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想当然
“浩儿？”苏氏一愣：“姐姐你----”
“我此次上京，一来是看看你和父亲母亲，二来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大事来的，你我姐妹结为亲家也不失为一庄美谈不是，珺姐儿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其他庶女我也看不上眼。五丫头身份最合适，人也长得好，姐姐我还满意，妹妹你考虑一下吧。”大苏氏打断苏氏的话说到。
苏氏看着大苏氏的眼睛，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也认真分析起来；楚氏在太原是当地的名门大族，不算辱没那丫头侯府嫡女的身份。可与京都城的这些正真的簪缨世家比起来还是不够看，要是傅婳嫁过去，还真是不错的注意，太原府离京城相隔甚远，以免在自己眼皮底下戳眼珠子。二来太原楚氏也是百年书香世家，谁能说她这继母苛待继女？再有，姐妹一辈子，谁不知道谁？自己这个姐姐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想来也是看中那丫头的身后的文昌侯府和镇国公府，如果嫁过去在婆家日子不睦，娘家天隔地远的，谁能为她做主？这不正合心意？越想越觉不错。
“姐姐是认真的？”
大苏氏一看有戏，一脸诚恳：“当然，不瞒妹妹，楚家虽然号称书香世家，不过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族中子弟资质平庸，朝中也没得用的人。浩哥儿在读书上还算有几分天赋，就是没有得力长辈扶持，我就想着给他结门得力的姻亲。你们文昌侯府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再说几位老爷在朝中都身居要职，前途一片大好，几个后辈哥儿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外头想巴结讨好找不到门路的大有人在，而姐姐我因你这关系，当然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妹妹就考虑考虑吧。”
大苏氏说得确实掏心掏肺，小苏氏暗忖果然不出所料。
“好，姐姐的提议我答应了，不过还得跟侯爷商量才成。”
“那是当然，如果姐姐能心想事成，一定不会忘记妹妹的！”大苏氏拉着苏氏的手感激的说道。
“姐姐说哪里去了，我们是嫡嫡亲的姐妹。”姐妹俩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夫人因体惜大苏氏母子长时间赶路，特吩咐晚上不用去延寿院请安，晚膳各自在自己的院子用了，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才办洗尘宴。
傅文博下了衙，被几个同事拉起荟芳阁赏了会儿美，喝了几杯小酒，入暮时分才在常随傅安的搀扶下进入安和院，傅文博的通房大丫头含烟忙接过手。
“我来，你下去吧。”
“那好，就辛苦含烟姑娘，我先下去了。”傅安也没坚持，爽快的把傅文博交给含烟，含烟点点头，吃力的扶着傅文博往正房走去。
苏氏穿着半旧的家常衣裳，坐在榻上跟奶娘苏嬷嬷说话，就看到含烟扶着醉眼朦胧的傅文博走进来，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去扶傅文博的另一边胳膊，待一走近，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一股酒味，闻起来让人作呕。
苏氏心里的那点担忧化为一股无名火与说不出口的怨气，虽然这样情形次数不少，但苏氏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家里的妻妾通房这么多，可他还不知足，三不五时就往那下九流的地方专。
苏嬷嬷看自家主子脸色不好，赶紧上前劝道：“夫人，先让侯爷去洗漱吧。”
苏氏皱了皱眉头，淡淡瞟了含烟一眼，吩咐道：“你把侯爷扶去浴室洗漱。”
含烟低眉顺眼的点头应是，苏氏一屁股坐在高脚椅上，手里的团扇呼呼扇着，想把心底那股邪火统统扇出来。
今天白天想了一天的说辞，想着晚上如何劝服傅文博把傅婳嫁到太原去，不想，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一个满身脂粉味的人，自然什么也说不成了。
苏氏瞪着眼到半夜，第二天果然不出意料的两个大大黑眼圈，抹了厚厚一层粉才勉强遮住了眼底的憔悴。
“你怎么啦，昨晚没睡好吗？”傅文博展开双手，等着苏氏给他穿衣服。
苏氏没好气的瞋了他一眼：“侯爷还好意思说？昨晚为了服侍你，我都没怎么睡觉，害怕你半夜睡不好。”
