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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颠倒黑白


  只闻禅暝说道:“众人皆知,吾等亡者一脉,有其历史使命,很多事即使非是出于本意,也不得不为之。自千年前与魔界大战后,人世普遍好道,成就了不少仙业。只是长此下去,人人皆追求长生,梦想超脱,有那天资不足者,不但学无所成,更将其本业荒废。致使务农者不思春耕秋收,渔猎者不知造械结网,买卖者不求货物流通,经济滞碍,供不应求,非但仙业难成,还要受饥荒流离之苦。最终时代停滞不前,亦难繁衍生息,乃至成道者得道飞升,不成道者唯剩死路一条,如何是好?

  相信家父本意亦在于此,为了平衡世间万物,他又不宜亲自前往,便要吾放弃原有修为,重修仙道,打入仙界之中,为各位道友烙下印记,最后为他所控。所以,正邪大战有利有弊,死伤固然不少,但也祛除了正邪两道许多高人,令世间再度平衡。当然,这些只是身为亡者的大局观,各位或许无法认同,或觉荒谬也可理解。

  吾此时说出这些话,并非为了脱罪,只是阐述家父用心。正邪大战于禅暝来说,并无意义,吾之前也已说明,自己本身也只是一颗棋子,身不由己。紫道友说是吾摆弄仙界,实不敢当。”

  紫殷见其语气诚恳真切,已然对他有所改观,正要再追问一两句,禅暝又说道:“但杀害皓阳子确是吾指使不假,紫道友慧眼如炬,看得透彻。”一言打消全部幻想,紫殷、晔朗怒问为何。禅暝淡然道:“非是吾与皓阳子道友有何仇怨,也非为了任何大义,只是吾需要蓝英为犬子,为覆世灭道闯个祸,借此达成吾不可告人之目的而已。”

  金瑜等闻言,无不震惊!在场诸人更是费解,不知其用心何在!禅暝却微笑道:“无法理解么?很简单,但还是先说一说吾与神朝的关系吧,相信天卷宗各位对此更感兴趣。”说着看了星回一眼,接着道:“之前转机子道友曾说,回到过去之境时,见吾父令吾将仙界转交‘他们’,这个‘他们’自然就是神朝。换句话说,当时神朝与吾之间联系的纽带正是家父,禅暝本身与其并无太多交集。直到转世,吾决定不再受家父摆布,才主动建立起与神朝的友谊,借此抗衡家父。神朝近来种种作为,包括杀皓阳子道友,灭弥氏皇朝,夜袭天卷宗夺开天斧,皆是出自吾意。天卷宗各位以及两位道友大可不必仇视神朝,尽管将矛头对准禅暝便是。”

  星回闻言挤出大小眼道:“你想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有这么容易吗?你虽未明言,但本座就推敲不出了么?令蓝英暗中杀害皓阳子,又特意现身天卷宗将之戳穿,借以逼迫视蓝英为手足的染衅卸下道主之位,由你取而代之,这便是你所说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之一。竟然窃取亲身儿子的革命果实,你这个父亲当真令人汗颜!只是这个目的或者还在其次,因为你得到覆世灭道后并无什么大动作,也未用心经营,唯一成功的便是令染衅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更主要的目的,是你借蓝英之事自投罗网,并首次放出戌的讯息。今时今日,你再度直认不讳,更多次提到你的父亲,也就是戌。倘若这个戌当真存在,那他自然罪大恶极,你便可借助我等力量将他逼出。想得浅显一点,就按你所说来推理,你如此做只是为了反抗他,要将这个摆布你人生的棋手终结。想得深一点,你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皆是假象,你对戌并无不满,这一切又是另一个布局。当然,前提是戌确有其人,并且你所做的种种并不在他的算计之内。若这个戌根本不存在,你却几次三番提到他在大诸天之中,那你的目的又单纯的变为开启大诸天。至于为何,你方才说亡者一脉的使命旨在平衡,自然不容许神佛永远高高在上是么?学弟,我有漏了什么吗?”

  樗蠡见问,拍手道:“学长说的详细,没有漏什么。”不破望月却替他说道:“漏了。望月虽然对近来人间之事不够了解,但从字里行间也可推敲一二。星回学长方才说自投罗网,今日主角又提到转机子学长曾回到过去亲眼见证了正邪大战一幕。望月没记错的话,樗蠡与各位签订和平条约的前提是通过他的考验,其中之一便是置身过去之境,那樗蠡为何要特地让转机子学长目睹过去发生之事呢?正如星回学长所言,禅暝灭烨的主要目的在于点出戌这个人。要如何点呢?樗蠡无疑帮了他不是么?”

