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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 143 章


  “堂爷爷!堂爷爷先别打!”

  事发突然, 贺兰叶拦都来不及拦,柳倾和已经狠狠挨了好几下拐杖。

  只是老人一看就是贺兰家的长辈, 他都不敢躲, 硬生生站在那儿, 只抬手挡了挡, 嘴里头也跟着贺兰叶喊着:“堂爷爷……”

  “呸!”老人横眉怒眼, 狠狠呸了一口,“哪个是你堂爷爷!南方来的臭小子, 好生不要脸的小兔崽子,哄女娃娃哄到我贺兰家来了!当真以为我贺兰家没有人了,女娃娃好欺负?!我打死你!”

  祠堂外就是宽阔的巷子,周围还有一些人家户。堂爷爷年纪大耳朵背,同样的就说话声音卯着劲儿大,贺兰叶是真怕闹着一出丢不起这个脸, 赶紧拦着堂爷爷。

  “堂爷爷你误会了,闹着玩呢!”

  贺兰叶好劝歹劝, 也没法劝下堂爷爷的怒气,只得站在柳倾和面前替他挡着。

  柳倾和聪明, 知道堂爷爷不会打贺兰叶,堂堂八尺男儿缩成一团躲在贺兰叶的身后,捂着刚刚被砸了一棍的肩膀趁着机会赶紧解释:“堂爷爷息怒!误会,当真是误会了!”

  “误会?!”堂爷爷被柳倾和缩在贺兰叶身后的动作又给刺激到了, 角度刁钻狠狠一拐杖又是重重敲在了柳倾和胳膊上, 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瘪犊子,我误会什么了!躲在女娃娃身后的孬怂玩意儿!出来!还是不是男人了!”

  柳倾和没想到自己这个动作也不对,颇有些委屈,想给堂爷爷炫耀一下自己媳妇儿宠他,可转念一想,万一又被骂了呢?本来他现在的形象已经摇摇欲坠了,不敢作死。

  他连忙从贺兰叶身后站出来,陪着笑刚要打招呼,堂爷爷劈头盖脸一拐杖又横扫而来!

  这一下可不敢真捱上了!那劲道柳倾和只一看就晓得,打中了只怕要伤筋动骨的。

  他不敢硬抗,也不敢太躲闪,把伞塞给贺兰叶怀里轻盈一把推开她,转而手腕一翻一抖,接住了那一拐,又轻飘飘拐了个力,夺了拐杖去。

  堂爷爷举着拐杖还没打下去,一晃眼手里头武器就没了,着实愣了愣神,摊着手有些懵:“……哎?”

  贺兰叶瞅准时机赶紧走过去把伞遮在老人家头上,连忙扶着他往墙壁檐下去站。

  “堂爷爷,您听我说,柳五……就是我新姑爷,他刚刚与我闹着玩的。”贺兰叶可不敢撒手再让堂爷爷去打了,就在祠堂门口,还没有过门的新姑爷劈头盖脸挨一顿长辈的揍,传出去指不定要闹什么笑话。

  贺兰叶对于刚刚柳倾和那轻佻的言辞也没法辩白,只得硬撑着一家之主的身份,替他扛着。

  “五郎嘴上说笑而已,堂爷爷莫当真。”

  那贺兰家的堂爷爷气得瞪圆了眼,见柳倾和拿着他拐杖干笑着走过来,恭恭敬敬双手递上,没好气地夺过拐杖,用力杵了杵地:“有这么玩闹的么?!”

  贺兰叶赶紧赔笑。

  她一想到刚刚柳倾和那副登徒子模样,还叫长辈给看了去,自己也赧然,等柳倾和磨磨唧唧站过来,手下悄悄拧了拧他胳膊。

  柳倾和吃痛也不敢声张,规规矩矩拱手对那堂爷爷道:“见过堂爷爷。”

  堂爷爷只没好气打量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嘴里头对着贺兰叶道:“年轻娃娃不懂事,长得好不能当饭吃,你莫要叫花架子骗了!”

