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校园琐事

我们几只鬼见客厅里没了人都坐在沙发上休息，听身后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好像事情发展的比我预计的要快了许多，但那对岳严他们有好处。

        席间赵珉然吃东西的时候总忍不住要用纸巾擦嘴，岳严把纸巾递到她手边，看严益禀又不耐的看了一眼。孟响坐在严益禀身边，吃东西时有些咀嚼声，严益禀的神情更是难看。我们几个过去吧台边，窗外光线几乎如同黑夜。严益禀家吧台上吊了些彩色灯具，高低不齐光线有些暧昧，厉夫人对这些灯很感兴趣，伸手去触碰一下，几盏彩灯摇曳起来，却幅度不大，没有造成声响。邱老师推着眼镜看向墙上和柜子里摆着的几瓶酒水，他已经对这里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孩子们在估计会和我们小酌两杯。

        餐厅里就没有我们如此惬意的氛围，顶灯惨白映衬着严益禀不善的目光有几分像个恶鬼，我正想要抱怨些什么，看坐在严益禀对面的岳严抬头看着他停下了手里的餐具。“随和些，都是自己人。”这句话像压垮了严益禀最后一根稻草，再也忍不下去。“闭嘴。”严益禀声音不大却很突兀，我们几个都转过头去注视着这一幕，严益禀说完有些后悔，神态很快又恢复。岳严神色未变安静的低头进餐，旁边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什么看着看了对方一眼照常进食，一顿饭气氛有点诡异却又安静结束。

        几个人第一次聚餐自然都争抢着帮忙收拾，被严益禀义正言辞拒绝了推了出去。其他三个人也没走远都在厨房外面看着，这样子挺搞笑，一个人收拾，三个人行注目礼。严益禀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到洗碗机里拿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三个傻站着行注目礼的人。“我觉得咱们几个的智商应该是活不下来，你们说呢。”说完看那三个人也都挺尴尬，只能把他们又推到客厅，随意收拾好餐桌，拿了几瓶饮料走向几人。听孟响分析地图上曾经叶彤的学校。

        “七十二中是重点校，虽然距离也不近可总比咱们学校离她家要近得多，你知道她为什么转校吗？”这话自然是问赵珉然，看赵珉然接过严益禀的冰饮料放在脸颊上让自己清醒，又双目无神的思索着已知信息。“不知道，只知道她很早就有这个想法，爆炸之前已经转好了手续，你们还怀疑她啊，她真的很好的。”赵珉然本能向后仰靠着沙发垫子，离一起盘腿坐在毯子上的老孟远了些，严益禀也跟着他们盘腿坐在了毯子上，第一次开口为赵珉然说了话。“这也能理解，她是你唯一的女生伙伴了。”我在心中感叹严益禀说话太直白，看赵珉然神色有几分落寞，手指有规律的敲击饮料瓶身，刮下来许多遇热后凝结下的水珠。屋内一时间无人开口，只有这些微小的敲击声。

        “各怀鬼胎，难成事。”邱老师一语道破他们几人的状态，他说完看着外面的阴雨天把屋内记录的工作交给了我们，或许比起我来邱老师更了解这些孩子们的心思。这个房子里不管是人是鬼都再提不起兴致。耳边传来玻璃敲击的叮咚声，打断了赵珉然手指敲打的声响，我看着岳严看向这边，厉夫人尴尬着收了手，幸好几个冒失鬼忘记关窗，严益禀走过来关上窗户又调低客厅温度。厉夫人端庄坐好不再碰上方摇曳的彩灯。那些晃动的红橘暖色灯光把她映衬得很美，她看向赵珉然的目光也温和。“孩子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肝胆相照是酒后胡话，错综复杂的才是人生，他们这还不叫什么。”

