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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明暗之间


班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严益禀的兄弟都知道了赵珉然不能再叫“小嫂子”,老孟和于鑫鑫走得越来越近,反而是岳严和赵珉然两个人虽然还是天天去默写却成绩突出,班里的传闻从刘衍针对他们变成了个他们开小灶,这两个一时间成了老师最关注的人,反而是严益禀的风头少了许多,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人多势众,岳严和赵珉然在班里呆着的时候多少有点尴尬。

        “哎,你们说他俩会不会没事给老刘打小报告啊,不然怎么老刘跟养亲闺女亲儿子一样,丢了一分都弄办公室去默写,我这垫底的他也没说什么啊。”于洋看着又往办公室走的两个人和男生凑在一起说他俩的事,于鑫鑫坐在陈一舟桌子上,背靠老孟,也看着他们两个,倒是王泽涛喝着水满不在乎“那祝你也有这待遇?”周围人跟前起哄看于洋一下子就怂了,摆摆手说哥几个饶命。

        几个人闹腾着就严益禀在座位上对着手机发呆,于洋看着也过去抢过手机,瞬间就惊了。“这哪位大神出的cos,天神下凡,绝美了,我这种俗人看一眼能多活十年。”于洋说完把手机还转过来给其他人,有人问能不能发群里,严益禀听了一把抢过手机放到了口袋里,没再理他们。“看样子像抓拍的,不会饼哥你给小嫂子戴……”李龙跳起来捂住于洋的嘴巴,说着“这事儿可不兴说……”陈一舟推推眼镜乐得看热闹也跟着起哄:“这事儿办的可不地道啊饼哥。”

        于鑫鑫看着窗户却想到了别的,看看严益禀的样子还是问了出来。“赵珉然和岳严两个好像也有些问题。”这话一出老孟偷偷捏了下她胳膊,旁边几个人都觉得挺尴尬,严益禀没什么反应看着不在意,上课铃响起岳严赵珉然又成双成对的进班,往日里看习惯了,听于鑫鑫说完再看着却像那么回事。

        到体育课上岳严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讨论,自由活动的时候听他们提到了自己。“虽然饼哥有错在先,说出去总归不好听,就把岳严赵珉然两个办公室常客凑一对成人之美也没什么不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总归是他们那边的人出了主意。“哎我想起来个视频,你们看啊,就这个,为了甩掉狗把它关别人车里,自己就能开车走了,是不是这个道理。”说完严益禀打了于洋脑袋一巴掌。“说谁是狗呢,放尊重点。”于洋小声嗉囊着反正不是说你,严益禀却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

        岳严转身去找一个人在操场上坐着的赵珉然,也坐在她旁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听赵珉然问是不是要去办公室了,岳严说了不是,看着她无所事事的样子还是说了出来。

        “我……我来讲个故事,从前有只猫被小女孩收留了,后来小女孩的母亲买了一只真正属于她的猫,就想把这只猫带出去扔到别人家门口。”岳严还没说完赵珉然就好笑的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斟酌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接下来的话。

        “那被放门口的那家人喜欢它吗?”赵珉然问得到是自然,问住了岳严也问住了身后的我。我去到他们身前,也坐着他们面前,注视着两个人的表情。岳严依然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低头回答了赵珉然。“你要相信,这只猫十分可爱,只是这家人已经自身难保,跟着他只能害了这只猫。”岳严原本有些神采的目光像又回忆起什么变得空洞。严益禀有他的精灵公主,赵珉然有她的双子,岳严的身边出现的都是他理解不了的东西。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替我感谢这家人,我想这只猫心里有数,并且也想顺理成章离开了原来的生活,这只猫想和这家人做个朋友。”赵珉然对岳严伸出手,岳严也握了上去。“你还挺官方的。”赵珉然起身也拽起来岳严,拍打了身上的尘土带着岳严到了严益禀的面前。

        那帮人没想到赵珉然会来,也有些看好戏的往后站了站,严益禀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的岳严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两个当初的决定太任性了,我们不太合适,就分手吧,以及这一位是我的朋友,请不说些让人误会的废话。”赵珉然说完严益禀只回了句“好。”赵珉然说了谢谢带着岳严又离开了这群人。

