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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往事


几人作别时赵珉然想来送送被老孟劝了回去,我看着夕阳下的孟响推着岳严回家,路过小区下坡的时候几乎两个人一起翻下去。

        “虽然想叫句好大儿,怎么感觉是我在看背影呢,晦气。”老孟推着出了小区,想起了没找回来的剑鞘,打车直接去了高架桥下面,原本的花坛已经被毁了一片,只最外侧的花草完好无损。“我真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干。”老孟跑远处去找留岳严一个人在事故附近搜索。车祸流下的血迹在昏黄光线下看不真切,残骸已经被清理干净,草丛里窜出去个东西我与岳严都没看真切,龙睚从大玉狗布中拔出被岳严拿着拨弄看花坛里已经枯萎的植物却除了泥土和虫子再没看到什么,远处老孟也吓得骂出口,吵嚷这地方有老鼠。岳严推着轮椅在周围花坛中看,这个狠人竟然叹口气,我以为他要对着夕阳感叹一下金色的流光或是吟诵个什么秋水共长天一色,再不济也应该是夕阳无限好才对得起他现在孤寂的造型,结果拿龙睚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对着没死的植物就下了刀一刀砍倒一片,花坛中视野瞬间开阔明朗。

        岳严就像个扫地机器人,虽然我现在应该给他提供个更加文雅的文案可我上方的视角岳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还只能沿着花坛边缘除草砍花,里面的地方还得是我来看着。

        不知道是溅出的草屑眯了眼还是光线愈发昏暗,我看着他揉揉眼睛又嫌弃的放下龙睚拍打干净自己的手。一股热情袭来,一下子岳严沉入阴影里,老孟过来时已经满头大汗,往他怀里扔了把泥土,仔细看是龙睚的剑鞘,虽然对不起那几位警员,但沾了血又经历了爆炸的刀鞘更加锐利,龙睚剑入鞘时发出了好听的翁鸣声,也许只是金属摩擦的声响,格外悦耳。

        “多谢了。”剑鞘上还带着泥岳严就这么把剑又藏进袖子里,老孟累得坐旁边休息,注意到花坛边上的植物几乎是贴着泥土被砍断,我看他张口想吐槽,又皱着眉累得又喘了会儿。

        “兄弟你这神兵哪来的,给指条明路。”岳严犹豫了许久,拿出手机来给老孟推了几个链接。“网上淘来的。”老孟二话不说拿出手机也下了单,起身拍拍身上泥土又推着岳严回市中心的小区。晚间偶尔有出来遛弯的老人和孩子,老孟身边走过几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又路过了路边下棋也坐在轮椅上的大爷。“哥们儿,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看着那些人走过,岳严也不自在,看着云雾中不算明亮的月亮没回答身后的孟响。

        岳严到自家小区的时候故意自己推着轮椅往前加速了一段,轮椅扶手从孟响手里消失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再抬头看看岳严。“没事,咱们走电梯,有监控不信他敢动粗。”老孟心领神会岳严的心思,推着他喊着走喽加速进了小区。听到电梯这个词的时候我和岳严都感到陌生,我们已经许久没乘电梯。路上岳严的头一直低着观察脚下的路面,凸起的砖头颠簸了几下也没能让他把注意力转移,这样专心的动作一度让我怀疑那些孩子画的跳房子的画作里面藏着摩斯密码或是有什么艺术价值。

        到楼门口没有外面的阳光周围阴冷下来,声控灯一闪一闪透着些诡异,都电梯间灯没亮,岳严拍了下手也没有任何反应,老孟跺了下脚看周围有些晦暗的光线,头顶灯虽亮却十分肮脏,有几只飞蛾和苍蝇。“送到这就行了,你也快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岳严说着还晃晃手里的兵器,老孟看他的样子也没客气,说了回见挥手走得也利落。岳严看着灯出神,我看那处肮脏不愿意靠近,飞到他旁边只听“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一切如常,没预想中的危险。

        岳严上去按了7层电梯按钮等门合上,看着指示灯到6楼不动,门打开走进来个美貌女子,上场游戏的冠军。她穿着香槟色蕾丝睡衣,也没按按钮,倒是岳严下了电梯。

        我看那只小狐狸对他笑笑关上了电梯门,随着电梯门关上岳严也陷入了黑暗里,他又拍拍手,诡异红光亮起,伴随着晦暗的光影明灭,灯上楼顶布满红光,里面也如一楼一样有飞蛾和苍蝇。我看着灯光亮起又暗淡下来,岳严推着轮椅到旁边紧闭的大门边,没再指望顶灯,拿出手机照明。

        这栋小区虽然年头不算新却一层住户不多,只有两户,岳严看着面前这扇墨绿色铁门用袖子裹住双手扶把手站起,从猫眼往里看,我不知他看到些什么,这样反向看猫眼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片白光。感叹他恐怖片看多了,忽视了实际上防盗门的作用,看他又慢慢坐下,缓了一会儿再站起来靠着墙用手机照墙上的线索。我看岳严拍下墙上的三条划痕,跟着他身后被闪光灯晃了眼睛,扭过头埋怨他抬头看到了猫眼里的情景,那应该是颗眼睛。我与那人对视许久,久到岳严移动轮椅到旁边住户又拍了照片对面的人依然一动不动。我想岳严也在怀疑那个人的死活,他又回到了这个位置,又搀扶着站起来往里看了一眼,这一刻我们身影重合,可能连心境也都一样再不会感到恐惧。

