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现场审案

　　关晓飞主动伸出手来和郑大牛握手，郑大牛的手又大又厚长满老茧，他感觉到是长期磨练的手掌。如果凭力气硬碰硬地和他较劲很难制服他。于是就用大拇指点击他的穴位再反关节拧他的胳膊，他哇的一声叫道：“好了！我服了。”

　　我说：“你们别练了，审犯罪嫌疑人吧！”

　　郑大牛对蹲在墙角的四个窃贼喊道：“都过来靠墙站着！回答苏领导的问话。”

　　我说：“不不不，你是派出所的所长，应该你来审问。”

　　郑大牛说：“宋老七，这是新上任的苏领导。当着市委领导的面儿实话实说不许隐瞒。”

　　原来光头就是宋老七，看起来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怪不得郑所长袒护他。

　　宋老七说：“我一定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郑所长说：“你们究竟有没有盗窃乘客的钱包？”

　　宋老七说：“冤枉，实在冤枉！我们早就改邪归正了，绝对没有偷窃行为。是这位大哥刑讯逼供不得不承认的。”

　　郑所长说：“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耍花招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们的罪行吧！”

　　宋老七说：“我们确实冤枉啊！”

　　关晓飞从窃贼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三个钱包说：“这三个钱包都是你们自己的吗？说说钱包里装的是什么？”

　　宋老七说：“里面装的是自己的钱。由于怕窃贼偷我们就交给一个人保管了。”

　　我捡起自己的钱包说：“这个钱包是谁的？你们认识吗？”

　　宋老七说：“这个钱包是我的。”

　　我说：“这个钱包里装的什么？”

　　宋老七说：“是钱呗，还能装什么。”

　　我拿出钱包里的工作证说：“这个工作证也是你的吗？”

　　宋老七见势不妙立刻跪下来说：“我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正在这时警笛声响起，警察局局长赵洪亮来了。赵洪亮给我敬了个军礼道：“公安局局长赵洪亮报到！”

　　我摆摆手说：“请坐下听郑所长审案。”

　　赵局长刚坐下，交通局局长姚平安也到了。

　　姚局长风风火火进门就说：“接到苏领导的命令我就马上出发，没有迟到吧？”

　　我说：“动作很快，请坐下听郑所长审案。”

　　郑所长给在座的领导们送上茶水，清了清嗓子高声说：“宋老七，你们盗窃乘客钱财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说？”

　　宋老七说：“我们认罪伏法，争取宽大处理。”

　　我说：“你把盗窃过程详细说一遍吧！我们想长长见识。”

　　宋老七咽了一口吐沫说：“对不起，我们实在不知道您是市委领导，如果知道您是苏领导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偷您的东西啊！您老人家有高级轿车不坐干嘛要挤公共汽车啊！”

　　关晓飞说：“别啰嗦，快说偷窃过程！”

　　宋老七说：“苏领导掏出钱包交给售票员一张百元大钞买票，售票员大声说没有零钱找。这就提醒我‘大鱼来了’。我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故意拥入苏领导的怀里，趁苏领导精神紧张时掏出钱包交给我。我马上把钱包转交给瘦猴收藏起来。这样即使苏领导发现了也抓不到证据。想不到我们的行窃过程被这位大哥看见了。大哥叫我下车我并没有把他放到眼里，总想着三对一不会吃亏。没有想到这位大哥功夫太高了，都是一招把我们制服的。”

　　关晓飞说：“别说废话了！说售票员和司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宋老七看看郑所长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关晓飞说：“你看所长干什么？不老实交代让你把牢底坐穿。”

　　郑大牛所长看请了目前形势，已经不可能隐瞒了就严厉地说：“宋老七，实话实说吧！”

　　宋老七瞥了郑大牛一眼说：“我们和售票员司机一块儿上班，每天给售票员200元钱给司机100元钱的保护费，让他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关晓飞说：“你们这份儿工作真不错，伸手掏个包就挣几千元钱，太容易了。”

　　宋老七说：“有时候跟着车跑一天也掏不了几百元钱，只能碰运气了。”

　　关晓飞说：“你们长年累月跟着公共汽车偷乘客，就不怕警察抓你们？”

　　宋老七说：“警察不上公共汽车，没有功夫管我们这一行。”

　　关晓飞说：“你今天不是第一次到柳林桥派出所吧！”

　　宋老七说：“我跟警察叔叔们早就熟了。他们的服务态度很好对我们很客气。即使抓住了我们不打骂不逼供，写个检查缴点儿罚款就行了。”

