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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见面了


  面对一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子轻蔑的挑衅,身为男儿怎能忍,当下便有位蓝袍公子上前一步,欣然应下,“来啊,放心,我们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对,看在云歌你的面子上,我们兄弟定会礼让三分的哈哈哈哈……”

  尴尬的气氛慢慢缓和起来,那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极为轻快。

  “也对,江湖规矩还是有必要用一用”

  深邃的凤眸里划过一道幽光,男人剑眉渐渐皱起。

  这群人打小玩疯起来什么也不顾及不上,若是这幕被人嚼了舌根出去,堂堂豫王妃竟与男子厮混赛马,外人先不说,秦楚氏定是要好好教训云歌一顿的。

  “那可不一……”

  女子的唇角才刚刚勾起,便看墨袍男人抬起手,寒冽的眉眼刻满了不满二字。

  “男女有别,云歌性子莽撞,徐老三你都娶妻了还不知这些规矩礼数吗?”

  靠近一点距离会让他这般不满意吗?

  清亮的桃花眼里受伤之色一闪而过,让楚有卿不自然的垂下眼。

  这个劝告的方式,牵连着如今僵硬冰冷的关系,好像极为愚蠢。

  被叫作徐老三的蓝袍男人会意,尴尬的摸摸鼻尖退了回去。

  这舅甥俩之间的疏冷简直太明显了,楚有卿当着他们的面驳了云歌的面子,倒真叫人为难。

  临夏看着着沉寂僵硬的场景,捏着油纸伞上前半步,微微倾身,声音柔和却能让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

  “小姐,咱们回京再邀公子们一聚吧,这个时辰不能再耽误了,该去接夫人了。”

  浓翘的睫毛颤了颤,殷红的唇轻轻扬起,亮眼夺目,将冷硬的气氛打破,燕云歌浅淡的笑着的行了抱拳礼,“那诸位,改日有空京都再聚了。”

  “好好好。”徐老三又被推出来,他挠了挠头,“那我等就不送了,云歌你路上小心些。”

  水润的桃花眼轻轻一瞥,扫过那身形挺拔,矜贵而淡漠的男人,心中阴郁之色聚成一团,“改日再会。”

  燕云歌驾马离去,并不知晓此次楚有卿一行人玩得愉不愉快,也不知晓那僵硬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京,才让那群公子们顾不得形象,逃命似的告辞。

  下了马,庄子的护卫牵着骏马离开,燕云歌寻着记忆里大概的印象,朝着宴堂的地方走去,不过因这庄子里种了不少果林,小路极多,与临夏在路上耗费了许多时间。

  再次从一条小路探出头,燕云歌微微踮脚越过眼前碍眼的假山,看见这假山后面的石板路上,婢女端着东西来来回回,瞧着便是极为热闹。

  燕云歌迈开步子朝那石板路走去,听身后临夏微窘的声音传过来。

  “小姐……”

  燕云歌转过头,便见临夏扶着假山的石壁,正用力拽着被尖石勾住的裙摆,试图将裙角完好无损的解救出来。

  燕云歌满腔的阴郁稍稍褪去,“本宫帮你。”

  她快步走回假山后,拽着临夏的裙子猛的用力一扯,“呲啦”一声,临夏看着石缝中的残碎布料哭笑不得。

  “小姐,奴婢这身破烂衣衫进了宴堂,多给您丢人啊。”

  燕云歌唇角微勾,眼中难得浮上一抹笑意,“不要紧,她们爱说就说便是,又不是吃本宫的肉。”

  临夏捏着帕子擦拭着衣裙上蹭到的泥渍,正直起身忽听见隐约的讨论声,“秦夫人”二字入耳,她下意识朝着燕云歌看去。

  燕云歌比起临夏五感要稍灵敏一些,自然也是听到了。

  她收敛放轻了呼吸,听着在假山石板路这处路过的婢女讨论。

  “这秦夫人好大的脾性,不过商户之家,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顶撞兵部尚书家的王夫人,连太傅夫人的阻劝都视若无物。”

  “秦夫人好歹是楚王府出来的人,眼界高,自然不把咱家夫人放进眼里。”

  “不过那王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啊,秦夫人年轻的时候真的水性杨花勾引人?”