        “我们要去趟七十二中，现在我们一筹莫展，至少要先知道之前那些人的结局。”岳严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说完所有人都盯着他，可能他说完才想起来只有他知道我的消息知道叶彤的特殊。“你也太笃定她就是之前被卷进来的人了，如果她只是个像替代老师的那些怪物，我们去了七十二中也没有用。”严益禀分析着岳严的漏洞，连我也觉得他的说辞漏洞百出，不等他想办法说服其他人，看赵珉然接过话题。“够了吧，现在你们一会儿觉得她是活下来的幸存者，一会儿又觉得她是怪物，都把她当坏人防着，真把自己当侦探了。”赵珉然态度不好，其他几个人也没多在意，总归那是她的朋友。看岳严严益禀都没有再开口的打算老孟硬着头皮做和事佬。“咱们去查了说不定能还叶彤清白呢，总归大家都看见了怪物，学校又发生了爆炸，弄清楚情况是转学还是防备着，家人朋友都有没有危险也能心里有个数。”老孟劝解完赵珉然没搭话，她心里还有气，却也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就现在看，直接死亡的都是以后和我们再没有接触或者接触减少的，被替代的是和我们有持续接触的，转校应该是没什么作用。但我们这些人未来结局如何，这点的确需要考虑。”严益禀说完岳严点头附和，看老孟也赞同，只赵珉然没表态。外面天还阴沉着，屋门传来密码锁解锁声音，进来个白色西装的女人，天色阴沉让她的口红显得各位显眼。她进来愣了下，看客厅里几个人条件反射一样都直挺挺立正站直。“家里来同学了，你们坐。异禀也是的，也不知道拿点水果出来招呼。”看着严益禀母亲把袖口挽起就雷厉风行去向厨房，老孟说着“不用客气了阿姨，我们也打扰了挺长时间了。”岳严赵珉然听了这话也跟着往外走，严益禀一路送到玄关。

        赵珉然拿了伞道了再见转身往家走，岳严离开得晚了些，在门口对严益禀和老孟使了眼色让他们留下。“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去趟七十二中，一旦找到确切证据再和赵珉然说，否则也只会让她更纠结。”严益禀同意了岳严的话，从门口拿了把黑伞递到他手里。“行，我多少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老孟揽过岳严肩膀，听严益禀的母亲在屋内喊了他的名字询问作业完成情况。“咱哥儿几个都是过来人，理解理解。那我们先走，具体的再联系。”老孟拍着岳严离开，看严益禀母亲在屋内问作业时，岳严神色不对。“严哥不会还作业空空吧。”我在他们身后挥别了同僚，听着话觉得好笑，这几天岳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区孩子们都不玩的滑梯那处练习死兔子的招数，脑袋上磕了不少包。我站在岳严伞下看到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最后也只能嗯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装酷，是真真切切的的确确的害羞了。

        这雨下得绵长，路面上空气里都是些雾气，远方依稀水雾间有车灯闪烁。开近才看出是老孟的车。“先走一步，有事联系，”老孟说完上了车只留下个岳严身边没有人了他的状态也一下子发生了变化，精神像被瞬间抽离，眼睛也有点睁不开。本就潮湿的天气伞摇摇晃晃的弄湿了一边肩膀。我看着前方，偷偷摸索着用手往他那边推了下伞柄。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收手回头再看旁边的人没什么反应才让我一颗心放了下来。要是换个人，这阴雨雾霭天伞下女鬼推伞的画面怕是能叫人魂飞魄散。

        现实生活就是再酷的计划也要向作业低头，周日这天雨依然连绵不断，岳严看着作业和给自己定的复习计划把去探访七十二中的事定在了下周六。

        因为考试将近，周日这天几个人都在努力刷题复习，赵珉然身边的手机消息不断，拿起手机看到叶彤给她发了许多消息。赵珉然对着屏幕的样子有些奇怪，她反复删减手机消息，许久也没发过去，厉夫人靠近看叶彤最后一条消息说“我好像觉得大家不太喜欢我。”赵珉然又一次拿起手机编辑了一句“你想多了，放宽心大家都很欢迎你。”打完又删除，变成了“放宽心，时间长了大家会了解。”这话多少有些官方，赵珉然还是就这么发了过去，几次按住犹豫要不要撤回。那边发过来张耍赖的表情包，赵珉然也回了张表情才放下手机继续完成她的复习计划。

        虽然孩子们的悲喜并不相通，复习计划和进度也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手里那本厚重得快把桌子砸塌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看着赵珉然一头扎紧课本里，她转笔苦思冥想的样子和岳严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岳严就这么分析题目解析，背诵知识点口诀，一路背到考场上广播让收起课本。政治老师用粉笔敲打桌子提醒旁边站在书包放置处旁边还埋头背最后一点知识的岳严，又咳嗽了一声，才见他恋恋不舍放下了那本五三，压塌了一众书包。

