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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原身的过往


可以看得出,最后一句话明显不是和上文写自同一时间。

        作为自小散漫惯了的人来说,邵野根本无法体会原身这种笼中鸟的生活。

        但这一切并非没有蛛丝马迹,正是由于徐美英对他的监管十分严苛,所有的隐私都曝光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毫无自由与尊严可言,邵野才必须对自己所有的行为再三审校,绝对不能出现分毫能够被发现的失误,这也是屋子里为什么会如此“干净”的原因。

        他当初去考实验中学的自主招生,已经拼尽了初中三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勇气。很遗憾,事实证明就算有点小聪明,邵野依然只是个普通人而非少年天才。

        其后他也只能按部就班,顺从母亲的意思去了离家较近的城南中学,甚至托了不知道哪辈毫无血缘的所谓“亲近关系”和原本的初中同学分道扬镳去了十二班。

        邵野初中班级的整体成绩算是比较优异的,其中将近大半的人都因为距离的原因选择直接进的城南。除了三个自主招生考进的火箭班,剩下好巧不巧,分班的时候几乎都被挑进了同一个班级,只有零星几个散布在其他班里,而邵野就是这人为的零散之一,否则他按理也该和其他人一样。

        日记到了这,家庭部分的原因已经说完了。那么高中的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成绩一落千丈,人又从此一蹶不振呢?

        邵野继续往下看。

        这次的时间线像是突然断裂开来,一下子蹦到了物理分科以后,中间很长一段内容被刻意删去了,但也并不妨碍理解内容。

        『在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在我认为自己终于能和过去划清楚界限的时候,却原来黑暗从未远离过我。

        今天他们来找我谈话,在分班上达成了一致意见:文科。

        只是这样的结果唯独没有参考我自己的想法。

        我其实也很迷惘,兴趣上可能更喜欢理科,但是无论文理我都存在所谓的瘸腿科目。相较之下文科简单,历年录取分数线也更低,再加上有班主任的鼎力相助,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所以到了这个地步,我的想法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彼时,我只是有点害怕徐昌,迫于他看上去的威严,我把先前堕落自毁大部分归咎于自己不够清醒的缘故,却没能扒开这层假惺惺的皮。

        现在想想,识人不清一直才是造成我变成后来样子的最大帮凶。而物以类聚,我也是后来才有了深刻地领悟。

        我总想着凭借自己还有些底子在,剩下的时间只要再搏一把,总不至于真没个大学可上。然而我以为的如梦初醒,只不过是陷进了一场更深的泥沼。

        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和伍弈做同桌。他个头瘦小,属于十二班里脑子特别好的那类天才,被老师们众星捧月的,而我何德何能,一米七几的个子、全班倒数的成绩却要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占据在他身侧第一排的位置上。

        我无法“不识好歹”地拒绝徐昌的一番好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帮”我,甚至可以想见背后是母亲辛苦工作后送出去的“大礼”起了作用,所以我不得不厚颜无耻地钉在了那里,并且认定自己对伍弈也有一份亏欠。

        正是因为这份亏欠,我连带着对伍弈的善意都多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讨好的。我以为与人为善,哪怕对方不抱着同样的善意,但至少也不该招来恶意。没想到,是我天真了。

        最开始,是我发现和伍弈之间的日常对话出了问题,一些几乎无可避免地日常沟通被回以“嗯”、“哦”、“啊”等一些情绪不明的语气词,甚至在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视线上的交错。

        起初我也只猜想是他性格的原因,直到座位变更为三人一组,我才发现这仅仅是针对我一人。无论是新同桌还是后座,伍弈和他们都能相聊甚欢。相较之下,他能不跟我说话就尽量不说,经常装听不见,我从前很爱笑,后来却越来越勉强,而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自习课背书的时候,课间哼着小调的时候,所有我自认为能发出细微声音的而不易察觉的某一刻,都被他用左手充当耳塞,几乎没有掩饰地挡住了。我开始检查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够好听亦或是哪里触怒了这位新同桌,据我所知一些优等生多少都有些傲性,我是不是在某些不经意地时刻得罪了他。

        可是没有,所有我能想到的任何细节都没有。因为从我坐到这个位置起,就已经百般小心翼翼,像是平民误入了贵族圈子,恨不得长出九曲玲珑心来讨好。我控制自己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再说一句多余的话,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使这位新同桌满意。我甚至害怕起开口说话,愈发沉默寡言。

        接下来的时间,伍弈不断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仿佛避开瘟疫一般。我们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线,每当我的手肘快要靠近一点,就会看见他连书带人挪出去一大截,而我被碰过的东西他更是沾都不沾一下直接丢掉。例行换组之后轮到我坐在最外侧,他却宁肯绕过半个班去麻烦另一个同桌,也不肯打我这过。他看我的眼神很怪,永远像是冷眼旁观一堆没有待在垃圾桶里的垃圾。

        偏偏在人前,他又将这一切都做得不显山不露水。我看着他与旁人谈笑风生,却不理解人为何能同时将两副面孔收放自如。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用太在意,没有人天生就该对你笑脸相迎,我无法改变别人讨厌我的事实,哪怕我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一丁点不好的事情。我告诉自己忍过去就好了,现在更重要的是学习。