  “嘘,小声点,别乱说。”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燕云歌冷嗤一声,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临夏,走。”

  临夏加快了步子跟在燕云歌身后,跨进宴堂后,抬眼快速扫一眼这宴席中的众人。

  秦楚氏还坐在宴席的角落里生着气,几位交好的夫人正与她交谈,忽听得喧噪不已的环境渐渐变得安静,好奇的抬头,便一眼看见立于堂厅门口,惊艳夺目的红衣女子。

  她反应过来连忙收起心中怒气,低声与身旁好友解释一声,惊诧的起身过去。

  “云歌,你这是冒着雨从猎兽场回来了?”

  方才屋外还阴沉的下着淅沥沥极为密集的小雨,不过一刻钟多,细雨还在断断续续的落下,女子竟已经回来了。

  “想着早些接你回府。”

  燕云歌解开绯红披风的领带,脱下披风露出里面那身英气十足的素白锦袍,将半湿的披风交给身后的临夏。

  漂亮的桃花眼含着浅淡的寒意轻轻扫过这堂中众人,落到主位上约摸着四十岁左右的太傅夫人身上,唇角轻勾。

  “云歌不请自来打扰了李夫人,实在抱歉。”

  宴中各家夫人小姐对燕云歌这号人物还是极为好奇的,毕竟一个多次与皇宫牵扯联系的三品诰命王妃,近半年的遭遇与行为,让她在京都颇受争议。

  李夫人回过神,看着门口那一袭白色武袍极为洒脱帅气的女子,她保持着一个主人该有的风度,

  “无碍,既然豫王妃也来了,便一同入宴,届时同归京都吧。”

  随后对着宴中侍奉的婢女道,“来人,为豫王妃添置碗筷。”

  燕云歌感受到身上聚集的带有各种情绪的视线,眉头轻轻一折,“不必了,趁这会雨小,本宫就不多留了。”

  不熟悉的地方,她实在不喜欢。

  秦楚氏也是顺着燕云歌的意,朝着李夫人欠身一礼,“民妇便与小女先告辞了。”

  “豫王妃不过刚来,怎么就要走,岂不是失了太傅夫人的面子。”

  靠近主位的一侧,一位身着流彩翠织云纹衫,有些醉意的妇人起身,“而且豫王妃自嫁入豫王府就甚少参与游宴,若不是秦夫人,我倒认不出来这般容貌倾城的姑娘是大名鼎鼎的豫王妃呢。”

  秦楚氏脸色一冷,将燕云歌的手握在掌中。

  “尚书夫人现在认得就好了,毕竟日后见到云歌还是要行礼的。”

  说着看着有些为难之色的太傅夫人,“民妇告辞了。”

  燕云歌的眸眼渐深,这便是方才婢女口中的兵部尚书之妻,王夫人?

  王夫人被秦楚氏那句“日后见到要行礼”气得脸色一沉,看着相伴离去的母女二人,醉意上头,想着自家老爷年轻时因秦楚氏险些退了自己婚事,她更是放肆的冷嘲热讽道:

  “豫王妃出阁前便备受宠爱,哪怕嫁给豫王嫁妆都多得数不过来,如今又是三品诰命加身,那可不多亏了秦夫人的功劳。”

  这可是毫不掩饰对秦楚氏的敌意了,而且话中有话,其中深意让人忍不住琢磨。

  堂中骤然安静,连面前拿着碗筷进来的婢女都猛的顿住,燕云歌感觉到秦楚氏握着她的力道忽然加重,眸色加深。

  王夫人两颊红彤彤的,看着安静的众人,将身后拉扯阻拦她的婢女甩开,斜斜倚在一旁的梁柱上,畅快肆意的说着。

  “秦夫人怎么不说话啊,让我说中了是不是?秦夫人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京城里极受追捧的美人,想当年多少人恨不得将她娶回家,连宫中的先……”

  “啊!”

  一支筷箸划破长空,一声闷响,深深钉进王夫人倚靠着的房柱上,响在耳边的声音吓得王夫人心里一咯噔。

  侧目看见擦着耳朵边,深深刺入木柱一指节的银筷,王夫人瞬间酒醒了大半,眼睛瞪大,身子猛的弹开。

  “救命啊……”现在她只觉得那只完好无损的耳朵,似乎正在火辣辣的疼,

  燕云歌甩了甩因太使劲有些抽痛的胳膊,再次拿起一旁婢女托盘中剩余的一支银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是含着一块寒冰一般,强悍的气势更是十分迫人。

  “身为兵部尚书发妻,竟会喝得醉熏熏的口不遮拦,要不要本宫再让夫人清醒一下。”

