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应相识
门内水池中水不断涌出，水泥池已经碎裂，门口站着个怪物和岳严严益禀身后白衣女孩面孔极其相似，引得两人看向身后靠着墙站不稳努力向远处挪移的少女，她看着极其脆弱，满脸泪痕，易碎又可怜。
女孩被严益禀拉去尸墙，身前岳严跑去水中泛起气泡的伙伴落水处。
尖角撞过来，一柄剑刺入反而剑身出现裂口，怪物头上三个尖角中间一颗划破岳严颧骨，抬起一脚踢到她后摇脊椎转身龙睚割掉侧边一角。又往老孟处奔去。
怪物面容虽与池中精灵相似，可双眼内银色瞳孔中双眼左右开合，头上长短不一三根犄角，双腿灰白，不成人形，身后垂着条鲨鱼尾，手上也尽是利爪。
岳严捞出老孟，另一边怪物已经缠上严益禀，利爪抓破上衣，严益禀躲闪间怪物尾巴刚好攻击到他身后女孩，那女孩被鱼尾甩出几米跌入污水。没来得及喊叫尖牙利爪扑向严益禀，电锯碰上怪物身体竟然也被蹦得不再转动。
“饼哥让开！”老孟大喊一声，扔过来个瓶子，砸到角上没半点响声。“靠，是个闷雷。”说着又扔过来一个，扔到刚巧都严益禀和怪物之间，瞬间爆炸，不见怪物有事，反而把严益禀给弹开。
“有点准头啊！”岳严听得尴尬，皱眉把手里照明交给老孟，对怪物冲上去。水中跃起助力不稳，龙睚扎到心口没扎出个口子，反而脖颈被钳制住，另一禀见划过双眼也被左右开合鳞片挡住，刀刃留下划痕。打斗间，远处老孟已经从水里捞起赵珉然，此刻棒球棍一棒打歪怪物头颅，不等它反应龙睚直捅右眼，流出来的赤红色人类鲜血。
眼前怪物发狂，一尾巴摔飞赵珉然，连棒球棍都摔到水里。远处严益禀喊着：“这边，往这跑，”电锯齿轮砸开刚刚被炸烂了的铁门边框，此刻他手里东西已经变了形，老孟又去捞赵珉然，见她已经被砸得头脑不清醒。
“岳严，别缠斗，快跑！”老孟拉着赵珉然背包往门口跑。水中棒球棍被岳严捡起来打歪怪物身形又一转身一脚踢到水里。“岳严身后！”严益禀原本倚靠着铁门用身体压着沉重大门，看这情况又要跑过来，岳严身后水中只露出个尖角，像个鲨鱼一般游来速度极快，瞬间跃起，那东西灰白色双腿融化只剩半截大腿，身后尾巴摔动张口要咬上岳严。
“严哥躲开！”老孟喊得有些晚，油瓶已经烧到怪物，只烧到个尾巴，于空中被岳严一球棍打飞。
“跑！”严益禀又用身体撑着铁门，指挥几人行动。怪物到水中尾巴火焰熄灭，又要游过来，老孟背着赵珉然速度不快，刚巧岳严离得近，拉上他们在水中狂奔，怪物腿融化后水中带了些大漩的灰色油渍，奔走间污水喷溅到脸上直接印上红痕。
几人忍着疼，眼看到严益禀身边。
“再快点要过来了！”听他指挥顾不得回头，直接扑到门外水里，严益禀最后等着岳严出来，眼看怪物又跃起也跟着跳出门边，沉重铁门猛然合上门上瞬间被扎出个破洞，上面卡着怪物头上尖角。
水中挣扎爬起三人，严益禀捞起旁边赵珉然，摇晃着把她摇醒，见有了些知觉放到墙边，又弯腰去捞水中的电锯。这几人满身狼狈，除伤痕外身上红肿些被腐蚀的红印子，岳严双腿通红，看向旁边女孩，在水里镇定自若，反而是几个人里最安逸完好的。
黑暗中只有老孟黑色运动服口袋露出白光，拿出手机，钢化膜手机壳都已经被腐蚀。光线一时间照得几个人眼睛不适应，赵珉然身后墙壁上都是昆虫尸体，扎出些黑色斑痕，粘着汁液。严益禀咳嗽一声也没叫醒她，只揉着太阳穴闭眼休息，压倒个昆虫尸体只当没感受到。
身后铁门又发出撞击声，怪物苏醒要拍动水面。
“得想法出去。”严益禀说完见岳严面有不善盯着多出来的人质问。“你说你知道哪里安全。”
“是，监视者故居，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她说得无辜又理所当然，身边有严益禀，岳严没再计较这些，到环顾四周又看向紧闭的楼道门口。几人站在楼道口没人有动作。地下室内楼道无光，隔着玻璃看不见里面，可的确没再听见之前的动静。
