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暗访县城

　　我从口袋里掏出2000元钱塞到他的手里说：“你找一个远方的亲戚朋友躲一躲，千万不要露面。每隔半个月给我打一个电话，时机成熟时再到三河市市委找我。你手里握着他们犯罪的证据不能出现意外。”说罢，我把写着联系方式和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他。

　　段玉刚把钱和纸条塞到衣服里说：“我听你的，马上离开黑宝县到丰阳县表弟家里躲躲。”

　　我说：“有什么困难给我说，我可以让丰阳县县委县政府帮助你。”

　　段玉刚说：“麻烦你了，我到丰阳县表弟家里再和您联系。”

　　我说：“今天的谈话谁也不能说，就是你最亲近的亲戚朋友也不能说。一旦有人知道你见了市委副领导就会大惊小怪传得沸沸扬扬。”

　　段玉刚说：“我懂，我懂，我一定照你的指示办。”

　　我说：“好，你先撤！我们等一会儿再走。”

　　段玉刚急匆匆下楼，我听见服务员洋腔怪调地说：“叫花子！真是天上掉馅儿饼，你算交好运了！”

　　我和关晓飞付了饭钱离开饭馆儿向西走了200米就离开了热闹的商业街。这里房屋破旧垃圾遍地，臭水沟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我估计这就是平民百姓居住的生活区。我想到人们常说久闻不觉臭久看不觉丑，贫困的老百姓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我不想原路返回便沿着县城周边的小路往南走，到了县城南郊看见一个高大的烟囱冒着黄烟。问了路边的行人才知道这就是议论纷纷的黑宝县化工厂，这个化工厂是从京都市郊区迁来的。因环保问题没有解决废水处理不合格被京都市环保局取缔。化工厂老板把生产设备运到黑宝县重新开起了化工厂。有关友明的庇护谁也不敢找化工厂的麻烦。

　　我们到化工厂门口，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拦住了我们。无奈我们只好沿着围墙观察化工厂周边的环境。到了化工厂的后面一股刺鼻子的气味儿钻入鼻孔。我不得不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继续往前走，终于找到了毒气的源头。高墙下面有一个大水沟，水沟里翻腾着黑黄的废水。废水流入一条小河，小河蜿蜒而去不知流向何方。

　　放眼望去，这里的树木干枯庄稼稀疏连飞鸟也找不到了。据说很多人患肺病长期难以治愈，难怪老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经常到三河市告状。三河市环保局迟迟不处理黑宝县化工厂的问题，市政府领导也置若罔闻不理睬群众的呼声。由此，我想到了关友明的两**宝，是金钱美女控制了各级领导干部，封住了他们的嘴。

　　折腾了一天，我实在走不动了。幸好南关到北关还有一趟公交车。公交车上的人不多路又不远，很快就到了北关的旅馆。在旅馆里躺下来休息片刻我恢复了精神。

　　关晓飞给我冲了一杯茶水，我喝了几口说：“小关，你看黑宝县的问题如何解决。”

　　关晓飞说：“苏领导一定胸有成竹了，我听您的指挥。”

　　我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关晓飞说：“黑宝县的问题非常严重。可是关友明把黑宝县的盖子捂得严严实实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必须找一个突破口撕开他的面纱将他的丑恶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只要把关友明扳倒黑宝县的问题不难解决。”

　　我说：“这个突破口选在哪里？”

　　关晓飞说：“西山别墅里的陶新芳对关友明恨之入骨，如果能说服她揭露关友明的罪恶嘴脸就可以把他扳倒。单凭关友明暗养情人杀害江永刚的罪行足以将他打入死牢。”

　　我说：“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可是关友明把别墅围得铁桶一般，陶新芳不能单独出来，我们如何说服她？”

　　关晓飞说：“我可以先进去看看，如果不能说服她你再出面。”

　　我说：“门口有人站岗怎么进去？”

　　关晓飞说：“我进去不用发愁，高墙是挡不住我的。”

　　我说：“翻墙过去不合适吧！”

　　关晓飞说：“我翻墙不是偷东西，是侦查敌情，用点儿非常手段是很正常的。”

　　我说：“我是市委副领导绝对不能越墙入室去见一个女人，这事儿只能靠你了。”

　　关晓飞说：“我先跟她谈谈，如果不行再想办法。”

　　我说：“别墅里的情况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先摸摸情况再说吧！”

