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氓拦路
国教堂里。
三人一并出了学堂，还没见到马车，就听见前面传来女子的怒斥声。原是明家二小姐明颜和谢家长女谢霜有了麻烦，被醉酒的莫家公子拦在前头。
谢家小姐谢霜？顾徵依稀记得她，好像是顾皖儿的好姐妹是吧？
说来这位莫公子，顾徵也是略有耳闻，这人本是惊世骇俗之才，却在进入国教堂后逐日堕落，不听父兄教导，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逃学打架，已然一副地痞流氓样子。而且莫书幼今年都二十一了，总是在因为最后答不出院长亲自出的题，只能一年又一年留在这里。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只见前面又拉又扯的，莫大公子带着浑身的酒味都快扑到谢霜身上去了，边上的明颜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推不动莫书幼，反倒是自己踉踉跄跄的。
莫书幼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霜儿小姐，跟我回家吧，你是的我心头肉，未过门的小娘子，咱们好好过日子。”
“谁要跟你走啊！你给我松手啊！”谢霜一张脸红的都能滴血，使劲挣扎，想从放浪的莫书幼怀里挣出来。
“你放开霜姐姐！”明颜的小拳头挠痒一般落在莫书幼背上，莫书幼腾出一只手，只轻轻一推，明颜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南佐看着这三位，坏坏一笑，在顾徵耳边说道，“主子，要不要开场英雄救美？把您那渣都不不剩了的名声捡一捡。”
“……”顾徵脸色淡然，抬脚打算绕过去。
修宴看了南佐一眼。
南佐悻悻然：“瞪我干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三人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可明颜和谢霜看见他们了。
更何况，南佐的本事昨日在演练场上大家都见过，而此刻，他却装聋作哑跟在顾徵后面。
顾徵一脸漠然，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从边上直径走了过去，明颜眼里攒满的泪花一下就涌了出来，她只能无助地向落在最后的修宴求助。
而且修宴从来都不是个惜花之人，根本没没有半分想要出手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嫌弃地避开了，明颜伸出的手连一块衣角都没摸到。
他心里还在想，这俩货要是放在北境，哭哭啼啼的，半天都活不下去。
“哎？”两个姑娘没能留住顾徵，莫文幼却是突然点出了顾徵的名字，然后一把推开面前的谢霜，也不管她摔进泥巴坑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眯着眼睛，痞痞地走了过来，抬着下巴，“小子，你就是顾徵吧！”
而后一副极力回想的模样，歪嘴斜眼道：“抢了老子国教堂第一风头的那个，狗东西，嘿嘿！”
顾徵没生气，眨了两下眼睛，心想着好家伙，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认出人。他也不想惹事，回顾府迟了，守门的那群小厮是真的二话不说直接关门。
直接抬脚绕开墙一样堵在那里的莫书幼。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闻到酒味里有一股丹药味。
这小子不会还吸食石五石散吧？但好像味道又不大像。
也就在这时，莫书幼几步赶上来，伸手要抓顾徵的肩膀。
右后方修宴不关心两位小姐，却一直盯着顾徵，见莫书幼一爪子伸过来，他早有准备。
剑鞘直接狠狠地敲在了两只不要命的白爪子上，莫书幼手背上顿时青了一片。可莫书幼被酒灌得麻木了痛感似的，不怕死地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顾徵，被修宴再度拍红了手背。
两次都被打到了手背上，左右各一道红印子。
嗷的一嗓门直冲云霄！
南佐捧腹大笑，这酒鬼还是知道疼的嘛！
莫文幼坐在狼哭鬼嚎，撒起酒疯来半点不犹豫，看着就凄惨，他恶狠狠地瞪了顾徵一眼，眼睛里却是有了几分清明。
看来修宴这一剑鞘下去，是真的痛！
嘶声裂肺嚎了一嗓子后，莫书幼见打不过这两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凶的汉子，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腰间的酒壶撒了个干净，狼狈十足。
老鼠见猫似的灰溜溜跑不见了。
顾徵也没再耽误，当即转过身准备离开，只没想到面前又出现两只拦路虎。
一老一少，一个陌生一个熟悉，正是明陆离和顾恺之。
对于迎面走来的明陆离，他们也同样的感受，两个熟悉的女孩，还有三个不认识的男儿。
走近了一看，嚯——
这不自家孩子嘛！
见小女儿和好闺蜜一块坐在泥巴地里，顾徵反倒干干净净地站在前面，很难不误会什么。一向好脾气的明陆离当即以为女儿们被顾徵欺负了，顿时就要暴起！
女儿奴招惹不得啊！个个都不讲理！
这一点一向面无表情的修宴在北境时就深有体会，现下更是站在原地，一脸郁闷。
