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寻找教室

　　我说：“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程宇辉说：“把教学楼的资金用在建造办公楼上不符合专款专用的规定。一中的教室已经经不起风雨的侵袭出了问题不堪设想，我不同意挪用教学楼的资金。”

　　我明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关友明，可是还得顺藤摸瓜慢慢把他提溜出来。看看关友明瞬息万变的脸色，我说：“关领导，在县委常委会上研究过这个事情吗？”

　　关友明说：“是，研究过这个事儿。”

　　我说：“常委会是你主持召开的吧！”

　　关友明说：“是的，是我主持召开的。”

　　我盯着关友明严肃地说：“为什么把教学楼的资金用到办公楼上？”

　　关友明说：“当时，县政府办公楼建筑急需资金我们打算暂时挪用一下，等办公楼的资金批下来再补上去。没有想到市财政局不同意办公楼这个项目一直没有批下来资金。所以，一中教学楼的资金问题至今没有解决。”

　　我说：“你是县委领导，是黑宝县领导班子的一把手，你难道不清楚挪用专项资金是违反财务规定的吗？”

　　关友明说：“我原以为县政府办公楼的项目很快就会批下来，想不到这个项目给我们刷下来了。”

　　我说：“需要不需要盖办公楼，盖多大面积的办公楼，市里有安排有规定，不能擅自做主。你们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是严重的违规行为必须严肃处理。”

　　关友明说：“我们错了，我们接受市委市政府的批评，下不为例，保证以后不再犯这种错误。可是，办公楼已经盖起来了，总不能把它推倒吧！”

　　我说：“办公楼是不能推倒，可是你这个县委领导会不会倒下去就很难说了。”

　　关友明本来觉得这些钱没有装进自己的腰包，只是挪用了专项资金挨一顿批就没事了。想不到我会揪住不放撤他的职。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不能吧！盖办公楼是县委常委全体成员讨论通过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你总不能把县委常委全部免职吧！”

　　我说：“你是一把手，你应该负主要责任。”

　　关友明说：“不就是挪用了教学楼的专项资金嘛！不至于把我这个领导免职吧！”

　　我说：“挪用资金带来的后果难道你至今还不清楚吗？由于教学楼缺乏资金三年没有完工，同学们一直在危房中上课学习。这一次教室倒塌有3位同学失去了年轻的生命，13位同学受重伤。你说说这个责任谁来负？”

　　关友明想到了事故的严重性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人命关天追究起来不是小事儿。可是，他仗着后台硬觉得不会在这次事故中翻船。于是，他说：“教室倒塌3位学生丧命我也非常痛心，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惨痛事故。我没有及时采取有效措施预防事故的发生，我应该负领导责任。可是，各级领导都有责任啊！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扛吧！”

　　我说：“我们现在就分析一下各级领导的责任吧！一中的校长没有来，文教局局长说说校长应该负什么责任。学校的教室教研室长期失修危在旦夕，这个问题学校向你们文教局汇报过没有？”

　　钱家富说：“校长多次反映这个情况每年都给文教局打报告，说明教室破旧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并且提出建造教学楼的申请。”

　　我说：“这就是教育局的问题了。你为什么没有解决教学楼的问题？”

　　钱家富说：“为了一中教学楼这个项目我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争取到600万元的专项资金。这批资金早就转入了县财政局的账户，只可惜这些钱没有全部转到文教局。”

　　我说：“财政局万局长，你们没有及时给学校提供资金致使教学楼搁置三年没有完工，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

　　万宝山说：“我怎么敢私自扣押教学楼的建设资金啊！把教学楼的资金投到县政府办公楼上了。”

　　我说：“谁让你挪用教学楼的专项资金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违规行为吗？”

　　万宝山说：“这是县委常委会的决定，我只能按领导指示办事儿了。出了问题自然由领导负责。”

　　我说：“关领导，你说这个事故谁来负责吧！教学楼长期失修危在旦夕，文教局好不容易申请了教学楼的专项资金，你不顾师生们的安危用来建造办公楼。难道你就不怕教室坍塌师生遭难吗？你如何向学生家长交代？”

