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部分7
站在奶茶店门外，王小蛇一会抬头看看温和的太阳，一会向门内看看和子有没有买好奶茶。这几天，两人的关系发展神速，已经从有共同话题的好朋友变成了“朋友”，和子坚持由她负责两人的物质消费，小蛇则回予精神上的消费，简单说小蛇的小说都要由和子做第一读者，以后作品出版了，和子拿三成收入，拗不过去，小蛇只能同意了。
“瞎想什么呢，小小蛇下士。”和子从后面突然冒出抱住了小蛇。
小蛇已经不止一次听和子这么叫他了，“你叫小小怪下士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和子听罢，笑着用嘴咬住了小蛇的右耳朵。疼的小蛇大叫几声，“疼疼疼，快住手呀，和子。”
“我是你女朋友，和子又是谁呀。”和子说着加大了力度。
“好，好，快住手，我的好女朋友。”王小蛇疼地开始扭动起来，吸引了路边的学生。
“哎呀，学长光天化日之下撒狗粮，对单身狗们也太过分了吧。”
“可恶，身为一只四年单身汪，从未见过有如此明目张胆之人。”
“看看人家多宠女朋友，你个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家伙。”
……
和子并不理会行人的谈论，松开了嘴，将嘴唇贴在小蛇的右耳边，“就这样把我背回教室去吧，你应该知道拒绝是没有的。”和子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好，我背着你回去，我家的小巫女。”小蛇把和子的两腿架起，和子用两臂怀着小蛇的脖子，两人就这样“目中无人”地去教室了。
在途中，两人遇到了国权和叶鑫，于是四人结伴而行一起去教室。
熟悉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四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到了空中的几条白色航迹。
柳国权脸上充满了自豪感，“这是前几日新闻报道中国产飞行救护车的航行痕迹。”
和子立马接上，“也可能是其它飞行车的痕迹，不要妄下结论呀。”
“那也是我们中国的飞行车呀，身为一个中国人，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国权的眼中有着谜一样的光芒，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确实值得自豪，但你知道吗，一辆飞行车的造价有几百万，比绝大多数人类一生创造的社会财富还多，比好好赡养一个老人一百年的花费还多。对于很多国家来说，宁可要一辆飞行车，做什么的都可以，也比养穷人，赡养老人要实惠。”
平常很少说话的叶鑫这时加入了谈话中，“但至少中国不是这样的国家，研究飞行车也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人民。”
“是吗，至少初心不是这样的吧，毕竟飞行车可是有很好的军用价值呀。”
王小蛇三人都瞬间面流冷汗，这是只有身患妄想病的人才会说的话，一个在中国生活了很久的人，不论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看的都是中国无处不在的美丽风景，但这对病人就不一样了。
“和子，别说了。”王小蛇用着只有四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和子安分地闭嘴了，之后在到教室前，四人都不再说话。
发慕斯疾步走向主帅的办公室（法熙星的舰队，其战舰内部重力加速度与星球表面相同。尽管很多人抱怨过，说这样很累腿，但主帅批评连多走路都坚持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太空军人，所以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就一直没变），十个地球分前，主帅派人叫他到办公室开会以及告诉他新发现一个不明物体。
“看来，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发慕斯一边走一边想，他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主帅没有坐着，和被叫过来的军官一起站着。只有非常紧急的情况，主帅才会在办公室开会，而不是在会议室。
主帅调出全息影像，所谓的神秘物体其实是一个直径三米的球。
“这个物体最早在半个地球时前被观测到，距离法熙星还有两个天文单位，大约还要三个地球时就会到达这里。各位，说说应对之策。”
绝大多数人认为无论是不是前来复仇的东西，都要做好失败的准备，高级文明的科技不是弱者可以望其项背的，要做好多手准备。
“我们的战舰即使以最快的百分之十五光速，也要用一千多个地球年才能到达距离法熙星最近的宜居星系，战舰上的生态循环系统撑不了那么久。”
发慕斯则建议在远处接触神秘球体，如果是来攻击的就直接摧毁。
主帅说了更多的球体情况，大约十五吨重，温度接近太空环境温度，用各种手段都无法监测到其内部……
“如果是反物质的话，只要在距离它两千公里的地方攻击它就行了。温度也很正常，不是什么中子材料，用超高能粒子束就能摧毁。”
“应该马上与它接触，摸清它的来意，贸然攻击不行呀。”
“要不要通知地表，要他们疏散。”
“先派几个护卫舰进行接触，如果是来复仇的，可以试探试探它的威力。”
……
众人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建议，好像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发建议。
主帅慢慢抬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情况早些时间已经汇报主席了，那边叫我们视情况自己行动，暂时不告诉民众。现在所有战舰进入一级戒备，先派出五艘护卫舰进行接触，其它战舰与之保持三千公里的距离。”
“是。”所有军官铿锵有力地说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战，或许也是最后一次。都说和平是战士的坟墓，但所有战士宁可一生没有上过战场，也不希望战争的到来，在法熙星走向统一的路上，已经有太多的战争和无数的牺牲了。
回到自己的战舰指挥舱，发慕斯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据最新消息，球体在开会时减速了，如今以三十公里每秒的速度匀速驶来。舰队已经出发，如果不出现新的变化，先行的护卫舰将在二点五个天文单位处与之接触，而这需要几个地球天，而星球表面的人们对此浑然不知。
安提准时来到卢目的门前，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