  众人闻言,俱觉有理,星回更含笑点头道:“末日救塾三峰,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一切已说明,樗蠡与禅暝灭烨之间早有预谋,你俩根本是一丘之貉,此时还要作戏,装作陌路吗?”樗蠡闻言大叹道:“冤枉啊!就算当初第三道考验是樗某有心助他,但这就能说明我与他之间狼狈为奸吗?我也不讳言,樗蠡如今能成为隳境军师,高高在上,全因当日禅暝灭烨在灭轮圣王面前极力推荐,我为报答他的恩情,答应帮他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又非什么伤天害理违背狭义道德之事,只是让各位知晓当年真相罢了。”

  不破望月轻哼道:“不止吧?魔界重开之时,你心急火燎模样非是做作,并还质问禅暝灭烨为何破坏约定。按理说,与你签下和平条约者乃天卷宗与覆世灭道,禅暝灭烨并不在场。你偏偏说他破坏约定,可见这个‘约定’并非人魔两界和平条约,而是另有其他,何不说一说呢?看看究竟是有多不可告人。”

  樗蠡闻言急道:“约定,什么约定?莫要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啊!禅暝为何要向你们坦白,透露如此多的讯息?在场诸位都非庸者,他难道不知只言片语足可说明一切的道理?如此做的目的,一来为了大诸天,二来为了戌,三来便是要拖我下水!万万不可称他之意!”

  樗蠡说的有理,虽然也有可疑之处,却非今日重点,众人听过也就搁置一旁,没有再追问下去。樗蠡却恨禅暝道:“你好毒的用心啊!哼!将杀害皓阳子与夺开天斧之事揽在自己身上,却坚决不承认摆弄正邪大战之事,将一切重责推给一个不知存在与否的戌,如今同时开启佛魔两界,又说遭人陷害,好一个避重就轻!既然你与神朝早有瓜葛,又急着开大诸天,为何不早早动手抢夺开天斧,拖到此时是要怎的?不要说什么时机未至,没人信。”

  禅暝轻叹道:“事实便是如此,何来避重就轻一说?何况若吾真想脱罪,大可不必承认指使蓝英杀害皓阳子道友之事,更可借你方才之疑问,否认夺取开天斧不是么?事实是,吾虽不满家父操弄世局,却也还没到彻底与其翻脸的地步,故而只是将他的讯息透露与世人知晓,并不期望各位为求真相立时助吾开启大诸天,所以之前也无夺取开天斧的想法。直到犬子去了大诸天后,竟受家父蛊惑,要开启魔界。吾听闻后大为恼火,决心不再忍让,必要将其揪出,这才想夺开天斧,最终走上极端,动用神朝之力强行前往弥氏皇朝索取,确实是怒火攻心,一时失了理智,如今想来,着实后悔!更悔者,乃是这一切都落入了家父的算计之中!大诸天一开,魔界竟然同时开启,吾更成了众矢之的,当真百口莫辩,唉!吾一人受屈事小,只是不知今后又要有多少无辜性命受其摆弄,白白牺牲了!”

  紫殷已忍不住道:“这些都说的过去,只是杀害皓阳子,就只为了借机将戌的信息散播出去而已吗?难道不能换一种方式,直接去天卷宗解释么?”禅暝叹道:“非也!此事却是吾一点私心,难辞其咎,道友只将吾看作冷血元凶便罢。”紫殷强忍怒火道:“有何隐情,你说出来!”禅暝只得说道:“唉,若非有蓝英行此不义之事,吾又怎能逼迫犬子卸下重任,安心退隐山林呢?犬子继承了亡者血脉,已成为比吾更有利用价值之人,又少不更事,容易受蛊惑,家父如何肯放过?为保他一世平安,远离勾心斗角,吾只好对不起皓阳子道友!谁知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家父算计,沦为棋子,险些酿成大错。如今他已安心退隐,吾作为父亲,职责已尽,本来为皓阳子道友偿命亦无不可,只是家父尚未伏法,禅暝此时还不能死,望道友体谅。”

  禅暝接任覆世灭道后并无作为,所以谈不上觊觎道主之位,何况他已有神朝这坚强后盾,那指使蓝英杀害皓阳子的动机便只有令亡天子卸任一个,众人没理由不信。话到此处,一切的一切全都指向戌,禅暝所做皆是为了令戌现形,包括开启大诸天。紫殷并非冲动之人,即使与皓阳子多年至交,听如此解释,也只得暂且按下仇恨,先探求戌之事。众人目光不觉汇聚到广华菩萨身上,要他给个说法,何故大诸天佛门清净地,会藏匿着这么一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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