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民国脑洞一更
前情：
最初是风雅赴宴旗袍掠影满城癫眩
再携满腹才情惊现为容华装点
最后是心死沉烟荆钗布裙素面朝天
闻蜚语腌臜溢僭惹人生厌
宁肯在混沌中长眠
若后世有人叹羡
才无憾同自己破镜重圆
本该作惊鸿之雁能毕生于晴空骈翾
怨早生了百年才流落这人间
（------当可撼世·记陆小曼 - 余半声）
这是原本陆小曼的人生，而当另一个人到了民国成为陆小曼则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民国北京城的街市上
“小曼，你真的要离开学堂去留学吗？”一个穿着洋装的少女对着稍往前一点的女孩问道。
张佳也就是此时的陆小曼穿着一身兰花底的旗袍，抬手遮了遮泻下的斜阳，回首到：“是啊，你知道的，我父亲先前给我聘了一位英文教师，和她聊天后我觉得我现在的见识太少了，我也需要出去看一看了。”
“那陆伯父同意了吗？”
“自然，父亲并不迂腐，手续如今都办好了，到时候我二哥会接我，后天的舞会记得准时参加哦。”
“放心吧，校园皇后的帖子我怎么会不准是啊。”两个小姐妹又笑闹了一会儿这才话别等来了司机回家。
说起校园皇后这个称呼，其实陆小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因为事实上她并不怎么热衷于办舞会，因为陆家的身份地位，虽说她也必须得常参加，但是她自己举办舞会基本都是真的有事情或很有必要才会举行。
当然，也或许是次数少的原因，每次办舞会，她也确实很认真，她不喜欢一群女孩子只能在舞会上讨论什么衣服首饰的，也不喜欢自己办的舞会上出现什么她不欣赏不来的人。
所以她邀请的人也贵精不贵多，每次的请柬都会亲自设计而且已经办过好几次主题舞会了，论点鲜明每次同伴们都十分尽兴，哪怕是单纯的招待舞会陆家展出的也无一不是精品，也是由此流出校园皇后的称呼。
这次举办舞会其实也是践行，因为不久她就要前往英国留学了，来到这个时代，她想到外面看看。
1922年，陆小曼学成毕业归国没有接收陆父的安排，而是由人引荐开始在北洋政府担任外交翻译，这一年陆小曼20岁。
陆府
“父亲，我还小，暂时没有关于婚姻的打算，何况女儿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再一次拒绝了陆父的相亲安排，陆小曼无奈道。
其实陆家并不需要陆小曼牺牲自己去联姻，但陆父也确实想要给女儿找个依靠，他觉得女人总归还是要找个依靠的好，年纪小的时候觉得自己独立能干但以后会活得很累，陆父攒下了偌大家业却并不想女儿再去自己奋斗，不过想着现在女儿还小或许还没开窍他也就不强求了。
要说小曼的想法，其实她也不是一心想当个女强人，身处在这个时代其实常常都是有心无力，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却无力改变大格局。她从来就没有过穿越了就能成为经天纬地之才的想法，而且这么多世过去其实她也没什么冲劲儿了，做事都是无愧于心就好。
像如今她只是不想学成归国一无事事，陆家生意兄长就做得很好，也不需要她这个门外汉指手画脚，而前世生活又憋得很了，她可不想再宅在后宅了。
归国后恰好有个机会，所以就到外交部去了，真的做这个工作才发现，哪个行业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一边工作一边在北大继续学习，她的几位老师还在那里任教倒也方便。空闲时间会参加一些宴会，很多都是避不开的工作需要人情往来，所以她本人即便不热衷与舞会可依旧是北京城上流社会的知名名媛。
至于婚姻，小曼只知道明渊绝对不在国内，所以也不急着结婚。
就这样，小曼一步一步做着自己的翻译官，生活越来越恣意每天都很充实，也因为外交总长顾维钧的器重逐渐名闻北京社交界。
1924年，小曼渐渐开始翻译一些国外剧作，她认为不同文化的思想还是需要更加充分地了解才可以，目前人们对于西方文化明显有很多误解的地方，即便是很多致命的文人也是如此，比如自由这个词，都被用坏了。
也是这一年由她翻译的意大利戏剧《海市蜃楼》在京上演，作为翻译者她自然也去捧了个场，同时小曼结识了著名诗人徐志摩，此时的徐本身就是大才子又因为先前的离婚那真是无人不知了。
而在徐先生看来，小曼拒绝陆父的相亲安排一直单身，他觉得小曼与他的思想是一致的，他们都是思想自由的，是追求婚姻的爱与诚，但是很可惜，小曼自己真的觉得自己不是和他一个频道的，他表达了好感，小曼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我们恐怕对自由的理解还是有一定误差，当然您才华洋溢但是恐怕我们并不合适。”
21岁的陆小曼因为职业学历、长相家世背景等等诸多原因，是个光环颇多的人物，亦是北京社交界的名人，偏偏她本人是那种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真的结实本人会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热烈的女子，身边也没有什么关系暧昧的男子，虽然追求者众多。徐志摩只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诗人这个团体或许是过于浪漫的原因，即便你和他交流，也总有种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的感觉，所以除了一开始小曼认真的讲述了自己对于自由婚姻等等的理解，后来知道没用她便退到很礼貌的位子上不再多说。
