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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道士拦御驾


第二日清晨,三堂课刚过,南佐就又被饶院长叫走,提了一布袋青菜回来,没好气地放在了学堂后面,不少学生都跟着往后瞟。

        南佐什么也没说,气呼呼地往顾徵后一坐。

        紧接着屋外帘子一掀,奉老便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人,长得和明承有几分相似。

        顾徵敛了眉目,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奉老示意学子们安静,而后他身后的男子便走了上来。

        一身青绿色官服,袖口及前襟皆绣着银白鹭鸶,一头墨发半束半披,只斜斜插了一只木簪,显得清隽俊朗,轩然霞举。

        他三言两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吏部员外郎明觉。

        众人眼明人早看出来了,这人与明承七八分相似,可不就是明家大少爷,明承的大哥吗?

        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气质却全然不同。

        这边明觉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是尊陛下口谕,从国教堂再招募一批学问有成的学子参与大朝会。

        算一算,大朝会也就不到二十天了。

        明觉的目光冷冷清清扫过各位众位学子,薄唇轻启:“大朝会四国才俊俱在,除却礼、乐、射、御、书、数外,还涉猎文武两斗、棋奕互搏等,不论年纪、身份、地位,皆是能者居上,你们自行掂量,不要逞能,也不要私藏。陛下此番既下旨,对你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万不要错失。”

        “三日为限……”

        明觉话音未落,就立刻有学子迫不及待地发问:“明员外郎,大朝会的祭祀可有人选呢?”

        明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祭祀一共五人,陛下已经定了谢家大公子谢枕海,薛家二公子薛似砚,宋家大公子宋道钰,祭酒傅修,还余一个空位。”

        “东朝以理治国,祭祀需得精通文舞,你们想好。”

        一听到这四位的名字,提问的学子便打消了念头,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那武斗是不是也有人选了?”

        “刚才说了,此番是针对国教堂,所有位置,皆有人选,能者居上。”

        “啊?那岂不是很难有机会?”站起来发问的学子顿时像只蔫了的山鸡,悻悻坐了下去。

        “……”明觉视线再次拂过众人,“机会靠自己争,还是那句话,能者居上。大朝会是整个东朝的脸面,且四国之争,不是闹着玩,也不是出风头,肩上能扛多少,就揽多少活,不自知,只会丢脸。”

        说罢,明觉见没有人再提问,便向众人告辞,与奉老一同去下一个学堂。

        此时南佐还坐在地上生闷气。

        而顾徵连也没抬头,自顾自磨墨左手练字。

        直到贠行简进来,只因为前一阵子顾徵住在饶院长处养伤,贠行简更愿意私下去找他,在课上也就不逼着他与自己对弈了。

        贠行简才刚一进来,就有学生迫不及待问道:“贠先生知道大朝会棋艺的人选是谁吗?”

        贠行简微愣片刻,便反应过来:“怎么你们都想出战?”

        “平日里不甚积极,这会子倒是踊跃。”

        “那倒不是!”那学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贠先生亲自上场吗?”沈清川突然跟着起哄,看似是处于激动,双眸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难不成沈公子想替我出手吗?我自有人选。”贠行简开句玩笑。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沈清川闻此言嘿嘿一笑,急急摇手,连道了几句不敢。

        贠行简嗓音温和,不紧不慢说道:“我自有人选,不必多问。”

        众人拱手应是。

        直到午间,学堂里又只剩下顾徵和南佐修宴三人时,顾徵才开口问了南佐:“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南佐一扭脑袋,出乎意料地选择了闭口不谈。

        其实就算南佐不说,顾徵也能猜到。大抵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大朝会就要到了,随着四国人进东朝,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只会更多。

        毕竟东朝和北境议和,对于其他两国来说,弊大于益。

        与此同时,武将选抽相比于国教堂还要早上一个月。

        从大军驻扎在东朝郊外那一刻起,营中的训练就没停过,其实若单论武力,西陵和南汇惯耍阴招,不足为惧,只有北境那些亡命之徒能和东朝一比。

        顾长青他们大概挑了数十位男儿,其中就有裴琅、傅非邑两人。

        这两人皆是出身平民,先下一个在军营,一个在皇宫。

        必然的,也还有侯门显贵出身的谢临昕,薛似启等,顾徵心里早已有数。

        傍晚,南佐去驾马车,顾徵和修宴在原地等。

        就在此时,萧奕和明承两人正好出来。

        自打萧奕上次在国教堂大打出手后,就鲜少有人敢招惹他,也只有明承还一如既往叽叽喳喳。正好迎面撞上顾徵与修宴二人,明承哼了一声,他可没忘在顾府的那场闹剧。

        左右不用你救,萧然然也快好了,鬼才求你。

        想着这些,明承便抬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小霸王模样,快了萧奕一步,不偏不倚从面前晃过去。而被超过的萧奕则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顾徵,见他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叹了口气,也跟着抬脚离去。

        “有段日子没见到两位公子了。”修宴猝不及防开口,正巧南佐打边上驾着车过来了。

        顾徵没回话,自行上车。

        待二人坐定,南佐正要娴熟掉头,顾徵突然改变了主意:“跟上明府马车。”

        啊?哦。南佐眨了眨眼,一眼照做。

        “主子这是要干嘛呀?去找明三公子吗?”