        政治郑老师是个有些啤酒肚爱穿紧身背带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扮演他的鬼是哪一只，只知道扮演得惟妙惟肖，走下讲台还摸了摸啤酒肚，拽了下带松紧的背带。如果他身上没有淡淡的香水味也许会更完美。几个学生相继打了喷嚏，这几日清晨空气阴冷，加上不协调的香气让空气更让人感到不适。

        语文宋老师和刘衍一个路数，改变了往日穿衣风格，染了一头暗红色长发，带着波浪披散在身后，随着长裙摇曳生姿，没有了曾经的温和多了些娇俏。

        班里男生视线跟着语文老师发卷子的步伐移动，尤其是被教导过的学生，打量着变化巨大的老师，从细跟高跟鞋到耀眼的发色，不知道班里异常安静是因为考试还是被老师吓得不轻，连岳严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这一次的考试终于不再用我帮忙，飞到窗户上看着他们低头苦思冥想。第一堂考试开始的时候窗边还有些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

        放学后崔莉雅早早等在校门口，岳严也以为打了招呼，两个人和谐得走在一起，像许诺和赵珉然那样。“周六有时间吗，我们去图书馆自习吧，最近新上了电影，我也找不到人一起看。”我面无表情在天上飞，等着下面面无表情那个尴尬拒绝，等了许久，等得视线里赵珉然那边都有了别的动静我已经不打算再关注他们的时候听到岳严答应了下来。“可以，不过我先约了别人，你要不要先陪我们去个地方。”这个外人面前语言障碍患者一次性说了一堆话让我和崔莉雅都极其意外，崔莉雅的表情有一瞬空白。“好，我想问，去哪儿？”她问得慌乱，岳严却答得稳当。“七十二中。”崔莉雅不明就里还是说了好，跟着岳严到熟悉的车站等车，两个人一时无话，不止是他们，连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开展。直到崔莉雅又说起刚刚的考试，岳严又恢复正常模样，围着车站一角转圈捉迷藏的孩子们跌跌撞撞的磕碰到了旁边等车的人传来些孩子们的嬉笑声，阵阵冷风要把漂浮着的我吹得身躯飘散思绪却回归了清醒，才注意到了赵珉然那边的事。

        许诺许言在校门口等赵珉然出门，见了面反而拉着她往学校内操场边上的栅栏处走，引用水池旁边叶彤手拿个木棍三两下又放到了爬起来的女生，一端打手肘一端抵住另一个的肚子，都被她打倒在地，叶彤站在原地除了挥舞木棍，没有其他动作。“这是怎么了？”赵珉然跑过去有些担忧，先她一步跑过去的是于鑫鑫，她头发末端卷起的自来卷都有些塌了下来，背着书包挡在几个女生身前看着他们却不说话。“善恶有报，以暴制暴而已，下次再被欺负了不要忍着，打回去。”叶彤早年没有精神的眼睛如今在许誓身上多了许多气势，看她不在意的扔了手里的破棍子，又拍打了下手中碎屑，看也没看于鑫鑫一眼。水池旁边潮湿，又靠近学校长满爬山虎的栅栏，一直也没什么人，叶彤不着急离开，自顾自顺了下头发才拉着赵珉然欲要离开。于鑫鑫身后的女生们站起来骂人骂得难听，赵珉然和于鑫鑫两个人都有些挣扎，她们两个其实都知道自己有错，可这样的局面谁也不能认谁也说不出。

        “赵珉然。”于鑫鑫的声音不大，混在咒骂声里更是让人听不清，她又大声喊了一遍才看许誓诺言连同赵珉然都回头看着她。“虽然我们打人不对，却也看不上你们的做法，你不是天天找人问问题吗，那我们就比成绩，我赢了你们要道歉。”于鑫鑫自以为聪明的说完这一段，却被身后人拽着闭嘴。

        “你幼不幼稚，是小学生吧。”许言开口怼了回去，连许诺都高喊着“小宝宝告老师去吧。”又拉着赵珉然和许言离开。我看着许言开口前赵珉然低声说了句好，却和此刻的于鑫鑫一样没有人在意。