        可倘若人类的恶意仅限于此,那甚至也称不上恶意那么简单了。

        我渐渐发现自己被孤立了。一开始只是坐在我那组的人不理我,不和我说话,后来逐渐呈现一个扩散的趋势。伍弈有自己的一帮小团体,他们这些人总是带着轻蔑的眼神,完完全全漠视我的存在,而所有有意无意讨好伍弈那帮人的同学,自然有样学样。

        发下来的作业我不知道是什么,卷子经常漏我的,一起做值日的人无影无踪,小组讨论永远是单出来的那一个……

        也有一些天真无邪的同学根本不知道我被排挤的事,每当开心地同我说上两句趣事就会被包括伍弈在内的那帮人搭上话,再巧妙地将我转化成旁白。在那同学被转移了兴趣之后,通常得逞的人就会用十分鄙夷地眼神盯着我,就好像是谴责一只过街老鼠动了块不该碰的奶酪。

        明明就在班里,却像是硬生生被隔离在外的人。明明没有一个人动手打我,可那时的我就像是活在了阳光照不到的夹缝里。

        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然而我低估了空缺的那一整年里落下的课程,跟不上的新课、补不完的旧课、写不完的作业以及迟迟上不去的成绩,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几乎要击溃了我。连原本热心助人的同学也独独开始对我的问题支支吾吾,答非所问;老师一次次把我叫到办公室训斥,因为成绩,也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父母只会举着月考的成绩单问我有什么脸回来,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辛苦就用这样的东西回报他们。

        无意间听见班里人讲八卦居然是关于我的,他们编造出的故事,除了名字以外我压根听都没听过。像网上的抠图照片一样,只需要换张脸,就可以顺其自然地推到我身上,再将一些恶心腌臜的词汇拿来轮番评价,然后笑得不亦乐乎。

        我这才知道舆论的力量原来这么大,正面顶回去会被说开不起玩笑,扭头转身又变成默认了事实。

        我持续不断地做噩梦,可是梦里梦外又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今天去办公室准备敲门的时候,听见了几个老师在议论。他们说,徐昌有一个亲戚就在班里,下面的话我根本不敢听,止不住地齿寒。尤其是看见里面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我想都没想,落荒而逃。

        我不能想象同学们知道以后该会对我有怎样的指指点点。我甚至比所有人都更害怕、更怨恨这个班主任。自始至终,我都觉得自己不需要托关系,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我。父母花钱图省心,一有不是就归咎于我不听老师的话、不好好学习;而徐昌逮到了冤大头,连带关系好的同事那里都给我安排了补课班,单是每个月的补课费加起来也有千八百块了。

        而所谓为了我学习好做出的安排,每一次都将我推入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偏他还能继续骗得我母亲一笔一笔投入更多。

        我逐渐出现幻觉和幻听,好像走到哪里一回头都是那种斜着眼睛,嘴角带着冷笑的构陷。无论是什么时候听见那种嗡嗡的小话声,我都感觉好像与我有关。白日里的战战兢兢,黑夜里的无法安睡,让我更加神经质。

        你知道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吗?从愤怒到伤心再到麻木,也许根本用不了多久。

        见鬼的成绩,全他妈狗屁!可曾有一人见过我的努力,认同我的努力。我开始抄作业,疯狂地摆烂,被抓到好像早就在我的预测里,又好像永远不在我的想象中。

        当我被罚去走廊展览的时候,可耻的自尊心又回来了,尤其是被初中同学看到,我像是被扒开了搪着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徐美英再次被请到学校。当她哭丧一样抱怨我不理解她辛苦的时候,我忽然就想明白了。父母、老师、朋友,全都是一回事,你越是在意,越是重视,这些人就越能践踏你、碾碎你,把你的人生搅得稀巴烂。

        我对这世间已经毫无留恋了,只是怕疼,很怕疼。

        所以当那个药瓶子滚落到我脚边的时候,我就猜到上帝终于眷顾了我一次。

        解玄,我之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人,但是很感谢他给了我一个妄想的机会。我深知这样很对不起他,但是我别无选择了。

        这里的每一天都如此煎熬,多一天少一天不过是担心母亲会不会伤心,可是我又好像更明白她的悲痛大半源于沉没成本。

        我内心的自卑和怯弱让我活得狗都不如,对于再不相信爱这件事我始终守口如瓶。

        我听说了他们决定要把我调去单座的事,也觉得很可笑,不想再受一次侮辱了,我好像又一次听见他们窸窸窣窣骂我的声音。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狱啊,我看着周身魔鬼浩浩汤汤游荡人间,却唯独我个孤魂不容于世。

        黑夜里熬着的一盏零星孤灯,最终于黎明前不幸罹难。

        文理分科的时候,我没有选择走,现在想来,大概是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了吧。』

        【嘘,我最亲爱的朋友,我曾经以为只要自己逃离了你就能换一种活法,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啊,在我遮蔽了双眼的时候,原来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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