不敢动弹，刚才好像出手的是他来着。
边上两个女孩见到熟悉的人，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修宴和南佐面面相觑，表示对女子这种生物无法理解，打起逆来顺受、你说我错我就错了的小白旗，僵在顾徵身边，三个人好不整齐地站成一排，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没成想刚才还坐在泥巴里泪水盈盈的明小姑娘一个飞扑就搂住了自家老爹，抱着一家老爹的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是顾徵三个人救了她们，又哭诉道莫文幼是如何如何欺负谢霜姐姐的。
顾徵缓缓地眨了眨眼，难不成这傻姑娘以为修宴出手是因为听了她的话？
不，修宴只是怕他受伤而已。
哪天要是修宴都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了，别说铁树开花，估计整个城里的女娃娃要不死绝了，要不都进寺院当了尼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佐也是一脸呆滞，这小丫头觉悟可以啊！
顾徵依旧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浑身依旧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对面的顾恺之也一直都在打量他：“不是让你安安分分，不要生事吗？”
顾恺之的话冰冷冷的，一丝人情味都没有。不知情的路过，还以为他在审犯人。
顾恺之好像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是顾徵挑起的事。
南佐哼了一声。
都是一条路，你刚才和明陆离过来时，眼瞎吗？
没看到人连滚带爬地跑？
而且现在一地撒的都是酒，你顾恺之也没长鼻子？
“顾大公子，”谢霜擦了擦眼角，恢复了一贯的贵女端庄，她几步上前，行了个万福，“不关四公子的事，是那，莫，莫文幼。”
“他大抵是喝醉了，”因为家里也有妹妹，顾恺之也知道这是皖儿的好友，顿时语气温和许多，“你别怕，他毕竟是你未来的夫婿，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顾世子也听说了？
谢霜浑身猛的一颤，死死咬住了嘴唇。
也是啊，那莫文幼闹得满城风雨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的名声早就一文不值了！
“我宁愿没有这个娃娃亲！”谢霜转过身，眼中含泪，咬牙切齿痛恨道，“这么个混账东西，如何值得我托付终身。”
别家的事，看看就好，万不能搅和。
秉持着这一原则，顾恺之并没有再接话，眼神落回顾徵身上。
而这边明陆离一下下安抚着闺女，刚才情急，冲动下都忘了顾徵的身份，先下想起来行和顾恺之来国教堂的目的，除了天机阁，最重要的不就是还要当面警告顾徵远离他那小儿子吗？
明陆离神色复杂，可是，好在小儿子和顾徵有交情啊，如若顾徵今天见死不救，女儿今天不就被人欺负了吗？这边上没声没响的，要是发生些什么……简直难以想象！
他乖女儿千宠万宠着长大的，从没吃过亏，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到时候莫文幼那混蛋再耍无赖，翻脸不认，他明家就是有八张嘴也讲不清！
明陆离想起自己下午教训明承的时候，那小子还不服输地跟他呛声，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此刻看着顾徵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复杂。
女儿在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哭得明陆离心都化了。
明陆离看顾徵的眼神一变再变，这小子……倒也没传闻中那么无情无义，起码在他面前，起码现在，不卑不亢的。
哪里像是传闻中薄情寡义纵马屠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叛徒？难不成关了三年，整个人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不大可能。
明陆离转念一想，倒觉得这事过于巧合。
顾徵怎么会这时候碰到明颜和谢霜？那莫书幼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他是在盘算着假装好人，攀上明家这层关系？
想到这明陆离沉下脸，一语不发，抱着女儿便大步离开了，心里一阵阵反感，刚对我儿子下手，现如今又来算计我女儿，真是好深的谋划！
修宴还在发愣，南佐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喂，我就说养女儿家的心思重吧，你非插手凑什么热闹？”
“……滚。”
“咱们主子早就名花有主了，你再帮主子随地英雄救美，小心那位万水千山追过来揍你！叫白胡子毒死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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