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战

给李无涯做笔录的是位高挑的女警，右眼处有疤。“作为两场案件的目击证人感觉如何？”做完笔录后她凝视着外边等候笔录的十二岁，端了一杯水给二十四岁，“车祸尤为诡异，那辆车出现于你们身边时监控才捕捉到影像，莫不成你是魔术师？”

        说罢她走出了房间，李无涯的辩解和对游戏的报告都给锁在了审讯室内。“小心，有参与者。”二十四岁正疑惑五脏六腑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痛苦。他难受得踢翻了桌子，死死地扒住桌角。十二岁刚要呼救就让冲进来的女警的裸绞扼住，憋得满脸通红。

        当女警扔下看似昏迷的十二岁的瞬间他反手就是一把飞刀，擦破了女警的颈动脉。可惜十二岁大喘气期间漆黑的液体已经将女警伤口糊上。“人民警察该这样对人民吗？”女警一脚踩住十二岁心脏：“别无选择。”一滴泪从女警眼角滑下，“对不起。”

        千钧一发之时一颗子弹打破了宁静。左腰中弹的女警难以置信地瞧着审讯室内吐血的二十四岁。他右手持枪，气势霸道：“放了他！”

        “原来你们是两个人。”女警坐到地上，美丽的小腿止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她努力向后挪，恐惧从眼中射出，击穿了两人的心脏，“别杀我，对不起，别杀我。”他吐出一口浓血：“让十二岁离开，谢谢。”他心中升起悲凉，死了也落下个好名，不亏。

        十二岁揪住女警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把解药交出来，你个臭娘们儿。”女警茫然地摇了摇头：“什么解药？”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审讯室房顶的监控，腥红的光点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派出所所长大摇大摆地边和同事打招呼边走出大门，同事们还纳闷儿今天所长怎么如此平易近人。来到公交站后意识就从所长那儿回到唐伟万的的身体中去了。“这所长又矮肚子又大，丑的一批。”斜刘海的男人从旁边为他打伞的仆从手中接过软中华，“还是老子最帅。”

        男人一坐上奔驰g级内部管家就开始汇报今日行程“一点钟您需要与私人财务顾问交流并决策公司下一季度的战略。下午六点您需要和爱丽丝小姐共进晚餐，可能的话老爷希望您能确定订婚的日期。”

        斜刘海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行道树：“周叔您别老跟我说话这么客气。您和俊杰帮了唐家多少我都记着呢。拿出点管家的气势来。”周叔长得像一只秃鹫，嗓音也更为嘶哑：“这是尊重，少爷。给予他人尊重才能让别人信服您乃至唐家。”

        “世道变了阿叔。”周叔睁开浑浊的眼睛盯着侃侃而谈的斜刘海，“人家觉得你能给他带来好处和快乐自然就信服你，听你话。尊重换尊重？人生可不是等价交换。”

        周叔路上一直在回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教育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唐伟万和儿子周俊杰一起长大，受他同等的教育与照顾，怎么自己儿子就成了文明礼貌的青年企业家，伟万就成了乖张任性的暴发户了呢？

        三天后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人造访了唐家。“请问尊姓大名？”“姓岳，名圣，是唐家少爷的朋友。”他甚至和埋伏的枪手问好：“唐家果然厉害，竟然枉法持枪，”他大大方方地在铺了法兰绒的沙发上坐下，“给抓住的话数十亿的家产就要送人喽。”

        “怎么是人偶啊？高科技？”岳圣发现持枪者都是人偶之后叹道：“人偶保卫太薄弱了。”周叔心中嘲笑他：“狂妄如此，等一下就让你见识一下他们的永续追踪攻击。”

        “我的能力是制造幻象，所以你可以把他们都撤了。”岳圣用白皙的手挑起一颗车厘子：“实现了车厘子自由呀，真羡慕。”他边吃边吐，核弄得到处都是。“现在仅剩十个玩家。”周叔表面平静实则心里贼慌，因为岳圣可是单杀了二十多名玩家的强人。

        “有无兴趣合作呢，就你和我。我们共同夺走他的财产然后分你六成。”他踱步时皮鞋敲击大理石地砖的响声一遍遍敲击管家的耳膜，乃至心脏。“滚。”周叔听声辨位，转身就是一枪，不中，朝眼中岳圣的位置又开了一枪，不中。