        手机里的提示音惊扰到了声控灯,红光亮起,岳严面无表情的和群里人报平安,自顾自按下电梯键。电梯又回到了一楼,等待期间灯光消失,电梯间的红光照得岳严这张脸鬼气森森。身后的房间和面前的灯光都阻止不了群里人的消息,老孟打算一展歌喉,岳严按下语音播放。一声惊天动地的“死了都……”没唱完就被岳严按了暂停键,老孟的歌喉这一次不但能绕梁还能绕灯。幸好电梯门打开,岳严推着轮椅上去按了7楼按钮。再打开门楼道里飘出油烟味,烟火气十足,灯光依然是亮黄色,暖暖的,推着轮椅岳严一开门就听到了父亲的责骂声。

        我看到他慢吞吞的换好鞋子又慢吞吞回了房间,往桌子上扔下了什么,不像石子声音有些发闷,再回头人已经离开去洗漱。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木质桌子上玻璃板下压着几张海报和课表,课表上被扔下来两颗裹着泥土的碎石子,拿出手机打了光,那上面分明裹着暗红的血痂,这是两节只剩些腐肉的手骨。

        关了手机灯光屋子内又回到了黑暗,就像没有一只鬼,桌子上的也是普通石头,岳严头发滴着水回到房间,龙睚也变得洁净,他拿软布一遍遍擦拭,抬头看着龙睚满意的笑了笑,我看着他如今的动作,想到了回家时他低着头的举动也许并不是我以为的故作深沉。

        晚些时候岳严用电脑登录微信,看群里的热闹,这个暗自窥屏的像个变态一样听老孟和赵珉然互相飙高音对着屏幕傻笑,几个孩子达成了同盟后好像就把事情抛到脑后。我感叹着他们不靠谱,给自己的小便宜投喂食物。

        屋内光线似乎变化了一下,再看的时候岳严打开搜索软件输入了叶彤两个字,这个普通人的名字自然没什么百度百科科普,也还真有几个相关词。

        严益禀的语音提示大家冷静一下,我听着他义正言辞,那边也传来鼠标键盘敲击声。“我刚刚想了一下,这件事实在太诡异,我们按正常的人类犯案推导一下,它需要一个理由,那我们姑且假定是他们需要接近我们得到什么或者是通过我们杀人,那我觉得这件事不会单一出现,对他们来说连续作案很容易的话那这种情况很可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我认为大规模的作案一定会留下些证据,结合实际看更可能是灵异事件或者都市新闻,我在网上搜索,几年前的确也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爆炸。”

        严益禀发过来几条新闻页面,岳严这个时候刚打开一条关于叶彤的消息,全国各地叫这个名字的不算少数,其中有条本市七十二中学的学校消息,打开看有人记录了毕业班级里全班人的名字,页面阶段的部分就有“叶彤”两个字,下面询问十分打开贴吧,岳严他们如今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卸载了这个东西,他打开界面后又在手机上下载了贴吧软件,把链接传送到了手机上。

        手机软件没下载好页面已经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高中毕业班56个人的姓名,不少人在底下爆照留念,大多是和好朋友的合影还有些那个年代的大头贴。“真土。”听他这个语言障碍患者居然这个不惜字如金一时间感慨万千。

        软件下载好之后我看他收藏了这个界面,往下一页页翻找照片,到200多楼的时候有人发了张毕业合作,这个狠人居然点开放大查看,犹如列文虎克转世。我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叶彤,这张是她高中毕业的照片,我们两个谁都没能在生前看见,没想到死后以这种方式看到了。图片的画纸并不好,摄影师离得也近,每个孩子都像加了大头特效。那时候的叶彤不再是初中时候的短发,露出光洁额头扎上高高的马尾,在照片上笑得别提多僵硬,校服领子也一高一低,我记得她那天和我打电话抱怨刚考完试就被拽去拍毕业照,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我也说不清这个时候再看到她时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我的身体里感受到来自两个人的怀念。我想去碰碰那个傻兮兮的叶彤页面就被关上了,顺带着岳严还取消了手机里的页面收藏。照片里只有我的故人,他是认不得的。

        他关闭了2010年时候的帖子,也忽略了那个年代我故去的朋友,打开微信接收来自自己朋友的信息。严益禀推送的信息也的确是上一个游戏,距离如今只有两年多的时间。

        “这整栋楼被炸毁一定是为了掩饰什么。”岳严发了这句话过去,我坐到桌子上看他拿着手机在犹豫要不要把拍到的照片发过去,听赵珉然说着可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严益禀又发过来一长串语言,岳严点开后扔了龙睚一脸的头疼样。“我们现在有三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尽可能收集资料掌握自己的情况以及如何生存下去,第二个任务要像岳严一样准备些武器防身,第三个就是虽然老师们没了,可作业还在。”岳严拿出一厚摞习题册,掏出个黑水笔,手肘碰掉了捡来的手骨。把装笔芯的塑料盒掏空放里面盖上盒子摆到了台灯边上。我掐算着时间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这些作业本极其崭新没有半点翻动的迹象,打开第一页,上面的卡通人物写着“假期开始啦”。我看着岳严的表情,或许在看到它的时候岳严的假期就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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