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替换仙眼
战神：“你回去照顾水娃，宙医随后就到，宙医一到，你即刻归位！”
他最后的交代声，我早抛之脑后，一心担忧着水娃。
狭窄的空间内，火光明明灭灭，晃得人眼晕。
我静静半蹲在水娃旁边，看着他的容颜。
以前的他，圆嘟嘟的脸蛋，腮帮鼓鼓的，让人情不自禁就想捏捏他的小脸，时常在房间内窜来窜去，顽皮得不得了。
可如今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上的肌肤开始变得黯淡，我真怕这肌肤会突然变得半透明，然后是透明，如果真的那样，我该何去何从呢！
忧心之时，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自动退后，是宙医来了，紧跟着良仁。
我一抬头，和良仁撞了个正脸，他的嘴巴睁得大大的，无法闭合。
宙医则是一边走，一边骂，“大半夜的，把我弄醒，就为了这个小娃仔！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宙医一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良仁又傻站在那里，像是给人定住了似的，估计气坏了。
宙医：“你傻站在那里干嘛！”
良仁根本无法顾及宙医的言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良仁：“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神君让我过来照顾这个孩子的！”
良仁看了看孩子。
良仁：“这孩子该不会是水帝的儿子吧！”
我点了点头，看来他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连良仁都如此，估计外界早以为水娃被战神废止了。
我：“就是他。”
良仁突然疯了一般，在房内转来转去，把头摸了又摸，根本无法安静下来，宙医显然是忍到极限了，如今战神又不在场，他可以发泄下了。
宙医：“你转什么转！胡言又乱语！大半夜把我弄醒，让我看你转圈吗！”
良仁哪有时间理会宙医，转圈没有停止！
废话也没有停止！
良仁：“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战神哥哥告诉你，不告诉我！这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良仁本来好奇心就重，如今更是一头雾水，急得团团打转了。
没等我回话，只见宙医一下把良仁推向了门外，良仁貌似一无所知，在门外继续打转。
宙医一脸笑嘻嘻地看向我，对着我说道。
宙医：“姑娘，咱们给孩子看病吧！”
我唯有一脸的惊恐状，这宙医胆子够大，不过也就趁战神不在，如果被战神知道宙医在这糊弄良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宙医倒是对我恭敬得很，不过他这一声“姑娘”，八成把我看成是侍奉神君的女人了。
我退到一边，宙医走向水娃身边，我看到水娃的身子顿时升腾在半空，周围布满白光，然后又扒了扒良仁的眼睛，不一会，水娃就醒了过来。
宙医：“姑娘，这孩子只是身体太弱，最近又受了重伤，体力不支暂时昏厥罢了。如今我给他施了医力，应该没问题了。”
听到水娃没问题，我唯有千恩万谢。
我：“谢谢宙医。”
宙医随即离开了房间，留下良仁独自在外面打转。
我刚想去叫醒良仁，水娃突然叫住了我。
水娃：“姐姐，我生病了吗？”
我：“嗯。刚才宙医帮你看了，没事了。”
听到宙医的名字，水娃也是吃惊，估计也是受宠若惊。
水娃：“多谢姐姐！”
我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水娃：“姐姐，门外有个影子转来转去。”
我想到了良仁，这家伙癫狂发作时间可够长的。
我：“水娃，你在这呆着休息，姐姐去看看。”
水娃点了点头，我随即出了门，用最大力气踹了良仁一脚，他倒在地上。
良仁此时趴在地上瞧了瞧，又把目光犀利扫向我，一副杀人的样态。
我：“你好些了吗？快回去休息吧！”
不等这话说完，我被良仁一把抓在空中，我的两条腿在空中倒腾着，想去反抗，却是无用。
我：“良仁，你想干嘛？”
良仁：“我要去问问战神哥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秒之间，我们就准备来到了战神的房外，刚要进去，突然就听见神君大笑的声音，这声音里还有宙医的声音。
良仁暂时停止了脚步。
宙医：“恭喜神君，如愿找到仙眼替换。”
战神：“辛苦了。”
宙医：“何时挖了那孩子的眼睛，给您替换上？”
听到这话，我的腿即刻软了下来，脸色苍白，良仁又使劲拽了拽我，可我早就如一滩稀泥，起不来了。
良仁：“你给我站好！”
我依旧是一滩烂泥的样子。
正在此时，只听到房内一声吼叫，是神君的声音。
战神：“给我滚出来！”
等到良仁把我拽进房间时，宙医退出了门外，飞升而去。
我看着战神的右仙眼飘着鲜布。
估计是想遮人耳目，不想让众人意识到他右仙眼的异常。
战神：“你俩在外面鬼鬼祟祟干什么？”
良仁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和难过，还沉浸在他自己一波波的发问和好奇中。
良仁：“神君哥哥，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那个孩子怎么还活着？怎么也在这里？”
一连四个问题，想来良仁是有多么疑惑了。