        许言许诺两兄弟依然阳光帅气，若是没看到刚刚的样子只看到如今这般如风和煦的疏离样还真能骗到一群女生歌咏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是第一次赵珉然在许誓诺言的簇拥下没有了开心得意的表情，她身后的于鑫鑫也再不是孩子气的暴脾气，这一群人里这两个讨厌着对方的人此刻的表情太相似，也许她们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正义都自顾自把对方标成了坏人。

        操场一角的事情再无人听闻，一如当时赵敏然与于鑫鑫两人强压下的心事和他们眼中没发现过的另一个世界。

        严益禀李龙于洋一群人还照常中午来打球，陈一舟还准备了个打球用的运动眼镜，这一套装备只比原先完备，绝不存在短缺。王泽涛看严益禀又跑到了岳严那边，问他准备好了没有，看严益禀校服也不换就说了句好了。

        “咱饼哥第一次这么朴素上球场，连个护腕都没戴。”于洋揽过王泽涛，看严益禀还和岳严不知道讨论什么格外严肃，李龙敲敲手表对那边喊了句“小严哥和响哥要不要一起去打球？”岳严这边正说着约了崔莉雅的事，听那边唱山歌一样就隔着一个班开始喊话。“走吧，一起去运动运动。”严益禀站过道中间，拍着岳严和老孟，两个人也应声起身，只我知道岳严虽然灵活了些，却也只是从篮球门外汉变成了一个灵活的门外汉。

        严益禀出来的时候耽误些时间，几个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操场散步，李龙他们几个人来疯，看人到得多了，花招都多了起来，快步跑到球场上，严益禀和岳严老孟走在最后，岳严这次没脱衣服，只摸摸绑好的两把剑，严益禀看样子也兴致不高。

        我站到女生们身边看着这几个人，李龙飞了起来来了个扣篮，跳下来的时候好像没站稳，我看着他单脚跳了两下看着潇洒，咬着唇的样子和时不时眯起来的眼睛都让我觉得他挺幼稚，偏女生们都买账。老孟被传投进个篮板，岳严只会拍掉几个球又传给严益禀，这个灵活的门外汉比我想象的好些，这些日子练得弹跳力不错，能跳起来冒掉几颗球。

        “呦，可以啊，严妹回家做功课了。”李龙看着被拍掉手里的球到了岳严手上说了句酸话，岳严没想好怎么反驳，球已经在手里段时间。“会不会，这才刚夸。”李龙又把球从直挺挺站着的岳严手里拍走，老孟想说什么被岳严拦了下来。

        “好好打，也不怕岔了气。”严益禀说完又去抢，李龙笑着带球跳起来了个投篮，可惜没进。

        这球场上有心思打球的没几个人，这局不算尽兴，回班路上三个人又走到最前边。严益禀还在责怪岳严太冲动。“当时崔莉雅也在，你都把她推出去了怎么又把她扯进来，这种事相信的人多当然好，但要是她告诉了老师，或者她身边也有……”没说完于洋就从身后飞扑到了严益禀身上。“身边有什么，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小姑娘？”严益禀又转身到了一众人身旁任由他们打趣，后面倒热闹，老孟还在安静等着岳严解释。

        “她看着最像好孩子，而且我和严益禀开口怕是会害了人，到时候仰仗你们两个。”老孟像猜到了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到班里时人到得挺全，赵珉然身边跟着叶彤，看看他们一行人回来看了过去，最后还是收回目光。“我怎么觉得咱们严妹胖了一圈，看着不至于一只手就能撅骨折了。”李龙还是老样子一到班里门口做了个引体向上，吸引来众人目光，他声音又洪亮，让其他人都笑话起岳严。

        “可不是，看着抗揍了。”于洋的嗓音很好辨认，我没抬头就听了出来，窗台边上的岳严这一次没有了什么反应，接着看他的课本，老孟也没了什么情绪变化，冷笑一声，却不是笑岳严。

        严益禀从后面把李龙拽了下来，一行人才进了班。“好好说话，这么大镜片也不见得让你看清楚个人。”李龙摘了额头上为了耍帅带的陈一舟的运动眼镜还了陈一舟。“饼哥今天怎么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听他小声和陈一舟抱怨，他长得高大，假装小鸟依人的窝在陈一舟肩膀被他推开。“起开，别恶心人。饼哥那就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陈一舟嘴上说嫌弃，还是跟着李龙他们一块开严益禀的玩笑，李龙一脸恍然大悟跑过去假装撒娇。“嘤嘤嘤，人家伤心了。”这样的举动让岳严也跟着笑起来。这些人里面总有几个看别人的眼光发生了改变，以至于终于拥有了别样的心情，虽然他们还只是些孩子，很多事还看不懂。

