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路上，沿溪垣边开车边说：“一般轻微的脑震荡是不会昏迷那么久的。”
“我刚刚大致检查了下。”他看着后视镜里林添冉昏迷不醒的样子，说：“发现他还有脑挫伤。”
陈晔在刚刚沿溪垣进去的时候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出神，估计早就醒了，只是庸医不说。直到沿溪垣站在他床边才缓缓回过神来，问：“医生，我有没有事啊？医生我不会要死了吧？医生，你一定要救活我啊！医生……”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被感动哭了。
沿溪垣却无语死了：“……”
他说：“我不能死啊，我还没追到她呢，我不能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沿溪垣一边检查林添冉一边问：“她是谁？”
陈晔顿了下，突然闭了嘴，没再出声。
而后，等到沿溪垣准备出病房门告诉他们要把林添冉送去医院的时候，陈晔突然开口：“温予云。”
很好听的名字。
他的声调沉了下来，跟刚刚的鬼哭狼嚎简直判若两人。
他说完那女孩的名字后，看着沿溪垣：“你……别告诉别人。”
沿溪垣：“嗯。”
原本江黔是打算让许诺自己去教室宿舍洗澡，洗完回去睡觉。但沿溪垣刚出病房就看见他这脸色苍白的样子，把他一起拽上了车。
白帆临被沿溪垣吩咐带着陈晔一起回去洗澡睡觉了。
此时许诺靠着后座椅背看窗外橙黄色的路灯，颜色淡得几乎跟纸一样的唇瓣轻轻扯了下。
–
到了医院，尽管是半夜，医院人还是很多，刚进来许诺就看见几个护士急忙忙地过来把林添冉推进了急诊室。
然后沿溪垣拽着他到了一个诊室，然后迅速询问了几句，做了个大致的检查，对他说：“因为外伤所引起的骨骼疼痛，你多注意休息就好，用冰块袋冷敷，大概几天就会好。”
许诺皱眉，脸色极差：“不影响军训吧？”
沿溪垣看了他一眼：“不太建议……明天早上我检查一下，如果恢复得还行，那就……”话音未落，就听许诺说：“太好了！”
沿溪垣：“……”
江黔靠着诊室的门框：“咳咳。”
许诺立即改口：“我今晚一定会好好冰敷，争取明早不请假。”
沿溪垣憋笑。
“沿医生，”许诺捂着肩膀问：“那我上哪找冰袋？”
“我家有。”江黔突然开口：“要不你来我家睡？”
许诺僵了下，似乎没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地点头。
沿溪垣戴着医用口罩，在口罩下掩着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他调整了下语气：“那，再见。”
许诺重重地点了下头。
–
回到家后，许诺揉着肩靠在沙发上，看着江黔打开阳台的门通风。
随后他从冰箱下层取出冰袋，纤细的手指举着冰囊和冰袋，仔细检查有无破损。
许诺看着他认真的动作，心跳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始加速。
随后江黔去打了盆凉水，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已经冻好冰块的硅胶冰格，将那些冰块一一放入凉水盆中，溶去冰块棱角。
然后他将冰袋斜放在桌面上，再缓慢地往里放入冰块至二分之一袋。
接着拎着冰袋注入些许凉水，在桌上缓缓放平，等待气体排出。
白色雾状气体散失在空气中，男人的指尖微微抬着冰袋的开口，等待气体排出。许诺靠在沙发上，肩膀的疼痛已经快要麻木。他盯着江黔白哲的脖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等排出气体后，男人指尖一动夹紧冰袋口，另一只手抽了张纸，擦干冰袋，检查了下，然后套上布套。
许诺看着江黔拎着冰袋朝他走来。
心跳开始慢慢加速，越来越快。
江黔拎着冰袋，在许诺面前站定，然后躬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干……干什么。”许诺舌尖舔了舔嘴唇，身子僵着没动。
江黔垂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帮你敷。”
许诺一扯嘴角，伸手：“不用，我自己……”
“闭嘴。”江黔皱眉，指尖挑起许诺衣领的一角：“我来。”
许诺僵着身子看着他，江黔越靠过来，他就越往后挪，唯恐被人发现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
江黔靠得很近，甚至许诺都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清淡的薰衣草香，混合着草木香，特别好闻。
男人被冻得泛红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许诺的一块皮肤，瞬间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许诺抿着唇，没敢动。
他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锁骨，江黔的皮肤白哲细腻，微微躬身的动作使他衣领下垂，许诺能透过那看到男人的一大片肌肤。
他咽了咽口水，将视线撇开，往上移。
是男人微微滚动的喉结。
操。
