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箭双雕杀意现
片刻，刘大夫气喘吁吁小跑而来，“夫人，府中出了何事，如此匆忙？”
“你且看看陈姨娘，是何故？”高氏伸手指向纱床。
刘大夫近前走去，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气，手触脉息更是全无，细观了一阵之后，说道“陈姨娘眼下发青，嘴唇发紫，金针刺入皮肤变黑，系中毒而亡，听闻今日陈姨娘受蛇惊，请过大夫用过药，可否借药方一观。”
环春赶紧递上，关切的看着刘大夫。
“这药方切合病理，实乃对症，不当会如此。”刘大夫思索片刻后说“药渣可还在，我需要看看。”
不一会珠儿上前将药渣递上。刘大夫仔细问问，又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一番，忽说道“原来如此，老爷请看。”
说着刘大夫举起一块药渣，“药方中有一味为天葵子，专治虫蛇咬伤，而此物与天葵子类似，却是生草乌，有毒，若寻常人少量食用后即刻用甘草饮服下可化解毒性，然陈姨娘身怀有孕，心脉本就弱于常人，此物对心脉最为损害，不慎食用此物就将致命。”
“来人，给我严查，是谁干的，竟害的陈姨娘一尸两命。”沈伯涛怒吼道。“刚刚谁都接触过药，都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院子环春、串儿、牛二跪在地上，串儿、牛二瑟瑟发抖，环春满眼怒火冲向他们，不停的撕扯着他们衣袖、胳膊、头发，“你们俩谁干的，姨娘素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谁干的？”
“你们干在那站着做什么？快，把他们拉开！”高氏指着一旁的小厮说道。
“奴婢（小的）是清白的，还请老爷、夫人做主”。两人神色慌乱，不住的磕头。
“老爷，此事事发突然，想来那凶手不一定来得及将那毒物处理了，搜屋定能有所获。”高氏说道。
“来人，给我搜。慢着，把这院子里的所有下人的居所都搜一遍。”沈伯涛神色愤然吩咐道。
“老爷，在串儿屋里发现生草乌半包，银子二十两。”
“没有啊，老爷，奴婢没有啊，那都不是奴婢的，还请老爷明察。”串儿脸色苍白，伴随着额头反复撞击在地上，发散散乱，如若絮浮萍在风中凌乱，顷刻间面容上已挂满了泪珠。
“老爷，不上刑怕是这丫头不说实话。”高氏说道。
沈伯涛心力全力，只挥了手示意下人开始用刑。
沉闷的板子声，伴随着女子的哭喊声，充斥在飞霜院。
“奴婢说，奴婢说，是奴婢干的，不敢妄求老爷饶了奴婢，还请老爷给奴婢个痛快。”串儿面色哀泣，一心求死。
“说谁让你干的？”高氏高声问道。
“是，是，是二小姐让奴婢干的。”
“胡说，仙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她，她与陈姨娘速来无甚交集，为何要害她？”高氏指着串儿，怒斥道。
“奴婢已是将死之人，何苦妄言？二小姐说陈姨娘肖像其母，如诞下麟儿，恐相府再无二小姐立锥之地。二小姐十分不喜陈姨娘，不想她人顶着与其母相像的面容分薄本应是她的宠爱。二小姐给了奴婢二十两银子，还答应奴婢，事成之后送奴婢出府与弟弟团聚。”串儿啜泣着说道。
沈伯涛一脸惊愕的看着串儿，他一直是相信仙儿的，只因她是灵儿的孩子，灵儿不染纤尘，她的女儿定是世间最可爱单纯之人。
可是串儿所言却如惊涛在他胸中裂开一团。府中他人并未见过灵儿，仙儿与其母只有些许神似，容貌并不相像，府里他人均未见过灵儿真容，应不知晓霜儿容颜有五分与灵儿相似，此事应只有仙儿知道。
可是，他心中还是疑惑，总觉得仙儿不会做如此狠辣一尸两命之事，但是面对眼前证言，他的心也有所动摇了……
看着沈伯涛的神色从愤怒、转为疑惑，又伴着几分忧虑、无奈，高氏心中暗喜，所幸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看留仙院的了，相信此次那丫头肯定是在劫难逃。
“那……，那走，去留仙院看看。”沈伯涛吩咐道。
留仙院里，“刚刚钗儿托人递来消息，生草乌，陈姨娘，一尸两命。听说陈姨娘已身死。小姐前两天春喜趁人不备在主屋前花圃旁埋下的那包生草乌定是用来陷害小姐的。”秋霜说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高氏心思缜密，定不会只有这一手，容我细细想想。”沈仙儿沉思道。
“此时虽为五月初，蛇虫最盛之际，然我们府中向来洒扫勤快，于前两日还在各院洒了雄黄粉，按理说就不应有蛇出没。该不会是？”
忽然仙儿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对秋霜耳语一番。秋霜赶紧走出屋去，布置了一番。
“小姐、小姐，不好啦，一帮人从飞霜院出来往留仙院过来啦，好像是要请小姐过去。”夏荷跑了进来，弯着腰，手敷在胸脯上，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秋霜，看来等回话，是来不及了，快把生草乌给我，然后备好醋饮，不过切莫让人发现，待实在来不及再由你喂下。秋霜、夏荷，一会儿，切莫慌张，一切见机行事。”仙儿决绝的说道。
“小姐不可，万一伤了您可怎么了得，让奴婢怎么有脸见夫人，还是奴婢来。”夏荷说道。
“不可，只有伤的狠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服下也无多大用处，还是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仙儿一把抢过秋霜手里的生草乌，即刻放进嘴里嚼食一块。
“把剩下的放回原处，把那张银票放到春喜的柜子里去，还有我刚才说的事情一并做了，快去，这个毒发作还需一些时间，足够你安排妥当，高氏连番暗害，此次我定要断其一臂。”
一行人自飞霜院沿着曲折回廊，走到留仙院，沈伯涛走在最前面，刚一走进留仙院中，就听见下人们连番惊呼“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夏荷，快去请大夫，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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