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关键对话
"张小旦离开了那栋楼，重新回到街道上。
从直升机上摔下来的那具飞行虫尸体，就堆在离他不远的地上，体内的液体似乎流光了，只剩下一副皮囊。三对尖足却依然坚硬，被风吹得不断滑动。
张小旦走到它的近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怪物的外形真是令人惊骇！它就像是放大了的某种节肢昆虫。鞘翅外面覆盖着一层壳，张小旦用脚踢了踢，硬邦邦的，能为它的背部提供良好的保护。
这没准就是原来的背甲，只是向不同方向进化后，它更多的做用只是装饰！真是相当可惜，如果它仍具有原本的作用，它的主人也没那么容易被干掉。只是那样的话，飞行虫也就没办法成为飞行虫了！
每一种生物都在追求，却从不愿去看追求的过程中所失去的东西。到底哪个更重要呢？——这是个没多少意义的问题。
他正准备离开，裤兜里却泛起亮光。
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书竟然主动露面了！张小旦心里诧异地想道。
他把书从口袋里掏出来，用双手举到面前，这样做显示了对书的充分尊敬，但愿那个家伙的脾气能够好一点。
“书，你有话要说。”
“嗯、嗯！”书清着嗓子，虽然他并没有嗓子，他只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最近你过得挺充实啊！”
张小旦犹豫了一下，心里琢磨着书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最后他觉得应该是褒奖。
“我没办法不充实，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样说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错误？”
张小旦心里翻腾了一下，书这家伙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找人的别扭，真难以想象，它“存在”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人会愿意跟他做朋友。
“你是说我不该这样张扬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张扬从来不是问题！我是指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在这之前我一直是按照你的指引做的啊。”张小旦伸手在头上抓了抓，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别跟我装糊涂，我指的是毒蛇女！”
“毒蛇女能有什么问题？它现在老老实实呆在牢房里，并且有爆炸项圈在，它不敢造次的。”
“你正在违背多重时空最基本的原则！只要毒蛇女活着就是个错误。它会想办法逃出来，并将这一消息塞进每一个怪物的耳朵里。到那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处处受到怪物的牵制！别怀疑这一点，它们有的是手段！”
“可是管二哥还需要它！而它就救活管二哥的条件也不是要活下来。它明白自己是必死的，等管二哥彻底无碍后，我就会……”张小旦没有把话说完，他不想撒谎，事实是到时他可能不会——不会杀了毒蛇女。
“你就会什么？你就会一步步地踏入它圈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同异界生物做任何交易，它们的卑鄙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它们对人类的弱点了解得太清楚了！感情，就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毒蛇女这狡猾的怪物，会想方设法地与你建立情感上的联系，它会用不断地无条件付出来打动你，直到你再也不忍心伤害它！那时它就可以无所顾及地呆在现世界，并悄悄地将这个纯真世界摧毁。”
张小旦的眼睛越瞪越大，书说的这些令他无比惊讶！但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怪物很狡猾，这一点他已经领教过了，不过说它们能与人类产生情感上的联系，这未免也太用点天方夜谭了！
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自己是没有这么重的口味！但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是被毒蛇女套路住了。那怪物持续地将管二哥攥在了手里，使得他一时无法将它除掉。可那怪物也没有如愿以偿，爆炸项圈仍套在它的脖子上，只要它敢造次，按扭一按，就能将它那颗丑陋的头炸飞。
接下来只要逼着它彻底治愈管二哥，那么它对自己来说，就没有一点价值。自己就会杀了它。
杀了它么？突然心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一下令他的思绪有些慌乱，就像他刚刚说到“我就会”时，后面的话却没那么容易说出口一样。
看来感情真得是人类的弱点！当内心被触动的时候，人也变得没那么坚定了。说心里话，如果没出管二哥这回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毒蛇女！现在他也仍下得去手，——可之后呢？随着接触时日的增长，随着毒蛇女兽性的收敛，自己还真的下得去手吗？
书叹了口气，“回去后立即杀了它！别做令我失望的事！”
“那管二哥呢！杀了毒蛇女后他也会死的。”
“你一开始就没处理好这件事，才这么被动。——世界不同了，你要学得冷血一点！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敌人！其实一开始，你是有可能做到两全其美的，只是你还没学会残酷。”
“我……”张小旦张张嘴，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
“或者说，”书继续说道，“你还没见识过足够多的残酷！你还没有麻木，仍保留着情感，只是该经历的你总是要经历，该得到的终要得到，该失去的也终将失去。早点醒悟吧，孩子！”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管二哥死去！”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应该明白，自己随时会倒下。”
张小旦低下头，紧抿着嘴唇，他觉得有东西在自己的内心冲撞。仿佛两个互不相让的人，正在他的身体里打得不可开交。都想像对方至于死地。
“你是我的指引者，而我又是他的指引者，我希望他活下来，就像你希望我活下来一样迫切！”
“你和他不同！你是无可替代的，而他只是其中之一。人年轻的时候总爱做傻事，只有时间才能教会你更多东西。慢慢地你会习惯牺牲的。当你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时候，你对现再所坚持的东西就会越来越麻木。——可能是我太性急了，总希望你能早点看透这些。”
书的话语声，逐渐变得低沉，似乎是思绪正在飘向遥远的地方。在一切的起点，它就是另一个张小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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