战神：“她是什么人和你没关系，那个孩子我喜欢他，所以让她帮忙照看。”
战神倒是也利落，一口气回答了良仁四个问题，可是只有我知道，没有一个答案是真的。
良仁：“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不是最在乎的人吗！”
我看到良仁在跺脚，却无力嘲笑，依旧沉浸在方才宙医和神君的对话中。
战神：“日后你和她好好相处就是。”
突然他又了句话，“恐怕也没有日后了。”
良仁：“我不管！你的心里永远只能我是第一位！”
一个男人，在求另一个男人把他放在心里，还是第一的位置，不知情者，还以为他俩在谈恋爱呢！
可是我知道，那是他对良仁深深的愧疚。
可此刻我也无心顾及这些了。
战神：“下去吧！”
良仁撒泼似的缠着战神，神君只有下逐客令了。
看到神君的脸色铁青，良仁识趣了不少，气呼呼的下去了，临走时，对着我“哼”了一声。
突然又倒过头来，定定看向神君，
良仁：“神君哥哥，你右仙眼怎么又飘着鲜布，又不舒服吗？”
他可真是后知后觉，现在才意识到神君鲜布的存在。
战神：“无大碍，宙医又给我复查了下。”
良仁“奥”了一声，信心为真，退了下去，只有我知道那是骗人的谎言。
房间内，对峙的两人。
他先开口了。
战神：“为什么不按时归位？违背契约？”
我冷笑了一声，你都要把水娃的眼睛挖去替换了，我还有心情管契约！
他看出了我的懊恼和愤怒。
战神：“是你违约在前，我只能拿着鲜布遮挡一番，宙医以为我的右仙眼伤势复发，才建议替换。”
他竟然给我解释一番，关键是他的解释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是你早有预谋，让宙医帮你找寻右仙眼的合适替代者，你一直背着我，趁我照顾水娃的时候，和宙医预谋着一切。如今发现了水娃的眼睛合适，才想要挖它下来替换。这-才-是-事-实。”
最后一句话，我一字一字，恨意一览无余。
听到我的回答，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阴冷。
战神：“即便你说的都是事实，那又能怎样？”
我傻眼了，刚才太过单纯，和盘托出心中所想，估计正中了他的下怀，如今想跑，也是来不及了。
我：“为什么是水娃，为什么要用他的眼睛？彼此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战神：“我改变主意了，再说是他命不好，只有他的右仙眼最合适，虽然毕不了你这仙眼的万分之一。”
他的话明显比以前多了，是在给我解释吗？
我：“他只是个孩子！你要他后半生成为瞎子吗？”
战神：“这样他就不用天天想法杀我了，你也无需天天陪着他。他的眼睛换你的自由不好吗？”
多么诱人的条件，放在以前，我想必是会答应的，可是如今的我，已经和水娃有了很深的感情，用他的眼睛换取我的自由，我怕是做不到了。
我：“我宁可被废止，也不要他变成瞎子！”
战神：“换回眼睛之后，再去寻死也不迟。”
他的话语温度极低，让人彻底绝望。
战神：“现在幻化回去，做好你的眼睛。”
我冷冷地看着他，对他又多了一份失望。
我：“可能吗？”
随后我一声冷笑，那是无奈，更是反抗。
他捏起我的下巴，逐字逐句说着，
战神：“快点！否则我现在就要宙医挖了他的眼睛！”
我再次软了下来，在一个比你强大千百万倍的男人面前，谈何反抗。
不被威胁都做不到。
我暗自发誓，我要变强，我要洗刷所有的屈辱和不公。
只是在变强之前，我要先保命，保住水娃的眼睛。
我：“我想去照顾水娃，陪他最后几日。”
我故作轻松，想着出去，被他一把拉回。
战神：“你要我明天做个独眼龙面对众人吗？”
我：“你蒙着鲜布，说你受伤不就可以了？”
我把他方才的话语，返回去说给他听。
战神：“你想让火界来围攻我宙界吗？”
他考虑倒是充分，一旦知道他眼疾，火界那种急性子，不进攻才怪。
战神：“即刻幻化回去！”
他的这句话语力度十足，再不听从，水娃可能即刻被摘了眼睛与我替换。
大势之下，不得不低头。
我无奈幻化回去。
从最开始的爱慕，到无望，再到如今的失望，甚至是悔恨，这个人，这个地方，已经变得极其陌生，陌生到我迫不及待得想要离开。
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带水娃逃离他，逃离这个我留恋了三百多年的地方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安分守己，做好他的右仙眼。
宙医又来找他商谈了好几次，他没有刻意回避我，知道我听得到。
大体的意思是水娃来自水界，又是水帝的儿子，年纪轻，眼睛天生透彻清亮，加以练习，必定也会成为杀人利器。
可是我能听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关键时刻他会制止宙医的谈话，弄得宙医一头雾水。
我估计他会趁我照顾水娃的时刻，商讨何时替换他的右眼，或者说替换我。
水娃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调皮、可爱。
看着他戏耍时的样子，我真希望他永远是这副无忧无虑的状态，忘记复仇，忘记战神，忘记这里，只做一个快乐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风暴就在后面，紧逼而来，不知何时，水娃将会丧失光明，甚至生命。
此地再也不宜久留，我也没有了依恋。
我：“水娃，和姐姐远走高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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