        “你没发现这是去萧府的路吗?”修宴闭着眼靠在车厢上,脸上表情流露出嫌弃。

        “明公子自然是去看萧家小姐的。”南佐此刻也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多余,嘴上不认,硬生生解释道,“我这不是怕那个姓莫的又像盯肉包一样盯着咱们主子吗?”

        顾徵闭目养神,像是没听到南佐话中的牵强附会。

        修宴却是猛地一睁眼,什么肉包子?肉包子能比得上他家的主子香吗?

        简直胡说!

        莫书幼肖想他家主子的心思实在恶毒!修宴咬牙切齿想着,看来下次还得给莫书幼几分颜色看看,这小兔崽子不长记性!

        半歇后,顾徵鸦羽般的睫毛抖了抖,继而缓缓张开,他连帘子都没卷,吩咐南佐停车。

        离萧府还有好几条街呢?

        南佐有些疑惑,但还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四周本该是人声鼎沸的闹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着几日下雨的缘故,地上坑坑洼洼全是积水,众人都换了地方摆摊。

        此刻连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十分清冷。

        顾徵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前面明承和萧奕的声音避着水坑弯弯绕绕传了过来。

        一个在骂车夫没用,连车轱辘坏了都不知道及时换,而另一个在琢磨步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两个人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你想啊,莫守岁从来不肯吃亏,莫书幼虽非他亲生,也是顶着莫家的姓氏,谢、顾、明、萧府接连拂了他身为侯爷的脸面,不把莫家放在眼里,他又怎么能安耐住睚眦必报的性子?莫书幼之事在朝京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他不能动手,一旦过了这段敏感时间,他便不会再容忍。

        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紧闭的阁楼上,悄悄掀开了一道窗缝。

        从顾徵的角度望去,窗后冰冷的铁弩已经对准了他们。

        可明承此刻还在嘴上不饶人,萧奕有些无奈地环顾四周,余光见瞟见了一道晃眼的光。

        电光火石之间,他当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霍然一把扯住明承,一个大力把他扑倒在地,然后翻身躲到马车后面。

        “萧奕你又发什么疯……”明承话音未落。

        一支箭便冲着他脑门射来。

        只听一声石子与金属相撞的声音,那箭赫然偏了方向,他下意识地一缩头,堪堪躲过。

        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与此同时,蹭的一声,又是一只淬过毒的□□划过!他甚至看见了剪头上裹着的一层血红色粉末!

        两人均是被动躲闪,不知箭从何来。

        只停顿一下,顷刻间三四只冷箭便擦过面颊,没入马车三寸!

        箭箭对准要害,取人性命,毫不遮掩地迸发出杀意!

        寒冷锋芒隐匿于暮色间,仿佛四面八方到处都是!

        直到这时他俩才意识到平日里在国教堂学的那些花拳绣腿是多肤浅,现在他俩手无寸铁,毫无还击之力!两人皆是脸色惨白,焦急地望向街头,希望能有人经过。

        怎么可能会有人?埋伏的人又不傻!就连负责主子们安全的马夫和小厮们也被吓得屁滚尿流,当然,有的已经躺地上见阎王去了。

        看到这一幕,街角的南佐只嗤笑了一声,抱着手好整以暇,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同样漫不经心的还有顾徵,丢了一块石头后,他便偏着头,收了手,只听着耳边熟悉的嗖嗖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他要等的人还没来。

        眼看着明承和萧弈两个就要撑不住了,街巷里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与此同时,周遭四处飞射的□□突然停下,随之而来便是一声清亮的厉喝。

        “何人胆敢如此放肆!”为首是位黑袍男子,神色冰冷,周身笼罩着一股杀伐之气。而他身后,同样跨坐在马上的将士足有数十人,依次排开,原本宽阔的街巷顿时显得狭隘,整条大街都多了一丝肃穆!

        想必埋伏的贼人也没想到突然间会冒出来这么一支队伍,瞬间潮水般撤去。

        而躲在马车后瑟瑟发抖的两人惊慌未定。

        萧弈僵硬起身,望向来人,瞳孔地震,居然是傅非邑。

        傅非邑最新才被提拔成了侍卫长,一跃成为东朝最年轻的三品中郎将,深得皇帝信任,名声大噪。他在这附近,就说明皇帝就在这附近。难不成这场刺杀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冲着皇帝吗?

        手下人收拾现场,傅非邑翻身下马,扶起腿软的明承。

        “两位公子如何?”

        萧弈稳了稳心神,向傅非邑深深一拜,虽然手还在抖:“多谢傅侍卫救命之恩。”

        傅非邑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什么,继而就问起缘由。

        然而萧弈和明承从被刺杀到现在都是一脸懵,一问三不知。

        傅非邑皱起了眉头,心里也在想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刺杀明、萧两家的公子。

        他叹了口气,示意身后人牵马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两位公子快些回府吧!”

        “傅侍卫,陛下在这附近?”萧弈疑惑问道,“这街上无人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有危险的?”

        “哦,刚才有个算命道士,他拦了御驾。”傅非邑四处张望了一下,面上浮现出困惑,“怎么不见了?”

        “道士?”明承摇了摇头,脸上回了一点血色,“什么道士?”

        刚才街上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哪来的什么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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