  宴堂之中,连着李夫人看着女子手中那支银筷都有一种想要躲闪的冲动,谁家女子会习这般武艺,若是那银筷偏离几分,王夫人哪还能惊慌失措的逃到一边。

  秦楚氏还因王夫人酒后之言吓得脸色发白,见燕云歌这般护着她,心头更加忐忑。

  虽那句话未完全说出,但是她不知道燕云歌听进耳里的有多少……

  燕云歌无视堂中一众受了惊吓的女眷们,扔了银筷,拉着秦楚氏潇洒的离开。

  回到京都时,雨下的更大了,燕云歌并没有接受秦楚氏的挽留,坐着马车回了王府。

  踏进院中,燕云歌看着院中凉亭那娇小的身影,眉头紧皱。

  “素画!”

  素画听见声音,从一侧厢房走出,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打着油纸伞走来的女子,欠身,“主子。”

  “那个婢女怎么回事?本宫说过不要留在院中。”

  燕云歌说得便是那日在大街上买下的阿元,一个觊觎过小舅舅的小丫头留在她院子里,纯粹给她添堵吗?

  素画连忙垂下头,“回主子,阿元是今日齐侧妃派人又送回来的,说这丫头卖身给了主子,便在木兮院侍奉主子,奴婢也是没有法子……”

  跨进屋檐下,燕云歌将油纸伞递给临夏,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侧目看一眼凉亭中悠哉喂着鱼食的粉装少女。

  “不管如何,今晚就把这丫头送出木兮院,本宫不想看见她。”

  目光扫过接过披风的素画,燕云歌迈步踏进厢房中,声音微冷,“若齐侧妃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惹了本宫心中难受,她也别想安稳!”

  “是。”既然主子态度如此坚定,素画心里也有了谱,恭顺的垂头退下。

  由着临夏服侍着换了一身湘色云纹锦裙,燕云歌挥退临夏自己下去换衣,独坐在主厢房的正堂喝了一会茶,随后起身出门,去了书房。

  刚从书架找到一本书,还未坐定,房门被人猛的从外推开,发出一阵声响,在这安静的院落中极为清晰。

  燕云歌看着来人,面色微冷,坐在太师椅上,泛着凉意的目光投向门口处湿淋淋极为狼狈的少女,“你可知你方才之举,会挨几板子?”

  阿元气恼着,哪会将燕云歌的话听进心里,气愤的上前直言道,“既然你不喜我,为何将我买回府!”

  若这个女人直言不喜她,她早就果断跟着那位俊美的公子走了,说不定短短几日那公子便喜欢上她,封她为妾室了,她哪能来到这里!

  燕云歌听着阿元这语气,目光一沉,“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被买回府,身为一个奴婢,你还敢越矩找本宫质问?”

  这厢素画急急忙忙的赶来,看见燕云歌眉眼冰冷,心中一突便跪下,“素画办事不利,让人冲撞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阿元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我怎么冲撞你了,我只是来问个明白,你将我丢来丢去,我阿元又不是死人,凭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

  将手中书册往书案上轻轻一掷,燕云歌依靠在太师椅上,怒极反笑,她眉头一挑,“素画,你来回答她。”

  “阿元姑娘卖身给主子,依着契约及大燕律法,阿元姑娘这条命都是主子的,自然要听从主子之言。”素画跪立着,恭顺回答。

  “阿元姑娘身为奴婢,未经允许莽撞闯入主子的书房,依照王府规矩,该打三大板,言语不敬顶撞主子,该打五大板,违背主子之命,该打五大板。”

  燕云歌如愿看着阿元那张俏丽的小脸一点点苍白,唇角勾起凉笑,“十三大板,一介奴婢,还要本宫这个主子解释什么给你?”

  “我……”

  在女子毫无温度的笑意中,阿元终于意识深深到自己的错误,胆怯的后退几步,紧靠在房门之上,眼神极为可怜。

  “王妃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你饶了我……”

  燕云歌重新拿起桌上的书册,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丢给那个瞧着极为楚楚可怜的少女。

  “素画,带出去。”

  素画称命,躬身叩首后起身,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抗拒的扣住阿元的手腕,“走吧。”

  “我不!”阿元恐慌的退缩着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房门的木杆之上。“饶了我吧,我怕疼……”

  十三大板下去,她这个单薄的身子,还是个女子,她会死的……

  她白着脸试图挣脱素画,尖叫着挣扎,“你松开我!走开啊!”