　　我看见关友明神色慌张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这个横行霸道的恶魔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我说：“你是黑宝县的一把手，你去向学生家长解释吧！总不能让我这个市委副领导去给家长赔罪吧！”

　　关友明说：“现在学生家长正在气头儿上，我们现在去赔罪非常危险，不如先派人给他们送点儿钱慰问一下再说。”

　　我说：“如何安抚学生家长的问题你们专题研究，我关心的是如何让同学们尽快复课。时间不等人啊！影响了同学们的学习就加重了我们的罪过。特别是高三的学生面临着高考的准备工作，长期放假会影响同学们的成绩。说说吧！如何让同学们尽快复课。”

　　一阵沉默之后，关友明说：“等天晴了再让同学们复课吧！教室里的墙干了就不容易倒塌，再让同学们凑乎一段时间，等教学楼盖好了再搬进去。”

　　我说：“如果再发生教室坍塌事故出了人命谁负责？你关领导有几条命赔他们？”

　　关友明说：“抓紧时间盖教学楼，争取两三个月内完工，这样就不用冒险了。”

　　我说：“让同学们停课三个月？你觉得同学们的时间不值钱可以随便浪费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三个月的‘光阴’你赔的起吗？再说了，继续盖教学楼的资金哪里来？你有那么多钱吗？”

　　关友明说：“我没有钱，您有啊！您是市委领导，给市财政局打个电话就可以给我们拨款了。”

　　我说：“市财政局不是我家开的，我没有能力给你变出那么多钱来盖教学楼。你自己想办法吧！”

　　关友明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县财政局没有钱，不信你问问财政局局长万宝山。”

　　万宝山急忙附和道：“财政局确实没有钱。”

　　我向大家挥挥手说：“大家广开思路都想想办法，争取让同学们一周内复课。每一个常委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我提出的“一周内复课”表示惊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

　　我向大家挥挥手说：“谁想出办法了大声说，不要交头接耳开小会。”

　　老县长程宇辉说：“具体办法我也没有想好，可是觉得必须马上找个地方给同学们上课，同学们的时间很宝贵不能长时间停课。”

　　我说：“程县长说的很对，可是到哪里找上课的地方啊！”

　　程宇辉说：“能不能暂时租赁一个旅馆给同学们上课，等教室修好了再回学校。”

　　我说：“对，给同学们找个旅馆上课也可以。大家说说哪个旅馆比较合适。”

　　程宇辉说：“县委招待所是过去的县政府，那里的房间改做教室正合适。”

　　关友明说：“学生们占了招待所，你让招待所搬到哪里？”

　　程宇辉说：“让招待所搬回老地方就行了，不就是凑乎一段时间嘛！有重要客人可以安排到百花大酒店。”

　　我说：“原来的招待所在什么地方？”

　　程宇辉说：“就在长途汽车站后面，是一个四合院。”

　　我说：“长途汽车站后面有一个关押乞丐的地方，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四合院？”

　　程宇辉说：“对对对，那就是过去的招待所。”

　　关友明急忙给我解释道：“您误会了，不是关押，而是收容乞丐的收容所。”

　　我说：“关押和收容有什么区别？”

　　关友明说：“当然有区别啦！对犯罪嫌疑人才能关押，乞丐没有犯罪只能收容。”

　　我说：”收容所归哪个部门管？”

　　关友明说：“收容所归综合治理办公室管理。”

　　我说：“综合治理办公室是什么机构，这个组织机构归谁管？”

　　关友明说“综合治理办公室归县公安局管理，他们的责任是协助公安局维持社会治安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故意问关友明收容所的情况，看他怎么说。“你们对收容所是怎么管理的？”我问。

　　关友明说：“把乞丐集中在收容所给他们提供食品和衣服说服教育动员他们回家自谋生计靠劳动生活改掉游手好闲不劳而获的生活习性。”

　　我说：“是嘛！如果真是有吃有穿乞丐们就不用沿街乞讨了，就住在收容所享福不想走了。”

　　关友明说：“当然了，不能让乞丐们的生活太好了，让他们吃点儿苦头儿也是必要的。”

　　我说：“你去过收容所没有？你了解那里的情况吗？”

　　关友明说：“我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去收容所看乞丐？”

