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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陆家有男初成长,闲来无事尽思春


  老宅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小花园里的地灯亮着白光。

  大家都睡了,只有陆景川一个人烦躁地坐在阳台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那边的电话过了好久被接通,陆景川吐了口寒气,“出去玩啊。”

  “大哥……”那边传来苦不堪言,哀嚎的声音,“现在几点了?麻烦你看看时间好不好?……”

  陆景川语气冰冷,“到底出不出来?”

  楚南杰裹紧身上的被子,都想哭了,“你在家从早睡到晚,所以不困,可我们……喂,喂?!”

  楚南杰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揉了揉鼻子,把头钻回被窝里,没有几秒又继续睡过去了。

  陆景川把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踢远。他在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黑色的夹克和车钥匙后就出了门。

  黑色铁艺的自动门徐徐打开,陆景川“咻”地踩着油门将车子从车库倒至门外,随后黑色的SUV‘哄’的一声就飞速往前。

  夜深人少,陆景川随心所欲地踩着油门在道路上飞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开着。

  车窗四开,冷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可他就像毫无知觉那样沉寂。他的脸苍白着,目光凶狠地盯着前方。陆景川左手撑在车窗上抓住头发,右手打着方向盘急速右转弯。

  无济于事。

  陆景川挫败地踩住刹车,车胎在地上拉出两条长长黑色的痕迹。陆景川整个人被甩向身后的座椅,左腔被撞到,他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怎么甩都甩不掉。陆景川痛苦地闭上眼睛,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画面。

  本以为回到家,情况会好一点,可没想到都两个晚上了,依然会梦到那些画面。

  陆景川点了一支烟,下车。

  透骨的江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凌晨四点一刻,蜿蜒的江道空无一人,只有对面的金融中心依旧亮着一盏一盏灯。

  陆景川吸了一口烟,在江边冰冷的石凳上坐下。无情的寒风将烟雾顺着江水流动的方向吹去,不留一丝痕迹。

  陆景茗说得对,那个地方不干净。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像失了智那样,每天晚上做着同一个梦,梦到同一个人。

  真是给鬼上身了。

  陆景川将手握成拳捶了一下石凳,嘴里吐出脏字。

  陆景川望着江的那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空泛起鱼白的时候,他的脚边已经堆起了烟头。

  有伤在身,又连续近十天没有睡好觉,陆景川站起来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眼前竟然白了一下。

  他暗骂了一句,然后脚步飞速地上了车。吹了两三个小时的冷风,手都被冻紫了,陆景川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才慢慢踩着油门掉头回家。

  回到家时,陆啸云和杜叶都已经醒了。

  杜叶看着大早上一身寒气回到家的陆景川,责备道:“你大晚上的,去哪里了?”

  然后她又紧张地瞄了两眼楼上,小声地说:“快上去换衣服下来吃饭啊,不然等一下爸爸又要生气了。”

  陆景川面无表情地推开要帮他脱外套的手,‘噔噔噔’连鞋子也不脱就上了楼,在红褐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灰白色的鞋印。

  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脑袋昏沉沉的,左腔又疼,陆景川苍白着脸倚在床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扣门声,杜叶的声音悄悄地传来,“儿子,开门,吃点早饭再睡好不好?”

  陆景川翻了个身,闭着眼没有理会。

  敲门声持持续续响了一阵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杜叶端着已经冷掉的早餐,“儿子,妈妈今天和姐姐去郊外的钟喃寺,你要不要一起去?”

  “嗯?去不去?儿子?去寺庙里拜拜以后就身体健康了。”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杜叶自顾自地就当他是答应了,“那你上午好好睡觉,下午我们一起去啊。”

  “你有完没完了!别烦我!滚开!”陆景川暴虐地朝她吼了一句之后,那人终于走开了。

  吼完之后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死白一片,陆景川难受得捂着左胸,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汗。

  真是日了狗了。陆景川总觉得有一股气,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得他只能在嘴上骂骂咧咧的。

  下午两点。

  陆啸云让人撬开了陆景川的房间门,硬拖着迷迷糊糊的他一起去了钟喃寺。

  陆景川坐在车后座,一脸阴沉地看着窗外,就像是一座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陆景茗扯了扯他的衣袖,“谁又惹你啦?”

  陆景川缓缓转过头,阴鸷地看着她,“别碰我。”

  见他这个模样,陆景茗的脾气也上来了,“又不是我惹的你,你凶什么凶?!”

  看到他们姐弟俩又吵起来了,杜叶赶紧将陆景茗拉到一边,“别吵架别吵架,景茗你坐到那边去。”

  “妈你就是偏心!”陆景茗瞪了一眼杜叶,气鼓鼓地坐到一旁去了。

  陆景川烦躁地将车窗打开,冷风一下就席卷了车里。也不管陆景茗和杜叶怎么尖叫怎么劝都如若无闻地不肯关上。陆景茗都快被气哭了。一到了钟喃寺,她就立马冲下了车,还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陆景川赖在车里,也不管杜叶怎么好声好气地哀求他都不肯下车。最后,杜叶只能留他一个人在车里。

  杜叶转身后,陆景川便下了车。他站在栈道旁边,点了支烟,百无聊赖地看着山上的枯枝杂树。

  “年轻人,怎么一个人在这?”身后出现一个醇厚的声音,陆景川吐出口烟后,慢慢转过身。

  一位精神矍砺的白发银须老者背着手信步走在古栈道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景川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继续抽烟,“不想进去。”

  老人花白的眉毛挑了挑,饶有兴致地说:“既然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步啊。”