  这尖锐的嗓音入耳,燕云歌不满的皱紧眉头,从书页中抬起头,嘴巴还未张开,一袭雪青劲袍的燕柏闻声跨入书房之中。

  看到房门后可怜兮兮被素画强制拽拖着的阿元,燕柏眉峰一挑,鹰眸打量着虽一脸惊慌但依然娇俏可人的阿元,戏谑之色一闪而过。

  “这是哪儿出?”

  素画见到燕柏的身影,放开手欠身,“奴婢见过王爷。”

  王爷?!

  阿元眼中一亮,趁着素画未钳制着她,急忙躲到燕柏身后,拽住他的衣袖。

  燕云歌见此,眸中闪过一道嘲讽。

  燕柏倒是极有兴趣的看着身后如同小兽一般的丫头,“你叫什么?”

  阿元怯生生垂下头,眼底一道精光闪过,嗓音软糯糯道,“我叫阿元……”

  素画闻声,眉头一皱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书册极为淡然的女子。

  女子细白的指捏着一页书纸翻过去,“素画你下去吧。”话一顿,抬头看一眼燕柏身后的少女,继续道,“还有这位阿元姑娘,杖刑先一等。”

  最终阿元还是被素画强硬的带下去了。

  燕柏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捏过手旁小桌上的茶点放进嘴里,半晌后悠然开口,“这个阿元是谁?”

  他还从未在木兮院见到过这张脸,加上方才情景,他有些好奇。

  燕云歌合上书,摩挲着书脊,轻蔑地嗤笑一声。

  “一个分不清处境的奴婢,妄想找她的主子讨个公道。”

  “哦?”

  男人的音调上扬,让燕云歌多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要?那你就拿去吧。”

  省得她看见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就心烦。

  燕云歌这般随意的态度,让燕柏露出一个伤心的神情,“本王可是你的夫君,身为发妻不该是尽力压制妾室,到你这儿怎么一个劲儿为本王抬妾室。”

  “太妃说过了,为了王府子嗣兴旺,我自然该助力一把。”

  燕柏啧啧几声,起身,他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看着眉眼间皆是淡然随性的女子,唇角挂起恶意的笑。

  “那本王往楚王府也送几个怎么样,摄政王今年可是双十有四,后院连个通房都未有,本王着实为本王这位小舅舅心疼啊”

  燕云歌猛的抬起头,眼中寒意四射,“你敢!”

  燕柏伸手将她鬓间一枚玉钗抽出,拿在手里,轻轻挑起女子的下颚,“本王敢不敢,可不是娘子你说了算。”

  燕云歌极其厌恶男人这番捏着她短处极为嚣张的模样,她侧过头躲开,将书扔回桌案上,她往后一靠倚在太师椅的椅背,眸光阴冷。

  “三日已到,我想你应该先说你的答案,再询问其他事。”

  “这么着急?”燕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难不成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惦记着楚有卿,深陷在这个青梅竹马的小舅舅制作的情海中难以自拔?”

  若是如此……鹰眸中暗芒闪烁,在心底默默算计着。

  燕云歌对他这般绕来绕去,就是不说正题的态度很不耐烦,“你想知道的未必太多了,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燕柏轻轻一笑,将玉钗放回书册上,他慢条斯理走回原先的位子坐下,“只怕这个答案你不会喜欢。”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燕柏坐直了身子,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相视的鹰眸里,浓郁的野心让女子心中一惊,“你助我夺得灵州十万兵符。”

  她瞳眼骤然紧缩,“不可能!”

  怒气开始在胸腔翻滚,灵州兵权小舅舅刚拿到手,她怎么可能让燕柏利用自己来得到它,再去威胁小舅舅?

  燕柏轻笑着起身,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既然你不愿,那我们就这么一辈子也不错,嗯?”

  “滚!”

  燕云歌彻底被燕柏激怒,一把拿起桌上那厚厚的书册就扔过去,燕柏轻松的躲开,随后大笑着离去。

  房中,燕云歌趴在桌上埋进臂弯中,急促的呼吸着。

  良久后,待怒火散去,唯剩一片茫然无措。

  燕柏拿着和离一事步步紧逼,胃口一次次变大,将她逼至角落无处可逃。

  但她不能伤害小舅舅,不能。

  八月十五,在中秋月圆那日清爽的晨曦,沂亲王与贤亲王一同回京了。

  当日,宫中举办宫宴,三品朝臣及其家眷皆可进宫入宴,皇室宗亲一同入宫。

  还未踏入广宾殿便听见那悦耳的乐曲声,殿中的宫灯精致漂亮,朝臣谈笑风生,家眷窃窃私语,极为热闹。正中央的台上,乐师与舞娘相伴,宫娥穿梭在殿中,处处华丽奢侈的装潢摆设,帝王的威严尊贵展现的淋漓尽致。

