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拦路

　　豹哥再也不敢玩那些花俏的动作，老老实实地上下摇动着骰盅。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了。

　　他边上的两个小弟的脸上也沁出了汗水，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事情的邪乎。但是没有豹哥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边上的人都噤声了，场面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连赌坊里的大掌柜都放下手里的事情出来瞧热闹来了。虽然桌上的银两不多，但观看豹哥和众人的神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

　　毕竟能从豹哥手里能讨得了好的一个拳头都能数得过来。这人只怕来头不小，而且摆出这样的架势来，只怕是敌非友。

　　大掌柜的一身劲装，透着一脸的刚毅。显然是个练家子里的好手。他看了看四周一眼，向其中一个伙计招了招手。伙计领命前来，他便在伙计的耳朵边上耳语几句，伙计低头应诺，便出了赌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自然也逃不开秦雨的神识耳目，但是秦雨也不去理会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里闹个天翻地覆，来的人越多真好。

　　春雨饶有兴趣地看着豹哥，也不言语。

　　整个赌坊里只剩下豹哥摇动骰子的声音，压抑极了。

　　豹哥这次摇的骰子虽然缓慢，但却比之前两次都要久得多。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滴到了桌子上形成了一滩的水渍。但他的两个手下却不敢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只能任由着汗水流淌着。豹哥的眉头渐渐地往中间攒促着，力道几乎都能夹死个蚊子。但他犹自不觉。

　　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骰盅里。他无往不胜的绝技在这里似乎不太派得上用场。摇了又摇，听了又听。每当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点数，刚想要停止时。下一瞬间又推翻了。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豹哥脸上滚落下来。他不明白将近寒冬的时节为什么会这么的燥热。

　　边上的看客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惹恼了各方大佬。他们只图个热闹，惹祸上身自然不值当。

　　现在只看豹哥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似乎很是大条了。而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却一直神情淡定，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就连这气运赌坊的大掌柜的都出来撑场面了。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诉说着这事情的严重性。

　　突然间骰子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豹哥一脸的复杂的表情，把骰盅往桌上一按。慢慢地把盖子揭起来一看，瞬间脸色大变。双脚向后蹬蹬退了几步，身体仿佛脱力一般向后便倒，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要是不是身后围观的人扶着他，他可能就会跌倒在地了，饶是如此。也足够他狼狈的了。

　　豹哥出了个大洋相，但是却没有人敢去取笑他。因为整件事都透着诡异。要是换作他们任何一个人发生这样的事情，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颤颤巍巍地地站了起来，指着秦雨惊恐地叫道：“他……他在玩千术……他肯定在哪个地方动了手脚。不然怎么可能连开三把小的。”

　　说着又转向赌坊掌柜的喊道：“大当家的，这家伙在您的地盘玩千术，赶紧叫人把他拿了。这人不地道，坏道上规矩……不拿他如何服众？”竟浑然不顾自己的脸面。

　　掌柜一旁捻着胡子沉默不语，虽然他也想把这个丢出外面去。但是他也不能乱来。捉贼拿脏捉奸捉双。

　　虽然他也一直在旁边观看，但是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拿不出证据来自然是不能拿人的。只能说明这人手段高超。这个哑巴亏他们不噎也得噎下去了。

　　豹哥的技艺如何他是了解的，可现在连输三局。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技高一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中止这场赌局。毕竟自己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得要他去帮忙去做呢。

　　虽然他们事先的说定任何一方要输得精光才能罢休。但是这是在自己的赌坊，应该多少会给自己一点薄面。

　　想到这里，掌柜的脸色微微一红，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颇有些讨好地道：“要不二位听我一句劝，罢手如何？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的起因我也知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二位大动肝火。不如给我一个薄面，就此罢手？”

　　秦雨戏谑道：“我要说不呢？”

　　秦雨来这里就是为了挑事的，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再说了，他已经从这些旁观人的口中得知，这豹哥跟这赌坊里的幕后老板蛇鼠一窝，背地里干了不少害人的事情。如今逮着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去。

　　“怎么？这么大一个赌坊竟然输不起吗？连这点银两都输不起，不如关门大吉好了。”秦雨冷笑道。

　　边上的看众一下子就炸了窝了，这人竟如此胆大。一句话竟把赌坊都得罪完了。开门做生意的最忌讳别人叫关门的了。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昨给自己留条后路啊。”掌柜的脸色更是铁青了，他阴测测地道。