所以后来两个人没什么进一步的交集，甚至连朋友都算勉强，只是很一般的认识罢了，当然这是小曼自以为的，对徐来说他们都接受西式教育长大还都出国留学过还是挺聊得来的。
小曼现在还没有结婚在名媛里算是比较晚的，因为她甚至没有定亲，她要等一个人，可是别人并不知道，只知道陆父的说辞是她要等能和她灵魂碰撞的那个人。
真的是灵魂碰撞，明渊一出现，小曼灵魂上就感觉到了，在1925年的夏天，那个宴会上，他们相视一笑，自然而然的走向舞池，跳了一曲定情的舞。这个毕业于西点军校的天之骄子走进了北京社交圈的视线，也是这一年23岁的陆小曼与31岁的王庚定亲并将于年底完婚。
彼时徐先生已经又结婚了，新婚太太亦是沪上名媛，也是个文采风流的女子，徐看着依然光鲜但其实此时的他已经不被家族所顾，前期张女士如今掌管着徐家家业。这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因为徐老先生如今已经将希望放在了孙子也就是张女士的儿子身上，他老人家对于第一个儿媳妇并无不好的看法，对于儿媳妇重新站起来认知自我也很支持，可以说很开明的大家长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这是由海军处牵线举办的一场爱国舞会，徐先生看了看不远处和一群军官站在一起的军装男子，又看了看和胡适等人一起交流的陆小曼，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陆小姐。”
陆小曼抬头看了一眼，“徐先生好。”
“听说你要结婚了，他是那个能让你灵魂碰撞的人吗？”
陆小曼此时才真正打量起了徐志摩，其实早前印象里徐给她的印象并不算好，不仅是他在还是有妇之夫的时候发展下一段感情还有就是徐有时候说话真的特别。。。按照时人说法是romantic，她并不是那种风格的人，所以交流起来有些不适，但是偏偏徐真的是才华横溢的大诗人，而且真的交流多了会知道他并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他的思想就是那样的，所以后来陆小曼才不再偏见只是却也不是能处得来的朋友。
此时听了徐的问话，仔细思考过后还是认真答道：“我们是彼此的半身。”
徐听了后没再多说，只是很诚恳道了句：“祝你幸福。”此时王庚已经走了过来，坐到小曼身边，
小曼：“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徐先生，徐志摩。这位是胡先生，你认识的。”
王庚微微颔首，此世他是军人出身毕业于西点军校，但实际上他是从清华留美学堂（清华大学的前身）走出的，后公费赴美留学，先在密歇根大学读了一年，然后进入哥伦比亚大学，三、四年级又进入普林斯顿大学读历史和政治系，再然后受到西点约谈才进入军校。
要知道在从武前他差点就进了清华当校长了，但思量后还是决定从武，毕竟本性来讲他不是个爱弄文的人，但是也不是说他就是个真的粗人，所以此时和这些文人能很有话聊，只是他平时不爱多说，让大家都觉得陆女郎嫁的并不亏，确实是个很博学的男子，看二人的眼神交汇亦能看出悱恻情谊。
舞池里，弱质纤纤却显现出些许风情的女子，身材修长挺拔又有几分儒将风范得男子，旗袍掠影配合着男子制服的硬朗，徐志摩看着两人的身影，终是释然一对因爱结合的年轻人走在了一起。
婚后因着王庚的调职，陆小曼辞去了北京外交部的工作与夫一起前往上海，但也没有闲在家里，她继续自己的翻译著作，同时由先前的老师推荐接着学习绘画。
1929年，王庚已奋斗至中将军衔，也是这一年陆小曼暂时放下译作，开始参与中国女子书画会的成立筹备工作。
王庚下班回到家里，看陆小曼还在捧着书不放，不禁笑言道：“你是要活到老学到老啊。”说完转身去洗了手又给陆小曼倒了杯热茶，坐下来捏了捏小曼瘦了些许的脸庞问道“最近在忙什么，都瘦了好多了。”
小曼合上书本，长舒一口气，靠向王庚肩头，“泰戈尔先生的来访，到时候我也是随行翻译之一，想着最近还是要多拜读下先生的著作才好，大约五月份的时候吧，到时候我可能比较忙，顾不上你，你要注意身体才好。”
“你高兴就好，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前阵子升职有些忽略你了，很抱歉，作为赔礼，你的先生邀请你周末赏光去放送一下，赏脸吗？”说着，还做了个抬臂的动作。
小曼果不其然被逗笑了，也装着将手搭上去，道：“赏！”夫妻俩相视一笑，中间是谁也插不进去的脉脉温情。
这个年代，像王庚这样还许妻子婚后抛头露面在外头做事的其实也不多见，时人觉得有本事的男人当然要让妻子待在家中，受着供养，但与此同时也受着约束。她们是舞会的皇后，也是家庭的奴隶。哪怕婚前再是名媛淑女，再受追捧，可是婚后除却随丈夫出行宴会其实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贤内助。特别是一个有前途的男人的妻子，更是如此，像陆母就是如此。
