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亲戚
苏晴刚默默感慨完，再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一大盆的拌面已经只剩下了底子，始作俑者空还在埋头吃个不停。
一旁的苏母倒是眉开眼笑的对他说：“慢点吃慢点吃，不够阿姨再做，空空你喜欢吃阿姨就开心。”
空这回总算有点人性了，吃的空隙还记得跟苏母说了声谢谢，顿时让她笑成了朵花。
苏晴越发觉得她妈当初肯定一直想要个儿子，谁知道肚子里几十年只蹦出来苏晴一个，让她的愿望成了妄想，现在看到个男的都想把他当成儿子宠。
经历了太多次人生，苏晴简直觉得自己比任何伟大的哲学家都有人生感悟，都已经不知道嫉妒二字为何物了，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
不过她看着食量惊人的空，他此刻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还打了个饱嗝，苏晴的表情不禁扭曲起来，心里越发坚定要让他卖身赚回伙食费。
饭后，空自告奋勇的要帮苏母刷锅洗碗，苏晴倒落了个清闲。她把东西收拾了下就钻进屋里剪视频去了。
这次的视频主角依然是苏母，但苏晴特意给了空很多镜头。这是次试水，如果空能吸引到很多人的话，苏晴就会把业务升级开始直播，。主角嘛，当然是空有一张脸的系统空。
视频投出去后，苏晴没空看反响，因为下午来了几个亲戚，是她的几个姑姑。据说是听说她回来了，所以来看看，还拎了不少东西。
其实苏晴挺尴尬的，她不是一个多么热络的人，小时候就不喜欢走亲戚，长大上学工作后，跟七大姑八大姨更是没见过几次。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基本就不怎么来往了。几个姑妈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苏晴只记得她们都是很温和的人。
几个姑姑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围着苏晴，恨不得把她这几年的生活经历事无巨细的全部掏出来，苏晴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周旋。
随后大姑看到了从厨房出来的空，眼睛顿时亮了：“晴晴，这是你男朋友吗？长的真俊，个子也高。”苏晴一听忙摆手：“不是不是，那是我朋友，来家里做客而已。”
“不是男朋友会带回家？看晴晴都害羞了。”二姑见缝插针又问自顾自坐在板凳上的空，“小伙子，晴晴和你什么关系啊。”
空手里抓了一把花生正准备来吃，忽然看到几个陌生的妇女眼睛齐刷刷的望着他，苏晴又在朝他挤眉弄眼，他有些不解思考了一会未果，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暂时还是朋友，以后会发展成男女朋友，会结婚也说不定。”
苏晴一口老血喷出来，一旁的苏母也惊呆了，没搞清这是什么进展。几个姑姑倒是开心的很，都围过去把目标换成空了。
苏晴保留着一丝神智过去把空拉了起来，往自己屋里塞，还努力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说：“我们俩还在互相接触的阶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妈，你跟大姑二姑她们聊，我们先进去了。”
苏母愣愣的答了一声好，然后心乱如麻的去招待几个姑姑去了。
而屋内，苏晴望着还在悠闲地磕花生的空，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你说人还能给他讲讲道理。可是面对一个人形AI系统心又该说什么呢？就算他再像人类，鼻子在呼吸，心脏在跳动，酸甜苦辣全都尝过，但是唯独不懂人类情感这点真让她束手无策。
“空，你喜欢我吗？”苏晴突然蹲了下来，平视着空，目光灼灼，似乎要穿透他。
空闻言从手中的花生里回过神，抬头却对上了苏晴的眼睛，他微微一愣，眼神避开了她，虽然不清楚心里一闪而过的尴尬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回答：“虽然我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但我不太懂这是种什么感觉，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否喜欢你。”
苏晴虽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但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她继续追问：
“你看到我心会跳的很快吗？”
“不会，我心跳一直很平稳。”
“会想要靠近我吗？”
“不会，我比较想靠近厨房。”
“见不到我的时候会想我吗”
“不会，而且我也不太懂想念是什么感觉。”
“看，你这样就是不喜欢我。”苏晴苦笑了下，起身掩饰眼中的失落：“不喜欢一个人的话不要轻易说出男女朋友，结婚这几个字，你要知道，人类很重视某些字眼的。”
空抬头望向苏晴，仍旧不理解：“但是任务设定就是我们俩会在一起啊。”
“我会按照设定跟你在一起，但这次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还是希望能以我们彼此喜欢为前提。”
苏晴坐在了电脑旁，背对着空，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些许情绪，
