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审判
“还不太清楚，不过梅姨娘有较大嫌疑，我们刚要审问，您就来了我！”苏氏说道。
“好，就在这审，我倒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我傅府里作妖！”老夫人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眼神犀利的扫视了四周一眼，看到傅婳时，眸光缩了缩，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苏氏得到了老夫人的话，心里很是窃喜不已，只要没人出来阻拦，她就有本事把事情往她想要的方向推去。
“苏嬷嬷，去把今天接触过大厨房的人提过来问话。”
苏嬷嬷恭敬行了个礼，下去了。
众人没等多久，就见苏嬷嬷带着秦妈妈走了进来，那秦妈妈没有了平时的八面玲珑，战战兢兢跪倒在老夫人跟前请安。
“秦妈妈，你是大厨房的主事，今天欣姨娘喝了你们做的燕窝粥中毒了，你作何解释？”苏氏厉声喝问。
“冤枉，请夫人老夫人明察，今天下午芷荷姑娘确实去我们大厨房要了碗燕窝粥，还指明要血燕窝，夫人也知道，那血燕窝本来就不多，奴婢还是从夫人的份例里移出一些给姨娘用的。要说给姨娘下毒，老奴那敢有那样的胆子？还请老夫人、侯爷、夫人明察，奴婢真是冤枉的。”秦妈妈砰砰砰磕头，额头都红肿了也不停。
“好了，我当然会查清楚，如果不是你的原因，自然会还你清白。但如果让我发现与你有关，哼，你是知道府里规矩的。”可能是平时秦妈妈太会做人了，看她这样，老夫人也有些不忍心。
“是，奴婢都听从老夫人的。”听到老夫人发话，秦妈妈抬起头，跪倒一旁。
“先把她带下去吧，给欣姨娘熬粥的是哪个？带进来！”苏氏看了苏嬷嬷一眼，苏嬷嬷点点头，不一会儿，一个小丫头被带了进来。
那小丫头个子很小，十一二岁的样子，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给几人请安。
“下午欣姨娘的燕窝粥是你熬的？”老夫人看她可怜，缓声开口问道。
“是----是，是奴婢熬的。”那小丫头跪在地上抖着声音回答。
“是你亲手熬的吗？”老夫人盯着小丫头再问。
“是，是奴婢亲手熬的。”
“没有经手其他人。”
“没有。”
“大胆！你为何给欣姨娘下毒，谁指使你的，快快从实招来！”小丫头刚说完，老夫人厉喝出声。
小丫头吓得匍匐在地，脸色苍白没有人色，哆哆嗦嗦的开口辩道：“老---老夫人，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下毒。”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只重复着没有下毒一句话。
“母亲，我看这丫头不像是有胆子做这事的人，让我问她几句吧。”苏氏靠在老夫人耳边低声说道。
老夫人看看软瘫一团的小丫头，点点头应允了。
“你别怕，老夫人只是例行问问，我现在问你，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这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知道吗？”苏氏脸色严肃的盯着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看老夫人没有马上定罪，知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忙点点头。
“你熬粥的时候有什么人接近过灶台？或是你有没有离开过灶台？”
“接近灶台？”小丫头仔细的想了想：“奴婢没有离开过，不过期间小翠姐姐找奴婢说过几句话。”小丫头想起这件事，赶紧说了出来。
听到小翠的名字，傅婳眼眸深了深，百灵也吓得手一抖，主仆两对视一眼。傅婳看了眼苏氏，看来今天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了。
“小翠？那个院的？”老夫人望着苏氏问道。
苏氏脸色不好，隐晦的瞟了傅婳的方向一眼，强笑着对老夫人说道：“母亲，可能是这小丫头记错了，我再问问。”
“还问什么？既然问出了，就把那小翠的提过来问清楚不就好了？”
“母亲，小翠媳妇好像记得是闻香院的。”
“闻香院？”老夫人终于正眼看向傅婳：“闻香院怎么啦？闻香院就不能问了？去，把那小翠给我绑来。”这时没有人能阻挡得了她找出害她大孙子的凶手。
傅婳低垂着头，没有开口。
“是，老夫人！”刘嬷嬷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苏嬷嬷，天黑路滑，你也去帮帮刘嬷嬷一把。”苏氏吩咐苏嬷嬷道。
苏氏的行为得到了老夫人的赞赏，欣慰的点点头。大厅里没有人开口说话，一时间气氛僵硬寂静极了，只是偶尔老夫人拨动茶盏，瓷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一个弦，扯动着众人的心。
刘嬷嬷和苏嬷嬷不愧是当家夫人身边得力之人，动作就是迅速，就在几个姑娘差点受不住这可怕的氛围时，两人已押解着小翠走了进来。