  “我不信这个。”陆景川把烟头在一旁的树干上按灭之后,随手就扔到山下。

  老人“哈哈”爽朗地笑着,陆景川不解地回头看他。

  “心诚则灵,”老人清净的眸子直看着他,脸上敛了笑,却还是慈和,“人善,则天地平静,内心祥和;人恶,则万物混沌,心生焱魔。年轻人,切不要违背本性,直走偏锋,否则会寝食难安。”

  乱七八糟。陆景川没理他,转过身去,不耐烦地从外衣口袋拿出烟盒,又燃起一支烟。

  见到他这个样子,老人又笑了两声后便踱着步往山上走了。

  山风透过枯黑的枝桠吹来,不断地钻进人的脖子里。

  陆景川将领子立起来,右手抓了一把头发,细碎的发丝透过指间落到前额。

  什么违背本性,寝食难安,屁话。

  ——

  陆景风下午回到古城的牡丹里时,刚好碰上陆景浩接了放学的陆震宇回家。

  两人的别墅是连在一起的。陆景浩提着陆震宇的小书包,看着陆景风不明地笑。

  陆景风将车停进车库,确定没有什么要拿的就下了车。

  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深蓝色的长袍。陆震宇一见到他就扑了上来,欢乐地蹦跶,“小叔小叔,你去演戏了吗?!”

  陆景浩看见他的一身穿衣,先是呆愣了两秒,随后是憋得一脸的猪肝色,打趣说道:“还挺适合你的。”

  陆景风抱起陆震宇,如若无睹地越过他,往他家里走。

  莫晓鸿已经下班了,正在厨房里炒菜。听到外面传来儿子的笑声,便开心地跑过去开门,“儿子!你回……”还没说完,她就停住了。

  莫晓鸿睁大了眼,直盯着抱着自己儿子的人,那一身长袍衬得身型挺拔,稳重的深蓝色更显得性子温和,就连周遭都似乎染上了墨香的气息,整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

  陆景浩看到自家媳妇眼中的痴迷,一下就沾酸带醋了起来。他皱着眉,不满地对陆景风说,“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

  陆景风装作听不见,还故意朝着嫂子笑了一下。莫晓鸿瞧见他的笑,只觉得心都酥了,“老三呐……”

  “站门口干嘛呢,都不进来。”陆景旗从一旁的隔间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件毛衣,定睛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弟弟,也一时震惊地也没有说出话来。

  一个两个都这样。

  陆景浩臭着脸,把大家轰进屋内。他咬牙切齿地捏了一下莫晓鸿的后腰,“行了,不许看了!”

  莫晓鸿后腰一痒,瞪了陆景浩一眼之后变脸似地扬起笑,绕着陆景风看了一圈,“老三呐,你这几天穿越去啦?”

  “嗯。”饿了一天了,饥肠辘辘,陆景风走到饭桌旁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陆景旗走到他身边,一脸的不可思议,“真的啊?”

  陆景浩看着平时成熟稳重的妹妹脸上一副不信将信的迷糊样子,没好气地说:“穿什么越,到温柔乡去了还差不多。”

  “嗯?!”

  “嗯?!”

  莫晓鸿和陆景旗同时转过头看着陆景浩,一脸迷茫。什么?

  本来还想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他们的。陆景风走到厨房洗了一把手,慢条斯理地扔出□□,“嗯,是到温柔乡去了。”

  这话说完,不仅莫晓鸿和陆景旗呆了,就连陆景浩都吃了一惊,“真的?”

  “嗯。”

  得到了当事人的亲自承认,莫晓鸿便脱线了,她拉开餐桌的椅子,坐在陆景风右边,一脸兴奋地问:“哪家姑娘啊?”

  陆景风继续吃着菜,贱兮兮地说:“你们猜。”

  “雷家小姐?”陆景旗嘟囔了一句,又很快被自己否决。她坐到陆景风左边,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到底是谁啊?”

  陆景风坏笑着摇头,“你们继续猜。”

  此时,一旁在玩玩具的陆震宇突然从沙发上跑过来,钻进陆景风怀里,踩在他腿上。然后靠近他身上闻了闻,不知头尾,陈诉地说:“小叔,你身上的味道和龙姐姐身上的香香一模一样!”

  稚嫩的童音传来,正在喝水的陆景浩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大口。陆景旗和莫晓鸿嘴巴张得比铅球还大,两脸像是被雷劈似地地看着当事人。

  陆景风没想到竟然是被才三岁的陆震宇发现了端倪,他脸一红,支支吾吾,“嗯。”

  话刚落音,莫晓鸿便尖叫着大笑。“我的天啊,老三!”莫晓鸿用力地拍着他的手臂,笑出了眼泪,“你也太行了吧!”

  陆景浩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下巴的水痕,会心地微笑道:“看来咱妈去算命还是挺准的啊,老牛吃嫩草。”

  樊妈在没去世之前曾去过一趟西藏给他们三个算命,找了一个听说很灵的喇嘛。

  那喇嘛说,景风属金,以后会找一个属土的老婆,还说他老婆那时还没出生,在轮回的路上。

  这句话一直流传到现在,知情的人会经常拿这件事嘲笑他。

  陆景旗看着弟弟绯红了的脸,露出一个‘吾家有男初成长’的表情,差点落下泪来,“你终于有喜欢的姑娘了,我还怕这辈子没人照顾你了呢。”

  每家都有一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他们三个人之中,就是陆景风最让人挂记,母亲去世时,最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就是他。三十年来,别说女朋友,就连女同学都没有往家里带过的弟弟,让她也确实是担心。幸好啊,也总算是心想事成。

  陆景风被他们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站起来脱离他们的包围圈,故作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装着装着便出了神,像入定般盯着电视背景墙的某一处。

  饭桌旁的人看到他明显是怀春的脸,不由相视一笑。

  哎呀。陆家有男初成长,闲来无事尽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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