  贺兰叶这种时候也没法给柳倾和说话,只得赶紧说道:“堂爷爷放心,我知道。”

  雨虽不大,淅淅沥沥的也能浸湿头发,贺兰叶手中的伞给堂爷爷撑着,那边犯了错的柳倾和哪里敢蹭过来,委委屈屈站在雨地里,眨巴着眼,不一会儿乌黑发丝湿成一缕一缕,鬓边发缕浸湿,贴在脸颊,无端给他带来一种艳色的风情。

  贺兰叶只看了一眼,俊朗神逸的青年雨中夺色耀目,她都不敢多看,赶紧移开了眼神,朝柳倾和挤了挤眼,令他站到墙檐下来。

  柳倾和磨磨蹭蹭半天,在贺兰叶的鼓励下,寻摸着堂爷爷的底线,慢蹭蹭陪着笑一点点靠过来。

  “堂爷爷来小祠堂是找我的么?”贺兰叶怕柳倾和又得挨打,赶紧带开话题。

  堂爷爷虽然看着柳倾和还是一脸不痛快,到底给贺兰叶留了面子,慢吞吞道:“我听老费说今儿清明,你领了新姑爷去见长辈,想着你好日子该近了,我做堂爷爷的,该有些表示,这不,怕你回去了,赶紧取了东西来小祠堂堵你。”

  堂爷爷是贺兰叶祖父的兄弟,早年间与贺兰祖父发生过争执,一气之下放狠话再也不踏入贺兰家大门半步,从此离了家,一家子搬到远城去。

  虽说矛盾早就化解,但是堂爷爷犟,死活不肯踏进贺兰宅,多年来两家行走,也都是在贺兰家之外的地方。

  这次也就是得知贺兰叶要成婚了,紧赶慢赶来小祠堂堵她,免得还得要儿子去敲贺兰家正门。

  谁知道他好心好意来送礼,心里头还念着侄孙女婿,乐滋滋的杵着拐杖自己来了,就看见了之前那一幕,生生把他气得胸腔都要炸开。

  这话一出,柳倾和看见了雨地里的小盒子,认出是堂爷爷之前拿在手中的,赶紧去捡了回来。

  堂爷爷鼻子哼了一声,接过小盒子翻看了下,见好在没有浸水,脸色稍微好了点。

  “本来说你要成婚了,我一想就知道,你丫头从来不是个喜好女红的,嫁妆肯定没有绣。”堂爷爷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水,递给了贺兰叶,眼神复杂,“你姑姑和你姊妹们,描绣了几十个花样,我拿来与你看看,选一选,回头了嫁妆让她们帮你绣。”

  贺兰叶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被堂爷爷打开了扣,盒子盖子掀开,露出整齐叠放着的丝缎绣样,无一例外都是正红色。

  她手指不敢去碰触,怕丝绸太娇,轻易弄脏了去。

  “……多谢姑姑们与姊妹们的惦记。”贺兰叶吸了吸鼻子,看着堂爷爷,有些赧然。

  她小时候学过刺绣,却也不多,时日长了没有碰触,她连针线都不会拿了,提起绣品,她着实头疼。

  贺兰叶真心实意道:“真是亏了堂爷爷,我还真的没有准备。”

  她粗枝大叶惯了,脑袋里一点这些概念都没有,如果不是堂爷爷拿来了家中姊妹们给她描绣的绣样,她还真的要忘了,成婚前,她手上也该是有那么一些绣品的。

  堂爷爷怒其不争看着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舍得骂她,只无奈道:“没有长辈盯着,你就真太不像话了。”

  “娘亲和兄长再有一个月就该回来了。”贺兰叶笑着说,“堂爷爷这次来,可该多留几个月,万不可就这么回去了。”

  “这还用你说!”堂爷爷下巴一抬,“我可是要看着你丫头出门子的。”

  贺兰叶趁着这会儿,赶紧给柳倾和使了个眼色。

  柳倾和上前抱了抱拳:“堂爷爷,外头雨大,不若我们先回去?”

  堂爷爷看柳倾和始终不痛快,因之前那场,在他心里头,眼前的这个侄孙女婿,就是个登徒子,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柳倾和色彩出众的那张脸,也成了他看不顺眼的攻击点。

  “小白脸儿,我且问你,你靠什么让我家孙女看上你的?就凭这张脸?”

