是有点……”

  “有点误人子弟?”

  “孩儿不敢。”

  “桓儿,为父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孩儿并非怀疑……”

  “为父明白你的意思,没错,秦会之的学识的确不如何文缜、潘义容,但这人说话有些意思。”身着黑色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轻轻收笔,抬手捋了捋他引以为傲的美髯,说道,“为父命他为西京宗院小学教授,看中的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的为人。”

  “孩儿不是很明白。”约摸十五六岁的小男生一脸不解地看着父亲,偌大的殿里只有他父子二人。

  男子将手中的毛笔丢进笔洗里,转头看着脸上稚气未脱的长子:“桓儿,我让你去西京宗院呆上一旬,你便知晓其中原因。”

  “是,孩儿遵命。”

  西京,在东京汴梁的西边,也就是现在的河南洛阳。待秦桧一行人进了洛阳城,已日落西山,橘黄色的阳光洒落在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暖暖的、懒懒的,一阵清风拂来,轻盈的柳枝随风起舞。

  骡车在宗院门口停了下来,秦桧掀开帘子没等秦忠搀扶便跳下了马车,平稳着陆,此时他已经习惯了古代的路,连蹦带跳的都不会崴脚。他仰起头看着门匾上的四个大字:西京宗院。字迹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这就是徽宗皇帝的瘦金体。

  两位手执□□的士兵分站在大门两侧,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可是秦教授?”

  “正是秦桧。”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把教授这么高尚的名词搁在他头上,最多也就是老师、先生,秦桧一听,那小心肝那个嘚瑟啊,却也没忘记礼节,连忙拱手作揖。

  “不敢不敢,下官乃小学博士高启,万不敢受教授大人的礼。”中年男子侧身避过。

  对于宋朝的官职,秦桧知道的就是县令、知府、侍郎、尚书和宰相,至于那龙图阁大学士还是看七侠五义看到的,不过至于这博士和教授,他却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解释,在□□,能担任到高校教授职务的一般都是博士以上的学历,但是拥有博士学位的却不一定能当上教授,所以,教授要比博士高上那么一点。

  “高博士。”秦桧直起身子,面带笑容地唤了一声。

  “教授大人叫我高启即可。”高启同样面带笑容,只是那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生硬。

  秦桧看在眼里,抿嘴一笑:“高博士好。“

  高启点了点头,唤过一个小厮,看着秦桧,说道:“秦教授,您的行李就让人送到后院。”

  “行。”秦桧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跟在身旁的秦忠,“秦忠,那就跟着这小哥先去收拾收拾咱们住的地方。辛苦了,小哥。”后面这句话是对被高启招来的小厮说的。

  小厮低头不语。

  “是,郎君。”秦忠应了一声,提着三个包袱,两个装满了酒的竹筒,并让小厮帮自己把车上的澡盆子搬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宗学的门。

  高启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个能容纳两人的木澡盆。

  秦桧半眯着眼眸看着高启,随后垂下眼帘,并不催促,嘴角扬起的弧度依旧。

  隔了半响,高博士回过神来,见秦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往里走,显然是在等自己回神,高启脸一红,再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教授请。”

  “高博士请。”秦桧依然没有转换称呼,“高博士叫我秦桧即可,教授二字愧不敢当。”

  “哪里哪里,秦教授是官家金口玉言所赐。”高启朝汴京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秦桧的学识哪里有高博士高,更别提与其他学识渊博的博士相比。”秦桧看了看足球场大小的前院,一排砖石结构的房子呈现在眼前,朗朗的读书声从窗户里传了出来,声音清脆动听,就如同水滴落石头上的声音,秦桧瞥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得意神色的高启,悠悠地说道,“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官家让秦桧来做着宗学教授,秦桧即使学识再低,那也得上,你说是吧,高博士?”他是个空降兵,而且年纪肯定比他们小,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空降兵领导,谁会乐意,更何况这空降兵的知识还没自己高。秦桧自然是明白高启心中所想,但他也不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高启脸色一僵,瞬间明白了秦桧话中的意思:我再不济,也是皇上指派的,我身后代表的是皇上,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教导这些孩子,想要给我颜色看看,那也得先看看我背后站的是谁。

  “那以后我们就和谐相处了?”秦桧笑眯眯地伸出了右手。

  高启咽下一口口水,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秦桧与之相握,摇晃两下,松开,转身朝一道敞开的门走去。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门里走了出来,秦桧快步上前,以师礼参见:“晚辈秦桧见过苏先生。劳先生在此等候,晚辈实在不安,还望先生恕罪。”

  “会之不必多礼。”西京宗院院长兼大学教授苏必之伸手扶起,“老夫听闻会之要来我西京宗院,那是一夜都没合眼,你做的文章虽然看起来通俗,但条理清晰,思路明了,不失为一篇佳作。”

