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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回到家中天已黑尽,在家门口的小巷子里转悠了两圈的秦桧二话不说钻进了净房,躺在媳妇早就准备好的澡盆里,温热的水流漫至胸口,他拧了一块布巾搭在脑门上,热气渗透皮肤传递至神经,他舒服地地吁了一口气,一日的尘埃与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吱呀”一声,净房的门被推开了,秦桧半阖着眼眸,动也不动,淡淡的香气混合在空气里,秦桧撩起眼皮,只见头上斜斜地挽了一个髻子的王氏半蹲在澡盆边,衣袖高高地挽起,露出如藕般的玉臂,她拿起澡盆里的布巾轻轻地擦拭着秦桧的胸膛,似乎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王氏抬起头,与秦桧四目相对,她微微一怔,随后嫣然一笑:“官人既然醒了,奴家与你擦擦后背吧。”

  “嗯。”秦桧在水里直起身子,轻轻地在王氏的唇上啄了一口,“谢谢娘子。”

  王氏面色微赧:“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媳妇娶进门是拿来疼的。”秦桧伸手握住王氏的柔荑,放在唇边轻啄一口,“看你操劳这么多的家务,我心疼。”

  “为官人操劳家务,奴家甘之如饴。”王氏垂下眼眸,双颊绯红,“因为你是我的良人。”

  秦桧看着王氏娇羞的模样,恨不得立马化作大灰狼,将眼前这小白兔一口吃掉。

  “郎君,娘子,可以用晚膳了。”净房外响起小惠清脆的声音。

  秦桧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房门,嘟囔道:“什么时候把这碍事的丫头嫁出去。”

  “官人休得胡说。”王氏站起身,将布巾丢在了秦桧的脸上,转身拿起搭在木架上的里衣,“小惠的亲事奴家要亲自过问,不能随便嫁了。”

  秦桧从水里站起来,胡乱地擦了擦身子便走出澡盆,接过王氏递上来的里衣,低头努力地与结扣坐着斗争:“哪能随便嫁啊,嫁给我们隔壁那个邻居也很不错啊。”

  “何大郎君?”王氏有些诧异地看着丈夫,“官人,听说许多达官贵人都想与何大郎君结亲,他都没有应允,小惠只是一丫头,又怎么能高攀状元公呢。”

  “丫头怎么了。人家山鸡窝里还飞出了金凤凰呢。”秦桧终于在斗争中取得了胜利,抬头看着王氏,说道。

  “可是……”

  “哎,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就算要说亲,也得他们两人跟王八对绿豆似得对上眼才行,包办婚姻是行不通的。”

  “那官人与奴家可是对上眼了?”

  “对上了,当然对上了,必须对上了,我们两八百年前就对上了。”

  “那谁是王八,谁是绿豆呢?”

  “……”

  “官人?”

  “嗯,这个问题很深奥,我需要用一辈子来回答你,媳妇儿,你准备好听了么?”秦桧突然想起了一个文艺范十足的回答方式,双手执起王氏的手,一脸深情地说道。

  “官人……”果然,王氏眼眶里泛着泪光,她轻咬朱唇,泪汪汪地看着秦桧。

  秦桧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心里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由于上任的第一天就闹了一个不小的笑话,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秦桧便带上了专属导航系统上班去了,由于导航系统的存在,秦桧非常顺利地抵达了鸿胪寺,在门口遇到了他的新下属煌上煌,打了一声招呼,便让导航系统回家去了。

  “大人,今日来得倒也早。”煌上煌手里提着扫帚与簸箕,打趣道。

  “嗯哪,毕竟刚刚上班嘛,要给上司一个不迟到不早退的好印象。”秦桧丝毫不在意属下的揶揄,笑眯眯地回答道,低头看了看煌上煌手上的劳动工具,热心地问道,“需要帮忙不?”

