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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死了


  容一寒的身子每况如下,我揪心,担心,又无可奈何。

  青青见容一寒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天晚上,小丫头在门口等着,见我出来,扯着我的衣角,大眼睛望着我,小声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死这个字眼太过锋利与残忍。

  我们谁都能感觉到容一寒的身体在接近那个字,可谁都不想承认。

  更不愿去联想。

  心里一阵难受。

  我蹲下身,摸了摸青青的脸蛋,笑了笑:“不会的,有妈妈在,会让爸爸好起来的。”

  青青哭过,眼睛里还有泪水,看着特别让人心疼。

  安抚了青青,我推开叶老先生的房间。

  因为容一寒的身体状况不好,叶老先生也就住了进来,随时观察着容一寒的病情。

  叶老先生正在翻阅书籍,见我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是小寒又怎么了吗?”

  “没有,是我找叶老先生有点事。”我说:“叶老先生,你实话告诉我,一寒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你有几分把握?”

  闻言,叶老先生神色凝重了起来,眉头深锁,放下书籍,叹了一口气说:“小寒现在各项器官都已经衰竭,且速度惊人,目前来说,他是三十多岁的外表,八十多岁的身体,我用中医疗法,只能温补着,要想治好,我一分把握也没有,但只要不受什么大的刺激,我能保证他多活半年。”

  叶老先生的话犹如寒霜,让我浑身血液都结了冰。

  我要的不是多活半年,而是能陪我到老。

  我情绪有些失控,眼含期待的望着老先生:“叶老先生,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我听徐白说,若不是你,一寒他现在早已经不行了,你能将他的身体稳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将他治好,对不对,你可是人称华佗再世啊。”

  叶老先生摇着头:“小寒他服毒的时间太长了,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我就是真的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那用西医治疗呢?”我仅存着一丝希望。

  叶老先生抿着唇不说话,用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瘫坐在椅子上,讷讷道:“难道只能等死吗。”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

  叶老先生后来告诉了我,就算用西医,做手术,也只有一成把握,因为要换掉所有衰竭的器官,在医学界,也仅仅国外有一起成功的先例,在国内,目前并没有。

  而且要找到不让容一寒身体排斥的所有器官,难上加难。

  换言之,这就是一条走不通的路。

  多少人为了换一个肾,等到死也没有等到,更别说容一寒要换掉所有衰竭的器官。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叶老先生的房间,正好碰见容美雪又来看望容一寒。

  可因为容一寒睡着了,她也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轻轻带上了门,看着我问:“一寒哥为什么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就说那什么叶老先生就是庸医,根本就治不好一寒哥,就该将人送去国外治疗。”

  我一个字也懒得说,径直从容美雪身边走过。

  她见我脸色不对,也就更为焦急了:“乔时雨,你说话啊,哑巴了。”

  “只有半年,他只有半年时间。”说着,我先哭出了声。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容美雪也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尔后她扒开我,径直冲进了叶老先生的房间。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容美雪大吵大闹的声音,徐白听到动静,赶紧进去劝了。

  老先生断言后,整栋别墅里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就连爱笑的青青也不笑了。

  容氏集团也不知道是受到了谁背地里的搞鬼,容俊生才接手没多久,威信力不够,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也不足,容氏集团的负面新闻频频而出,网上更有传言,说是容氏集团即将面临破产。

  这个时候,容俊生联系不上容一寒,倒是亲自来了。

  当时,我与容一寒正在阳台上下棋,看见容俊生的车子开了过来,我抬眼看向他:“这容氏离了你,生存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容昌盛后不后悔。”

  “乔乔心里有怨气?”容一寒悠闲的执起一颗白棋,悠悠落下:“不如代我下去,出出怨气?”