　　我说：“是啊！您是黑宝县的父母官，是县太爷，当然顾不上乞丐们的死活。可是，那个地方我去过。”

　　关友明惊诧道：“什么？您去过收容所？那个地方又脏又乱不是您该去的地方。”

　　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看看怎么能了解收容所的情况呐！我劝你这个县太爷也去看看吧！虽然乞丐们又脏又臭可也是你治下的子民啊！他们也需要维持生命，他们也渴望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们流浪街头讨饭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有吃有穿衣食无忧谁肯沦为乞丐呐！”

　　关友明说：“有些人偷奸耍滑好逸恶劳只想不劳而获伸手向别人讨饭吃。我们不允许乞丐们这种职业的存在，禁止他们四处流窜影响安定团结的社会秩序。”

　　我摇摇头说：“你这种办法我不敢苟同。我当过乡长，我也当过县委领导，我知道乞丐是贫穷落后的产物，不让老百姓脱贫一味禁止乞丐流行是不行的。只要老百姓富裕了自然不会有人出来讨饭。这两年你见过丰阳县的乞丐吗？我在丰阳县任职的时候见过黑宝县出来讨饭的乞丐，我们并没有把他们关在收容所，而是给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劳动。他们都愿意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养家。”

　　关友明说：“苏领导说的也对，有吃有喝生活富足谁肯沿街乞讨啊！可是，如今黑宝县还不富裕收容乞丐也是无奈之举。乞丐多了会影响社会安定。”

　　我说：“你也不能把他们关在收容所饿他们啊！他们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饿死了也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关友明说：“不是每天都给他们送饭吗？怎么能饿死人呐！”

　　我说：“每人每天只给吃一个馍能养住命吗？我亲眼看见有人饿得站不起来了，还有人发高烧得不到医治。究竟死了多少人恐怕你也不清楚。人命关天，这不是一个小问题。收容所死了多少人你一定要调查清楚。你让县公安局写一个报告，把每一个人的死因都写清楚，送给我一份儿。我要让三河市法院审理这个案件追究有关人的法律责任。”

　　关友明听我这么说立马害怕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收容所里死了人，是谁告诉您的？”

　　我说：“纸里包不住火，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劝你依法处理这些事情，追究当事人的责任，给死者家属一个说法。”

　　关友明说：“我一定要严肃处理迫害乞丐的凶手，将它们绳之以法，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我说：“综合治理办公室是一个非法组织，应该立即取缔。对综合治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定要调查甄别，有问题人要严肃处理，有血案的要交给法院审理。要立即释放收容所里的乞丐，有病的要送医院治疗。从今天起，收容所里再出人命我拿你这个县委领导试问。”

　　关友明急忙点头说：“好！我马上解散综合治理办公室，追究有关人的责任。取消乞丐收容所，给生病的乞丐治病，妥善安排乞丐的生活送他们回原籍。我是县委领导，在黑宝县发生了这些问题应该负领导责任。我一定检查自省克服官僚主义作风，保证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我说：“乞丐的问题你们专题研究吧！我现在关注的是学校复课的的问题，你们必须马上解决学生上课的教室。没有教室无法复课，决不能影响学校的教学计划。大家说说吧！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老县长程宇辉说：“我已经说过了，把县政府招待所腾出来当教室让同学们上课，把招待所搬到原来的四合院儿，等盖好教学楼再搬回来。”

　　文教局局长钱家富说：“招待所的房间太少根本不够用，解决不了上课问题。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其实，我早就想把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改为教学楼了。可是，我想让县委常委的人提出这个建议。是常委们没有想到还是惧怕关友明的权威不敢站出来说话还难以确定，可是没有人提出来这个建议是不行的。看看大家低头不语没有人出头，我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我说：“我提一个方案县委常委们议一议是否可行。”

　　关友明说：“苏领导有什么指示就说吧！我们坚决执行就是了。”

　　我说：“我不是县委常委没有表决权，只是个建议而已。”

　　程宇辉说：“苏领导有什么高见就说吧！你看大家都束手无策了。”

　　我说：“我建议把现在的县委县政府办公楼改为学校的教学楼大家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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