　　关晓飞说：“我也觉得这里的警察热情好客可亲可敬乐于助人很好说话。可是，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挣那么多钱也不给派出所办点儿福利表示表示。”

　　宋老七说：“哪能啊！我们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郑大牛突然打断了宋老七的话说：“谁稀罕你那一点儿臭钱！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民警察，从来都是公正执法一尘不染。想用糖衣炮弹打倒我们是不可能的。快交待你们的罪行不要转移目标！”

　　我说：“小关，我们就不要喧宾夺主了，让公安局长和交通局长审案吧！”

　　公安局局长赵洪亮说：“苏领导，我请求市委处分我，是我的失职。一切过错都是我的责任。”

　　我说：“赵局长，你先不要自责，你的责任以后再追究。现在的任务是审查盗窃案。你这个公安局局长亲自来审。”

　　赵洪亮说：“让我震惊的不是几个毛贼偷钱包，而是公安干警充当了窃贼的保护伞。你们柳林桥派出所成了小偷公司的避难所。郑大牛，你们有没有收过小偷的好处费？你郑大牛有没有受贿行为？”

　　郑大牛说：“冤枉，实在冤枉！我从来没有收过小偷的钱财，连他们的一顿饭也没有吃过。不信你问问宋老七，他请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有去。”

　　赵洪亮说：“看看，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郑大牛说：“我敢发誓，从来没有吃过他们的饭。”

　　赵洪亮说：“你真是个棒槌，你这话里话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郑大牛说：“我是个粗人，向来是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什么银不银的。”连“此地无银三百两”得典故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是孤陋寡闻的棒槌。

　　赵洪亮气得无可奈何，摇摇头说：“小偷请警察吃饭这说明什么问题？你好好想想吧！”

　　郑大牛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委屈地说：“没有吃饭就是没有吃饭嘛！干嘛揪住我不放？”

　　赵洪亮说：“苏领导，我建议先把这几个毛贼关进羁押室，回头我带回局里亲自审问。现在我想处理郑大牛的问题。”

　　我说：“也好，先说说我们内部的问题吧！”

　　几个民警把毛贼打走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两个局长一个所长和我们两个。

　　赵洪亮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我宣布从现在起停止郑大牛派出所所长的职务，写检查交代自己的问题。”

　　郑大牛的脸马上红了，他委屈地说：“我有什么问题？你为什么撤我的职？”

　　赵洪亮说：“你和小偷们打得火热快成朋友兄弟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郑大牛说：“小偷也是人，即使犯了错误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我是人民警察就必须为人民服务，耐心说服教育他们是我们的责任。我有什么错？”

　　赵洪亮说：“小偷在公共汽车上偷窃乘客的钱财给乘客造成很大的损失，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郑大牛说：“9路公共汽车不属于柳林桥派出所管吧！我们柳林桥的民警没有义务上车抓小偷儿。”

　　赵洪亮说：“难道你就不认识这几个小偷儿吗？他们不是住在派出所后面的平房里吗？你们为什么不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出去祸害老百姓？”

　　郑大牛说：“我们已经抓了他们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局领导下命令释放他们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赵洪亮说：“每一次都说痛改前非从新做人决不再犯，放出来以后还是跟着公共汽车行窃。这些小偷儿快成派出所的义务工了。”

　　我说：“郑所长，你冷静下来检查自己的问题吧！公安局的问题赵局长的责任，我会追究的。你和关晓飞回避一下，我和二位局长商量一些事情。”

　　郑大牛和关晓飞离开办公室，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了。

　　我说：“有些问题当着郑大牛的面儿不好说，现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洪亮说：“这个郑大牛根本不适合当派出所所长，甚至当个普通民警的资格也不够。”

　　我说：“当初为什么把他招进公安局呐！”

　　赵洪亮说：“说来话长。郑大牛原来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经常打架斗殴扰乱治安，曾经多次被派出所拘留。偶然在一次银行抢劫案中制服了肇事人立奇功受到公安局的嘉奖。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欣赏他的胆量和拳脚功夫，经常请他帮忙打击流氓团伙。说白了就是充当了警察的打手。警察打人是犯法的，借他的手制服坏人解决问题很容易。因为郑大牛心黑手狠，土匪流氓都怕他。时间久了就进入公安局刑警队当了一名正式民警。郑大牛善于溜须拍马和刑警队长混的很熟，三年后当上了派出所所长。”

　　我说：“你认为郑大牛当派出所所长够不够格？”

　　赵洪亮说：“我觉得根本不应该让他进公安队伍，更不应该让他当所长。”

　　我说：“你这个警察局局长是怎么当的？为什么不把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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