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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酸汤牛肉馅儿包子(完)


秋后的风总是清爽的,然而今天却格外的轻软,夹杂着几分细雨和残败的落叶。

        和秋风一起送来的,却都不是好消息。

        陈阿五撑着一把油纸伞,怀里抱着一个棉布包裹手上还拎了几个陶罐,在这风雨里等了很久,直到远处一架马车缓缓驶来。

        李掌柜拉住马缰,从马车上跳下来:“阿五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阿五抱着包裹上前,把手伸进去探了一下,被热气烫得指尖发红,她却没在意那一点疼痛,反而庆幸:“还是热着的,李掌柜,这是我做的酸汤牛肉馅儿的包子,你们带着路上吃。还有这些,是我问老医师调的药酒,味道甚好还能调理身体。”

        李掌柜愣愣地接过包子和药酒,深色动容:“阿五姑娘……”

        “李掌柜,李叔!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你们就镇子上开饭店了,你的面我和阿玉哥从小吃到大,您和桃姨是我们的长辈,但……阿玉哥他不能来送你们了。”陈阿五上午出门的时候见到有官兵去郑家,估计是去宣读圣旨的。

        提起郑鸿玉,李掌柜看着陈阿五,满眼的遗憾,说:“我本来还想着看你们成婚,现在我是没有这个福气喽。”

        您已经见过了。

        “这包子你做得好,以后啊你要是开店,就卖这个!跟别人说是你桃姨教的,你桃姨这辈子啊就没白活!”

        陈阿五望着远去的马车,将手伸出伞外,接住一片落叶。

        李掌柜家就像是北河镇的常青树,二人年轻的时候就来到北河开店,当时镇上都不太看好这两个乡下人,认为他们站不住脚。

        没想到这面馆一开就是二十几年,李家也成了北河镇的老住户,镇上没有人没吃过他们家的面,二十多年来一个价儿,公道,收成不好粮食涨价他们家的面也不涨价,对头恶意打压也不降价。

        她小时候最爱吃李家面馆的面,每次下了学堂都会拉着郑鸿玉去吃上一碗,百吃不腻。大堂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熟客,有时候他们要一盘花生,李掌柜忙的顾不过来,她也会去柜台帮忙端一盘。

        偶尔来的外乡人,都以为她是这家店的小女儿。

        可惜李掌柜和老板娘几十年没拌过嘴,没红过脸,就是没能有个孩子,这回乡之路那么远,也没个人来送他们。

        骤雨突降,常青树也落下叶来。

        陈阿五站在原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望此去,李叔桃姨平平安安,一切顺遂,愿二人归乡之时,桃花正盛,不留遗憾。

        “阿五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郑家出事儿了!思思姐叫你快些回去你!”举着糖葫芦的小童披着蓑衣跑过来,拽住陈阿五的袖子。

        陈阿五帮小童擦去嘴角的糖渣,“我知道了,雨下大了,你快些回家吧。”

        把小童送回家后陈阿五来到郑家门前,从前的牌匾已经被撤了下来,官兵们来来往往地搬运着箱子,陈阿爹正在跟官兵交涉,陈思思搂着郑家小姐痛哭流涕。

        郑鸿玉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前,望着被扔在地上的牌匾。

        “阿玉哥。”陈阿五撑着伞上前,遮住落在郑鸿玉肩上的雨滴。

        郑鸿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陈阿五,忽然笑了起来:“幸好,幸好五妹没有嫁给我,幸好……”

        “阿玉哥……”陈阿五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她的眼泪因为恐惧,因为悔恨,因为对自己的唾弃,早就流尽了。

        这一天真的来到时,就好像在她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阿玉哥,只要活着,就不是最糟的。”无他,这是陈阿五唯一能说得出口的劝慰。

        一直到官兵把郑鸿玉带走他都是在笑的。

        陈阿爹叹了口气,搂着哭得喘不过气的陈思思长叹一口气:“世事无常啊!那兵老爷说这次郑家,免不了灾了,全家流放去漳州,那地方去了也是等死,唉。”说着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女儿,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今天陈阿五嫁给了郑鸿玉,那他们家也免不了受到牵连。虽然他们和郑家交情不错,但也就是郑家出事儿了,他来问一下官老爷,塞点钱打点一下,也就不枉这些年的邻里乡亲了。

        把女儿搭上,却是不愿意的。

        陈阿五最后一次见郑鸿玉是在牢狱里,她给狱卒塞了个玉镯子,求人放她进来。

        牢里阴森的很,连关人的牢门都是铁打的,活像个埋在地下的大铁笼,不见天日,没有一丝活气儿,常年做狱卒的兵老爷四肢都有些萎缩,脸色惨白,身上还常年沾着一股子死人味儿,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一般。

        陈阿五把手里拎的酒摆上了桌子,又拿出些包子,给人把筷子也都摆好,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大人们尝尝?”