  “不敢不敢,比起其他人来,我那文章又怎么能入先生之眼。”秦桧一脸谦虚地说道,写那篇文章只是为了应付春闱,眼下造成的这个局面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是会之啊,你可知你这篇文章若真的成为了现实,那会损害多少人的利益?会死多少人?”苏必之抬手摸了摸胡子,说道。

  秦桧闻言微微一怔,大脑迅速旋转,突然明白了苏必之言下之意,垂下眼帘,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苏必之微微一笑,说道:“会之路途劳顿,还是歇息一日,明日我再带会之去拜见诸位殿下。”

  “多谢先生,只是……晚辈该教这些殿下什么东西?”秦桧以前是幼师出身,在幼儿园里当了两三年的老师,都是跟一群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凑到一起,如今这是宗学,皇家的子弟,若是拿出幼儿园老师的派头,恐怕不太妥当。

  “咱们边走边说。”苏必之微微侧身,秦桧道了一声谢,请苏必之先行,苏必之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解释,“这小学里所教导的皇家子弟都是四岁至十二岁之间的,小点的几位殿下都还处于刚刚启蒙,开始习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大一点的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做对子,还有几个正在看《论语》的学而篇。” 

  “哦。”秦桧点了点头,用他的理解来说,他所担任教授的这群孩子还是处于幼儿园和小学阶段,还行,这个年纪的孩子容易忽悠,虽然都是皇帝的娃,除了那几个开始看《论语》的,“晚辈明白了。”

  休整了一个晚上,秦桧神清气爽。

  在苏必之的带领下走进课堂,站在最前方,感受着无数道目光,或稚嫩的,或怀疑的,或崇拜的,还有鄙夷的,秦桧扫了课室一圈,最前排坐着的四个应该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孩子,其中一个双眼冒着星星地看着他,秦桧冲他笑了笑,小家伙连忙收回视线,将脑袋埋在胳膊里。

  “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一道呵斥声从课室后方传来。

  秦桧微微一怔,循声看去,只见一约摸十岁小男孩瞪着他,身上的黑色圆领长袍,领口处用金色丝线绣着的繁荣花纹象征着他高贵的身份,秦桧垂下眼眸,呵,不错,一来就给自己下马威。

  “佛口蛇心,两面三刀。”又是同样频率的呵斥声。

  秦桧抬起头,只见坐在小男孩旁边与他服饰大致相同,年纪相仿的男孩扯了扯他的衣角,瞥了秦桧一眼,见秦桧看着他,连忙收回视线,唤了一声:“八哥。”

  排行第八的皇家子弟抽回衣角,不说话,试图用小眼神杀死秦桧。

  秦桧轻笑一声,课堂上顿时一片死寂,站在门外的苏必之抬手捋了捋胡子,高启站在他身旁,轻声道:“院长,秦教授他……”

  “噤声。”苏必之瞥了高启一眼,淡淡地说道。

  秦桧看着赵老八,轻笑道:“不错,还会几个成语,您能给我解释一下何为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佛口蛇心、两面三刀么?”

  “……你……你身为教授,难道还不知道吗?”赵老八面红耳赤地说道,“这点词语还要我来解释。”

  “呵呵,这几个词语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怕您不知道,用错了地方。”

  “我怎么用错地方了?”

  “那我请教您,您以前可曾见过我?”

  “不曾。”

  “那可曾了解我?”

  “我没见过你又怎么能了解你!”

  “您既然不曾见过我,不曾了解我,那又怎么知道我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佛口蛇心、两面三刀呢?”秦桧依旧笑眯眯地说道,“莫非是因为我方才冲着这位小朋……小公子笑了笑,就让您有这样的感受了?那我真是太佩服您的观察能力和想象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

  “哦,对了,五体投地就是整个身体趴到地上,形容佩服到了极点,出自《梁书﹒中天竺国传》,唐朝的玄奘法师也曾在他所著的《大唐西域记三国》提到。”

  “……”赵氏的子孙们都怔怔地看着秦桧。是谁告诉他们秦桧是个没学识的家伙的?

  秦桧看着眼前这一片的小屁孩,嘴角微微扬起。他四年的汉语言文学也不是白学的。

  苏必之摸了摸下巴,转身离开,走的时候,顺道把高启也拉走了。

  “先生,您为何要蹲着与我们说话?”

  “因为这样我们可以平视对方,你们不用仰着脖子跟我说话呀。”

  “先生,您蹲着不累吗?”

  “现在还行,估计一会就会累了。”

  “那先生您为何不坐下?”

  “哦,坐下啊,好吧。谢谢你们心疼我。”

  “先生,茂德的意思是书案后面有软垫,先生可以坐在上面。”

  “……”

  童语与应答从身后传来,苏必之听在耳里,不由得笑出声来,官家似乎找了一个好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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