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王翎羽决定好好学习。她要考过张赫，她觉得她每次都是有机会可以考过张赫的，可每次都差一点儿，这最叫人生气。她和张赫并排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就在老师讲台下面，张赫的桌子上排满参考书，书桌里堆满试卷。做完的他也不扔，说是留着有用。王翎羽的书桌就干干净净，试卷做完一律扔进垃圾桶，张赫每次看见她潇潇洒洒的把试卷撇进垃圾桶，都会哼一声，“用后即弃呀。”

        这天体育课，大家都去操场了。王翎羽自从上次住院了之后，医嘱，一学期不要上体育课。这可是一个惊喜，她最讨厌体育了。这节课是推铅球。就那个铅球，拿都拿不动，推出去不砸脚面都是福气了。王翎羽独自坐在教室里做题。教室外也安安静静的，已经上课了。

        教室门大开着，一个人进来，王翎羽头也没抬，那人坐在张赫的座位上，王翎羽忙着计算，那人就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等这道题做完了，王翎羽将目光移向下一道题，说，“你怎么不上体育课？”

        那人笑道，“就坐一会儿。”

        王翎羽抬头，却是李彦。他头发垂的很低，王翎羽还是看见了，“脸怎么了？”李彦掩了一下，笑了笑，“没事儿。”

        “打架了？”王翎羽问。

        “不是。”李彦说。王翎羽没有再追问，她看见露出的手臂也是青的。李彦遮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没打架，是我爸打的。”

        王翎羽说，“怎么打这么狠。”

        李彦笑着指着书上说，“力臂力矩的原理你给我讲讲。”

        王翎羽说，“你又不是真的想学，别问我。”

        李彦说，“我过几天要要出趟远门。”

        王翎羽放下笔，想问干什么去，却没问，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李彦笑道，“干什么这样看我？我是去买东西。我要买一个会自己走路的电动轮椅。”

        李彦说，“我二叔腿不好，我听说有一种电动轮椅，特别好用，还能上下楼梯呢。”王翎羽说，“去哪里买？”李彦说，“大松有这样的轮椅，但是不是最好的，我要去酆都买最好的。别人去我不放心，他们都不懂，也不知道我二叔需要什么样儿的，就只会挑贵的买一个回来。”

        王翎羽说，“你对你二叔真好。”

        李彦说，“我二叔对我好，”又笑道，“要不是我二叔拦着，估计我现在都坐轮椅了。”王翎羽轻声说，“你天天都干什么，这么惹你爸生气。”

        李彦岔开话，笑道，“所以我是真的想学力臂力矩啊，他们寄给我的说明书，那些原理都不明白，临时去翻书，都看不懂。”

        王翎羽说，“你问我呀。”李彦笑道，“你也不懂。”王翎羽也笑了。

        李彦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别去鱼塘。”王翎羽没说话，李彦低头过来看她，“听见没有，自己不许去。”王翎羽点点头。

        李彦笑着起来，“我走了。”王翎羽想拉他的手说别走，他也只是站起来，没有走开。两人看着彼此，似乎话还没有说完。良久，一声下课铃清脆的响了，楼道里吵闹起来，伴着蹬蹬的奔跑声。李彦笑笑，走了。

        王翎羽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小宁说，“小鞋匠去给二瘫子买轮椅去了？”王翎羽说，“干嘛叫的那么难听。”小宁不满道，“二瘫子，三疯子，又不是我编着叫出来的，难道你让我叫他们二叔三叔？”

        小宁说，“他奶奶三个儿子，老大就是老鞋匠，以前是个修鞋的，老二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是个残疾，老三人称三疯子，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后来开始吸毒，有人见他不穿衣服满大街跑，真是疯了。”

        王翎羽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小宁鄙夷的看她一眼，“怪不得人家说女生外相，就不能说他家不好了？”

        王翎羽想起来，问道，“最近路东路西没怎么打啊？”小宁说，“和好了。孙老六新开的歌舞厅，开业的时候还请我哥去剪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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