  柳倾和摸摸自己脸皮,仔细回忆了下,当初贺兰叶会对他态度逐步温和,这张脸在其中的推动力不容小觑。

  可哪有在人家长辈面前说,您家侄孙女就是看上我的脸了,这不是摆明儿说他家小姑娘好色么。

  这种说法要不得。

  柳倾和正在寻思着说说自己什么优点,只见站在堂爷爷身侧的贺兰叶面对着他,给他比划着。

  贺兰叶记得她也曾说过,爱慕柳五这张皮,这会儿了她就生怕柳倾和瞎说,无声动了动嘴唇,给他比划正确答案。

  ‘温柔’‘贴心’这两个词,贺兰叶是专门选的堂爷爷最喜欢的,同样也是柳倾和具备的本质。她嘴唇用力做了好几个来回的口型,对柳倾和指着自己,让他看清。

  柳倾和紧紧盯着她的口型,看了一遍,眉头微微一拧,脸上浮起了一丝难色。

  却见贺兰叶来回多给他比划了几遍,看得清清楚楚,也让他无可避免,只得对贺兰叶点了点头。

  这边等贺兰叶停了下来,柳倾和再纠结,也无法选择,只得按着自家小姑娘的答案,对堂爷爷认真到有种豁出去的无畏:“大约是因为晚辈美若天仙。”

  这话说得柳倾和自己都有些赧然,耳朵都羞红了,脸上还强装镇定,保持着君子之姿,假装一点都不尴尬。

  贺兰叶嘴角的笑一僵,不敢置信盯着他,张大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柳五他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怎么把温柔贴心看成了美若天仙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看成了美若天仙,也该动动脑子,这种时候,她会在长辈面前让他说这种话?

  堂爷爷以为自己耳朵背,听岔了,充满疑问:“你说什么?”

  贺兰叶心跳砰砰,眼见认真的柳倾和当真打算重说一遍,赶在他开口之前,对着堂爷爷脱口而出:“因为他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状态,都令我倾心爱慕!”

  贺兰叶为了压下柳倾和的话,抢先了不说,声音还提得很响亮,雨幕外的小祠堂周围几户人家听见了响动,二层高的小阁楼窗子被兴奋地敲得啪啪响,仿佛是再给她鼓劲。

  雨幕中,唯有她略显沙质的声音清澈响亮。

  贺兰叶迎着堂爷爷意味深长的目光,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觉羞赧,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时,她的手,被柳倾和悄悄藏在袖下攥住了。

  这会儿一点都不见刚刚对堂爷爷的躲闪,柳倾和正大光明上前与贺兰叶并肩而站,风姿□□的青年鬓发湿漉漉的,睫毛都带着雨水,却笑吟吟,脸上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我亦如是。”

  春雨细细,啪嗒叮铃,被伞遮去了雨水的堂爷爷左右看看并肩站着的小青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柳倾和还要挣表现,赶紧问:“堂爷爷说什么?”

  堂爷爷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外头雨大么,还不回去!”

  漠北的雨大不起来,春雨细绵,一把伞撑在堂爷爷的头上,贺兰叶扶着他走在前,柳倾和拿衣服盖着手中盒子,一步步跟着。

  “我昨儿到的,如今住你姑太太那儿,你只送我过去就行。”

  贺兰叶劝道:“姑太太那儿远,堂爷爷何不住回来?”

  “免了。”堂爷爷一口回绝。

  长辈们的事,贺兰叶也不好插手,只与柳倾和一起,一路慢走把堂爷爷送到姑太太那儿。

  还没有到街头,堂爷爷就拦了下来,冲贺兰叶道:“我知道你和你姑太太最近不对付,回来这么久了,也就是派了个人去给你姑太太问过好吧?你就到这儿就行,跟姑爷回去,免得见了你姑太太,你倒要为难。”

  贺兰叶还真有些踟蹰。当初一回家多了几个妾,收了人好处做主把人抬进来的,就是姑太太。

  到底是长辈,贺兰叶没法去当面指责姑太太,却也没法好声好气当做没有这回事。

  堂爷爷都知道她不满了,想必姑太太也该是知道。

  如今她的身份是多年未见的贺兰玥,贺兰叶只一迟疑,就颔首:“那我就不过去了。”

  她把伞塞给堂爷爷,道:“堂爷爷可慢着点。”

  “别说我了,丫头,”堂爷爷的目光落在一直跟在身后,静静不说话的柳倾和身上,用一种他自以为很小的声音,悄悄摸摸道,“这小子手上瞧着有两把功夫,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我与你说,你改明儿了,推他过来,与你兄弟几个过过招,好叫他知道,你有人撑腰。”

  贺兰叶笑吟吟道:“好,我听堂爷爷的。”

  堂爷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目送堂爷爷回了姑太太家中,贺兰叶这才回眸对低调的柳倾和笑道:“听见了?”

  “听见了。”

  看见他出丑的长辈一走,柳倾和就松了口气。可他这会儿不敢多做什么,总觉着左右都是贺兰家未知的亲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对她说道:“堂爷爷叫我到时候与堂兄弟们比划比划,看看我的厉害。”

  贺兰叶这才笑了,挽着他淋湿了一层的衣衫,往回折返。

  “我堂爷爷可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叫我那些堂兄弟们打你一顿。”

  柳倾和有些诧异:“这是何意?难道不是堂爷爷想看看我身手?”