此时很多新女性受西式教育影响，又涉及交际界多年，懂得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丈夫和孩子，更是为了自己，自我的价值同样重要，假如这样的名媛嫁给一个老式的成功男人，那无疑是场灾难，幸而王庚懂她，他虽也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并不是一个纯正的民国时代成功男人，又心疼她上辈子在清朝的憋闷，所以婚后小曼活的依旧恣意精彩。
在五月份之前有一场泰戈尔随行人员举办的宴会，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也顺便结交一些最近风头正盛的人物。在宴会上，小曼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林徽因，为什么是传说，因为她听徐志摩说过好多次，不外乎一些溢美之词，看看此时徐志摩殷勤的作派，可以盖章林女士是徐先生女神无疑了。
宴会上跳了几曲就退了下来，因为遇到了中学时候的同学两人都很惊喜，不免话多了些。女同学也已经嫁人结婚了，丈夫也是青年才俊，两人是门当户对，秦少琪看着婚后更加娇艳的女子，不禁道：“当年还想着配的起你的定是惊才绝艳文采风流大才子，到时候间或携三五好友，定活的阳春白雪，不想你竟嫁了一名军人。”
小曼笑了笑，看了眼和几个男人坐着的丈夫，接着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爱情又没有固定格式，只有遇见了才知道啊。”
“也是，难得他很支持你，听说你也是泰戈尔先生的随行翻译之一，恭喜了，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瞧那边的林小姐，她也是呢，”接着秦又看了眼林小姐身边的徐先生，神色莫名道：“徐真不愧是风流才子。”
小曼知道她隐射徐离婚结婚却依然追逐林女士的事，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徐的私事不好多评论，跟着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不想徐直接带着几人走了过来打招呼了。
“陆小姐，这位是林徽因小姐，徽因诗才灼据，也是这次的随行翻译。旁边的这位是她的未婚夫梁先生。”后又介绍了其他几位，接着又转过去道：“这位是陆小曼陆女士，曾经受顾维钧先生举荐在外交部工作过，她翻译过很多优秀作品，也受邀这次的翻译。”
小曼和几人寒暄着，两位名声顶顶的女士在一起总是吸人眼球的。林自然是长相漂亮的，又有才学，即便是订婚了依然很多优秀男子追捧，而陆也是长相明艳，但偏偏她气质并不和长相匹配，矛盾的气质使得人也更加神往，爱慕者同样众多不过因为她曾明言和丈夫是彼此的半身，婚后多年两人已然恩爱，所以爱慕者也很礼貌并不打扰生活。
到晚会结束，王庚只是和这几人微微颔首并不熟谈，将外套拿过来披在小曼肩上，向众人告辞后乘车离别。林向身边的徐问道：“那位陆女士的丈夫和你们不相熟吗？”
徐“那倒不是，我们都认识，只是王庚平日里工作很忙，空闲时间很少，和我们这些文人打交道的并不算多。”
“我观陆女士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倒是想不到王先生是这样的。”
徐苦笑了一下，“王庚确实很忙，他是有实权的官员，有空闲时间也都给了陆女士，我前几天还看到二人一起看电影逛洋场。”
“原来如此。”林看了眼身边的未婚夫，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忙完了泰戈尔的出行，陆小曼也开始宅在家里了，原因无他，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做过避孕措施却一直没孩子如今确是有了。
在后来的日子，听闻林女士与其未婚夫结婚，张女士又开办了什么厂，某年某月徐志摩意外逝世，某某又离婚另娶女学生，如此种种民国诗人的爱恨情仇确是离陆小曼越来越远，王庚上了战场，陆小曼重新学习起了医术，但是却是在后方，其实夫妻二人仍旧聚少离多，而征战多年最后却还是迎来自己人刀锋相向的局面。
歌怨久消古迹殇，览众山河余莽莽。
王庚最后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他原本就没什么家国意识，毕竟他原本是神，对于人间纷乱看的很开，但是他也不是很冷漠的人，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也有掂量，有时候历史是有必然性的，他无意再参与下去，看着身边人的丝丝白发，也不禁感慨最是人间留不住，剩下的日子还不如多陪陪身边人，国内如何二人却已不想再多过问，最后定居美国，终其一生也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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