        “我的珉珉真棒。”厉夫人看着赵珉然和严益禀没有了关系比他们两个当事人还要激动。“严益禀没有反应是因为精灵的话,赵珉然的反应未尝不是因为许诺的出现,这真的是好事吗。”记得曾经叶彤也喜欢看短视频,有喜欢的主播,到后来却什么都不关注了,现在的赵珉然和那时候变得开朗的叶彤有些相似。

        “岳严曾经喜欢赵珉然,赵珉然和严益禀是前任关系,赵珉然身边有许诺,严益禀身边有精灵。我记得我们那个年代都是稳定的三角形结构,现在的孩子们都是五边形结构的了,时代变了。”邱老师飞到我们身边感叹现在孩子们的情感纠葛,就听旁边厉夫人打趣他。“幸亏不是六边形战士,否则就是倍数关系了。”

        总归可能是人生中最后几年,生动有趣些才好,看看岳严只觉得他面对的人生太苦了些。

        住过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看着他的眼神变了许多,不再是懒散的死鱼眼,他像在用力的活着,却没有了任何波澜,早春时节的岳严却还在深秋,是他的心荒芜了。奇怪的是我这个不应该存在的鬼,好像体会到了更多的情感。

        在同一片校园里每个人都走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彼此不懂得对方的烦恼和面临的世界,又尴尬而不和谐的强行融合起来,交流只能带来烦恼和误解,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岳严没有发现开口说话会害了身边的人,他会不会去寻求帮助,去和人倾诉自己的痛苦,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任性,我一直以为自己找到的是另一个自己,但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已经再也读不懂他。

        视线里严益禀回到家里照常面对可爱的龙猫,睡梦中遇见他心爱的精灵,赵珉然和许诺两个人交流问题,约定好第二次月考后的周六再逃课出去玩,只有岳严每天练习跑步和投掷,几次三番想推开楼梯间关上的门却没有勇气,侧耳听门内走廊中的声音却什么都听不到。直到又一次在走廊中犹豫不决时散客推门而出,岳严看着他只带着牛仔帽,那人奇高差点撞个满怀,走廊灯有些昏暗映衬这他的衬衣都显得脏脏的。

        那人没什么惊讶说了句“小兄弟,别太晚出门。”拍了拍岳严肩膀,头灯的灯光折射出诡异光亮,散客手指见夹着个结了血痂的刀片,他走过的时候时间都慢了下来,岳严也睁大眼在原地不敢动弹。散客走上第二节台阶姿势停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我把岳严往边上拽了过来,果然那人假装跌倒扶到墙上,还满不在乎的说着“见笑了,我这人眼神不好。”

        一时间我和岳严两个人都浑身发冷愣在原地,原路上楼时那人故意走到岳严身后,和我的身量完全重合,或许严谨的说他更高大些,完美的预测出了我的位置,就这么笑着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视角里小老板询问着刚刚岳严不自然的外力拉扯是不是我的行为,我有很多话想要解释,却再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小叶,你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小老板又问了一遍,连其他几位也忍不住关心这边发生的事,岳严却发了疯的往楼下跑,我也只能跟过去,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我视角里的孩子情绪失控,他莫名其妙坐了辆公交车,也没看是哪一路,随便上了车到最后一排远离旁人的地方带上兜帽不理会其他人。这一日岳严穿了件纯黑色的衣服,混入夜色中让人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是人谁是鬼。

        “我这边出现了散客,做事粗鲁不地道露出马脚吓到了岳严,加上前几天遇到骨妖,这孩子受到些刺激。”本以为会有什么应对对策,没想到小老板只说了句:“挺好的,这样才有趣。”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我忘了这本就是游戏而已,我不是个保护者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们两个都自身难保罢了,发问的人正是组局的鬼。

        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岳严莫名其妙又下了车,跑到个船厂,四下无光,远处只有港口公司和员工宿舍小区。岳严也不认得这里,漫无目的的晃荡,跟着手机导航走听水下有动静,跑到桥上水下动静更大,扒头向下望有鱼跳跃弹出的水花,再往前跑一段时间水声不再正常,桥下翻滚出小型漩涡,岸上有东西爬了上来,岳严打开手机照明照过去那东西往桥上回望刚好对视,人鱼刚上岸还未化为人,耳边塞手上蹼还都保留着,一双左右开合的眼睛和白色瞳孔极其吓人,距离太远我也看不清究竟是人鱼中的哪一位,只看到是个短发人鱼,离得远也男女模辩,它身后还有人鱼出水,岳严赶紧往回跑不敢再呆在桥上。