        周叔一下子就慌了，望门外一瞧，岳圣正笑眯眯地与他打招呼呢，手心里的炸弹遥控器也笑逐颜开。

        “haveaniceday”

        直到伪装成樱桃核的炸弹爆炸时周叔也未想明白岳圣到底是怎样将脚步声和人的影像分离出去的。

        唐伟万还是迟到了。

        “幻象可不止包括视觉，五感皆可能是幻觉。”现在两位李无涯住进了女警张晓琳家，九十平米的温馨小窝。明明看上去那么高冷家具却处处透露少女心，无论阳台帘，布艺沙发，墙纸，台灯和饭桌与书桌都是可爱风，充斥卡通，动物或少女漫的元素。

        如梦似幻。

        二十四岁经历两次濒死已经很难分清何为现实何为幻象。青春的他曾热烈地思考过，关于死亡，关于现实，越想越混沌。如同屋内的卡通元素，他们寄宿在二维的世界里，凋亡是怎么样的？人类的死亡是现实吗？抑或只是从一种幻想穿梭到了另一种幻想之中？

        然而就算证明了现实即为梦境他们也无法轻易放弃人生。自己借死亡离开现实后是否会有另一个世界等着？也许那边的只是虚无。

        “游戏的起源尚不可知，我们要做的便是保全自己，即便为此要让恶意充盈身心。”他们休息两天后进行了第一次交流。十二岁向女警伸出手：“于是我们合作，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们。”女警瞟了一眼二十四岁，握住了他的手。

        “我原先的老板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渣滓，无人相伴。”他掏出一串钥匙，“所以我决定将他的餐厅当做我们的据点，如果一旦遇险或察觉重大情报就到此进行交换。”他朝张晓琳鞠躬：“请允许我叨扰一段时间。”

        “无妨，住在一起更安全。”她撂下这句话就脱下上衣去洗澡了。十二岁捅了捅他：“她肯定喜欢你。”二十四岁苦笑道：“错觉来的，从小到大你有过五次这样的错觉，下场都是被讨厌。”十二岁依旧激动：“可你们接吻了呀。”

        二十四岁敲了下他的脑瓜：“还不是因为她同事来了而她正在嘴对嘴帮我换血嘛。游戏越少人知道越好。”张晓琳的能力是操纵一团类似水银的黑球，可以任意变换形状并且有类似活性炭的吸附功能，她就是靠这个功能将李无涯的毒血换掉了。

        “彭嘉后来找你吗？”十二岁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小孩子的喜欢怎么能当真呢？先不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他深吸一口气，“我一分钱都没有了。”十二岁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攒了十万块吗？”

        “都换成资源了，比如说枪。”男人抄起桌上锈迹斑斑的红闹钟，“大佬们运违禁品反而简单，太可笑了。”二十四岁递了一枚蓝牙耳机给男孩，“耳机你拿着，不仅可以隐秘通话还能定位。”

        二十四岁双手合十：“得到恩情或者被传递温暖的话表示感谢即可。我们呐，和别人扯上关系会对方难堪的。”十二岁心中升起怜惜和好奇，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敏感与自卑。

        他们两个准备去彭嘉家瞧瞧，远远地看一看她，说不上理由。目的地与张晓琳家与咖啡馆刚好连成等腰三角形。她的住处在繁华的市区，是由唐氏集团投资建造的高档别墅区。该集团可是炒房的老行家了，在本市以一己之力创造了炒房这个“行业”。

        李无涯痛恨过社会的病态，大多数时刻痛恨终究仅是痛恨。比如两人此刻站在彭家前一个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谁也不能阻止中国式过马路，在街上某处撒钱就另说了。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俩人大脑中，语气冷漠，音色机械。

        二十四岁慌忙观察四周，每个人都盯着手机，哪怕是司机，无异常迹象。然而两人都明显感应到了玩家的信号，足足五十个，其中最强烈的似曾相识。他们被人潮挤压，吞噬。

        黑暗中有一道不祥的微笑正在悄然开放。


　　(https://www.uuubqg.cc/31380_31380661/4182010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