  燕云歌垂下眸子,皇宫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因是中秋佳节,京都之中也是张灯结彩,街上舞龙舞狮,杂耍戏法,小商小贩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极为热闹,作为京中府尹禁卫军的统领,燕柏今晚一整夜都要带着禁卫军在京都巡察。

  故,豫王府中唯有燕云歌一人来入宫宴。

  殿中气氛实在太热闹,燕云歌有些不适,便独自走出来转悠着,渐凉的夜风在这时候极为舒爽,一个人安静得溜达着,竟是去除了往日的浮躁,安宁了许多。

  忽然一个小宫女小跑过来,看着面前一袭青锦流云纹缎裙,极为清高冷傲的女子,小心翼翼道,“可是豫王妃?”

  燕云歌清冷的眸光审视着这个极为眼生的小宫女,“何事?”

  “有位白衣姑娘让奴婢来告诉王妃,秦夫人进宫去了宜华殿。”

  燕云歌眼瞳紧缩,宫宴并不邀请皇商,那母亲平白无故来皇宫干什么?

  想了想,她又抓住关键的重点,“那位白衣姑娘可带着纱笠?”

  “是的,奴婢话传到,就先走了。”小宫女事情讲完,微微欠身便离去。

  燕云歌好半晌才彻底反应过来,抓着裙角便往宜华殿的方向跑去。

  母亲不可能突然来皇宫,来宫里也定会有人传召才能进宫。

  皇宫之中灯火通明,各处都挂着精致的宫灯,燕云歌几乎没费太多力便找到了宜华殿,踏进殿门,因宜华殿被燕蒙封了,并没有半点光亮,黑乎乎的十分吓人。

  燕云歌眉头一皱,但想着小宫女口中的白衣姑娘,她咬牙靠着宫外的灯亮,燕云歌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往殿中摸索着走去。

  适应了黑暗,依稀能看见一点点,大约是到了宜华殿的正殿,才听见有人说话。

  “哀家问你,遗旨在哪儿!”

  太后?比起太后,燕云歌更关注另一个字眼。

  遗旨。

  “我没有遗旨!你拿着云歌做幌子骗我进宫,便是为了这凭空捏造的遗旨?”

  “你满嘴谎话,哀家才不信,把遗旨交出来!”

  秦楚氏似是气恼至极,“我说过了我没有遗旨。”

  对于秦楚氏的说辞,太后显然不相信,她冷哼一声,语气中浓浓的威胁。

  “楚楠,你真当以为哀家会守着答应先帝的承诺,绝不动你们母女丝毫?!”

  殿外,燕云歌闪身躲到殿门一侧,放轻呼吸靠在殿门旁倾听,殿中似乎只有太后与秦楚氏二人。

  两人争执着,但话中的信息让燕云歌感觉自己认知的某一处,彻底崩塌了。

  “你威胁我?”

  太后冷嗤一声,语气十分阴冷。“你和先帝生下那个孽种,气死了安伯候,又改嫁秦家,楚楠,哀家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都要付出,会有报应!”

  “报应我已经尝到了,那是什么滋味你更应该知道才对。”往事被解开,秦楚氏踉跄一下,眼中划过一道痛色与愧疚,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你保子弃母,即使燕蒙坐上了帝位,你这尊贵无比的太后不一样巍巍颤颤?”

  太后明显不受秦楚氏的影响,依然执着的说到,“别说那些废话!你最好乖乖把遗旨交出来,不然不止燕云歌那个孽障,秦府,哀家也会让它跌回泥潭!”

  燕云歌死死抠住身后的门框,一双眼睛猩红。

  只认人,不认令。

  先帝那般宠爱她,甚至为她留了一支暗卫,就是因为她……

  忽然一阵冷风略过,依稀的宫灯照映之下,她被人带到了右殿。

  半晌后,两盏昏黄的烛火点着,照亮了这大殿内寝中的一角。

  寝殿的木窗大开着,女子一袭青衣坐在轮椅上,双眼上蒙着那条白色锦带,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轻轻撩起女子脑后锦带的一角飞舞,昏黄摇曳的豆粒火烛下,坐于轮椅上的女子宛若仙气缥缈的谪仙一般。

  她轻轻勾起红唇,清越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淡然。

  “,燕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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