  贺兰叶摇摇头,眉眼弯弯,颇为愉快:“你身手如何,我堂爷爷心里头大约是有点数了。堂爷爷这么说,不过是漠北这边的风俗。”

  家里头有女儿出嫁的,姑爷是要和娘家兄弟们见见招,要么酒桌子上,要么比划比划身手。

  这个不是因为故意打姑爷,比划也不来真的,只是用来告诉姑爷,家中女儿有人疼。若是姑爷做了对不起嫁过去的闺女的事,闺女娘家有的是替她出气的人,叫姑爷掂量着,好好待他们家姑娘。

  这种情况,你姑爷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是显示身手的时候。

  柳倾和在临阳,还没有听过这种说法,颇有兴趣:“这倒是第一次听闻,与临阳相差甚远。”

  贺兰叶想到当初去柳家结亲时,她脸都绿了:“我更喜欢我们这边方式。”

  柳倾和眉头一挑:“哦?”

  贺兰叶才不好意思告诉给柳倾和,她一个不怎么通文墨的武人,接他出门子那天,被他弟弟拦在二门外,吟诗一首。

  那首诗……

  贺兰叶捂着脸,不愿回想:“没事。”

  这反而让柳倾和心生好奇,缠着她问:“莫不是与我成婚时有什么好玩的?我当时倒也不知道,快说与我。”

  贺兰叶哪里好意思说,只匆匆带开话题:“我们漠北的婚事,规矩大有不同,我要不找个人来教教你?”

  柳倾和见贺兰叶怎么也不说,忍不住伸手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见她气鼓鼓瞪着他,他慢悠悠松开手,一口应下:“好啊。”

  他还就不信,他问不出来了。

  过了清明,天气放晴,贺兰叶把堂爷爷家送来的绣样选了些送回去,也到了她该准备嫁衣的时候。

  漠北的布商早早儿就盯着了,摩拳擦掌等着贺兰家提出要看布料,却不料左等右等,没有等到。

  贺兰叶也是想要去看布料的,刚与柳倾和说了,却被拦了下来。

  “不必,布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柳倾和带着贺兰叶去了跨院的一个厢房,那里头都是他们来时,柳倾和带的东西。

  厢房不大,东西堆得整整齐齐,看着不乱也宽敞。

  柳倾和挽了袖子,打开了几口箱子,一匹一匹正红色的丝绸锦缎罗列整齐。

  “这里头有些是我去岁准备的,有些是我今年准备的。”柳倾和取了个布料铺在床榻上,抱着一匹匹流光四溢的红色布匹放在床上,牵过贺兰叶,一个个指着与她说,“这些,是陛下赏赐的,这些,是我娘张罗的。”

  贺兰叶只消一眼,就知道这些布料都不是凡品。无论光色还是触感,在她这个接触过万千布商的人眼中,都是无可挑剔的精品。

  柳倾和嘴角噙着笑,坐在床榻边,对贺兰叶邀功:“我知晓你对这些不怎么上心,就提前张罗了。”

  自从他们心意相通,柳倾和就一直等着这么一个机会,表面上不说,私底下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暗搓搓到处去收布料,就等着有一天,他家小姑娘会穿上他所选的布料裁剪的嫁衣。

  贺兰叶吃了一惊,她飞快扫了一眼柳倾和,见他一脸兴奋,嘴角一勾,斜倚着红漆木柱柔柔笑道:“你也知道我怎么上心,对这些不懂,你只管选就是。”

  柳倾和就等着这句话,眼睛一亮,低头看了看这些布匹,正要伸手,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到处找剪子,把所有布匹统统先裁了几尺宽,叠好了一大堆正红色的布料,眉开眼笑对贺兰叶道:“这些布料若要选,还是得上身试一试的好。我们回屋去,我看看你穿哪个好看。”

  贺兰叶眉头微微一挑,看他眉尾眼稍都带着一种风情,心里头默默悟了。

  “好啊。”贺兰叶笑吟吟答应了,对上柳倾和骤然亮起的眸,她笑眯眯建议道,“不过还是晚上再说,这会儿打扮好了,脱换起来麻烦。”

  柳倾和得了贺兰叶的答应,自然是她说什么都好,抱着一叠布料先回屋里去放下了。

  镖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作,贺兰叶现在不是局主身份,顶着大姑娘的身份,也依旧运筹其中。