        这孩子大概不知道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高阶□□看到他这样体内毒素浓雾极其稀疏完全没有沉淀迹象的根本不会现在杀他,只有些饿急了没信息来源的低阶鬼对他才有危险,只看他跑得飞快,见路边有辆出租车上去就说了小区名称。司机本想赶他下去,听到目的地到乐得起步,“打表吗,不打表150,打表按表算。”司机还叼着烟慢悠悠的问,只知道再问几句他们怕是都有危险,口袋里的抗压瓶一直警报,这地方的鬼应该不止是人鱼。

        “都行,快开吧。”岳严说得有气无力,司机按下灯上路走人,我在后排看着他们,开了有段距离,口袋里的寄居蟹警报不断,可能不是在车顶就是在车底。到了要上高架桥的地方司机大喊一声,一个长满嘴的圆形怨气从车底钻了出来。嘴巴之间长满带着腐臭味的蛆毛,蠕动着靠近司机撕咬开喉管。车一瞬间撞到桥架旁的柱子上,车子一下变了形,岳严扯着车门却已经上了锁,那一团嗜赝鬼又注意到了岳严的举动,我飘到他头顶上方,看着死去的司机,双手在他肩膀左边拍了三下,右边拍了七下。岳严的气息平复了一些,拿出圆规在那怪物飞过来的瞬间捅向了下方的一张嘴里,直直抵着车顶灯把圆规往里按,嗜赝鬼挣扎间抖落许多血水蛆虫粘上了岳严的衣服和头发,嘶吼声震耳欲聋。要说这孩子有几分心狠,圆规抵着食厌鬼不说洞穿也半个都扎了进去,管不得恶心看它化为腐水才作罢,起身用衣袖遮着手开了车门锁,又开了门,走前确认这司机没打表,头也不回的就往高架上跑。

        “岳严好像很了解这些鬼的弱点。”小老板一语道破,我也怨这孩子也不知道虚晃几招,又来一击致命。“那东西除了虫子就是怨气要不就是几张大嘴,就那个正常人口显眼了,要我我也打那里。”厉夫人倒是给我想了个好说辞,我也跟着符合几句:“对啊,就那个地方能下得去手了,别处也忒恶心。”

        这一路岳严都是跑着回去的,索性过了高架桥就见了熟悉的霓虹灯,到家小区的时候再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扶着路灯站起来却看见地上蹭上些干了的血沫,还是自己慢悠悠爬了起来,电梯门打开愣了神,看着门又合上还是开了楼梯间的门,几乎是用爬的上了7楼。

        岳严平日不见阳光脸色苍白,此时脸上都是血水,身上也是蛆虫尸体和干了的血沫,被人看见的确不好解释。回到家我去了卧室他直接去了浴室,家里父母还是已经休息了,洗漱完发现没有拿衣服的岳严裹了围巾进屋,吓得我摘了眼镜,这一次的确是因为他洗澡了我才摘的眼镜。

        这孩子倒是挺淡定,拿着衣服又回了浴室,穿好出来又写了字条贴在外面冰箱上,果不其然动了书。幸好今天死兔子不在,即使如此岳严还是拉上了窗帘。

        “和我有接触的人会有危险。”岳严得到了他预想的肯定答案。

        “我的家人们也会有危险对吗?”这个问题我犹豫了许久,岳严克制得很好,他不和家人们多说半个字,抑制剂的作用还在,他被伪装成了真正泉眼身边的同学,而被伪装成没接触过泉眼的父母的确目前是没有危险的,问题在于这一次的抑制剂能撑多长时间。两边的纸盒都动了一下,最后笑脸纸盒又多动了下。那个兔子大概已经猜到了谜底。

        “那些人想要的东西不仅仅只有性命。”我给了肯定的答案,即使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至少这孩子猜到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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