刘嬷嬷直接走到老夫人跟前，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老夫人，说是在小翠房间里收出来的。
小翠见事情已经败露，也没有多做狡辩，只扑倒在地上砰砰磕头求饶，老夫人气得脸色潮红，抬起手边滚烫的茶盏朝着小翠砸去。
找到了罪魁祸首，自从老夫人来后就一直没开口的傅文博站起身来，朝着小翠就是狠狠一脚踹去，刚被茶水烫得死死咬着没有痛呼出声的翠柳又挨了这一脚，差点昏死过去，趴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看傅文博抬脚还想踹，傅婳紧走几步站在翠柳跟前挡住了他。
“怎么？你想包庇这个贱婢？”傅文博阴沉沉的看着她。
傅婳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父亲再踹一脚，毒害欣姨娘的这个罪名我就背定了，还是说这是父亲您的意思？”
“放肆！”傅文博被傅婳气得说不出话。
“这句话父亲刚才已经说过了。”傅婳淡淡说道，那冰冷的语气和眼神记忆中的人何曾相似，瞬间刺痛了傅文博的眼。
“好了，你们父女都少说几句，五丫头说得不错，这丫头还不能死，等问出她幕后之人再作处置。”老夫人开口打断父女俩的僵持。
傅文博有了台阶就顺势而下，冷冷的哼了一声，甩袖转回自己的位置。
傅婳对着老夫人福了福，也退回原位。
老夫人望了傅婳一眼，问着小翠：“你为何要对欣姨娘下毒？她与你有何仇怨？”
翠柳摇摇头。
“既然没有仇怨，你这是为何？是谁指使你的，你的药粉从何而来？你要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翠柳害怕的看了傅婳一眼，对着老夫人磕头求饶到：“是---是我们姑娘让我这样做的，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傅婳，傅婳轻笑出声，站起身轻轻的拂了拂衣袖，走到翠柳跟前，温柔的看着她，翠柳不敢看傅婳的眼睛，低垂着头没吭声。
“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你说是我让你给欣姨娘的粥里下药的？”
翠柳垂这头点了点。
“我什么时候吩咐你的？你的药粉从何而来？”
“是---是欣姨娘走了后，药粉是芸香姐姐给的。”翠柳一口气说完，这时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跪着旁边的梅姨娘。
芸香，是梅姨娘的贴身大丫鬟。
梅姨娘错愕的看着翠柳，不相信她说的。
“你，你说什么？芸香？”
“是的，是芸香姐姐给我的药粉，说是姨娘与姑娘看那欣姨娘不顺眼，天天霸着侯爷不放，姨娘那里有种药粉，让我悄悄的放入欣姨娘的饭食里。今天姨娘在闻香坐了会儿，回去后就见芷荷往大厨房而去，奴婢一瞧机会来了，就悄悄跟随上去，见到小丫头草儿在熬粥，奴婢问过是给欣姨娘熬的，就拉着她说了会儿话，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药，奴婢回去后很是害怕，奴婢知道错了，求老夫人夫人侯爷饶我一命。”翠柳说得声泣泪下，前言不搭后语。
“真是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跟梅姨娘走得如此亲近了？亲近到合谋杀人？还有什么叫看欣姨娘霸占侯爷不顺眼？侯爷是我父亲，他宠爱哪个小妾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母亲还在世的话勉强说得通。”傅婳没有慌惧，只冷冷说道。
“我要给一个人下毒用得着另一个人给药吗？小小一包药粉你觉得我弄不来？况且，你也只是我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做这样的事我会让一个不是自己心腹的小丫头去做吗？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傅婳没在看翠柳一眼，深深的对着老夫人拜了下去。
“还请祖母还我清白，傅婳不愿背负这样的恶名！”
“好了，你起来吧，我相信你！”老夫人也不相信这事是傅婳主使的。
听了老夫人的对话，苏氏和傅珺眸光闪了闪。
老夫人看了脸色灰败的梅氏一眼，又看看脸色一直低沉压抑的大儿子，叹了口气，雷霆手段的宣布了最后的处置结果。
傅婳虽然与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因她约下不严，致使底下的丫鬟做出了这样的恶事，老夫人看看她那肿的老高的半边脸，还有额头已经结痂的血痕，顿了顿没说出要怎么样。
梅姨娘嫉妒心性，指使丫鬟毒害有孕的欣姨娘，罪大恶极，但因念其生育三公子有功，故而从轻发落，直接发配到郊外一个偏僻的小庄子上去，今生不得踏入文昌侯府半步。
至于小翠、芸香两个丫鬟，直接打死了事。
对于老夫人的处置，没有人置喙。梅姨娘自从翠柳说出芸香后就沉默下来，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极礼力争！好像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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