　　关晓飞说：“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西山别墅打探情况。”

　　睡了一夜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关晓飞去西山别墅打探情况，我也不能坐在旅馆里躲清静。我继续在县城里了解情况，听听老百姓对县委县政府的反映

　　县城北街和西街我都走马观花地看过了，东街还没有去过。我步行走到县城的十字路口又向东走去。这里有200米的商业街，

　　街两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商铺。由于我出发较早大部分商店还没有开门，只有卖早点的饭馆儿生意兴隆客人爆满。

　　我出来时没有吃早饭就选择一个稍干净一点儿的饭馆儿买早点。买了一碗豆腐脑和一个烧饼坐下来正要吃，一个衣服褴褛满脸污垢的乞丐小声说：“赏我一口烧饼吧！我饿得撑不住了。”

　　我发现是一个中年妇女骨瘦如柴产生怜悯之心就把烧饼送给了她。她并没有放进嘴里，而是如获至宝藏进怀里。

　　她向我点点头小声说了声“谢谢”立刻转身离开。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小伙子一把揪住乞丐的衣领说：“把烧饼交出来！”

　　乞丐瞥了一眼小伙子立刻从怀里掏出烧饼。小伙子抢过来烧饼立刻摔倒地上并且把它踩得粉碎。

　　我疑惑不解立刻站起来问道：“小伙子，你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冤仇？怎么如此对待她？”

　　小伙子打量我一番说：“你不是本地人吧！黑宝县不允许乞丐讨饭的禁令早就颁布了，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我说：“乞丐饿了怎么办？”

　　小伙子说：“我不管他们饿不饿饱不饱，只管县城里的治安，县城里出现乞丐影响黑宝县的形象，必须马上抓起来。我是治安联防队的队员肃清乞丐是我的责任，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儿了。”

　　我说：“你们要把她送到哪里？”

　　小伙子说：“有专门儿关乞丐的地方，你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了！”

　　乞丐说：“放了我吧！我的孩子在家里饿肚子实在撑不住了。”小伙子不听乞丐的求情拉着她出了饭馆儿。

　　这时我才明白，她把烧饼藏到怀里是为了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不想阻拦联防队队员执法，和他发生冲突会惹上麻烦影响我们的全盘计划。

　　联防队队员带着乞丐走了，我小声问一个同桌的老大爷：“县城里为什么不允许讨饭？”

　　老大爷小声说：“说是讨饭的乞丐给县委县政府领导脸上抹黑早就有禁令了。听说市里大官儿要到黑宝县检查，这几天风声更紧了。你是外地人别惹麻烦了。”

　　我立刻意识到来黑宝县暗访的消息已经传到县委领导关友明耳朵里了。他们已经采取了防卫措施，我更要小心行事，不能马虎大意。

　　我说：“他们把乞丐关在什么地方了？”

　　老大爷附在我耳边说：“北关长途汽车站后面有一个废弃的材料仓库，他们都关在仓库里。”

　　我点点头说：“谢谢！”

　　我吃完早餐出了饭馆儿继续向东走，我发现街边的商店越来越少正想回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十几层的高楼。我心中有点儿纳闷儿，小小的县城竟然有这么高的大厦。于是，我精神振奋加快脚步往东继续走。10分钟后我到了大厦门口，抬头一看“百花大酒店”的巨大匾额映入我的眼帘。门前彩旗招展，大门两边墙上挂着巨大的广告牌，显示出大酒店的高贵豪华。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用手梳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打起精神昂首阔步往里走。因为我没有拿行李背包不像一个旅客，也可能是我的穿戴气质不像一个高贵富有的人，门童迎面把我拦住。

　　门童客气地说：“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儿？”

　　我昂着头没有看他高傲地说：“住店不行吗？”

　　门童急忙点头说：“可以，可以，先生请进！”

　　我大摇大摆走进一楼大厅。大厅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真有点高级酒店的气派。我毫不犹豫地走向服务台。

　　一位漂亮时尚的小姐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儿吗？”

　　如果这时候不谈住店的事儿他们就不会介绍酒店的情况。于是我说：“过几天我们公司有一个参观团来黑宝县，老板让我预定几套客房，不知你们这个酒店的住宿条件怎么样。”

　　小姐说：“我们这个大酒店是黑宝县唯一的三星级大酒店，设备齐全装修豪华服务周到，保证让你们满意。”