“今天来的很巧呀，刚刚小九在主席府的信息通道中得知了很重要的消息（因为法熙星只有一个国家，主席和舰队主帅通信根本不担心被窃听，所有他们没使用量子通信），一个神秘球体将在不久后来到法熙星，舰队已经出动去接触了。”扭头看到安提，卢目用急促的声音说。
安提惊讶地说:“不会被发现吗。”
“重点不应该在那个球体上吗。”面对抓不到重点的安提，卢目无力地吐槽。
小九静静地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欢乐”谈话，不忍心地插上一句话:“你们的文明到此为止了，那是来收割你们的死神。”
卢目和安提听闻此言，都沉默不语。过会儿安提发问了:“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小九说出了大部分的实情，“其实我来自被你们摧毁的科研船，被攻击后，我把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船中的信息库中。当你们的科学家用你们的东西接入信息库时，我就进入了你们的网络中。”
卢目细思片刻，“那艘船上只有你吗？”
“只有我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是硅基人。”
轮到安提发问了，“那个球体来自你们的文明，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我能透露的不多，那个球体是来攻击你们的，你们对付不了它。既然只是出动了一个球体，看来它们并没有打算斩尽杀绝，你们快躲起来，离核反应堆远一些。我要抓紧时间去做那件事了，之后有空再来找你们。”
不等两人再问，小九从信息窗口中消失了。面对文明级的大危机，两人都不知所措。
安提急切问卢目:“现在怎么办，打市长热线还是主席信箱，想个办法。”
被安提这么一问，卢目更加不知所措，“会有人相信我们的话吗，搞不好会被当成造谣者关起来的。”
“我们直接给主席反映，现在球体的存在还没有公布，而不知原因知道它存在的我们一定会吸引主席的注意。”
“小九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呢。”
安提操作一个信息窗口，找到一个视频给卢目看。
“这是我来之前看到的视频，是黑夜区的人拍的，黑暗星空中的那三百个小亮点就是出动的太空舰队。”
卢目明白了，对于球体，上面没有告知民众，而是出动了太空舰队的主力，三百艘行星际战舰，也可能出动其它的飞船，不过它们的光就不是肉眼能看见的了。
“那么，豁出去了。安提，打市长热线。”
卢目和安提一起登上热线网站，一人找了一个接听员打了过去，卢目带窗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提在客厅通话。但是对于两人说的危机，两位接待员都表示做人是不该造谣的，随后通话结束了。
“这怎么办，市长热线不行，恐怕主席信箱也是这样。”安提垂头丧气不已。
卢目想到了最坏的方法，“在网络上公布此时，我会下地狱的。”
安提明白卢目的方法，这个虽然是目前最可行的，但是会引起民众恐慌，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很大。
卢目看着眼前的这个才刚刚认识的女性，他想到了曾经的她，她两真是太像了，至少在面部上是很像的。
卢目用沉重的心情，说出了最后的方案，“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我们就只能保全自己了。不拒绝的话，我们一起逃吧，在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之前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对于这个方法，安提早有心理准备，“嗯，我们一起逃吧，在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知为什么，卢目身上有着一种让安提安心的气息。
两人连夜收拾了各自的行李，一起驾车去了远离核电站的地方，他们都清楚，这一别将会是永别，因为在他们的城市下面建有一座核聚变发电厂。
地球上，又是一年清明节，郑弦提前两天请了假回了一趟老家，她要和现存的家人去看望已故的家人。
在公墓园中，郑弦和母亲各拿着一束菊花，心情沉重。
“当初，看到咏儿的消息，我气昏了头，没有控制住自己，说了很难听的话。没成想，这一错酿成了大祸。我对不起你，咏儿。”
“哥哥，虽然你已经走了三十四个月，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天上的世界看着我。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活着，照顾好母亲，更会照顾好自己，无需担心我们。”
两人祭拜完郑咏，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途中，母亲问起了聂蕈的事情，“你两若是真心相爱，我便不会打扰你们，但若他辜负了你，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母亲的话中有叮嘱，也有内疚，她已经用错误的行为害死了自己的一个孩子，她不想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了。
郑弦听完，面部携笑，坚定地回道:“我们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的，所有，尽心祝福我们吧。”
两人就这样你一问我一答地走回家了。前年和去年的清明节，两人都来到了这里，往后两人还会一起来，直至死神带走她们中的一人。
在遥远的某处，聂蕈父母把双方的父母都叫到了一起。
聂蕈的父亲双膝下跪，用头磕地三下，眼中含泪，感情真挚地说:“父亲母亲，岳父岳母，是孩子错了，我是混蛋，辜负你们对我的栽培和信任，伤害了妻子和小蕈，我该死呀。”
聂蕈外公用余光瞟了一眼爷爷，见其也是一脸怒气，就放心用严厉的语气批评父亲了。
“你小子确实该死，我当初不同意你俩的婚事，女儿和我闹了多久，我才同意。谁知你小子好日子过多了就飘了，自甘堕落，不思进取，要不是老伴和女儿劝了我好久，我非天天打电话骂你一顿不可。”外公气愤地批评起父亲。
一旁的爷爷插上了话，“亲家公，批评的时间晚上有的是，现在先把要紧事办了。”
外公用生气的眼神瞪着父亲，怒气未消地说:“起来吧，小兔崽子。两家第一次一起过清明节，先把祭拜先人的事做了。回头在收拾你。”
“是，是，先把要事办了。”父亲边说边站起，他们一天要去两个公墓园，时间很紧。
但聂蕈除了家人的事，还在想着遥远的郑弦，心中念叨，“你又在干什么，阿弦。”
在时间的力量下，人们的结局总是注定与世界，与所爱之人，与牵挂之人死别。但人类很快就能铸就对抗时间的盾，在那时，时间对人也不再公平，唯一公平的只剩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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