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平安夜（上）
12月24日，清晨便下起了雪。学校附近的节日气氛很浓，几乎户户都贴着圣诞树圣诞老人，卖平安果的户户火热，在国内，这种节日也就只有学校与圈钱的商场是氛围最浓烈的。
苏哲坐在教室座位上大爷似的等着收礼。他说：“我今年收到的果子都给兄弟们吃。”
去年，他从不同的女生那里收到了十几个平安果，然后全送给了当时的女朋友。不过那女孩苹果还未吃完，俩人就分了手。
楚洋平昨日便去水果店精挑细选了九个高价的精品苹果，今天去校门口的店里又买来礼盒，打算亲手制作，并挨个写了贺卡与祝福。
正在门口礼品店结算时，他看见了不远处吴艳和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在一起。
洋平暗自奇怪：“艳姐的朋友圈子，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吗？”
他想过去看看，才走两步，吴艳注意到了他，便将那几人打发走了。
“新朋友？”洋平问。
“不算。见过面而已。”她说。
洋平拿出了准备好的平安果，“既然已经看到了，提前祝你平安夜快乐——”
吴艳接过这精美的小盒子，笑得温暖，看看洋平，看看盒子，又看看洋平。
“洋平，能和你相识一场，真好。”
“哇——艳姐你不要这样，煽情可不是我们沙雕团的风格。”
“钟灵善来了以后，大家都变得爱煽情了。”
洋平一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角度。
“走吧——别迟到了。越是节日，老师查得越紧。”
“嗯啊——”
不过自庆功宴那次之后，申健一就没那么守规矩了，偶尔便逃个课出来。这天，他将曾看上的那对情侣戒指买了下来，藏在衣服口袋里，打算作为平安夜的礼物送给钟灵善。
从商场出来，申健一就直接去了黄昊的酒吧，十班的朋友们也陆续到了这里打算在平安夜来一场宿醉。
“我弟妹呢？”黄昊问。
“她不逃课。”申健一说，“晚自习下了课会和窦莎一起过来。”
“和我们一起宿醉啊？”
“不。明天高二最后一次月考，她今晚不能睡太晚。”
“那你还让人家过来。”
吴艳道：“是啊，不然就……别叫小善过来了。不过是个平安夜。”
“我今晚会早早送她回去的。”申健一从口袋里摸出了戒指盒，打开，向吴艳问道，“你看这个，我打算给她一个小惊喜，你觉得怎样？会不会太俗气？”
吴艳盯着这个戒指看好久，想起一年前她同申健一去商店时橱窗里看到了这对戒指，他曾问她：“好看吗？”
她说：“很好看，可是这是情侣对戒，你又没有女朋友。”
现在他有了女朋友，竟还记得这对戒指。
“很好。”吴艳说，“小善今晚一定要来了，否则，会错过这个惊喜。”
申健一露出一个有些期待的微笑，“希望她会喜欢。”
今天的酒吧格外热闹，黄昊想了许多点子做营销，什么陌生男女缘分配对、小学生才艺大赛、拼酒论英雄……跟低俗擦了点边，但效果十分好。
他一边忙碌地盯着各个环节，一边得意洋洋地向兄弟们介绍自己的天才生意大脑，“瞧瞧瞧瞧，一个优秀的商人，不仅要会赚钱，还要心怀社会，我为这个城市多少优秀的适龄单身男女提供了机会，在这个浪漫的平安夜促成了一对对良缘……”
“让我们恭喜获得【换装秀腹肌】及【反手摸肚脐】大赛的冠军男女上台配对，如果配对成功将直接获得【‘双人坦白局’啤酒无限畅饮套餐】及【今晚disco打碟都听你】特权——all！night！来，大声告诉场下的观众们你的名字——”
“xx！”
“方禾！”
“……”
“停停停停——”黄昊走上了台中央，“大家好，我是这个酒吧的股东，这个游戏规则我重申一下，此项福利只有配对成功才能领奖，要当场表白成为情侣，如果配对失败，由第二名、第三名依次顺延……不过配对不成功的也是有精美纪念品的哦！”
主持人：“好——那我们来问一下，方禾美女，你愿意和xx先生配对做今日的幸运情侣吗？”
“我愿意！”
“……”
黄昊再次无语，拿着话筒走到了她的面前，“你是不是没听懂游戏规则？情侣！情侣！不要为了那两瓶酒这么冲动，想清楚！”
方禾对着话筒反问道：“老板，你是不是玩不起？”
台下燥了起来。
男男女女纷纷整齐大喊：
“玩不起！”“玩不起！”“玩不起！”
包括申健一那一桌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操……”
黄昊像只燥热的狗一样在台上转了一圈，随后站在了那男子的身边，“腹肌大赛是吧？”他突然脱了上衣，露出整个□□的上身，
“来——比比——谁！的！大！”
“吁——”
黄昊的不要脸擦边行为把今晚的气氛推向了最高峰。
就是主持人有点没眼色：“不愧是我们康城第一帅黄日天！但是昊哥，游戏规则就是游戏规则，比赛是这位先生赢的，这位美女也答应配对，您浪也浪过了，就下台吧啊——来我们再次谢谢黄老板的激情脱衣秀！”
“哈哈哈哈哈哈哈——”十班那伙笑成一团。
黄昊突然脸一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主持人：“嗯？”
“黄昊。”方禾说，“不是要和我做朋友吗？朋友哪有你这样，坏我桃花。”
黄昊指着这男生：“这他妈算什么桃花？”
那人：“？”
“算不算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禾拉着那人去前台兑奖，在黄昊眼皮子底下，开了一桌酒，还点了一首这些年大火的饶舌情歌——《飞向别人的床》。
黄昊回到卡座，兄弟们一边笑一边合唱着：“baby怎么会这样，再也不能睡同床，寂寞的我怎么度过夜一耶一耶……”
笑着笑着，他们就不笑了，因为他们从没见过黄昊这样子——没有自嘲，没有耍贫嘴，甚至没有抓狂暴走，也没去为难那一桌，只是默默回到座位上，难过。
苏哲拿了杯酒过去，“昊哥，喝一杯，然后勇起来，想说什么，去和她说。”
黄昊接过酒杯，放回了桌上。
他走去了方禾那一桌……坐在了两人中间。
“大哥……”那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也不想起冲突。他觉得黄昊脑子有病。
黄昊缓了缓，终于开了口。
“方禾，首先，我今天没喝酒，我说的每句话都是清醒的。
我十分不想看见你在我的酒吧里瞎jb配什么对！我心里十分不痛快！你赶快停止。”
方禾笑了一下：“所以呢？我就要听你的话吗？”
黄昊的态度依旧十分硬气：“求求你了。”
她沉默了半分钟，转头对那男子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配对，失败了。”
那人也看出两人不寻常的关系，不再自讨没趣，权当吃了个精神病的瓜，一脸无奈地离场。
留下黄昊与方禾，和一桌子的酒。
“好久不见。”黄昊说，“我有点想你。”
方禾没回他，只是倒了一杯酒，道：“既然是坦白局——第一个问题，黄昊有没有喜欢过方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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