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来能说话
回到营地柳扶修放下东西，篝火又只剩下一点红火炭。
他先去看了下崩睿的状况。崩睿还睡着，额头的温度又有些上来了，还时不时咳嗽。看来要养一段时间，疲劳外伤感冒，反复发几天烧都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确认崩睿的情况后，柳扶修出来将篝火重新燃起来。取了块松鼠皮，解开蛇皮袋倒出水将皮毛湿润。然后爬上树，将这块松鼠皮当做毛巾敷在崩睿额头上。
“唔……”
可能是凉，崩睿皱皱眉醒了。
“蛇……你回来了……”
“嘶。”
嗯，回来了。
柳扶修凑上前，崩睿就伸手摸他。摸了两把，凑上来把柳扶修给抱在了怀里，用热乎乎的脸贴着柳扶修的脑门。
凉的，舒服。
正准备出去但被抱住的柳扶修：“？”
抱了几秒，少年人热气腾腾的体温好像把柳扶修都熟了，让他感觉有些燥热。
虽然经常陪睡（划掉）守夜，但是这么抱还是头一回。
也太热情了。
太紧了的说……
柳扶修在崩睿怀里扭扭，想出去。却被越发紧地抱住，下巴压下来抵着他的头不让他走。哑哑的嗓音口齿不清地抱怨了什么。
“好好，知道了，先放我出去。”
柳扶修用尾巴轻拍崩睿的手，胡乱应着。
崩睿过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松了手，趁着柳扶修往外爬，手塞到柳扶修肚子底下从头到脚撸了一回。
柳扶修肚子下隐秘的鳞被他摸到，立刻用尾巴尖戳开崩睿：“睿睿，好好休息，不要闹。”
崩睿摸着被戳的脑门，一脸可怜兮兮。
柳扶修叹了一口气，然后任劳任怨地捡起掉落的松鼠毛巾敷回崩睿额头上，湿漉漉冰凉凉。
“喜欢凉的敷这个。”
“水？”
“嗯。”
“……”崩睿乖乖用手扶着毛巾，脸颊红红晕乎乎的倒回去。
柳扶修看他几秒。可能是视角的关系，水润润湿漉漉求虎摸的表情有点招人喜欢……
想了想，柳扶修转身往外走。
崩睿却忽然扯了一下柳扶修的尾巴。
柳扶修回头。
他说：“蛇，以后多跟我说说话吧。”他深棕色的眼瞳望过来，“能听到人说话声感觉很好。你声音很好听……很安定……”崩睿声音小下去。
柳扶修疑惑了一秒。
是在说什么？是说能听到我说话吗？
信息量太大，柳扶修反应了一秒钟。在这一秒钟脑子后台加前台飞速运转，迅速完成了思考、推论到接受现实全过程。
柳扶修（微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崩睿：“是啊……怎么了吗，第一天认识你就听你问我要去哪。我不是还回答你要往部落吗？”
当时还差点吓到他。还好他也算有见识，知道大陆上一种有神奇力量的动物叫巫术动物。当时他就觉得蛇是巫术动物了。
巫术动物？
柳扶修顺手读了心然后记下了这个词，然后跟崩睿确认自己的能力：“睿睿，像这样我在心里说话，你听起来是什么感觉？”
“就是你的声音响在我耳边的感觉。”
“这样？”柳扶修试着在心里有意识地说出。同时他心里还想着：睿睿是小笨蛋。
“嗯。”崩睿很普通的应了。
看来没听到那句“睿睿是小笨蛋”。
不想说出来的想法，就不会被感知到。而被他读心的人，则是不管说不说出口都会暴露心里的想法。
大概是这样的能力。
（微笑）
真是神奇的世界。
现在柳扶修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不光是变成了蛇，还穿越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世界。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大部分动物或者蛇都有这种能力？还是只有他比较特殊？
如果他是前者，那他需要的是随众。如果是后者，那对自己做蛇的本分也要重新定义才行。
一般来讲，处在什么位置就要做与之相匹配的事情。
如果做不合时宜的事情，像是明明转学到普通学校却还带着之前在贵族学校的习惯之类。就会被泼涮拖布的水、被折断笔、被扯头发、被背地里编排很糟糕的事情……
“蛇，你在想什么？”眼神有点吓人。
崩睿被柳扶修思考状态那黑溜溜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不得已出言打断。
柳扶修回神，笑笑：“没什么。不小心想起以前一点事情，有点走神。”
“以前的……？”
“是呢。据说如果掌握方法，做坏事的孩子是可以被教训得躲在厕所里大哭呢。”柳扶修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愉悦。
温柔的嗓音响在耳边，崩睿却感觉听了些很危险的东西，但又不知道救命恩蛇说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不……大概可能……
是因为救命恩蛇现在看起来就很危险吧……