　　这时，一个身穿职业套装气质典雅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身边。她自我介绍道：“我是前台的值班经理，有什么需要请给我说。”

　　我说：“请介绍一下酒店的情况，我们准备订几套客房。”

　　值班经理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到我们酒店住宿。”

　　我说：“请介绍一下客房的情况。”

　　值班经理翻开一本照片说：“客房分四个等级，普通间、标准间、豪华间和总统套房。二楼是餐厅，三楼四楼是普通间，五楼六楼是标准间，七楼八楼是豪华间，九楼是总统套房，十一楼是健身房棋牌室，十二层是桑拿洗浴室按摩室。请看每一个房间的照片。”

　　我翻看一下照片觉得真是不错。可是这些照片中唯独缺少第10层房间的照片。

　　于是我问道：“怎么不见第10层的照片？”

　　值班经理说：“第10层的房间被人长期租用了。”

　　我说：“谁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长期包租一层楼的房间？”

　　值班经理说：“第10层是黑宝县县委县政府的休息室，不对外营业。”

　　我故意引导值班经理说：“是啊！当官的也是人，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需要吃喝玩乐。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服务项目？”

　　值班经理说：“我们这里是吃喝玩乐一站式综合服务服务，您所需要的服务项目应有尽有。”

　　我说：“我们老板是个多情种，夜里没有女人陪伴是不行的。”

　　值班经理说：“黑宝县是美女之乡，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很多，任凭先生们挑选。”

　　我说：“如何挑选？”

　　值班经理说：“可以到第12层百花大厅挑选美女，也可以看照片挑选。挑好了小姐可以到您的房间服务也可以在第12层按摩房伺候您。”

　　我说：“当地公安局派出所会不会找麻烦？”

　　值班经理小声说：“大酒店就是县委领导开的，谁敢捣乱？公安局局长还经常来这里玩儿呐！”

　　我说：“这我就放心了。”

　　值班经理说：“快去登记房间吧！最近房间比较紧张。”

　　我故意摸摸口袋说：“坏了，没有带证件！明天再来吧！”

　　告辞前台小姐出了大门儿，我驻足瞭望公路对面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高墙大院儿，大院里有几座楼房很气派。“一个县城会有什么重要机关？”好奇心推动我去看个究竟。

　　走进大门儿我才发现大门儿旁边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黑宝县人民政府”。怪不得这几座大楼气派阔绰原来是黑宝县的权力机构。我在门口看了一阵子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无法进去。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凭我这个市委副领导的身份，只要给领导县长打个电话，立马就有一大批人到门口迎接。他们畏惧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手中的权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中午时分了。我找了个小饭馆儿随便吃了一顿饭就回旅馆休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吃早餐时听人说长途汽车站后面有一个关押乞丐的收容所。我住的旅馆离长途汽车站很近，几分钟后就找到了这个收容所。这是一个高墙围起来的四合院，从外面看不见院里的情况。门口有一个彪形大汉站岗，想进去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这个不善于撒谎的老实人不得不违心地撒个谎了。

　　我想好台词急急忙忙向收容所奔去。一个看门儿的联防队队员正在门口低头嗑瓜子，我突然破门而入闯进四合院儿。

　　联防队队员立刻追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说：“站住！你是什么人？”

　　我说：“这里是不是关小偷儿的收容所？”

　　联防队队员说：“不是，这里是关乞丐的收容所。”

　　我说：“乞丐和小偷儿有什么区别？都是偷东西的窃贼嘛！”

　　联防队队员说：“偷窃和乞讨还是有区别的，小偷归公安局管，乞丐归我们管。”

　　我说：“既然乞丐归你们管我就得跟你说说了。”

　　联防队队员说：“有什么事儿就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说：“我口袋里的钱被乞丐偷了，听说那个乞丐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

　　联防队队员说：“是嘛！你看清楚偷东西的人吗？”

　　我说：“我看的真真的，追了半天还是让他逃了。”

　　联防队队员：“你看见这个乞丐被我们抓进来了？”

　　我说：“有人亲眼看见那个乞丐被你们的人抓走了，不会有错。”

　　联防队队员说：“你去看看吧！所有的乞丐都关在正堂的大屋子里。”

　　我说：“谢谢队长！”为了调查收容所的情况只好高称他为队长了。

　　联防队队员打开正堂的大门，一股刺鼻子的臭味儿冲出来差一点儿把我熏个跟头。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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