“你一直跟着我，所以也知道我以前穿书的时候跟很多人在一起过，男人女人甚至非人都有。但你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心其实很小，哪能容下这么多人，一次次的相遇又离别太难经受，来个几次就足以把人折磨疯。
所以我为了任务，为了回来，也为了不发疯，只能将自己的心用重重枷锁缚住，把它置于暗无天日的角落。这样可以让我跟一个又一个人在一起，却不会经受痛苦与折磨。
看，这就是人类的自私之处，为了自保，不择手段。但是…………”
苏晴突然放低了声音，用手撑着头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
“我真的很累也很自责，所以这次，让我任性一下好吗？”
空愣住了，他看着苏晴的背影，不知为何很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想看看她是否难过是否悲伤。他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心底升腾起不知名的情感，将他的心脏涨的生疼却又无处释放。
半晌，空有些若有所思的说：“你说的我虽然不是太懂，但我觉得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
他顿了顿：“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苏晴的背猛地僵住了，她没想到空会问这么一个稍显八卦的问题，她垂下眼睑，眼里万般神色闪过，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她轻轻的说：“没有。”
“那么苏晴小姐，你能允许我追你吗？”
苏晴听了这话一下弹了起来，她转过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弯着腰向她伸出手的空。当然，如果语气深情点，表情丰富点说不定苏晴就真被感动了，她下意识问道：“你这泡妞的技巧从哪学的？”
“在学习你告诉我的词汇时，顺便拓展了些可以快速完成任务的相关知识。”
得，这个回答如一盆冷水成功浇灭了苏晴重新燃起火苗的少女心，简直是空的标准打脸话术。
不过，看着语气认真，目光澄澈，而且还执拗的保持着那个姿势的他，苏晴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事后无比羞愧的话：
“那就试试吧！”
等到几个姑妈走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了，苏母要留她们吃饭，但她们以各种理由拒绝，急匆匆的各自回家了。
之后因为天气太热苏母也没有做饭，到村口的卤菜摊上买了几个菜把晚饭凑活了。期间空嫌弃的看着那些卖相不好的凉菜几次想开口，但都被苏晴用眼神制止了。
对于这一点，苏晴还是挺欣慰的，最起码养成游戏的主角终于进化到了四五岁能识眼色的阶段。
洗过澡后，苏晴登了B站，发现视频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评论也有了上千条，其中有一大半都在说空，由此看来看她视频的妹子真是不少，而这些评论总结起来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这个小哥哥是谁啊，好帅啊！”
“小哥哥有女朋友吗？想给他生猴子！”
“up主竟然在撒狗粮，呜呜呜，你变了。”
“小哥哥跟up主什么关系啊？【八卦脸】”
如苏晴所料，一堆想歪的，一堆花痴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空身上，再次印证了这特么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当然对于这些八卦的言论，苏晴只好随他们去了，毕竟她自己都说不清跟空的关系，而且这样反而能做个看点。说白了，一切都是套路。
当然，对于自己亲妈的追问她真没法套路。她对空说了好几遍不准开口后，才委婉的跟苏母表达了下她跟空现在的确还处于朋友的阶段，未来会相互接触下看是否合适对方，之后再做打算。
至于苏母听完这番话后的老泪众横，苏晴没这个毅力面对，找了个借口闪了。
空洗过澡后没有换洗衣服，苏母给他找了几身苏父的旧衣服，但他个子太高了，不太合身。苏晴想了想，让苏母给他量了下尺寸，直接网购了几套衣服。然后趁热打铁把直播的想法跟苏母和空讲了。
苏母最近对这些很感兴趣，总缠着苏晴教她手机和电脑，还想自学成才拍视频，所以对于这件事无条件赞成。
不过另苏晴意外的是，空思考了一会竟然也同意了，要知道本来她都做好了连拐带骗他的准备。
对于这个，空的说法是：“人类社会有个词语叫吃软饭，似乎跟他现在的处境差不多，但那是个贬义词，他很不喜欢。而知道直播能赚钱后，他反应过来如果他赚钱了就不是吃软饭的了，所以为了不让贬义词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勉强同意了。”
苏晴啼笑皆非，第一次觉得空真是认真的可爱。
翌日，苏晴跟空进了趟城，让他当苦力搬回来了一些直播设备，又在B站申请了直播房间，恶补了直播的相关技巧。最后在B站和微博都发了直播的文字预告，引的一众粉丝翘首以待。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直播了。
正好苏母说过几天去收西瓜，苏晴心里一合计，觉得挺适合直播，就跟苏母和空说了下，然后几夜辗转反侧，迷糊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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