  “……不不不,这些小事不劳烦大人。”煌上煌连忙摇头,这种小事情怎么能麻烦直系上司帮忙。

  秦桧看了煌上煌一眼,也没有坚持要从他的手里抢过扫帚和簸箕,耸了耸肩膀,朝昨天刚打扫干净的办公室走去,刚穿过小院,便听到一道愤慨的声音:“我还以为秦大人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尙凰的忙,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院子里一片死寂,秦桧停下脚步,眼角的余光瞥见煌上煌拎着扫帚和簸箕一脸僵硬地站在远处,嘴角的笑容消失殆尽,而周围原本忙碌的杂役也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他抿了抿唇瓣,转过身,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国字脸绿袍男子,嘴角扬起,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国字脸男子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秦桧瞟了一眼煌上煌,这小伙子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他眼疾手快地拿过煌上煌手里的扫帚和簸箕走到国字脸男子面前,硬塞进了他手中:“哎呀呀,钟大人真是古道心肠呀。咱还是不要辜负了钟大人的一番好心,那这剩下的叶子就麻烦你打扫一下了,我和小黄有点事情商量,谢谢你了啊。”

  钟勇看着手里的扫帚和簸箕,脸色瞬间变得跟他的官服一个颜色。

  在手里的扫帚和簸箕失去的瞬间回过神来的煌上煌连忙道:“这是属下份内的事,万万不敢劳烦钟大人。”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钟大人是那位大人的人,如果真的要钟大人把扫帚和簸箕拿走,那他的官运估计就真的到头了,说不定小命也到头了。

  “哎呀呀,怎么会是劳烦呢,钟大人古道热心肠地替小黄打抱不平,既然抱不平都打了,帮下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吧,钟大人?”秦桧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步子,恰恰挡住了煌上煌的去路,仰起头,笑嘻嘻地看着钟勇。

  钟勇铁青着脸看着秦桧。

  “呵呵……亚夫,我就说了,对着会之,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你看现在可好,惹恼了会之,看你如何收场。”站在钟勇身后不远处的圆脸男子走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

  玩笑?秦桧眉头微微一挑,瞥向笑眯眯的圆脸男子。

  “会之切莫生气,亚夫向来喜欢开这种玩笑。”圆脸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变。

  “不生气不生气。”秦桧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双手背在身后,“我肚子很大的。”

  在场众人均是一愣,就连钟勇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秦桧。

  “会之,你……肚子……”圆脸男子低头扫了一眼,有些迟疑。

  “我很大度啊,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秦桧抬手拍了拍平坦的小腹,发出“砰砰”的声音。

  全场一片死寂,一片落叶从秦桧面前飘落,一阵秋风起,枯叶在风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落在地上。

  煌上煌嘴角狠狠一抽,连忙走上前,从钟勇手上接过扫帚和簸箕,嘴里说道:“钟大人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只是几位大人眼下忙着接待金国使团的事宜,这点小事属下一人便可完成。”

  钟勇瞪了秦桧一眼,拂袖而去,站在他身后的圆脸男子只是冲着秦桧笑了笑,也跟着离开。

  那一瞪对于秦桧来说完全没有杀伤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撇了撇嘴,收回唇边的笑意,转身看着煌上煌。

  “大人?”煌上煌一脸不解地看着秦桧。

  “那个,小黄啊,很抱歉,把你卷了进来。”秦桧略带歉意地说道,他随口的一句话便给这孩子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道声歉还真是过意不去。

  煌上煌微微一怔,垂下眼帘,手里紧紧地握着扫帚,没有说话。

  秦桧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地说道:“那你先忙,我去拜访一下龚大人。”言毕,转身朝后院走去。

  煌上煌依旧盯着地面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着秦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位大人又走岔路了。

  书房内,一中年男子抬起头,双眸炯炯有神,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已有人向他禀报,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过了半响,中年男子低下头,看着压在手肘下的宣纸,唇边的笑意渐浓,他轻声道:“秦会之,你果真如官家所言是个痞子?本官倒是有些期待。”

  三声轻叩,门内传来一道磁性十足的声音:“进来。”