  其实,是容一寒自己不想见容俊生。

  我绕到他身边,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那你就听话,去屋里躺着休息,等我待会回来,再把这盘棋下完。”

  容一寒笑了笑:“好。”

  我将容一寒扶到床上休息,这才带上门离开。

  而这时,容俊生也停了车,人走到了大厅,囔着要见容一寒,徐白正将他拦着。

  见我下来,容俊生激动的喊了我一声:“二婶。”

  这个时候倒改了口。

  其实我也发现,容俊生并不是木鱼脑袋,他挺会审时度势的。

  我让徐白去煎药,容俊生这里我自己来。

  容一寒每天都要吃四副中药。

  徐白下去后,我对容俊生说:“坐吧。”

  容俊生这个时候怕是坐立不安才会来,又哪里坐得住,迂回着问我:“二婶,二叔他身体现在如何?我有事找他。”

  我态度冷淡:“一寒已经休息了,不方便见任何人,不管你是来探望的,还是为了公司的事而来,你都可以走了。”

  “小乔,现在公司情况挺棘手,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来找二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可二叔他毕竟也是容家人,他应该不会看着公司倒闭见死不救的。”容俊生开始打亲情牌。

  可容家又有谁跟容一寒有亲情。

  我胸膛里的怒火当即上涌:“容俊生,你凭什么觉得一寒他就该帮你,他除了有一个姓氏之外,你们容家给他的是什么?是谋杀,公司快不行了,你们来找他,那他快不行了,又要去找谁?”

  容俊生惊讶:“二叔不行了?这怎么会,我问过了,二叔他不是寻常的病吗,怎么会如此严重。”

  “寻常的病?你听谁说的?难道容昌盛没告诉你,他对一寒下了几年的**。”我语气冷冽:“容俊生,你若还要脸,就别来求他,公司是倒闭还是怎么样,都跟他无关。”

  “这不可能,爷爷不会那样做。”容俊生大声辩驳。

  我连听都不想听,直接赶人:“那你就回去好好问问你的爷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慢走不送。”

  不管容昌盛告不告诉容俊生,容俊生都做不了什么。

  赶走了容俊生,我上楼时,发现容一寒真的又睡着了。

  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睡够了就醒来,可这次,他没有。

  发觉不对时,我立即叫叶老先生过来看。

  叶老先生过来一看,并没有再让徐白帮忙准备一些施救的东西,而是直接让去开车,送医院。

  也就是说,就连叶老先生这次也没法子了。

  车里,我抱着容一寒的身子,哭了,慌了,身体在发抖,声音在哽咽:“一寒,你答应我要好好陪我的,我们还有棋没下完呢,你一定会没事的,撑住好不好……”

  到了医院,我跟着推车跑,将容一寒送进手术室,忽然想起了当初孩子出事,他随着推车将我送进手术室的样子。

  他那时在害怕,就如我此刻一样。

  手术室的门合上,红灯亮起。

  我的一颗心,忽然猛地往下沉,浑身冰凉。

  容美雪很快赶了过来,当时我就像木头桩子站在手术室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一寒哥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她有些疯狂,拉着我问,拉着徐白问,拉着医生护士问。

  漫长的手术,我就只能等待着,看着时而有医生进出,他们忙着救容一寒的命,我不敢打搅。

  手术一共进行了十几个小时,那十几个小时里,真的是十分难熬,心如蚂蚁啃噬。

  手术室灯暗了,门开了。

  我红着眼睛跑上去问:“医生,我丈夫他怎么样了?”

  当医生摇头,说下那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真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崩溃了。

  我看见叶老先生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情绪失控地揪着他的衣领问:“你不是说他还能活半年吗?为什么会这样,你就是庸医,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寒他没死,没死。”

  叶老先生手术了十几个小时,早已经体力透支,脸色苍白的有些站不住,可我顾不得这些,我只想让他把容一寒还给我。

  “小乔,你冷静点,你先放手让叶老先生去休息。”徐白将我拉开,给医生使眼色,将叶老先生带下去。

  我一想到容一寒还在里面,从徐白手里挣脱,冲进了手术室。

  当看到躺在床上用白布盖上的容一寒,我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手术室里是我撕心裂肺的哭声,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哭声。

  那一夜的北城,我觉得黑暗无比,冰冷得很。

  我哭昏厥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徐白已经将容一寒的尸体拿去处理了,我见到的只是一个骨灰盒。

  我颤抖着手,泪如泉涌,不敢伸手去接。

  失去容一寒,我的世界也失去了一切色彩。

  阳台上还搁着我们未下完的棋。

  我将容一寒的骨灰盒放在对面,我右手执起黑棋,用左手代替他,执起白棋,就像是他还在与我下棋。

  棋未完,人一直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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