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开
舒玉翡突然有些心乱，便停止了修炼，走出房门，打算呼吸些新鲜空气。
抬头看时，了断大师和一名书生正从后院门外走进来，刚要去打招呼，却看见江鱼迎了上去，“师父、师叔，你们回来了。”
“师叔？”就在迟疑的功夫，书生看了自己一眼，似乎笑了笑，向了断大师和江鱼告别，走进了中间的客房。
舒玉翡一时间失去了走进院中的兴趣，便向了断大师施礼后，又回到了房间内。
“原，你在哪里呢？”舒玉翡坐在桌子边，眼前闪过满天飞舞的蒲公英。
胖胖的少年背着双手，装模作样的说，“翡，如果有一天我会飞，一定要像这蒲公英一样，带你飞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舒玉翡眼睛里飘扬狡黠的笑容，“你真的能会飞么？我看不像。”
少年说，“只要去想，总有可能。”
——
张小胖看了一眼舒玉翡，朦胧的月光下，白衣的女子如同九天仙女，出尘脱俗。
又想，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便善意的笑了笑，向了断大师和江鱼告别。
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简朴的房间。
近百天的书籍洗礼使他重新拾回了自信，先人圣贤的故事让他坚强，了断大师的教导使他平静，内心的失落和软弱不在，曾经的恐惧和愤怒远去，冰冷的心重新获得了温暖。
张小胖坐在床上，似乎看到白色的影子从树梢飞过，追逐着满天飞舞的蒲公英，嘴角露出了笑容，“翡，等我。有一天，我会带你飞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
又一个雪花飘飘的早晨。
张小胖起了一个大早，穿过庭院，来到了寺庙后的树林里，纵身在树梢飞跃，浩然归元拳法带起满天的飞雪，白色的衣衫飞舞，像一只下山的白色猛虎。
拳意散去，张小胖站立在树梢，观赏着素装银裹的山林和远处山下袅袅升起的炊烟，不由得心情舒畅，取出竹箫，随意的吹响。
箫声幽幽，轻柔，涓细，飘渺悠扬，轻轻拂过山林，飘进了寺庙。
舒玉翡打开窗子，想要感受一下清凉的冬风，观赏一下美丽的雪花。
窗子打开，新鲜的气息立刻充满了房间，有清风吹起了古琴上的薄纱。
舒玉翡听着山林飘来的飘渺箫音，情不自禁地走向古琴，掀起薄纱，手抚琴弦。
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舒玉翡宛如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日子，山林优美，泉水叮咚。
她与他相遇，相知，晴天里一起观看满天的蒲公英，风雨里生死与共。
站在树梢并肩看朝阳从海面一点点升起，立山顶携手看晚霞一点点落下远山。
萧声与琴音相合，张小胖沉浸入回忆中，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时而沉静，时而欢快，时而忧伤，时而沉思。
古琴的声音在忧伤中停下，舒玉翡一点眼泪落向琴面。
张小胖怅然若失的呆立树梢。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花落满了张小胖全身，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雪人。
舒玉翡在古琴边坐了很久，把房间内的东西收拾好，走出房门。
看着飘落不停的雪花，听着前院传来的禅音，在院中又呆呆地站立很久，抬步向前院走去。
了断大师走出殿门，看向迎面走来的舒玉翡。
舒玉翡走近了断大师，在雪花中深施一礼，“多谢大师收留，玉翡心神安定，前来告别。”
了断大师含笑，犹如看着弟子成器将要远行，“随缘而行，随心而为，通达自在。去吧。”
“多谢大师指点，玉翡告辞。”舒玉翡抬脚，清亮的长剑飘落脚下。
雪花飘舞，白色的身影翩翩飞至山林上空。
舒玉翡回头想再看一眼寺庙，茫茫山林，哪里还有了尘寺的影子。
舒玉翡转身飘落山林，向寺庙位置落去，树梢的雪花噗噗而落，寺庙不在，“大师，你是世外的高人，玉翡得你禅音洗心，缘分不浅啊。”
了断大师看着舒玉翡去而复返，在身前再次拜谢后离去，微微笑着，转身走回殿内。
破空而去的白色身影惊醒了张小胖。
是谁在这山林中飞行，新年还没有过完呢？
心思飘远，铁大哥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小胖从树梢飘落，慢慢走回寺内。
曲婉儿站在院内，看到张小胖进来，愣了一愣，欢快地迎了上去，“小胖哥哥，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我都快认不出了。”
张小胖看着红色的身影，“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曲婉儿摆弄着胸前的红纱，“我跟家里说，现在很安全，一个月后回家。家里同意了。”
“近日我会离开这里，你玩够了就回去吧。”
“让我跟着你吧。”
“江湖险恶，终究不是你这大家闺秀该呆的地方。”
“我都破境成功了，这世俗之地，没几个是我的对手。”
“山水之间，有太多的未知。师兄好。”张小胖说着，看到了断大师带着江鱼从前院走来，便施了一礼。
“回来了，好。很好。”了断大师看张小胖神态自若，气息稳定，称赞了一句。
闲聊了几句后，看看天色微微变暗，江鱼便去准备晚上的饭菜，了断大师去了修炼房。
曲婉儿说，“这几天空闲，了断大师传授了我一套浮云飘花绫法，传授了翡姐姐一套灵泉天音琴法，我舞给你看看。”
张小胖有些疑惑，“翡姐姐？”
“清衍宗的舒玉翡啊？”
“原来是她。”张小胖想起山林上空的白色身影。
红绫舒展，如云如雾，在雪中飞舞。
层层叠叠的灵气氤氲升腾，莲花朵朵，只见红影飘动，不见曲婉儿身形。
舞完了红绫，张小胖赞美了几句，曲婉儿十分开心。
晚饭很是丰盛，四人围坐在一起，好好过了一个年。
一夜无话，张小胖在木鱼声中起床，在曲婉儿门前站立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举起手敲门，默默转身向前殿走去。
夜色朦胧，绕过木墩，走进大殿，在高大的佛像面前跪下。
“决定要去了么？”了断大师停下了手中的木鱼。
“多谢师兄教导，我想我知道应该去做什么了？”张小胖拜过了佛像，抬起头来。
“那就去吧。这是我在俗世行走时用过的，你或许用得着。”了断大师抬手，一副面具和一枚水滴状玉佩飞起。
“多谢师兄。”张小胖接过面具和玉佩，站起身来，再次向了断大师和江鱼告别，走出大殿，推开虚掩的庙门，向山下走去。
雪花依旧在飘，很快淹没了张小胖的身影。
出世，入世。
张小胖回来了，风雨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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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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