双剑回鞘声尖利，黑色袖口搭上门把手被严益禀拦了下来。“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走个楼道而已，开！”赵珉然撑着棒球棍怼回严益禀，见他放下手，楼道门打开。地上依稀爬着个物件，似有呼吸起伏。老孟走进打灯，看地上几根巨大树藤扭曲出个枝干，尾部开叉像个巨手，呼吸起伏平稳像睡着一样。
“从它旁边走上去。”岳严说完一步跳上四级台阶，刚好站到污水以上能看到的怪物旁边缝隙。“妹子上，我们殿后。”老孟在后面拍拍赵珉然，看她跃上去困难些，岳严伸手拉了一把，前面两人网上走流出空隙，这距离对严益禀来说简单，一步跃过，也伸手拉身后女生。那女孩看看老孟，听他说女士优先，也被拉着上了空隙处。
老孟殿后，灯光也留在后方，前方光线昏暗。岳严寸步难行，赵珉然翻出手机打灯。地上树藤枝叶茂密，横生枝丫树杈，几乎没有落脚处。几次踩到枯枝，树藤呼吸节奏停滞，队伍行进也跟着减速，只有一层的距离竟也半晌没走到转角处。
再往上树藤环绕的枝条更多，几乎占了整个楼道，岳严犹豫着一步迈过三级台阶，示意之后的人跟上，赵珉然踏着一样的步伐向上也用手指指之前的路。光线逐渐明亮了些，一楼楼梯间玻璃已经消失，外面月光明亮照出道路，眼看要到一楼，岳严跳了上去，这距离对赵珉然来说远些，刚想扶过来，赵珉然手里手机铃声响起。
“地下室怎么有信号？”最后的老孟不知已经到了一楼，脚边树藤扭动起来抽打周围，散落枝条蜷缩起刚好困住站在树枝缝隙间的孟响。
赵珉然被拉着到了一楼，眼看门已经打开，严益禀砍断要围过来的树枝拉着多出来的女孩跑到赵珉然身边，老把卷进树藤里，那粗大枝条左右摔动挣扎着拖向上，严益禀抓住老孟的手，险些也被卷进去，树藤分出细叉捆着严益禀，坏掉的电锯齿轮割向自己，把本就破碎的衣服又弄得不堪入目。
“老孟拿好了！”岳严接替严益禀抓住孟响另一只手递过龙睚，转瞬间树藤翻转贴合了房顶。割开捆着的树藤从顶上掉下来，老孟的裤腿也被割了个裂口。几人逃出来，见门边赵珉然抱着棒球棍睡着了，旁边站着完好无损的女孩。
“给我醒醒。”严益禀说着要抽出球棍打她，棒球棍脱手瞬间赵珉然清醒，还打了个哈欠。看着严益禀插了一头枯叶的鸡窝头，岳严的超短裤和老孟的破洞运动服。“造型不错。”这话语间点点头，被严益禀用棒球棍了脑袋。
接过自己的球棒，赵珉然开路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堆枯木鬼人。“女士开路，两位断生，哥们善后。”老孟说完，赵珉然点头，回了句“得令。”抡起球棒就往外冲。枯木组成的鬼童已经长到房顶高，赵珉然一路抡棒把它们砍成碎屑，内部爬出许多捆在一起带着粘液的荆棘树藤。赵珉然棒球棍长，抡得也莽撞没有章法，身后两人只觉得这些目不暇接，无法砍尽，缠了最前方女生一身，老孟在后把地上残渣烧毁，中间慢悠悠跟着多出来的女孩，那些树藤躲着她，一路闲庭信步。
到大堂内地上一物让赵珉然动作停下片刻，眼看要被怪物困住，岳严一剑劈开拽了她个踉跄。“看路。”最前方人找回些神智依然拿球棍一路砸到门口，门外雾里却没了鬼影。
小区大堂被老孟一把火烧得窗户外也直冒火光。一切被留在门后。五人站在雾里，处理身上缠上的树藤。
不等男生帮忙，赵珉然直接徒手把身上东西拆了下来，扔到地上还见它们蠕动着要靠近，抡起球棒一一砸了个粉碎，身上风衣也变成了裸背破洞款。露出里面黑色衬衣，转身解下腿上粘着吸血的树藤，破洞背后露出个荧光死亡微笑兔子，看得渗人。
严益禀就站在她旁边，这一刻好像被人发了表情包。咳嗽一声随意问了一句。“刚刚怎么了，差点被困住。”说着抖落头上树叶枯枝，还试图给自己抓出个发型。其他几人也注视赵珉然。“刚刚。”抬头再看，窗户里只有烈火浓烟，再寻不到什么。“刚刚我看到地上有两根桃树枝。”
“那东西是桃树枝啊，光秃秃的还以为是哪个怪物的手啊腿的。”老孟也抖落身上灰尘，跳了几下裤脚里又抖出些枯叶碎屑。
赵珉然隔着严益禀看着他答了话，旁边几人已经注意起周围多出来的鬼影。
“有一个树枝上是长满桃花的，另一个是秃枝。”