        “小姑娘懂事儿!小六,带小姑娘去见见她的小情郎,就是前两天押进来的姓郑的那个小白脸儿。”狱卒嘬了口酒,享受的发出一声□□,也没动筷子,抓起包子咬了一口,往椅子上一座招呼大家都过来吃喝。

        被指使的小六狱卒看上去年纪不大,像是刚入职的,身上还没染上那股死人味儿。

        陈阿五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牢房里传来的口哨声儿,各种下流的眼神,她都装作没听到没看到,手紧紧攥着食盒。

        这里的一切让她想起第一世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到了,姑娘你有什么话快些说,说完喊我,我就在后面守着。”小六说完也没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陈阿五赶紧把头上的银簪取下来,塞给小六狱卒,“多谢大人,劳烦大人了,这点心意请大人喝茶!”

        小六看她一眼,从腰间拔钥匙套出来,打开了牢门,“进去聊吧,快点儿啊。”

        “多谢多谢!”陈阿五钻进牢房,看着坐在地上的郑鸿玉。

        两人四目相望,长久的无言。

        陈阿五麻利地把食盒里的包子拿出来,放进郑鸿玉手里:“阿玉哥你尝尝,这是我跟李掌柜学的!酸汤牛肉馅儿的包子,你尝尝,味儿正吗?”

        郑鸿玉没有说话,把包子塞进嘴里,一口接一口,连着吃完了三个,手上沾满了红油。

        陈阿五给他倒了杯水,又拿帕子帮人把手擦干净。

        “好吃吗?”

        “很好吃,”郑鸿玉笑着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一般推着陈阿五离开,“你快些走,这里不好,别多待。”

        陈阿五拉着郑鸿玉坐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被帕子包着的匕首和一些银票,还有一块碎布和针线。

        “你把衣服脱了。”

        “什么?”郑鸿玉瞪大了眼,不知道陈阿五要做些什么。

        陈阿五见人没有反应,直接上手扯开了人的囚服,认上针把碎布缝在囚服内侧,歪歪扭扭的走线,一不小心扎破了手。

        “五妹!”

        “嘘!”陈阿五把手指放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又赶紧帮人缝衣服,留了个口子把银票和轻薄的匕首塞了进去,又把开口缝上。

        仔仔细细的把囚服系好,看了眼看不出塞了东西才松了口气,“幸好,我这两下子针线活儿还不算太烂。”

        “五妹,你这是……”郑鸿玉摸着自己的胸口,冰凉的铁片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阿玉哥,这些银票你留着到了漳州打点当地的官老爷,匕首你拿着防身,若是路上出了意外,你尽管跑,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陈阿五小声的叮嘱郑鸿玉,她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但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郑鸿玉贴着胸口的手微微颤抖,“多谢五妹为我打点,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要妹妹替我费心了。”

        “你记得到了每一处给我来信,不必多言,我知道你平安就放心了。”陈阿五知道郑鸿玉这一走,他们此生再难相见了,此时纵有千言万语却也张不开口,只能看着他,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好。”郑鸿玉点点头。

        “姑娘,时间差不多了,你不能对待。”小六狱卒探了个头过来,提醒陈阿五。

        “你快些走吧。”

        陈阿五被郑鸿玉推着出了牢房,拼命拿手抓着冰凉的铁笼,死死盯着郑鸿玉:“一定得好好活着!阿玉哥,你一定得好好活着啊!”

        “我会的,会的。”

        ……

        郑鸿玉是秋日里被押送走的,一直到初雪才传来一点消息,说是押送的半路上遇上了山匪,整个队伍都被杀了。

        陈阿五去官府打听,听说是少了一具尸体,官府为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给压了下来。

        因着冬日的一场场大雪,道路不通,陈淼淼和陈临江都在陈家住了下来,一直到开春,竟也有小半年了。

        “阿五,给你的信。”这天,陈淼淼拿了两封信来了包子铺。

        陈阿五正在包子铺忙碌,新上了酸汤牛肉包子后,生意比平时好了不少,她也每天跟着在后厨忙活。

        把手上的水渍在围裙上蹭干,把信接过来坐在了柜台前,“阿姐你帮我把这盘包子端给靠窗那位客人,我看看这写的什么。”

        “行。”

        一封信是李掌柜写来的,说他们已经到了老家,下马车的时候满村的桃花儿开的美极了,许是老家的水养人,老板娘的身体也好些了,虽然不能全好,但心情好了,每天也舒服些了。

        陈阿五捏起信封里夹着的干花儿,凑近鼻尖一闻,竟有些怀念桃花酥的味道。

        另一封信只写了一个“安”字,没有名字也没有来处,陈阿五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心中有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捂着嘴没有喊出口,把这个可怕的猜测藏起来,烂在心底。

        送完包子的陈淼淼过来,见陈阿五嘴边含笑,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开心?”

        “得知故人安好,所以有些激动。阿姐,你今天怎么铺子里了?”

        “我过两日准备回淮县了,来问问你要不要同我去小住几日,顺便散散心。”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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