  镖局之中的事情,贺兰叶忙了有两个多时辰,祝姨就赶紧把她往回撵,不许她留在外头,叫她该干嘛干嘛,最好是回去绣绣嫁衣。

  贺兰叶没法,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也不回去,悄悄换了一身男装,给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了一些东西,乘人不备离开了一个多时辰。

  家中婆姨做好了饭,来叫时,贺兰叶已经回来,在前院换回了一身妃色袄裙,就是头发她弄不来,随意挽了个纂儿。

  “赵姑姑,今儿我不在前头吃,我带着饭菜回后院去。”

  贺兰叶笑着给做饭的赵姑姑说了,令她取来食盒装了两人份的,另外她又取了一壶酒放在篮子中。

  “好嘞。大姑娘,吃完了碗筷就放着,等等我来了收拾。”

  赵姑姑收拾了桌子,对提着食盒的贺兰叶道。

  “今儿就没有什么事了,姑姑你们早些回去,碗筷我自己洗。”

  贺兰叶笑着劝了家中帮忙的婆姨们回去,等别无一人之后,她提着食盒,捂着胸口吸了吸气,朝后院走去。

  家里头多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还在,这会儿正是花开的好时节,一路上姹紫嫣红,拱门的垂花藤也飘着嫩黄的小花朵,瞧着的确多了春|意。

  这也算是那几个送回去的妾做的好事了。

  天色刚晚,贺兰叶把饭菜摆在庭院的石桌上,对着亮着灯的屋里喊了句:“出来了。”

  柳倾和不知道忙碌着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他大步走来,对上贺兰叶的目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贺兰叶同样回报以狡黠的微笑。

  “喝点酒?”

  贺兰叶难得主动给柳倾和倒了一杯酒,笑道,“这是我从杨伯伯那儿要来的,陈酿有劲,不过味道不错。”

  柳倾和坐在她对面,看着贺兰叶一反常态难得替他张罗酒菜,微微眯眼:“哦?今儿能喝?”

  “自然是能的。”贺兰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干干脆脆就是一杯酒下肚。

  柳倾和见了,自然没有迟疑,同样饮了一杯。

  到底是晚膳,贺兰叶并未劝酒,用完膳,他们统共也就喝了三五杯。

  谁知就这么一点酒,竟然让柳倾和目光开始发直了,坐也坐不稳,摇摇欲晃。

  “柳五?”贺兰叶收拾了碗筷,一扭头,就看见柳倾和一头栽在石桌上,闭上了眸。

  贺兰叶心砰砰跳,压着兴奋,拍了拍他:“柳五?柳倾和?”

  她叫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柳倾和有半分反应。

  贺兰叶嘴角一勾,笑眯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随手放在桌上,夸了句:“这东西真不错。”

  柳倾和个子高,看着纤瘦,只不过是不显。贺兰叶将他背在背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把他被回房中,已经累得差点跌倒在地,气喘吁吁了。

  她刚把柳倾和放在床榻上,目光却一凝。

  挂着幔纱的床顶,多了一些昨夜没有的东西。

  贺兰叶心思一动,翻了翻床铺,又找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床顶和床铺上多出来的这些儿东西,贺兰叶虽未见过,大抵心中有数,她看了眼已经昏睡过去的柳倾和,嘴角一勾,冷笑了声:“……胆儿真肥。”

  柳倾和做着美梦,忽然感觉不太对,慢慢睁开眼,绯红色幔纱遮挡了他的视线。

  “叶儿?”

  他沙哑着声音叫了声,想动弹,却意外发现,他的手脚分别被绳子绑了起来。

  绑……

  柳倾和短浅的意识回笼,与此同时,他眼前的绯色幔纱被取下,贺兰叶略带天真可爱的笑靥映入眼帘:“叫我?”

  “你怎么……绑着我?”柳倾和还有些懵,想起他之前做了什么,吸了口气,干笑着,“乖,快松开我。”

  “这可不行。”贺兰叶刚刚等柳倾和醒来之前,就已经构思了种种,这会儿听见柳倾和的话,她微微歪头,笑吟吟道,“不是说要上身试一试布料么,怎么,不试了?”

  “那你先放开我啊……”柳倾和暗觉不妙,努力挣扎,却发现他的力气像是消失了,手指粗的红绳他居然都挣脱不开。柳倾和有些心跳加速,咽了咽口水,“叶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贺兰叶闻言,露出了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笑容,轻飘飘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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