        刘衍进班时拿着一沓密封姓名的试卷。看着他的步伐之快两侧的西服都跟着煽动，到了班里试卷就重重摔到了桌子上。“那可是多媒体的。”班里不知哪个男生多嘴说了一句。“那也不是你家的，瞎操什么心，考好了是不是？”开学这么长时间狸猫姐姐第一次生这么大气，进前看嘴角都烂了一块，可见火气之大。

        折叠卷子到拆封这一天刘衍都没有念过成绩，直接就发了下去，分都懒得合。“有几个同学我得问问他们什么心思，给我创造历史的我都谢谢你们，在卷子上默写过秦论的，在卷子上写麻辣兔头麻辣小龙虾麻辣香锅的，还有画漫画的都是什么心思，说的谁都给我站起来。”班里站起来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日于鑫鑫保护的一个，高马尾齐刘海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有点憨，也可能是被刘衍给吓的。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带着圆框眼镜，高高瘦瘦，一个一头炸毛眯眯眼，站起来也没有半点忐忑。

        “还笑还笑，郑雄你全年级历史组有名了知道吗，一个老师判一道题你的漫画全年级传阅，一看是我们班的，我的脸皮是大风刮来的吗？”那男生好像是天生笑脸眯眯眼，到讲台上拿走卷子说了句我错了又回了座位，没半点害怕的表情。“宋阳，你也别在那没事人一样，没说你是吗，考着考饿了是不是，跟老师我这点餐来了，隔壁老师跟我说判我们班卷子害得他又点了顿夜宵，我还不信，这人丢的，你还不如那个画画的了，你怎么想的，你都怎么想的？”刘衍说着把卷子扔了下来，那个叫宋阳的孩子赶紧上去捡，本想也道歉走人，被老师扣了下来。“我也没想什么，就看大家都在写，我不动笔好像不合群。”这话解释完刘衍又看向那个唯一的女生。“老师，我也是。”刘衍没为难她，也可能是不想再为难自己，让宋阳把卷子一起拿给了女生，直接让几人坐下抄写大题答案。

        这一天陆陆续续各科卷子都发了下来，岳严这日日熬夜到没白费力气，在班里排了个不上不下的名称，虽没有我帮他作弊时候的好成绩，和他之前的真实水平比起来也有了很大进步。赵珉然保持原有成绩，只不过谁都没想到第一是转校生叶彤的，于鑫鑫这一次本来比赵珉然高了一名，高了6分，在叶彤面前却输得彻底。

        回到家岳严父母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和他谈心，这对夫妻看着沧桑了许多，初遇时他们还如胶似漆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是对女儿的思念也许是对儿子的无奈，他们两个都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浪漫的气氛，女主人还穿着当初那样的粉色睡衣，头发盘得利落，却早已神采不再，岳严的父亲也多了些皱纹，没有当初一步三回头的少年梦幻，也没有后来的岳严不争气的怒火，他们两个好像终于认清了现实。

        “父母想了想这一年忽视了对你的关注是我们不好。”岳严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他，只看着桌子上的卷子，但岳严好像已经很满意。“因为你姐姐，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可能也影响了你。”我看向当初刘佳佳的房间，已经上了锁，不管她是不是个小公主，她的妈妈是真的很爱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后来那样。岳严听到刘佳佳就不太想和他们再谈下去，看他父亲签了字，拿卷子就想离开。

        “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别总憋在心里，哪有一家人只用便利贴交流的，退步了下次努力就好，别总不回家。”岳严父亲拉着他磕磕绊绊说了好多，我看他好像有些想要倾诉，最后也只是回应了一下，究竟是说了句“好”还是只是嗯了一声我听得不真切，只知道岳严回房间里看向自己准备出来的许多便利贴纸条。每次回家晚了都会贴一张到冰箱上，第二天假装睡懒觉等父母发现。他有些犹豫还是把它们又放回抽屉里。在那本已经翻烂了的五三打开扉页上被歪歪扭扭写了个七十二中，飞到近前却看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已经魂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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