  在院子里转悠了一顿饭工夫后终于找对地的秦桧抬手推开虚掩的木门,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细小的尘埃在阳光里翩翩起舞,一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后面奋笔疾书,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嘴角含笑,一面白唇红的青衣少年垂手站立在他身旁,在秦桧进门的时候,少年抬起头,与秦桧四目相对。

  秦桧一愣,这上班还要带着跟班来?难怪他刚才打发秦忠回去的时候那小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改明他也带着来,秦桧笑眯眯地冲着青衣少年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打扰。

  少年收回视线,没有吱声,依旧静静地站着。

  过了一会,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墨色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是秦桧?”

  “是,下官秦桧见过正卿大人。”秦桧点了点头,走到书桌前,双手抱拳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免礼。”龚少言不躲不闪地受了这个礼,随后离开座位,伸手虚虚一扶,随即看向站在身旁的青衣少年,眉头微微蹙起,“兴儿,秦大人来了也不晓得去请他在旁坐下,奉一杯茶来。看来是本官将你宠坏了。”

  “谢大人。”秦桧顺势直起身子,见青衣少年被训斥的垂下眼眸,连忙说道,“大人不必谴责兴儿小哥,秦桧早膳吃的多了些,正好站着消消食。”

  “会之不知,我这小厮是越发的懒惰,不训斥一下他是不知轻重的。”龚少言摆了摆手,示意秦桧不要管,随即又板起脸,“还不快去给秦大人倒杯茶。”

  秦桧抿了抿唇,是真懒惰还是假懒惰,估计只有眼前这位大人才知道。

  名唤兴儿的青衣少年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圆桌旁,提壶倒茶。

  “会之,坐下说话。”龚少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桧微微侧身,待龚少言坐下后,他才在他下手坐下。

  兴儿端着一杯茶放到秦桧手边的小几上,又倒了一杯放在龚少言手边,便立在一旁。

  “兴儿,你先下去。”

  兴儿朝龚少言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去。

  秦桧盯着放在手边的白底蓝花瓷杯,没有说话。

  龚少言轻咳一声,秦桧敛起心神,抬头望去,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一笑。

  这个时候,秦桧才有机会打量自己的直系上司,年纪约莫四十左右,或许是工作过于勤奋,导致双鬓染上了几缕斑白,面色也较常人而言有些苍白,颚下留着三寸美髯,一身朱色暗纹常服,头上戴着幞头,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官靴。

  “会之请。”龚少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听闻会之是江宁人氏?”

  “是,下官祖籍江宁。”秦桧不知道这位正卿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唯有小心谨慎地回答。

  “江宁是个好地方啊,本官十余年前曾到过江宁,秦淮河边的美景如今还不时在脑海中闪过,杜牧之曾言‘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只是不知那酒家是否还在?”龚少言放下茶杯,抬手捋了捋胡子。

  秦桧微微一怔,他看了嘴角依旧噙含着笑容的龚少言一眼,垂下眼帘,谁不知道这首大名鼎鼎的诗的下面两句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正卿大人是在试探他么?毕竟他手头上的这个差使关系着大宋未来的命运。

  龚少言唇边的笑意渐浓。

  秦桧思索片刻,抬起头,笑道:“卖酒的人在,酒家自然就在。”

  “哦?倘若那卖酒人不在卖酒了呢?”龚少言眉头微微一挑,笑意深及眼底。

  “那必定会有其他的卖酒人在别处开酒家卖酒。”秦桧咧嘴一笑,“只不过是多走几步路而已,辛苦一些,能吃到美酒自然也是值得的。”

  “呵呵……会之所言极是。”龚少言点了点头,“一个酒家关了,必然会有第二个酒家,左邻右里的酒定然不会断了去。”

  看着龚少言脸上浓浓的笑意,秦桧轻轻地吁出一口气,端起手边的茶杯,用茶盖轻轻地拨去飘浮在茶汤上的茶叶末子,小啜一口,看来这次试探应该是结束了,那么他这算是过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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