许诺感觉自己呼吸的频率开始乱了起来，时而很轻，时而很重，微热的气体打在男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又好似反弹回来，让许诺感觉自己被燥了一身汗。
他的耳朵也因为体内热气的升降而红了起来。
随后，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炽热的肌肤。
“嘶……”许诺下意识去碰，结果抓到了江黔的手。
在制作冰袋的时候江黔的手已经冻得冰冷，被许诺带着体温的手一抓，稍稍愣了下。
许诺似是被吓了一跳，迅速放开手，抬起头：“我……我自己来。”
江黔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后许诺感到自己侧身的肌肤突然被一个冰冷的东西一刺激。
“嘶……”许诺抬手捂着冰袋。
江黔直起身，道：“每十分钟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水，敷三十分钟就好。”
“嗯。”许诺僵着点点头。
许诺捂着冰袋忍了忍，转移注意力：“我今晚……”
“先洗澡。”江黔看着他。
许诺被冰袋一敷，刺激得什么困意都没了，他垂着眼皮：“嗯。”
然后他看着男人拿了套衣服进了浴室，随后哗哗的流水声开始响起来。
许诺被冰袋敷着的那块肌肤开始变得麻木，他仰头靠着沙发，沉沉地睡了过去。
–
江黔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他走到许诺身前，屈起一条腿压在许诺身侧，膝盖陷在沙发里，呈半跪的状态。
他躬下身，将许诺仰着的脑袋轻轻挪到一边去。然后用指尖捏着冰袋的一角将它提起来。
看着少年那块被冰敷后有些许发红的皮肤，然后抬起手指将衣物布料扯过去，盖好。
他稍稍直起身，刚想退后，下意识垂下眼，动作就像被突然定住般，没动。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微红的唇瓣抿得很松，似乎用舌尖轻轻一翘就可以深入……
江黔呼吸的频率突然乱了。
他情不自禁地躬身，低头靠近许诺。
他们之间距离拉近，呼吸交织。
江黔觉得脑子有点乱，思绪一下炸开了，像无数跟丝线一样拽着他，往不同的方向跑。
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点点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江黔垂眼，看着面前人微红的唇瓣。
那看上去是那么勾人……
要命。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着，迫使他吻上去，咬上去。在这里与面前人就此缠绵，永远不要停止。
江黔抿唇，在大祸将成之际闭了闭眼，手撑着沙发的边沿，将身子往后移了几寸。
然后起身，拎着冰袋去处理。
–
等他处理完冰袋，又一次来到少年面前，许诺已经醒了。
江黔隔着几步的距离定了定神色，问他：“你还洗澡么？”
许诺抬手扶着额，将思绪从梦境中脱离。他顿了顿，开口：“洗。”嗓音沙哑。
江黔抬步过去，给他递了杯水。
“谢谢。”许诺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我给你请了早上的假。”江黔在许诺将要进浴室时突然说：“换洗衣物在架子上。”
许诺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进去关了门：“……嗯。”
江黔隔着浴室门看着里面模糊的身影，随后进了房间。
里面的人听见江黔的关门声后，轻轻舒了口气。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打开淋浴花洒开关。
在水声中，他努力地回想刚刚那一幕。
其实他在江黔将冰袋提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当时睡眼惺忪，刚睁开眼就对上刺眼的灯光，眯了眼缓了好几秒，再想睁开眼时，就看到面前人弯下腰凑近。
他立马警觉地闭上眼，又睁开一点点小缝，好奇眼前人想要干什么。
直到江黔又一次凑近，呼吸交缠的时候，他又无助地闭上眼。
当时他特别想往后仰头缓一缓，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垂在身侧的双手急不可耐地动了动。
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拥抱。
他能感觉到江黔慢慢凑近，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跳逐渐加快，一副紧张怕被发现又渴望的样子。
但好在江黔在那时便起了身。
要不然，他可真怕自己一下安耐不住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要命。
–
洗完澡出来后，许诺轻轻打开了江黔的房门。男人已经睡了，屋里漆黑一片。
尽管很想，但许诺还是不敢跟江黔睡的。他将房门关上，然后走向客厅的沙发，慢慢躺下了。
随后抬手关了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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