这一句在没人在意，连孟响也只是随意点点头，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谁也不知道，周围雾里围上些鬼影，雾气稀薄处偶出现个美人，或出现个双头多臂身上碎孔里伸出粘液蠕虫的怪物。
“跑。”岳严说看向几人，一同跑入大雾之中。奔走间又捅死一个头上爬满荆棘的怪物，地上一个六教生物爬过来缠着几人，黄褐干枯皮肤若隐若现，像个蜘蛛，头生中间，上无面，脸上只有许多空洞吐出粘稠蠕虫飞溅都几人身上，岳严双剑挥舞砍杀吐出来的荆棘已经应接不暇，棒打散看内部严密盘桓着蠕虫荆棘已经成了骨骼，火烧后带着火焰烧了严益禀裤脚，那东西在后穷追不舍，却始终不动那个多出来的女孩。
岳严看着白衣女孩质问：“你说你知道哪里安全？”那女孩虽也跟着跑，可跑得不疾不徐，大气不喘，在这里如逛花园，看着岳严依然温和有礼的回着。“是，监视者故居，可我不知道在哪里。”这话像挑衅又像整蛊，严益禀拉开反而劝着：“逃跑要紧，团结，我们得团结。”
背后蜘蛛眼看要追上，吐出的蠕动荆棘带着火光，烧到老孟背后被赵珉然一棍子打飞，又烧到周围有围过来的鬼影身上。“靠，他们还无差别攻击。”老孟这样抱怨，又往后扔了个粉尘瓶，爆炸声被大雾掩埋得若隐若现，再往前跑这雾里黑影不见，身后也没火光。
趁这时机几人跑近眼前建筑，上面若隐若现掉着个升降梯，四周绿化带如外界一样只有些泥土，不见半片花草。
“应该是这里，我们进去。”严益禀带着众人从楼侧到居民楼正面大门，这扇门上锈迹严重，三个男生一起用力才打开大门。内里看不出不同，大理石地板上依然飘着飞絮，墙上也都是小广告。岳严看着墙上挂着的东西，两个牛奶箱已经生锈油漆也斑驳褪色，上面还有修水管收废品的电话，旁边一个牛奶箱钉着的四个角已经脱落了三个，只有一个勉强支撑着已经倒挂的奶箱不要掉下去。岳严微微点头，光线暗也看不出神色。打开看着里面空无一物，反而愣了几秒。
身后一阵摩擦发出的声音，沉闷发涩，赵珉然从手里拿了分报纸，抽出瞬间又有金属碰撞声响回荡。见众人皆看着她，见她解释着：“这个信箱里有份报纸，我拿出来看看。”
“这应该是这栋楼住户生前留下的东西。”严益禀老孟也凑过去，灯光照着报纸上的内容，已经都是爬虫尘土，字迹也模糊，看不出什么特别。“等等。”严益禀伸手阻止了赵珉然翻动的动作，“2010年7月，又是2010年七月，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大都生命停在这个月。”
话音伴随着身后信箱打开，岳严在三人身后从信箱里拿出把钥匙，这钥匙看着崭新，老孟的灯打过来把岳严照得睁不开眼，用手遮挡，钥匙还映射莹润金属光泽。
“哥们儿忍你很久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孟的灯光一转，离开岳严照着倚靠墙上的人，被光直射这也不见她双眼不适，她似乎求救性看向严益禀，见他别过头，开□□代。“我生活到了2010年10月，没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同。”
“你在水里泡了7年？”赵珉然话不好听，可问出了这里人都想问的事。“如你们所见，我已经不是人类，可我想回到之前的生活。”
一瞬间门口玻璃被打碎，那些怪物如之前一样撕扯自己的身体部位往大堂内投掷，蠕虫寻找破碎躯壳，扭动着还发出声类似擤鼻涕的声音，直叫人作呕。
“你说过这里是安全的！”多出来的女孩本就单薄的衣裙被赵珉然拽着，留下许多手套上的粘液和黑印子。“原本应该是这样，除非……”白衣女孩呢喃自语，没再解释别的。
见门外东西在地上不知道盘成了个什么，是用手攀爬的蜘蛛还是个干枯圆球，几个人后退到门边，进走廊里电梯未亮，楼梯间没有巨大树根也没有拖拽痕迹。岳严依然在前开路，一路没有障碍行进飞快。目标明确直奔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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