“辛苦夫人了！”傅文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见苏氏那张保养得风韵犹存的脸，忍不住心驰神荡，在她因弯腰而更加挺翘的臀部捏了一把：“今晚一定好好补偿夫人如何！”
“讨厌！”苏氏羞红的脸颊春情荡漾，傅文博哈哈大笑起来。
“侯爷，妾身有事想跟侯爷商量。”苏氏看他心情正好，边给其理着衣襟边不经意的开口道。
“哦？什么事，说吧！”傅文博闭着眼享受苏氏的服侍。
“昨天我姐姐已经到了，我留她在府里住段时间。”苏氏睨视着傅文博笑道。
“嗯，你安排吧！”对这些小事，傅文博一向不在意，何况这是内宅的事，一向都是苏氏在打理。
“我姐姐的独子轩哥儿，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不比我们远哥儿差，侯爷有时间见见？”
“是吗？那等我见到侄儿定好好考考他的学问。”
“好！”看傅文博爽快的答应，苏氏很高兴：“还有件事要跟侯爷商量商量。”这次的语气小心翼翼。
“什么事？”傅文博今天耐心不错。
“昨天我姐姐见过几个孩子了，她第一眼看见婳姐儿，很是喜欢，想跟我们府结为儿女亲家，侯爷你看如何？”
“婳姐儿？”傅文博睁开眼，看着苏氏，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绪，苏氏硬着头皮点点头。
“太原楚氏想娶我文昌侯的原配嫡女？还不够格，你告诉你姐姐，如果有诚意，就考虑其他人，婳姐儿不成。”傅文博没给苏氏多余的解释，一口回绝。
苏氏被那句原配嫡女噎得胃痛，这是她的禁区，每次提每次痛，但也拿傅文博没办法，只瞪大眼看着他，傅文博呵呵笑两声，不再理会苏氏，往外室走去。
苏氏在傅文博这里碰了钉子，看到来请安的傅婳时当然没什么好气，见都没见吩咐丫头打发她一声不舒服就了事。
对此傅婳虽然莫名其妙，不过没在意，看看日头很足，不想去上课，回去也无聊，就想起傅瑜来，带着百灵往琼瑜院去。
琼瑜院离安和院不远不近，走路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主仆两慢慢悠悠走着，当是出来闲逛，到琼瑜院的时候，看到门口三三两两的丫鬟婆子懒散的坐在屋檐下聊天。
“姐姐们真是好闲情呀，小心被你们小姐拖下去打板子。”百灵看没人发现她们，开口笑道。
“是五姑娘来了？奴婢心静见过五姑娘，姑娘快请进！”一个穿大丫鬟服饰的姑娘快步走来，对着傅婳福了一礼。
心静是傅瑜身边四心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傅瑜出门都不怎么带她，所以傅婳对她不熟悉，只是笑笑点点头问道：“二姐姐呢？”
“二姑娘出门赴宴去了，五姑娘如果有要紧的事，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帮忙转告？”
“不必了，我没什么要事。”傅婳摇摇头：“二姐姐不在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那奴婢就不留五姑娘了，五姑娘慢走。”
“好！”傅婳点点头，赞赏的看了心静一眼，这是个心细又稳重的丫头，不比其他几个心差。
“心静姐姐有空来闻香院玩，我们小厨房的点心不错。”百灵笑着对心静说道。
“好，谢谢百灵妹妹，你有空也多来走走。”
两个丫头话别几句，百灵看傅婳已走运，两人笑着挥挥手跟了上去。
回到闻香院，水师傅还在月华轩上课，华师傅又不知道去那个道观会友去了，秦香莲近几个月老爱往铺子里跑，院里就剩下画眉和几个小丫头守屋子，看到傅婳回来忙迎了上去。
“姑娘怎么回来了？没去上学吗？”
“没有，天太热了。”傅婳走进内室，换了身半旧家常纱衣。
画眉笑了：“这天还没进伏呢，我看是姑娘想偷懒。”
“知道就行了，何必巴巴说出来？”傅婳没好气瞋了她一眼。
“王妈刚熬了酸梅汤，姑娘来一碗？”画眉笑着问道。
“好吧，等下我要练字，让人把蝉粘去。”
“好，奴婢等下吩咐小雀她们。”
傅婳在卧室旁边的小书房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画眉就推门进来喊她用饭了。
傅婳洗了手，跟着画眉往饭厅走去，看着画眉把一碟碟犹如艺术品的菜肴端放在饭桌上，突然想起长贵说的话‘每次从那里拿过来的饭菜都凉透了，热天还勉强凑合着，冷天可怎么办？’
“画眉，吩咐厨房准备一下，等下我要亲手做几个菜。”傅婳吩咐道。
画眉吃惊的看着傅婳：“姑娘要下厨？那怎么行，那地方脏兮兮的，您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不就得了。”
傅婳没解释，低头用起了饭，画眉看自家姑娘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决定了，叹了口气下去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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