　　豹哥更是不放过这个机会，叫嚣道：“我说的吧，他是来找事的。他是来砸场子的。掌柜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秦雨对着豹哥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怂了，刚不是挺厉害的吗？不是还想着让我妹妹去陪你过夜的吗？怎么现在不提这茬了？”

　　豹哥见他一提这事，老脸瞬间一红，气势便矮了下去。道：“我……我那只是玩笑的，玩笑话何必当真。”

　　“玩笑？哦……我现在也是在开玩笑的。咱哥俩是在切磋技艺。”秦雨说着又转过头去对着掌柜道：“掌柜的，听到了吧？我们哥俩是在玩呢。别一惊一诈的，扰了豹哥的雅兴。”

　　“好好好，你们继续玩，可别让我看到你耍什么手段。到时我认识你，我的手下可不认识你。”掌柜阴测测地威胁道。

　　秦雨也不去理会他话里的意思，笑答道：“还是掌柜的明白事理。多谢掌柜的。”

　　“豹哥，咱们继续玩。还早着呢，才玩了几局。不过几十两银子。像豹哥这样身家阔绰的人，不带着几万两在身上怎么好意思出门呢！你说是吧！要是没有也没有关系，你不是还有两个手下的吗，可以叫他们回去拿了。总之，今天得玩尽兴了。”

　　秦雨看着豹哥，揄揶道：“豹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咱们可都是说好的，中途不得退出。可不能反悔了。”

　　豹哥何时受到过别人这样的威胁，却也激起了他的一股狠劲。他就不信弄不过这人。

　　豹哥又摇起了骰子，但是让他绝望的是。结果依旧邪门得很，不管他怎么摇，开出来的都是小。而对面的那个少年双手始终都放在桌子上，看不出怎么动的手脚。豹哥第一次对自己学了几十年的技艺产生了怀疑，并有深深的恐惧。

　　只不过又摇了几次，但是对面的那一堆银子迅速变得多了起来。这一下便有上千两之多。此时豹哥和他的那两个手下身上再也搜不出半个子出来了。

　　“兄弟，今日银两已经输完了，咱们改日再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豹哥说了句场面话，便带着两个手下，匆匆往外走。

　　秦雨一看这豹哥想要开溜，连忙往门口一堵，单臂一横。冷声道：“怎么？这就想走了吗？赌局还没完了，这么着急着做什么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上的银两已经输完了，赌局已完，为什么还不能走。奉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太过分了。”豹哥冷冷地道。

　　“不不不，赌局还没完呢？银两是输完了，不是还有一条命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再说了，你家里有是还有许多钱的吗？不博上一把可惜了。总之，我就一句话，今天小爷没玩够。你……不能走。”秦雨指着豹哥竖起了个指头摆了摆道。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和我过不去了？”豹哥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不不不，我一向是以和为贵。打架什么的我是最不喜欢的。咱们继续玩，说不定小爷一玩高兴了就很是痛快的让你走了呢！”秦雨微笑着说道，语气很是诚恳。

　　胡香雪站在秦雨的旁观，听着自家先生的这句俏皮话，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直憋得满脸通红。这种话要是叫她来说，她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兄弟们上！”豹哥说着便一马当先，冲了上来。迎着秦雨脸面就是一拳。拳头带着风呼啸而去。竟激起一阵微风，扬起了秦雨的头发。

　　秦雨看着迎面而来迅疾且势头十足的拳头，怡然不惧。脚下挪了挪，侧了侧身子便躲开了这一迅猛的一击。接着一手抓住豹哥的手臂，朝他腹部一脚用力踢了出去。

　　豹哥整个身子便飞了起来，接着便狠狠地砸落在地上。发出“呯”的一声闷响。

　　秦雨不等他反应过来，反手一扭。一脚狠狠地踩在他被抓住那个手臂的臂弯处。说时迟那时快，他那两个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秦雨制服在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豹哥的嘴里发了出来。臂弯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直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蹬蹬蹬……”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赌坊里迅速冲进来几十个青一色的劲装汉子。迅速的把秦雨和豹哥几人围成了一圈。

　　秦雨踩着豹哥，抬起头来看环视了一圈。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似乎更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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