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知情深
郁闷过后，钟诺双眼闪过一抹亮色，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惊喜。虽然她把持得很好，情绪没有过分流露，可是那一眼，已经说明太多。
“这里是唐敬尧的办公室......”万一他回来了，撞破了他们做的事，他不嫌丢人她嫌啊。
沈璧吻着钟诺性感美好的锁骨，声线沙哑晦暗：“今天，他不会回来。”
“那你......能让他陪Vinida度完这段日子吗？”
唐敬尧是他最得力助手，钟诺咬着下唇，声音低了下来，但是现在Vinida不能没有他。
“啊——”
男人狠狠在钟诺身上燃了一次火，烧得钟诺眼泪差点都要流了出来，水眸潋滟看向沈璧。
“......你是为了这个才向我投降？”沈璧话里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的。”钟诺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眼眸明亮看着他，“只是因为是你，才愿意的。”
沈璧脸色稍霁，继而嘴角缓缓上扬，手指抚过钟诺隐然发汗的小脸，眼底浮上一抹坚毅和决绝：“记住你说的。”
“嗯。”钟诺心底略略松了一口气。
沈璧做爱的手段一向很好，尽管顾忌着她的身子，却还是将钟诺带领到了高潮，与她死死结合在一起。好几次，钟诺都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不断地在男人制造地欢爱里沉浮跌宕。
停止的时候，钟诺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似的，除了挂在沈璧身上，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手指怎么回事？”沈璧把玩着她贴创可贴的拇指，眉头深蹙。
钟诺不自觉地动了动：“削平果时削到了。”
沈璧神色复杂：“以后，不准拿刀。”
“哦~”钟诺声音拖得老长老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似想到了什么，双手环住男人脖颈，下巴搭在他的肩膀，闷声道，“我想回医院了。”
“......嗯。”
沈璧收拾了下文件包，打横将她抱了出去。
一路上，又是引起不小轰动，钟诺全然没听到似的，将脑袋往男人披在她身上的西装里埋深了些。
“为什么？”
唐敬尧差点儿要将病床上的床单给撕裂，身体内恣意流窜着一股无名怒火。
他费尽心思、穷尽人脉，只为替她寻个心脏、寻个好医院，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放弃治疗？！
Vinida强忍着泪，笑眯眯地看着唐敬尧：“尧。”
唐敬尧被这声喊得鼻头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我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做。”
她答应Dad和Mum，要回国看望他们。
她想要去环游世界，想要唱最ROCK的摇滚。
她最想最想的，是能够为他生个孩子。
唐敬尧仍旧拒绝她的提议：“等你完全好了之后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哪怕就是辞职陪她，他也情愿。
Vinida平静摇了摇头。
再也不会好了，她的心脏，还有她的余生。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别再自欺欺人了。”事实如此，根本不容他们逃避。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明明早该对你放手，可就是舍不得。”
Vinida眼底划过一道深重的哀色：“......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唐敬尧只觉得自己走入一个死胡同，怎么走也出不来，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心智却看得格外清楚，“即便你放手了，那时候的我也不会对你放手。”
他们，同样都是固执到底的人。
“咔——”
门，开了。沈璧抱着钟诺走了进来，唐敬尧和Vinida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天生就该在一起。
钟诺身上仍是没多少力气，任由沈璧抱着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说到哪里了，继续说吧。”眉宇淡淡，教人分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沈璧侧眼盯着她片刻，保持沉默。
“嫂子——”
唐敬尧重重扶额：“你也同意VInida放弃治疗？”
钟诺抬起头幽幽看了眼Vinida，继而视线落在唐敬尧，掷地有声道：“我不同意。”
“Kris——”Vinida呼吸微微一窒。
连她也不能理解她吗？
“可如果放弃治疗会让她开心点、自由些，我为什么要反对？”钟诺顿了顿，毫无波澜说了出来。
唐敬尧的眼眶终于彻底红了：“一旦放弃治疗，她会立马死的。”
钟诺嗓音干涩至极，身子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发凉：“每个人，都会死的啊。”
，沈璧眸色暗了暗，无言将她圈得紧了些。
“......”
每人能逃过生老病死，所以能够按照自己想活的方式活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不——”
唐敬尧情绪失控，一拳狠狠砸在白墙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硝味，唐敬尧转身眼底溢出深重的难以言喻的哀伤，看得Vinida心都要碎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抽根烟。”搁下一句话，唐敬尧逃也似的从病房里逃开。
“沈璧，你放我下来。”
钟诺闭了闭眼，侧身朝着沈璧淡淡说道。
沈璧似是看穿了她，径直将她抱到Vinida床边，直起身子：“我出去看看。”
“嗯。”钟诺目光一直落在Vinida苍白的脸。
等到病房又剩下她们俩个时，Vinida率先打开沉默：“谢谢。”
钟诺勾了勾唇，一脸真相：“别担心，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Vinida笑得不是很高兴：“我想也是。”
偏了偏头，钟诺问道：“想好要去哪里了？”
“先回美国。”她真的很想看看Dad、Mum。
“哦。”钟诺考虑了一会儿，“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
“一起吧。”
“......呃，好。”
走廊外，唐敬尧一身颓废，双眼黯淡无比，毫无焦距看着窗外覆雪的松树：“哥，如果是你，你会吗？”
沈璧走到和他并肩，神色寡淡：“没有如果。”
他的人生里，没有‘如果’这个词。
秦幽死了，便是死了。
“如果是......嫂子呢？”唐敬尧随口问道。
沈璧瞳孔猛地一缩，脸色沉寂下来，视线幽幽看向远方：“她不一样。”
“她这辈子的生死，只能掌握在我的手里。”
那个女人，就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棺材里。
唐敬尧盯着沈璧看了好一会儿，蓦地笑了。
从哥提点自己唤钟诺‘嫂子’那刻起，很多事情注定就不一样了，就像他在皇撒酒店栏杆处撞见狐狸般的Vinida。
一念深重，却不知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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