“咳咳……”一阵嗓子发痒，崩睿用力咳嗽起来。
“轻一点咳。”柳扶修嘱咐一句，转身下树，“我去给你拿草药和水。”
“嗯……咳。”崩睿难受地掐着嗓子挤出嘶哑的音节。
柳扶修很快拿东西回来。宽大的树叶子几片相压互相折叠握成杯的形状，里面装了半杯清澈的水。叶子的缝隙间往外渗着水，柳扶修很小心的拿着。
因为上下树的距离很短，树叶杯中的水还是勉强可以留存住的。只是爬树的时候要注意尾巴末端端平杯子即可。
崩睿从柳扶修尾巴上接过杯。见是清水一下就干渴难耐，仰头猛灌了两口就喝光了。
喝完意犹未尽地舔着干裂的嘴唇，依然觉得干渴。清甜的水沁人心脾，流进胃袋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发热的时候太难受，干渴的那点难受都被忽略了。现在一口水下去舒服了不少，连咳嗽都暂时止住了。
只是被引得更想喝水了。
弄这一点水回来想必也很不容易吧。还是不要说想再喝吧……这些也差不多解了燃眉之急，剩下的可以忍忍。
他也不放心它自己往外跑。
“谢谢，我好多了。”崩睿将树叶杯子递回给柳扶修，没再多说什么。
能读心的柳扶修感觉心里很暖。
睿睿真的最棒了不是吗？
识破一切的柳扶修从崩睿手里拿过叶子杯：“我再给你拿一杯。”转身下树倒水。
“哎，等下，我不……”渴字还没说出来，身体探出树洞的崩睿就已经看见树外空地上那摞得小山一样的猎物，以及柳扶修抱着往外倒水的蛇皮袋。
崩睿：诶？
柳扶修嘴叼着蛇皮袋的袋口，尾巴把着树叶杯费力地接水，勉强抬抬头用意念对崩睿说：“生病需要多喝水，我弄了很多，小溪就在不远处。”
崩睿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
蛇……还真是厉害啊。
可能巫术动物就是这么的厉害？但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看来他还是见识太少。
崩睿脑子里满是刷屏的震惊感叹。非常不凑巧，一字不漏的，全被柳扶修听到了。
柳扶修扶起蛇皮袋，重新系好。心里美滋滋，将树叶杯托高递给在洞口的崩睿。
崩睿往下探探身就够到了杯子，下意识往嘴里送，干渴时的水像甜果子一样美味。喝足了一肚子水，感觉整个人的氛围都明媚起来。
母神对他最大的保佑该不会就是让他遇见这么好这么厉害的蛇吧？
“叫我柳扶修吧，那是我的名字。一直喊蛇在你遇见其它蛇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分辨。”柳扶修友情建议道，并把鱼腥草塞给崩睿吃，“把药吃了。”
“好。修是吗？以后我会叫你名字的。”崩睿露出一个笑容，感觉在森林生活可能也没有原本以为的那么暗无天日。
有水，有食物，还有可靠的修。
等他身体恢复，无论是水还是肉还是工具和居住的地方都不用太担心，他这些年学会的就是搞定这些。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好起来。
昨天到现在，救命恩蛇频繁不见踪影，他又没有力气出去找，实在太过担心和无助。怕它一去不复返。也怕自己好起来了却在某个地方发现它被野兽撕咬得破破烂烂的尸体。
后一种是绝对不想看到的场景。
崩睿将手里的一小把鱼腥草折吧折吧全塞进了嘴里。腥而苦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不算什么好味道，但他都可以忍受。崩睿鼓着腮帮子硬生生将一嘴鱼腥草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呃噫……”
崩睿抖抖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嘴里残留的味道让他直想把刚咽下去的鱼腥草再吐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这样。柳扶修恰到好处递给他一杯水。崩睿感激地看他一眼，灌了几口把嘴里的味道冲下去。
“吃这个，甜。”
柳扶修尝过枣果味道不错，清脆可口。
崩睿接过来塞进嘴里，眼睛一亮：“真的好甜。”
他吃东西的时候脸颊一鼓一鼓的小仓鼠一样可爱。长长的睫毛柔软地翘着，微微扬起嘴角就是一个幸福满足的表情。
柳扶修晃晃尾巴，尾尖挡住流露出的笑意的眼睛。
这么看，睿睿真的好可爱呢。
谁都不应该伤害这么好的睿睿。
他不准。
他的眼睛不自觉变成金色竖瞳，变得极度危险而具有侵略性。毫无疑问，就算他只剩下一张嘴一条尾巴，也会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将想要伤害面前这个少年的人撕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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